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現在笑將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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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庭結束脩煉，已疲乏不堪。

修為是練氣成績，技藝是悟成績。宗門要看他們的悟。

什麼是悟？

在陳老祖眼中，談未然只花三天就從劍意裏參悟出大光明劍，這就是悟。談未然人關境就凝練劍意，這就是悟。

孔庭拖着疲憊身，自言自語道:“真羨慕未然老弟，如他所料，見峯果然是一個好地方啊。”當外門的三位朋友，談未然去了見峯，王鐵去了見徳峯，剩下一個他孤零零的苦守外門，等待一年之期的第三次挑選。

説來好笑，未來的孔雀王在之前的第二次挑選中，再一次落選了。

“如果我是見峯弟，就好了。”這是近頗為免費的一個話題。未來的孔雀王，現在只是一個充滿幻想的年輕人。

孔庭有點掛念兩位朋友，也有少許的羨慕。談未然“散功”的事引起內門譁然一片，暫時還沒傳入外門，他不知此事。

王鐵來看過他一次，未然老弟卻一次都沒來過。

“興許是修煉的關係。”孔庭找了一個理由自我安。

和談未然孔庭同一批的弟，此時剩在外門的還有大半，在無比嚴峻的挑選率壓力下，剩下的人已沒有敢於嬉戲玩樂的了。

孔庭從不怕壓力，可他不免懷疑自己，也許過於求大求全，來行天宗這種傳統大宗派是一個錯誤。去一個小一點的宗派，機會也許會多一點？

弟在外門呆滿一年之期後，若未被挑中，宗門允許其選擇，或者留下，或者離去。是大宗派的氣度，也是實際需要。

滿一年之後，孔庭能離開，重選擇一個小宗派繼續。不過，此時想來怎都心有不甘。

孔庭自言自語:“要不要走？我不是王鐵，不是未然老弟，強留下來也無用啊。”

“不甘心？”

“是啊。怎麼會甘心！”孔庭隨口一答，一頓又猛然回頭:“你們是，未然老弟的師姐師兄！”以前來外門考察談未然的時候，見過兩面。孔庭心情大好，忽然原本的擔心不翼而飛。

見孔庭忙碌斟茶，唐昕雲笑道:“不必忙了。我來一會，很就要走。”見孔庭疑惑，她道:“是未然叫我們轉一個東西給你。”見天將暗，唐昕雲和柳乘風索直言來意，把傲意鳳凰訣的優劣之處都娓娓道來。

孔庭張口結舌，不敢置信:“你是説，給我一本一等一的功*法！”柳乘風點頭，將那枚“雞蛋”取出來，道:“興許比本宗練氣心法好，如無意外，應是整套。”孔庭口水之聲清晰可聞，他顫聲道:“你們莫不是來耍我吧。”無數念頭在心底沉浮，驚喜，懷疑，興奮，忐忑，種種織。孔庭顫聲道:“我就直言了，此物如此寶貴，為何…為何給了我。”知曉語病，急忙辯解道:“我的意思是…”俗話説，藝不輕傳。宗派也好，世家也好，從不會輕易傳技藝。入行天宗的幾關考核就是寫照。

就是入門了，也是外門弟。想要得到好的功*法，怎都要入內門。而入得內門，也未必就能得到宗門上乘功*法，那得成為師父看重信賴的真傳弟。

入門次是千里挑一，嚴苛的萬里挑一也不是沒有。往往入內門者，又不過二三成。能成為真傳弟者，和百裏挑一也沒什麼分別。

世間修煉武道者不計其數，所修習功*法，十之八*九是不入。

世人常恨技藝難求。殊不知，高高在上的超級強者也常嘆道統難傳。看似矛盾，實則本質一樣。

唐昕雲笑道:“我們都是見峯弟，有功*法了，不差它。我們家老幺知你會有疑問，託我們轉告你一句話。”

“用一本要之無用的功*法，一個朋友。換做是你，你會不會做！”孔庭呆滯半會，心中動莫名，宛如全身都暖洋洋的。

柳乘風盯着他道:“小師弟説，他會做，並且，他認為值得！”一頓，和唐昕雲互看一眼，又道:“我們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們家老幺伸出的友誼！”孔庭深一口氣，然後沉默一會，用畢生大的氣力，斬釘截鐵道:“請二位幫我轉告未然老弟！”

“要做，我和他就做一世朋友！”

…

“小師弟代，你是要走，是要留，是時候做一個決斷了。我們三後再來，你若然想走，我們幫你辦理就是了。”唐昕雲和柳乘風代完畢，很不懂老幺的做法:“為什麼老幺看重這個人，似乎不怎麼起眼。連續兩次都沒被挑中，説明資質悟有限。”

“這人孤僻，壓抑，難相處。”唐昕雲想想道:“這人很難相處，必定沒什麼朋友，老幺居然能和他朋友，也算本事了。”

“老幺為什麼要他走？”柳乘風深以為然，孔庭給人的覺，就是孤僻和壓抑。和孔庭説一會話，就會有一種很沉重的覺，大約因此顯得不好相處。

唐昕雲斥責道:“你不想一想，他如果修煉傲意鳳凰訣，再繼續逗留宗門有什麼意義？”

“好像是。”柳乘風懶得理順其中關竅:“師姐，你卡在通玄第九重兩年了，再不突破，我就超過你了。”唐昕雲挽袖直接擰耳朵:“得意什麼，和你年紀一樣大的安素兒他們，人家都觀微境了。再説，這幾天師父給我講武，我覺得要突破了。”柳乘風不屑一顧:“又怎樣，我照樣打扁觀微境。”來到見峯山腳下，唐昕雲嘆了口氣道:“老幺和大鵬在小秘境一個多月了，就不曉得老幺現在怎麼樣，他掃了見禮峯見勇峯的臉皮。”唐昕雲的嘆氣是有來源的。尤權那幫人秋獵回來了，滿載而歸的同時，個個都在摩拳擦掌，就等談未然出關，然後打算打扁談未然，給見禮峯和見勇峯拿回臉皮。

考慮談未然之前散功，尤權那幫人多是各峯出弟，心高氣傲是難免，不見得好意思私下挑戰，就指望宗門大比橫掃見峯五弟。

“哎呀！”唐昕雲忽然驚呼一下，把柳乘風嚇一跳:“老幺萬一一口氣衝到觀微境，怎麼辦。”宗門大比的規矩是，除非自願，不然每一個大境界單獨比試。談未然若達到觀微境，就一定會遭遇尤權那幫人。

“靈氣多，就是好。給我突破！”談未然心中讚許一個，一鼓作氣的衝上通玄境第四重。照舊吐出一口濁氣，在一旁創造出來的池水中舀水沖刷掉一身的汗水和污漬。

愜意的垂首，談未然能覺，曾經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的恢復。

一旁的周大鵬垂頭喪氣，深受打擊，只覺和老幺一起修煉，是一個極大的錯誤，沒有比這傷自尊心的事了。

他辛辛苦苦，也不過是從人關第八重，達到通玄第二重罷了。老幺之前多少，現在就已是通玄第四重了，這還得了？再這樣下去，他很懷疑自己夠不夠格當師兄。

周大鵬恨恨的拽草，拽着發鬱郁心情:“老幺，我發現，你真不該叫老幺，而該叫老妖。妖孽的妖！”

“少來。”談未然盤腿坐下，環顧四周的沙漠地形，火辣辣的太陽照下來，分外的口乾舌燥。

外邊只過去一個月，小秘境裏邊已過去半年。這半年當中，縱者有意無意就改變地形環境，變着法創造惡劣環境來噁心人。

不安還好，一安，周大鵬就悶悶不樂道:“老幺，你覺得我會不會不是修煉的材料？你看，咱們見峯五個人，就我慢。你比我晚入門三年呢，我打不過你，連修為也比不上你。”談未然錯愕，往後以兇猛聞名的四師兄原來有過這種思。想了想，他説道:“師兄，未來的路很長很長，沒人能一直笑下去。”談未然想了想道:“師兄，你覺得我修煉速度？”

“。當然。”周大鵬毫不猶豫，心中羨慕，又懊惱自己的愚笨。

也是，談未然未滿一年，就已夯實基礎，突破人關境。這速度在行天宗也是數一數二了。

“未必。”談未然凜然，仰望天空道:“很多人出身比三師兄大強的豪門，很多人出身比行天宗大強的宗派。我們在大十倍速的小秘境修煉，他們在一百倍速度的小秘境修煉。”

“他們一出生，就決定起點比我們高了很多很多。”周大鵬聽得入神，他很少聽説北海荒界以外的事。許道寧不想弟好高騖遠，也鮮少説起。

談未然忽然一笑，充滿灑:“不過，長生武道之路很漫長，只贏在起點是不夠的。我們有很多時間，去追趕，去超越。”

“現在，是他們在笑。將來，是我們笑。”周大鵬被住了，不自覺的點點頭。談未然道:“我知道有一個人，和師兄你一樣。那個人也是出身貧寒，一開始修煉速度很慢，總是比不上同齡人。”

“不過，那個人從來沒有放棄，他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前走，一直走，繼續走。”周大鵬發現小師弟的神很奇怪:“漸漸的，走啊走啊，他開始超過那些曾經領先的人。”

“他驀然回頭，發現已經站在一個很高很強的位置上。”

“後來呢？”周大鵬問。

很多年後，周大鵬知道。小師弟此時的神情中是一種叫落寞的東西。

深深的落寞。

“後來，他與一名當世超級強者約戰，戰得天地變，轟轟烈烈的落敗身死。”周大鵬忽然到口乾舌燥，有一種莫名的聲音在心底呼喚。

他想成為那種人！他願意成為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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