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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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雲是政治系畢業的,又當的是政治教員,所以沒辦法,不琢磨這個不行。自己是靠這個吃飯的,給學員講課,沒兩把刷子還真不行,尤其是自己這個政治教員,到這裏聽自己講課的,都是市裏各單位要提拔的科級幹部,眼看要提為副處級了,趕緊送黨校培訓培訓。
在黨校,張青雲教政治是出了名的。他愛琢磨,信息量大,課本上有的他懂,課本上沒有的他也懂。這麼説吧,全中國所有的副省級以上幹部的履歷,他幾乎都悉;所有的國家領導人的履歷,就更不用説了,哪裏人,從哪個學校畢業的,最先乾的是啥工作,年齡多大當了處長,多大當了廳長、省長,和誰是同學,和誰最親近,當過誰的秘書,娶了哪個大領導的女兒做老婆,他能背下來。業餘時間和同學同事聊天,只要他一開口,別人都沒有了話説,只聽他一個人的就夠了。
時間久了,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反或者嫉妒,説他愛吹牛,狂妄自大,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三十多歲了還是個小教員,人家會混的,早當了處長、縣長了,就是在學校裏,也混到中層領導了,只有他,還什麼都不是,小教員一個!
閒話傳來傳去,就傳到他老婆鄭麗麗的耳朵裏。鄭麗麗是個還算賢惠的女人,但心裏氣也憋不住,就勸他説:“你出去就別説那麼多了,影響不好,人多嘴雜,對你説啥的都有。”張青雲一聽就明白了,忍不住叫道:“我偏要説,怎麼啦,老子辛辛苦苦翻了那麼多資料,記了那麼多東西,好心告訴他們,不不説,還説不夠的壞話,在背後損我!這幫鳥人,真他媽的扯淡!我不但要研究中國的,今後還要研究外國的,氣死他們!”他老婆鄭麗麗看勸不住他,就諷刺他説:“好了,好了,整個東州市就數你最牛,你是未來的大政治家,好好研究着吧,説不定哪一天,你出國訪問、接見外賓,還真用得着。”張青雲臉皮也不紅,説:“我覺得命運既然這樣安排我,讓我無意中學會了這麼多東西,決不是無緣無故的。機遇從來都是青睞有準備的大腦!我相信我不會一輩子只做這個政治教員,命運會給我機會的!你等着瞧吧,到時候讓他們知道知道,他們那是狗眼看人低!”一晃十年,張青雲大學畢業當了十年教員了,職稱也沒混上副教授,還是講師一個,房子好歹有了,但還是舊房,兩居室,七十多平方米。唯一的安是孩子有了,兒子張方圓七歲了,長得胖乎乎的,眉清目秀。方圓是鄭麗麗取的,説是兒子長大了不能學他爹,太迂太直,書呆子一個,一輩子沒有大出息。回頭就開始損張青雲,説:“我看你不發達就怨你爹給你起的名字不好,青雲青雲,想着直上青雲,哪知道混到三十多歲,還是一個小講師!”張青雲看她當着自己的鄉下母親也敢這麼説,氣得鼻子冒煙,幾次動了離婚的心思,但跟母親一説,老人家不同意,説是為了孩子什麼都得忍着。等孩子大了,實在過不下去了再離婚。
對鄭麗麗,張青雲有時候也是恨得牙癢,別人看不起你男人,你也踩騰他,也算不得什麼好東西,但想想兩個人過了這麼長時間了,自己還是小講師一個,人家心裏有氣,也情有可原。
但心裏不服氣又有什麼辦法,自己一沒有強硬的後台,二沒有多餘的錢拿去送禮拉關係。再説了,在學校裏,就是再爬,能夠到了哪去,做個教研室的主任,又有什麼意思!
想開了,也就釋然了,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真要是這樣過下去,索放開了活,在課堂上,他的課講得妙語連珠,旁徵博引,汪洋恣肆,信息量大,知識面廣,聽過他課的人都説他有才,當教師可惜了。特別是市直機關一些剛參加工作的女大學生,對他更是情有獨鍾,他在台上講課,一直脈脈含情地看着他,看得他都有些心猿意馬了。
一來二去,張青雲的名氣也就大了,許多人都知道,東州市委黨校有個青年教師叫張青雲,課講得好,天文地理無一不,尤其悉國際國內的政治和經濟。那幾年各機關時興搞學習輔導,中央不管有了什麼神,下面都要全體動員,尤其是國家機關的工作人員,就是佔用上班時間,也要搞個集體輔導,然後拍拍照,彔彔像,上上報紙、電視什麼的,算是完成了任務。
這時候黨校的教師派上了用場,給大家隨便講一個小時,輔導一下,談談國際國內的形勢,簡單分析一下,對付過去就行了,反正各單位不會白請,車接車送不説,臨走時都要送上一個信封,裏面裝上千兒八百的,算教師的講課費。
因為張青雲名氣大,這些錢他那幾年沒少掙。
有一天市委辦公室的顧主任打電話,説明天下午要張青雲到市委辦公室,給市委機關的幹部輔導輔導,在家的市委領導也參加。顧主任張青雲認識,經常到黨校來。
張青雲説:“我的大主任,那麼大的領導,看着我就害怕,你還是饒了我吧,另請高明,我對付別人還可以,見這些大領導,我怕腿軟!”
“你個臭小子,少跟我扯淡!黨校這些教師,我幾乎全認識,就看中你了,你要是不答應,小心我哪一天狠狠心,把你借調到市委辦寫材料,累你個臭死,看你還自在不自在!”顧主任半真半假地和他開玩笑。
張青雲看看推辭不掉,只好心準備了一下,誰料想這一次他跳進了市委書記王天成的視野,命運從此得到徹底的改變,成了東州這個省會城市市委書記的秘書。
講座是下午三點半進行的,下午三點十分,市委辦的小車就把張青雲送到了市委辦公樓下。車離辦公樓還有十幾米,張青雲就看見顧主任已經等在那裏了。這個顧主任,真不愧是老官場,會做面子活。
但不管怎樣,人家一個大主任,馬上要升市委常委、秘書長了,副廳級幹部,能夠等自己這個小教師,給的面子也夠大的了。
張青雲忙下車,説:“顧主任,怎麼敢勞您大駕,等我這個小百姓,折殺人不是!”顧主任哈哈一笑,説:“你是大才子,我這個主任,也就是大辦事員,是為大家服務的,能為老弟服務一次,也是我分內的事!”説着兩個人就往市委大會議室走。邊走顧主任邊告訴張青雲,市委王天成書記也要參加今天的學習輔導,此外還有在家的兩個副書記、宣傳部長、組織部長等。
張青雲在黨校見的官也不算少了,但第一次給這麼多領導講課,心裏忍不住還是有些緊張。但事已至此,想後退也不可能了,索豁出去,放開了講。
大會議室在三樓,顧主任説:“人還沒到齊,我們先到小會議室休息十分鐘,然後再去。”服務員連忙給顧主任和張青雲一人倒了一杯茶,先後就出去了。張青雲看市委辦的服務員比東州賓館大堂裏的服務員長得還好,就跟顧主任開玩笑説:“強將手下無弱兵!顧主任,別的不説,就説你手下的服務員,你咋挑的啊,長得這麼好,把東州賓館的都比下去了!”顧主任説:“那當然,在這裏服務的都是大領導,長得不好怎麼能拿得出手!”張青雲説:“可惜我不是個女的,長得也不好,看來這輩子沒有進市委辦的命了!”顧主任説:“你真這麼想啊,這裏哪有黨校自在,有假期,又自由,想幹什麼幹什麼!你要是真想來,看上哪個位子了,隨你挑!”張青雲説:“算了算了,我不是當官的材料,好自由,不愛受約束,還是當老師合適!”閒扯了一會兒,看時間快到了,顧主任陪着張青雲就走進了會議室。台上有兩個座位,一個是主持人的,一個就是講課老師張青雲的。
首先由顧主任主持,他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説:“今天我們很榮幸地請到東州市委黨校的教師張青雲同志,來為大家做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知識輔導。張老師是黨校的政治老師,對國際國內政治和經濟都很有研究,在許多刊物上發表了自己的論文,他的課很彩,希望大家注意聽講。下面請張老師給大家上課,大家鼓掌歡!”顧主任講話的時候,張青雲用眼睛掃視了一下會場,在第一排正中的位置,他一眼就認出了王天成。
王天成是幾個月前剛剛被任命為東州市委書記的,此前是清河省的常務副省長、省委常委。在整個清河省,他都是有爭議的人物。作為副省長,他的光輝形象經常出現在電視和報紙上,張青雲不可能不注意他、研究他。
對於王天成,張青雲關注他好多年了,清河省就這麼大,就出了那麼些大人物。而像王天成這樣,爭議比較大、民間説什麼的都有的卻很少見。
王天成是本省平原市東方縣張槽鄉王家村人,早年喪父,母親守寡,怕再嫁人孩子跟着受氣,就帶着他和一個弟弟、一個妹妹艱難度。到底他當時有多窮,張青雲從在黨校工作的同事那兒打聽到,説從小王天成就沒有穿過多少鞋,大冬天裏,還經常看他赤着腳。最經典的説法是,他考上省裏的一所大學要去上學時,因為家裏一分錢也沒有,沒辦法,王天成到了村支書家,借了三十斤紅薯片子,算上學的糧食。村支書又給他拿了幾塊錢做路費,那是二十世紀六十年代中期的事。
大學沒上完“文革”開始了,王天成學的是礦山機械,就被分到清河省西部一個國家大型煤礦,做了技術員。雖然煤礦也搞什麼“抓革命,促生產”但畢竟全國人民都要吃飯,都要燒煤,所以煤礦的生產不能停。在煤礦,王天成一步一步,從技術員、礦辦秘書、宣傳幹事做到了車間主任、副礦長、礦長,等大批知識分子得到重用的時候,他做了國家大型企業清煤集團的黨委書記兼總經理,手下有幾萬員工。
在清煤集團,他推行了幾項改革,比如減員增效、剝離不良資產,下放學校醫院,進行技術革新,使清煤集團的效益在全國同行業都進入了前三位。他本人也多次被評為全國勞動模範,全國人大代表。但他的改革也必然觸犯了許多人的利益,得罪了不少人,甚至有人揚言要殺了他,和他同歸於盡。
社會上對他的傳言也不少,説他從改革中得到了多少多少利益,手裏有多少多少錢,並且亂搞男女關係。
他當了三年的集團老總和黨委書記,成績有目共睹,但因為社會上傳言太多,煤炭系統許多領導對他有看法,幾次提拔,都研究來研究去,沒有了下文。
當時的清河省省委書記叫劉震天,是老紅軍出身“文革”前做過國務院一個部的部長“文革”中靠邊站了,被下放到了清煤集團下面的一個煤礦勞動,雖然和王天成不認識,沒打過道,但知道王天成是技術員出身,不是造反派,搞管理確實有一套,清河省要做大工業規模,確實需要這樣懂經濟、會管理的人才。
劉震天打聽到煤炭行業不用王天成,就找到部長,把王天成要了回來,任命為清河省最大的工業城市西平市的市長。西平市本來工業基礎就好,煤炭、石油、化工、機械在全國都排得上名次。王天成到了那裏,更是如虎添翼。他在西平市大面積進行了國有企業改制,大力發展民營企業,積極推動企業上市,發展多元化,最高峯的時候,整個清河省的全國名牌產品大部分出自西平市,整個西平市的工業總產值佔到了全省的一半,經濟總量超過省會東州市,成為整個清河省的第一經濟強市。
因為政績實在突出,在省委書記劉震天的一再關照下,王天成做了省委常委、西平市委書記,直到最後到了省裏,做了常務副省長。
當然,王天成因為敢想敢幹,一向是別人議論的中心。比如他當西平市委書記時,為了保護當地的民營經濟發展,規範幾個“大蓋帽”的亂收費,曾經出台了一條著名的規定,要求全市所有的“大蓋帽”像工商、税務、衞生、監察、城管執法等等一律放假半年,不準上街罰款,都呆在辦公室,誰上街處理誰,甚至開除公職。這招雖然用得絕了點,但一段時間內,還確實管用“大蓋帽”們不敢隨便上街罰款掀攤子了,街道上雖然亂了點,但民營經濟確實發展很快。老百姓再也不怕這些“大蓋帽”們了。以往老百姓紛紛議論,説這些“大蓋帽”利用職權沒少欺負人,對外地客商,有“關門打狗”的説法。就是先把你引進來,然後再想辦法刁難你,讓外地客商“穿着西裝進來,穿着褲衩出去”也有人説王天成的做法有些矯枉過正,有人説他是瘋子,特別霸道,認準的事情八匹馬也拉不回,告狀信也不少。當時劉震天書記也退了,沒人給他説話,他只好回到省裏,做了副省長,後來又熬成了常務副省長。
過了三年,東州的市委書記又出現了空缺,派誰做書記,省裏又議論開了。最後還是當時的雲石書記一錘定音。
他説,派王天成去,雖然有爭議,但共產黨的幹部,有爭議的不一定不是好乾部,因為他幹事,必然要得罪人。乾的事越多,得罪的人就越多。有些同志倒是沒有爭議,但也沒幹出特別突出的政績。東州是省會城市,關係盤錯節,誰做都難,這個市委書記可能是最難當的,上面婆婆一大堆,得罪了哪個都沒有好果子吃!當然是要能當好的,能幹事會幹事的。要混,也容易。而那樣,我們這一屆省委班子,就太對不起東州人民了,更對不起全省人民。連一個省會都發展不好,我們還有什麼臉面提發展全省經濟,建設和諧社會!
不客氣地説,相對別的省會城市,我們東州落後了,經濟上不去,通混亂,城市破爛不堪,外地人到東州,這樣形容,説下了飛機以為到了非洲,到了市區邊緣以為到了縣城,再往裏開半小時的車,像到了一個地級市,開到清河大道才知道這是到了省城。甚至有人開玩笑地説,東州是全國最大的縣級市!這種面貌再不改變,我們還怎麼向全省人民代?
就這樣,王天成才出任東州市委的新書記,當然,他還是省委常委。
以前雖然王天成也去過市委黨校,但都是校長和副校長陪同,像張青雲這樣的小教師,是沒有機會接觸這樣的大官的。這樣近距離地看王天成,對於張青雲,還是第一次。
王天成個子不高,也就是一米七多一點的樣子,在電視上,張青雲見過他多次,戴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的,但臉上的兩道劍眉和下面一雙不怒而威的眼睛,透出主人心裏的沖天豪氣。兩個人的眼光一對視,張青雲微微點點頭,算無聲地打了招呼。他到,王天成在打量自己,表情相當友善,看張青雲衝他點頭,王天成也點了點頭,算表示了對知識分子的尊重。
多年當領導,王天成知道,這些知識分子中,藏龍卧虎,別看現在是個小教師,只要有機會,他們很快就會一飛沖天,人啊,誰也不知道會混到哪一步。比如自己,當年連飯都吃不飽,最大的理想是有個工作,掙點錢,養活母親和弟弟妹妹,做個車間主任什麼的,至於當礦長,壓就沒想到。更別説當市長、書記、副省長了。
知識分子好面子,需要尊重,你不尊重他,就是用他,他也不會死心塌地地給你拉套。美國的五星上將麥克阿瑟有句名言:“奴才好用沒有用,人才有用不好用!”當大領導的,光有眼光不行,發現了人才,還要善於使用人才。所以,五十四歲的王天成不放棄任何一個可以認識人才的機會,這次學習也一樣。
市委機關學習,本來作為市委書記,他不用參加。書記理萬機,每天那麼多事等着處理,這樣的學習他不參加,誰也不會説什麼。但上午顧主任給他彙報時,説請了一個黨校的青年教師,下午給大家上個輔導課,看書記有沒有時間,參加不參加學習。
王天成好奇,説:“為什麼請了一個講師,黨校不是有七八個教授副教授嗎?”顧主任説:“按理是應該請個教授副教授的來,但每年送市直機關的科級幹部培訓,我去了無數次了,他們許多老師講的課,我都聽過了,沒什麼新意,基本上是照本宣科,聽得我都想打瞌睡。而張青雲這小子不一樣,你別看他年輕,但知識面廣,頭腦靈活,善於思考問題,對許多問題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在黨校講課是出了名的。這小子有點個,誰的賬也不買,光顧悶頭讀書了,也不急於混職稱,再説了,書記你也知道,現在的職稱論資排輩,年輕的就是有水平也上不去。”王天成看了顧主任一眼,説:“這樣有個的人,我倒要見識見識,下午我去聽課,看他真有東西還是假有東西!”講課開始後,張青雲只用了幾分鐘,就進入了狀態。
為了顯示自己的才華,他特意不看自己準備的稿子,完全憑記憶,任意發揮。他講課時一直環視下面的每一雙眼睛,和大家做着。他的課從什麼是市場經濟,為什麼要搞市場經濟,市場經濟有什麼特點,我國目前的市場經濟還有哪些不完善的地方几個方面入手,深入淺出,通過大量鮮活的事例,説明問題。
講到為什麼要搞市場經濟、市場經濟有什麼好處時,張青雲説:“為什麼要搞市場經濟?因為現在全世界所有的發達國家,搞的都是市場經濟,事實證明,搞計劃經濟不行。不管哪一種社會制度,歸結底,要能夠滿足老百姓益增長的物質和文化生活的需要,讓老百姓過上好子。像前蘇聯,老百姓連麪包都吃不飽,還談什麼建設社會主義!結果一夜之間,就垮台了。市場經濟為什麼能夠促進社會的發展,是因為它在滿足每個人私利的同時,極大地促進了社會的發展,增進了社會財富的迅速增長,讓這個蛋糕越做越大。比如你是生產牛的,我是生產麪包的。為了發財,你要生產最好的牛,這樣才有銷路;而我是生產麪包的,我為了自己發財,也要生產最好的麪包。做牛是你最擅長的事,而做麪包是我最擅長的事。通過換,你吃上了最好的麪包,我喝上了最好的牛,我們乾的是自己最喜歡的工作,我們很有成就,不知不覺中就發了財,這就是市場的好處,換的好處,可以讓各種生產要素在全球自由地動,以最少的投入、最低廉的價格,提供質量最好的產品!
“當然,市場經濟也不是萬能的,比如再好的市場經濟也不可能監督到每一個人,不可能給每一個炸油條的攤子派一個警察盯着,讓他不用泔水油,不放洗衣粉,那樣社會成本太高,所以才出現了好的市場經濟和不好的市場經濟。凡是市場經濟比較完善的地方,都是在宗教比較發達的地方,像美國、歐洲,因為沒有人監督的地方,還有個無處不在的上帝,在天國裏看着每一個人,這是學術界最新的觀點!”張青雲的講課結束後,他看到許多人對他投來佩服的目光。王天成特意站起來,和他握了握手,問了他是哪個學校畢業的,年齡多大。
張青雲如實回答了,顧主任在一旁,知道王天成對張青雲有了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