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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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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習坤當上了爸爸,卻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他這邊的世界一直烏雲籠罩着。自己懷了孕的子下不明。而蘇成泰沒有死,可卻和死也差不了多少了。

白聞生靠着病房的牆,眉目裏一片灰暗。深深的自責就像長滿利刺的藤蔓,將他緊緊纏縛了住。走到如今這一步,他自覺難辭其咎。可是這麼多的事情,就像連鎖,一件一件串聯在一起。要説錯,他也不知道該從何算起了。也許一切都是命運,他要反抗命運,那就是錯。而所遭受到的一切厄運,都是這反抗的報應。但是,一旦走到選擇的叉點,他還是會走向自己的心選擇的那一邊。

周習坤坐在椅子上,手肘撐在膝蓋上,用手捂住了眼。他曾經自認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現在他還是慌了神。

從死亡到醒來。他這一路所做事情的初衷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讓自己不斷地變強。只有變強才能不去畏懼周習盛,才能反過來將他踩在腳底下。為了這個目的,他敢拼,敢付出任何代價。在中午的時候,他真的以為一切都完了。白聞生的出現讓一切峯迴路轉。而現在,蘇成泰倒了,蘇家的財產也離自己不遠了。可是不知道為了什麼,他的心也一下空了。自己追求的一切,難道就是鋪着黃金的地獄魔窟?

他忽然站起身,走到了病房前面的小院子,面對着牆壁開始一煙。可是香煙也難以鎮定住他的心。周習坤有些想哭,若是眼前有鴉片,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衝過去上幾口。

“你在這?”不知道什麼時候,白聞生走到了他的身後,與周習坤相反,他倒是一派平靜。

周習坤回過頭,不説一句話地將人抱進了自己懷裏。白聞生微微一怔,笑了笑輕拍了周習坤的背:“怎麼了?這可是在外面,人多。”周習坤不理睬,依舊是抱着,把臉深埋向他的肩膀裏,發自肺腑地道:“謝謝你。”

“謝我什麼?”白聞生站定着不動,任由他抱着,目光注視着周習坤身後的白牆。

“你知道的。”周習坤沒有將臉抬起來,他甚至有些無顏面對白聞生。情話説得再多,可用了幾分真心實意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少不了他。

白聞生笑了笑,垂下眼:“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親戚?合夥人?才犯得上你對我説‘謝謝’這兩個字。”這話讓周習坤又是動又是覺得豁然開朗。他漸漸後抬了些身,握住了白聞生的手,笑意閃爍着溢於眼角:“我愛你。”白聞生忍笑扭開頭,迴避起周習坤的目光:“好了,別説這些讓人酸掉牙的話了。你還不收拾殘局去?”周習坤笑着點了點頭,拉着白聞生的手卻不放:“不然就這樣吧。我離開蘇家,以後我們就光明正大了。”

“胡説。悠悠眾口,怎麼可能光明正大?”白聞生理智尚存將周習坤的話堵了回去。

周習坤早知道這樣不可能,他看了白聞生認真的目光,心裏便開始發笑:“那咱們就這樣偷一輩子?”

“現在也不可能改變。”白聞生沒有察覺周習坤眼底的狡黠,依舊是嚴肅着説道:“你若不願意,立即斷了也好。”

“什麼斷不斷的。我看現在也不錯。岳父這一時半會也難出醫院了,以後我們也沒那麼多顧慮了。”周習坤説道。

“你打算如何?”白聞生在周習坤的話裏聽出了寒意,警惕地問道。

周習坤聳了聳肩:“這些事以後再説。”

“你這樣我不放心。就像今天若不是我偷看了你口袋裏的字條,我本就還矇在鼓裏。你到底相信不相信,能不能有事的時候和我商量一下!以前都是我白白在為你擔心,你可連解釋都沒有一句。”白聞生道。

“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其實我也是不想讓你擔心才不説的。”周習坤説。

白聞生對他這話也只能姑且信個五分,長久的事難以預料,眼下卻有當務之急,他道:“岳父那我守着,你去把你太太還有蘇時徵都找回來吧。”

“嗯。”周習坤皺眉點了點頭。他覺着蘇時徵這事不簡單,比如他如何從醫院全身出來的,又比如他怎麼可能會細心安排出今天這個事。回想一下他與自己説的話,那是話中套話,就像是有人教好了的,絕對不是他那個子能做出來的事。

可誰又會這麼來害自己呢?

蘇成泰在七天以後醒了。可他的身體不能動,也説不出完整的話,他臃腫的身體堆積在牀上,是一腔麻木了的軀殼,唯一能動一動的也只有眼睛了,只是眼神空,一直痴痴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然後他會努力微微抬起手,嘴裏“啊”的一聲。可他努力半天動了的也只有手指尖而已。醫生説他是中了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可要康復卻沒有那麼容易。

白聞生內疚難當。這七天他的內心備受煎熬,而周習坤的子也不好過。蘇時瑛自從那天就沒了消息。他找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又發動了人在城裏找。只是這事不能宣揚,他總不能到處跟人自己老婆不見了。

特別是在外人面前,他必須裝作沒事人一樣,照樣談笑應酬。

燈光罩在綠茵茵的枱球面上,球杆尖到球再到球在視線下練成了一條直線,這本來是勢在必得的。可週習坤卻神乎其神地猛灌了力氣,兩球碰地劇烈撞擊以後,竟然完全背離了計劃路線,揚鑣而去。

嚴秉煜往球杆尖上擦着“喬克”注視着依舊俯身在台面上的周習坤。這個姿勢讓他腿拉得長而筆直,西裝褲在尖勒出了一條弧線。

“今天怎麼回事?剛才在樓下梭哈的時候也是,我看今天這都不該是你的技術水平。”他笑道。

周習坤盯着遠方的球楞了一下,緩緩站起身,閉了閉眼睛:“沒什麼,睡眠不足而已。”

“要不要去隔壁躺躺?”嚴秉煜好心問道。

“不用了吧,繼續繼續…。”周習坤扯開了襯衫最上的紐扣,走到圓桌邊拿起一杯酒灌了一口。最近,他都閉不得眼,反正要不是睡不着就是噩夢連連。就算從牀上起來,他也會變成一個陀螺,在房間裏家裏來回地轉來轉去。與其如此,倒不如出門,在外面的時候,總歸想的沒有那麼多。

“我看你的確是累了。生意還是家裏出事了?告訴我,我來解決。”嚴秉煜認認真真笑道。

“沒,能出什麼事?”周習坤邊説邊搖了頭,嘴巴還貼着玻璃杯。

“嗯,真有事你也別瞞着我。”嚴秉煜走過去,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注視在另外一肩頭馬甲的肩線上:“不過你現在朋友多,吃得開,倒未必要跟我説了。”周習坤笑了:“什麼話?這世上能有幾個真心朋友?”

“那我算不算。”嚴秉煜笑問。

周習坤凝了凝神,注視了他一會,隨即笑道:“當然算。哎,我還是回去睡覺吧,再輸下去,褲子都得抵你這了。”

“哈哈哈。那我還真不讓你走了。”嚴秉煜大笑道。

“所以我還是趕緊逃吧。”周習坤放下了未喝完的酒,果真走到了門口,衝嚴秉煜一揚手説:“你不用送我了。”

“那就慢走吧。”嚴秉煜微笑點了點頭。

門關了上,嚴秉煜獨自在房間裏,將身體陷入沙發。他拿起了剛才周習坤的杯子,輕輕晃着裏面晶透的酒,眯眼注視良久以後,竟然將杯子送到嘴邊,輕輕吻了一下。也就在這時,門又被擰開了。

嚴秉林站在門外頭叫了一聲:“哥。”嚴秉煜後靠到沙發背上,衝他招了招手:“進來吧。”嚴秉林眉眼存着笑意進了房間,反手關上了門,道:“哥,你怎麼就讓他回去了?”

“不然如何?”嚴秉煜笑搖了搖頭,喝了酒杯中殘留的酒,品味似的緩慢滾動喉結,細嚥了進去。

嚴秉林看着他,眸裏光閃了閃,走過去坐到了沙發扶手上説道:“難不成哥還不想收網?我可服了你了,真能這麼有耐心。”

“還不是時候。”嚴秉煜搖了搖頭。

“那什麼時候才算是時候了?”嚴秉林想不明白地問:“現在他老婆兒子都在我們手裏,還有聽説蘇老爺也快要不行了。這不正是時候麼?”嚴秉煜彎揚着,凝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你不覺得他現在的樣子…真的有趣的麼?”

“這我可不知道了。因為我和哥你不一樣,嘿。”嚴秉林笑晃了晃腦袋,揶揄道:“哥,你這也算情人眼裏出西施吧。不過為什麼非得拐彎抹角的,要是我,這門一關他今晚上就別想出這個屋子。”

“強搶?那你哥不成土匪了?”嚴秉煜樂道。

“這,你還想光明正大把男人娶進屋麼?”嚴秉林納悶了。

嚴秉煜笑道:“不急。等把他的旁枝一的砍了,無依無助的時候,自然就要來求我了。這總比搶有意思得多。”嚴秉林無比佩服地看着他哥點了點頭。猶豫了幾分道:“哥,還有一件事,我看那個女人是已經瘋了。”

“瘋了?”嚴秉煜望向嚴秉林。

“是真瘋?”

“是,成天哭哭嚷嚷,只知道叫孩子…。現在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做…。”嚴秉林眉眼裏藏着壞,小音量地道。

嚴秉煜瞪了他一眼,他很瞭解這個弟弟的秉。除了好女還是女

“哥,現在怎麼辦嘛,不然把她給…。”嚴秉林在脖子上比了個動作。

“不行,這個事不能我們來做。”嚴秉煜當即道。

“那怎麼辦?”嚴秉林為難地問道。

“東吳殺了關羽,把關羽的腦袋送給了曹。不如,我們也把她當個大禮送出去吧。”嚴秉煜笑道。

“送,送給誰?”嚴秉林道。

嚴秉煜附耳小聲説了幾句。嚴秉林聽後,果然眼睛都亮了起來,連連擊掌道:“哥,你真是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