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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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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維齊個頭高大,可是心眼卻堪比針眼。白聞生在他眼裏就是一隻綿羊,可這綿羊卻是長了角的,居然發脾氣把自己給撞了。老虎不發威,你還當是病貓?何維齊一怒之下,決定向白聞生還以顏,告訴他自己不是吃素的。他很快就聯合了上海的銀行老闆,連成一氣不給蘇家放款子。就等着看怎麼把蘇家給憋死。

正值盛夏,城市簡直成了個鍊鋼爐子,是人是物都快被烤化了。這天下午太陽雖沒出來,卻更是悶熱得沒了一絲風。人都不願意出來,只有躲在樹蔭裏的知了還在不知疲倦。蘇家花園裏游泳池派上了用場,蘇時婷雖然不會游泳,可是樂意泡在裏面玩水的。白聞生還是長袍打扮,捂得嚴嚴實實,站在岸邊上守着水裏的夫人,可逐漸的卻走了神發了楞。他最近為借款子的事到處奔波,可是處處都碰了釘子。蘇老爺的病情又沒有太大的好轉,生意上的壓力比起這個炎夏更讓人不過氣。

蘇時婷本是讓白聞生來陪自己游泳的,誰知道他人在心不在,把自己一個人晾在了池子裏。她最討厭悶葫蘆似的白聞生了,撅起了嘴使勁往白聞生身上着水花:“阿生,你到底陪不陪我玩啊!?”白聞生被水濺了一臉,窘迫的摘下眼鏡,有些心煩意亂地道:“我這不是在陪你麼?”

“不算,不算!”蘇時婷撲騰着水,鬧道。

白聞生不説話,低着頭用手絹擦着眼鏡片。

“哼!”蘇時婷眉頭一皺,扭頭就往水池深處走。

“你回來,不準去水深的地方。”白聞生戴上了眼鏡,邁了一步走到水池邊上,卻拿水裏的蘇時婷無可奈何。

蘇時婷不理他,自顧自地走。白聞生氣的説不出話,這個家真的夠亂了,他雖然想把所有的擔子都扛起來,可現在他卻沒了那個自信了。

“你去把小姐拉上來。”白聞生無力地對伺候着蘇時婷的丫頭道。自個走到大傘底下,往躺椅上一倒,閉上了眼。游泳池裏發生了爭執的聲音,蘇阿婷的聲音蠻橫又執拗,死活都不肯上岸。白聞生更是心煩了,忍受着耳邊的聒噪,死閉着眼睛不願意睜開不想再去理會。

這個時候耳邊又傳來了些水聲,其中夾雜着些別的聲音,不過蘇時婷的聲音倒是小了。過了一會白聞生覺到有些不對勁,睜開了眼抬起腦袋看過去。卻見一身濕噠噠的周習坤彷彿從天而降地站在了自己跟前,身邊還捉了個氣鼓鼓的蘇時婷。

“你…。”白聞生眼神幾乎有些驚恐。因為周習坤現在模樣足像個水鬼,從頭髮衣服褲子都在滴水,腳上連鞋襪都沒有穿。又出現的這麼悄無聲息,白聞生幾乎都懷疑自己的眼睛,怕是太熱眼花了吧。

“姐夫,姐夫。你放開我!”蘇時婷穿着一件藍的泳衣,也不懂什麼羞恥地使勁嚷着。反而是那一身白花花的皮讓白聞生看得有些害臊,連忙拿了一旁的巾給她披上。

“我不要!”蘇時婷還在叫道,可是她已經沒了反抗的權利,直接被周習坤拖進了屋子。不知道周習坤施了啥法術,在幾分鐘後,蘇時婷停止了瘋鬧,換了衣服開開心心地吃冰凌去了。

解決了這一大麻煩,白聞生和周習坤兩個人總算是安靜地呆在了一個屋子裏頭。電風扇呼啦啦地轉着腦袋,吹出熱乎乎的風。周習坤光着上身,得只剩下褲衩,着風站着用巾擦着頭髮。

他很是自然的道,似乎以前的爭吵完全不存在:“噯,我以前的衣服呢,還有留這的麼?”白聞生坐在藤椅上,垂着眼睛不願意看他,想也沒想地道:“沒有。”

“真沒有?那我等衣服晾乾了再走。”周習坤笑了笑,轉過頭看他。

白聞生卻站了起來,走到五斗櫃前出了個屜,裏面整整齊齊疊放着的是周習坤遺放在着的衣物:“你都帶走吧。”

“不。”周習坤貼到了他身後,兩個人近在咫尺。

“我説你怎麼變得這麼兇巴巴的了?這是端起老爺架子了?”白聞生想躲開周習坤,可無奈前路後路都被封死了,只能面壁紋絲不動站着:“你就是想來打趣我一番?”

“不是。”周習坤將鼻尖貼近白聞生的脖頸,道:“我是想來告訴你,你去我銀行拿款子吧。”白聞生睜了眼,卻又很快道:“不必了吧。”

“什麼不必了?我之前就答應你的,你想讓我做個不守信用的人?”周習坤笑着道。

白聞生無言以對,無論説什麼自己肯定都是説不過這個人的。

“我的戒指,你還帶着。”周習坤的寸緻,從背後籠罩住,握住了他的手,撥動了一下那個指環。白聞生顫怵着將手藏到自己身前:“我,我忘了摘。”

“口不對心。”周習坤不允許他逃,緊攥着他的手。

“你又怎麼能知道我心裏想什麼?”白聞生強硬着道,可表情裏又透着一股落寞。

“那你告訴我,你心裏真的沒有我了?”周習坤扭轉過白聞生,讓他看着自己眼睛。

“你看着我説啊。”白聞生偏過了眼,緊閉上了嘴。

周習坤笑了,捏了捏眼前人的雙臂:“現在蘇家鬧成這樣,是我的錯。不該你一個人承擔,你給我個機會贖罪好麼?”白聞生深皺起眉,頭慢慢垂了下,心裏不斷地掙扎,也許眼前這條路只是重蹈覆轍,也許這麼下去自己的靈魂將會墮入地獄萬劫不復。可是心念只是微微一動,便將他這些子以來封堵住情的堤壩霍然衝開。

周習坤輕輕一擁就將他抱在了前,輕輕拍着背脊笑道:“那些晴天借你傘,下雨就把傘收回來的銀行家不去奉陪也罷。我就是你銀行,要多少都可以。”白聞生被他氣笑了,抬起眼道:“你和他們不過就是一丘之貉。”

“那你到底要不要。”周習坤癟了嘴道。

“要。”白聞生怕他反悔連忙説道。

“那我現在就給你。”説道這周習坤忽然一彎,勾起白聞生膝蓋就把他整個託橫了抱了起來。

白聞生嚇了一跳,驚慌地抓住了周習坤的肩膀:“做什麼。”

“嘿嘿,你不是説要麼。”周習坤邊笑邊抱着他往牀邊走,不給白聞生反駁的機會放下人就吻了起來。白聞生的身體忽然遭受悉的撫摸親吻,以往歡好時的興奮都給喚了起來。這久別重逢,一刻千金,其餘的事情也只能留到稍後再説了。

兩個人一直到落才走出房門。此刻屋外的天已經全黑了,白聞生送周習坤到了前院。蘇時瑛的死將兩人之間的親人紐帶解除了,而現在彼此之間的聯接是愛又好像不只是這個。夏天的夜晚羣星璀璨,點點繁星匯成了一道銀的河。周習坤忽然伸手在空中一抓,手握成了拳頭送到了白聞生的眼前。

“摘顆星星給你。”周習坤説得煞有其事。

“哎,你別玩了。快走吧。”白聞生聽不得周習坤這些情話。

“怎麼,才用完就趕我走?”周習坤抬起了眉頭道。

白聞生臉一臊,沒有説話。周習坤將手放了開,就見一點綠光在他手心裏升騰了起來,在空中打了個轉。

“我走了,你明天就來銀行吧,我在那等你。”周習坤道。

“好。”白聞生答應了道。

周習坤轉過了身,隨着那個綠瑩瑩的光芒一齊消失在夜裏。

第二天,白聞生在銀行果然見到了周習坤,和他同在的還有嚴秉煜。因為雖説這家銀行他們兩人各佔了股份,但是在管理上還是嚴秉煜要多些。白聞生本來見到其他人在還覺得不太好提貸款之事,可是嚴秉煜一看到他就相當的熱情。周習坤站在一邊只是笑,顯然他已經和嚴秉煜談好此事了。

一切進行順利,只是這場貸款不僅要押上蘇家房子的地契還有工廠。這事非同一般,白聞生也不認為自己有權來做出這個決定。可是蘇成泰的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好。如今的燃眉之急又怎麼解決?白聞生的野心不僅僅是把工廠救活,更要辦出聲來,這樣才能和洋紗洋布去抗。技術工人的工資要提高,設備要更換這些都是需要錢的。他不能坐以待斃,守株待兔地去等。既然所有事都以成事實,自己也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去“怎麼了?”周習坤看他猶豫不決似的於是輕聲問道。

“白先生是不是在擔心在擔心抵押的事?其實這些不過是走走形式而已。你與習坤他的關係沒有信不過的道理。”嚴秉煜坐在桌子另外一頭的皮椅上,手拿一隻金的鋼筆,金燦燦地折着光線,一如他臉上的笑,暖洋洋的。

既然對方把話説到這個份上,白聞生也必須拿出誠意來了。

到中午的時候一切都辦妥了。嚴秉煜邀請他們兩人一起去了紅房子共進午餐。周習坤與白聞生並排坐着,而嚴秉煜坐在他們的對面,用目光反覆在他們身上打量。白聞生被他越看越有些拘謹,而周習坤卻無所謂,反而是表現對白聞生無限的體貼和温柔。

嚴秉煜呵呵一笑説:“你們兩個看起來簡直是一對璧人。”白聞生一楞,臉立刻就紅了,皺眉道:“這話可不能隨便説。”周習坤心裏高興,但又怕白聞生生氣,立刻輕拍了拍他腿,一邊道:“可惜他看不上我啊。”

“那還是習坤你的不對。誰讓你生,看以後誰敢跟了你。”嚴秉煜看着周習坤笑道。

這一下可説到周習坤死上了。嚴秉煜當着白聞生的面把他的短給揭了。

“冤枉,冤枉!嚴兄可虧我當你是兄弟的。”他滿腹委屈似的道,又用餘光去看白聞生的臉

卻發現白聞生笑了笑,贊同嚴秉煜地道了一句:“説的不錯。”

“哈哈哈,你聽聽,還怪我冤枉你了麼?”嚴秉煜道。

“你們兩個竄通一氣。”周習坤無奈地笑搖了搖頭,裝作若無其事地低頭喝了一口紅酒。

嚴秉煜看着他,在這調侃了一番以後,他發現自己心裏的生出的那些慾念並沒有消退,反而是越發滋長起來。他轉了話題説道:“下個禮拜六,是我父親五十歲的大壽。他老人家不喜歡大張旗鼓,可我娘執意要給他辦生。先通知你們,請帖會再送到府上,到時候你們兩個可都要來。”

“好。”周習坤看了一眼白聞生,似代表了兩個人一般回答道。

白聞生沒有説話,一直到吃完了飯上了汽車也沒有説話。周習坤猜到他要不高興,卻也不急着哄他,只是開着汽車,一邊偷看着後視鏡裏的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