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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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巒起伏中,沿着山勢升高,半山有一座孤零零的建築。
房屋被樹木環繞,一條小道彎彎曲曲。縱是晚秋時分,是落葉繽紛的季節,可這裏仍舊綠意盎然,那建築深藏在綠大海之中,頓時烘托那份清幽氣質。
眾所周知,住在這裏的人是崔青川。
這在暮血國上層,屬於不是秘密的秘密。所以,樂影不知,而任老久知道。
夜之下,偶有一兩顆夜明珠懸在青石小徑的邊上,散發出淡淡的柔和光線。不過,若説最美的,卻是路邊一簇簇的小燈籠花,本身不發光,卻有一種收光線,發出光亮的特點,格外的給這條石板小徑添上幾分美景。
小徑一頭,漸漸傳來一個充滿不忿的聲音:“不是我非要怎樣,是三哥太不地道了。他倒好,一口氣要什麼東進,説變就變,這一變,不曉得砸了多少人的生意。”
“再説了,東進北進,三哥再厲害,也不是他一個人説了算,好歹給大家一個開口説話的機會。他倒好,父皇還沒説讓他當太子呢,他就把自己當成皇帝了,私下裏指摘挨個人,説要收拾很多人,我啊,劉國舅啊…”聲音漸近,不一會兩人徐徐出現,一前一後,走在前邊慢慢散步的是一個氣質清雅的中年人,顯然亦曾風倜儻。走在後面的,則是一個年輕人,一路走一路説,神憤憤不平:“以前七哥這麼能幹這麼本事的人都沒這麼幹呢。他算個什麼。”
“早知道,還不如讓五哥去當這個太子。”最後故作憤憤不平的一句。顯然暴了年輕人的真正來意。走在前面的崔青川失笑,顯然他早看出來了:“不許添油加醋,回去告訴五皇子,莫要在爭皇位了,那皇位一定是三皇子的。他若再爭下去,就成內訌了…”
“還有。”説着,崔青川微微轉頭,盯着這個晚輩嚴厲道:“你。不準攪合此事,沒定下太子之前,你留下哪也不準去。”如果不是自己一脈僅有這麼兩三個後輩,這麼胡鬧的傢伙,他崔青川才不理其死活。
“咦!?”一霎有,崔青川驀然昂頭,一眼凝望夜空。只見夜中一縷星辰閃亮,星辰?
一眨眼,那高懸夜空中的星辰,竟然愈來愈接近,那份閃光竟也愈來愈是明亮。
是敵人!
崔青川微微一凜,凝神之下拂袖一擊。只見風聲驟起,一折扇揮灑出漫天狂風。每一縷風,彷彿在頃刻間成為了最致命的刀鋒,無所不在的侵襲並填滿天空。
那“星辰”驟然而至,裹挾着一團光。和崔青川一擊的刀魄轟在一起。崔青川心神一震:“不好!是強敵!”是的,是強敵!
就是那轉瞬即逝的剎那。
“星辰”勢如破竹的一路轟動而下,赫然洋溢着一種無可阻擋的勢頭。
崔青川雙臂一振,氣息狂震,把那後輩給吹飛數百丈之外。雙掌掌心對外,微微一轉一擺動,一種強悍無比的氣勁陡然噴爆。無數磅礴的靈氣,從四面八方凝聚而來,形成這宛如薄薄一層的綠護盾!
“爾等究竟是何人,報上名來!”一記厲聲暴喝中,響起數聲,噗!噗!噗!連續三道劍魄斬中這綠護盾,崔青川雙手被震得發麻,幾乎虎口崩裂。這種麻痹,很就蔓延到雙肩,這令他駭然不已,隔着他這一招守勢拳法,竟也傳遞如此兇猛之力,可見來人力量之強。
轟隆!頃刻間爆發出的力量,把崔青川斬得悶哼一聲,本身不由己的貼着地面倒飛。砰砰砰,連續撞擊樹林,也不知撞斷多少樹木,翻起多少泥土,才緩住身形。
抹去嘴角一縷鮮血,崔青川心臟狂跳,從他突破為破虛境以來的幾百年中,頭一次本能的察覺到巨大凶險。甚至按捺不住的生出些許恐懼,雙手哆嗦顫抖,也不知是先前餘威釋然,還是別的緣故。
對方是誰?為何會來襲殺他?
他崔青川子一向喜好清靜,不喜熱鬧,和外人打的道不多,多年前就因他這子,主動放棄了皇位呢。仔細想想,雖説也不是沒有三五個仇家什麼的,不過他肯定樹敵不多。
如果不是自己的仇家,那就是…暮血國的敵人!
是東武?
不可能!只剛起這個念頭,崔青川就掐滅掉這個想法。東武不是沒有強者,不過大多數都是宗派人士,一天沒承認那個什麼東武侯,沒達成協議或盟約,就一天不可能為對方所用。
所以,東武絕對不可能派得出破虛境!
即使派得出一個兩個,也絕沒有這麼強大!
來者只有兩人,崔青川第一眼先看見的,就是一個是須發斑白的老男人,身上有一種非常獨特的氣質,總是讓人第一眼首先就看見這個很有魅力的老男人。
宗長空扭頭問道:“留他一口氣給你消消氣?好歹是破虛境。”有意思嗎?殺一個只有一口氣的破虛境,就算殺死了,也不代表什麼,沒意思得很。談未然咧嘴:“留口氣可以,別的就算了,要殺破虛境,將來我有的是機會。這人就給您,別人給我。”説完,一晃就消失了。兩人,就這麼當着崔青川的面,討論如何處置他。
在崔青川來看,簡直狂妄之極。可他反而沉寂下來無聲暗自冷笑,若然敵人輕敵大意,何不讓敵人繼續保持,稍稍醖釀,就在宗長空分心的剎那,一拳轟然震爆夜空。
説來有趣,崔青川為人喜好清靜,偏偏他凝練出的這一招拳魄,卻如烏雲蓋頂的暴風雨,每一縷風,每一串雨,都無比致命,都有着難以描述的狂暴。
他用這一招,擊敗了不少人,他相信這一次也不在話下。
狂暴的風雨,幾乎能把一切撕碎。就在將要撕碎宗長空之前,一頭撞上一個淡藍的拳魄光盾,小小的一個圓盾拳魄,竟將所有的風雨阻隔下來。
沒等崔青川來得及震驚或恐懼,宗長空淡淡然反掌,掌心彈出一劍…
片刻之後,夜中驟然閃爆出璀璨光輝,把山巒照耀得猶如白晝。
“真美呀。”談未然仰望夜空,凝望那一霎奪取天地所有光華,令一切星辰月亮黯然失的一劍。儘管不是第一次見到,他仍舊每次都慨不已:“我以後一定也可以,你信不信?”這年輕人跌坐在地上瑟瑟發抖,恐懼得連滾帶爬,完全生不起反抗的意思。在一旁不遠處,就是一具一分二的屍體,親眼目睹護衞之一被攔斬斷的年輕人,沒有實力和勇氣來面對談未然。
“這麼説,你是不信我了。”談未然咧嘴。
啪!一耳光得這年輕皇族凌空轉體三百六十度。
幾乎同時,又是一道恐怖之極的閃光,把一道衝上天空的虹光給劈下來。那閃耀的白光,把這一刻的轉體襯得深沉優美。
這年輕皇族捂着臉哀嚎不已:“我信我信,我真的信!”
“你撒謊,你都不知道我是誰,你怎麼信。”談未然嘆了口氣,又是一耳光把這年輕皇族得飛起三丈高。
“那我不信…”年輕皇族的話才剛説出口,就覺臉龐痛入骨髓,轉體七百二十度像箭頭飛出老遠,重重落地:“你怎麼敢不信我!”
“我…我我…”年輕皇族痛哭涕,信也打,不信也打,什麼意思。
“我問你話,你居然不答,是瞧不起我呢吧!”談未然抬手又是一耳光,把年輕皇族扇得飛到崔青川視線裏。
接連吃了宗長空兩劍的崔青川,已然是奄奄一息,望着後輩被欺凌的一幕,發出憤怒的低吼:“要殺就殺,你們不要欺人太甚!”談未然抿嘴淺淺一笑,沒人察覺這一抿嘴的殺機:“才幾個耳光而已,這就受不了了?拳頭大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是你們暮血的規矩,我可是完全按照你們的規矩來乾的。”
“你們拳頭大,可以要求東武割讓土地,賠禮道歉,不給就打。我就是跟着你們學的而已,這就受不了?”説着,反手一耳光啪扇得這年輕皇族滿地滾:“我説,我以後可以練出如此強大劍魄,你信不信?”
“我信!”
“啊,不,不,我不信!不,也不對,我信…”年輕皇族腦子徹底混亂,放聲嚎啕痛哭,混亂得不斷改口:“我不信…我信我信…不要再打我了。”見後輩無能,崔青川眼睛噴火。一觸及談未然,反而冷靜下來:“不妨直説吧,你們究竟是什麼人。”談未然道:“不用猜了,我姓談,東武侯的那個談,你可以叫我談未然。沒錯,我就是殺了崔思雎的那個談未然。”一説殺死崔思雎的談未然,崔青川就知道是誰了。頃刻間雙瞳縮小,充滿震驚,思緒陷入紊亂:“你沒死?”所有消息都顯示,談未然死定了。
年紀輕輕的靈遊境,不可能在被兩三名神照中期乃至後期的追殺裏活下來。
可現在,一個被認為死了的人,卻活着出現眼前了。
引發暮血和東武大戰的那個人!
談未然失笑:“我沒死,不過…你可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