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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怒殺削平見勇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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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將你們見勇峯削平!”狂怒之音,襲上九天,恰似驚雷,好不震撼。

羣山之間,時而不住來回的震動迴音,將“削平”來來回回的傳播出去。

“你們統統都去死!”翻手一動,一枚劍符出現在掌中,藴藏着滔天之怒。剎那之間一瞬發!

四師兄周大鵬曾為我血洗千里,因而得“赤血”之名。今,我為四師兄削平見勇峯,又何足道哉。

談未然殺氣直衝九霄雲外,劍符搖擺之際,驚鴻乍然從掌心迸發。剎那之間,竟至風雲變!

“劍符!”宋慎行臉難看,許道寧冷冷屹立,似知其意,淡道:“非我所賜。我此前本想賜他一枚劍符,念及他殺心頗重,就暫且按下此念。”法符此物,尤為難料。威力小的,也只尋常,威力大的,就足以毀天滅地。

定須阻止!宋慎行心意一動,以他的本事,實在不難。奈何,此念一生,許道寧就似有所察覺,緩緩的按住了他的肩頭,仍舊是那句淡然的話語:“師兄,且看下去。”許道寧分明被怒,打算坐視此事發生。宋慎行面變幻,末了,發出一聲嘆息。

寧首座和封子霜等人,也不由凝重:“是什麼劍符?有多大威力?要不要出手?”此時,劍符破碎,無邊無際的劍氣雷光織。宛如億萬斷劍在見勇峯上錯,發出恐怖的尖鋭撕裂一切的乒乒乓乓之音,形成恐怖魔音來回掃蕩。

幾如洗地一般,滌盪這個山頭。

一眨眼,數十名見勇峯弟子身體被成千上萬的劍勢劍意絞殺,身子被絞成一堆堆血,死得悽慘無比,一具全屍都未能留下來!

金步搖便是見勇峯傑出弟子之一,也毫無反抗力的成為一堆爛泥。

腳下山頭一下崩響,從談未然腳下三米外,山頭崩然,被劍意裂為數百數千巨石,轟轟烈烈的掉落山脈下。

實在可怖之極!

此劍符,乃是談未然糅合記憶中的戰鬥時劍意所得來。那時的他,已將九節雷隱劍修煉至登峯造極。只可惜,只是記憶中的劍意,未得十分之一。

否則,這一枚劍符若能融合他真正的,完整的劍意劍勢在其中,今被削平的就不只是見勇峯的一個山頭。

談未然一口濁氣吐出,心頭大快,蹲下攙扶周大鵬:“師兄,你莫要動,我給你療傷。”秘密混混的周大鵬,秘密混混的望見一切發生,又秘密混混的保持半昏狀態。這時才是昏過去。

給周大鵬服內外傷藥,談未然包紮一下,向空氣中放聲大喊:“師父!”氣息微微一變,一道莫名的力量突如其來的把周大鵬卷得眨眼飛去。隱隱一個滿意的聲音傳入耳中:“做得好!”談未然知,這是師父讚許自己給周大鵬報仇,殺得好。

“不過,且聽為師的,今次之事到此為止。”談未然輕點頭表示知道,環顧一眼,心如磐石,冷道:“人!”此事鬧大,此時也該是收場了。再鬧下去,那就不是談未然一個人代表見峯在殺雞儆猴,而是公然扯破臉皮蓄意製造宗門內槓。除非談未然今能有後來的修為,能將整個見勇峯誅絕。不然,只能到此為止。

“給他!”封子霜一臉寒霜,按住怒火攻心的寧首座,拍拍其肩,表情變幻不定,頭也不回的代:“我説,給他。”數人漲紅臉,最後沒敢忤逆,恨得牙癢癢,怒道:“人,把畢雲峯給那個猖獗的混蛋!”寧首座轉頭,凝視封子霜良久,終於冷冷道:“封師兄,恭喜,終於得償夙願。就不知封師兄‮夜午‬夢迴,是否會見到今身死的數十名弟子,就不知封師兄達成心願之後,能否心安理得。”封子霜一臉寒霜褪去,淡淡道:“我不發夢,我心本安。”

當畢雲峯被押着出來,重新看見談未然之時,頓時一身氣力乾,癱軟如泥,苦苦哀求:“莫要將我給他,他會殺了我的。求求你,師叔。”這名師叔冷酷道:“你以為你是什麼好貨,莫要賣小聰明瞭。你今不往別的地方逃,偏是帶着他跑回來,分明就是禍水東移。你這等目無尊長之人,那小鬼就是不殺你,你以為我們就能饒得過你。”畢雲峯心中小算盤被拆穿,立時面若死灰,更是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求求你,師叔,莫要殺我。我父親是畢盛大將軍,只要肯放過我,我父親一定會有重謝。”這師叔重新端詳幾眼,畢雲峯還以為有機會,正要大喜。卻見這師叔冷笑連連:“我此時倒是明白,見峯為何要殺你了。你這等人實在令人生厭。”

“那邊的小鬼,我雖惱恨他。可他一心維護師門,與同門師兄情深意重,我雖惱恨他,可他也有可取之處。如你這種無恥無尊長之人,天涼薄,宗門斷然容不得你。”畢雲峯茫然絕望的被一把丟過來,他怎都不明白。

和他一比,談未然今就是殺了見勇峯弟子。在封子霜等人眼裏,也比他畢雲峯可愛一百倍。

一個人若連師門都不肯維護,甚至不惜出賣,怎麼能指望此人為宗門做貢獻。談未然今再如何,首先也是維護見峯一脈,憑這一點就勝過無數。

談未然無一絲情波動,冷漠道:“説。”畢雲峯心頭一震,忽然湧現一縷僥倖:“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能給你答案。但是,你要放過我!”話音未落,一道閃光浮現在眼前,畢雲峯摸索着被撕裂的喉嚨,發出咯咯作響的怪聲,死死的充滿複雜情緒看着談未然,似乎在問為什麼。

談未然冷笑,道:“你以為能做易?你以為我一定要盤問底?你以為我非要知道答案,就只能接受你的條件?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你已被那個人拋棄了。”

“我不妨告訴你。哪怕世上只有你知曉圖謀見峯的那個人是誰,我也絕對不會接受脅迫。”

“凡是我要殺的人,凡是我要做的事。絕無妥協!”談未然傲然而立,洋溢着猶如山嶽一樣巋然不動的氣質,叫人心折!

看着這個矮小,卻隱約顯得高大的身影。畢雲峯喉頭鮮血噴湧,想起那個令他落得如此處境的那個人,忽然靈台清明,恍然大悟。

是的,他被那個人拋棄了。他出仇恨的目光,發出微弱的呼聲:“是我師父…他是外面。”畢雲峯沒能説完,瞪大眼睛,臨死前忽然爆出消息,想來也是打算利用見峯之手去殺了那個害得他如此處境之人。

當畢雲峯嚥下最後一口不甘的氣。

談未然昂起頭,閉目好一會,無數往事在眼前浮動。

畢雲峯違反見峯戒律,與其他五脈弟子結黨營私。窺探唐昕雲出浴,刺探見峯機密,甚至潛入許道寧房間中企圖竊取首座法印法衣。錯非許道寧有所顧慮,又不宗門不睦,就不是輕描淡寫的逐出見峯,而是逐出宗門了。

許道寧留有一線餘地,換回來的,卻是畢雲峯轉身投入見勇峯,並散播見峯謠言,污衊唐昕雲**等等。

此人,連被稱為小人的資格都欠奉。

是畢雲峯,引來連串災禍落在見峯,甚至是侮辱殺死大師姐唐昕雲的兇手之一。曾被他和周大鵬碎屍萬段,現在,畢雲峯再一次被他殺了一遍。

拿起容易,放下難。

談未然垂首,怔怔望着掌中染紅鮮血的寶劍。忽然瀟灑一笑,把寶劍往天空上一扔,頭也不回的大步往山下走去。

殺人無算的寶劍在天空飛翔,飛到最高點之時。談未然恰是凝重的往台階一步邁下。寶劍滑翔落下,砸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悦耳的聲響。

此聲入耳,談未然出發自肺腑的微笑,步伐愈發輕快,微笑愈發和煦。在眾多見勇峯弟子充滿怒火,乃至敬畏的目光中,宛如列隊歡送般的目送他飄然而去。

吐出一口濁氣,談未然心中的一絲陰霾被清掃,宛如去掉了一個負重。

心中石,已放下!

宋慎行默然良久,長嘆:“今次死的人夠多了,均是本宗弟子啊。”平素沉寂的許道寧,此時令人意外的鋒芒畢:“已經拔劍,無功怎能回鞘。”

“我會要求四峯首座儘量約束。”宋慎行搖頭苦笑。

許道寧淡淡道:“若然有用,宗門便不會變成這般烏煙瘴氣的模樣。”宋慎行又一次嘆息:“不説這,徒惹心情不佳。你那徒弟,換不換。”許道寧終於出微笑:“宗主有令,自是無有不從。不過,要換可以,須得用安素兒,鄭文駿,尤權…”當下就説了不下十來個名字,一是行天宗近年來最出弟子。

“你這是強人所難。”宋慎行苦着臉,鄭文駿是他門下,安素兒卻是見徳峯門下,尤權乾脆就是見勇峯弟子。許道寧説的這十來人,那是把四峯五脈一網打盡了。

許道寧大笑不已。

宋慎行笑道:“莫得意,良材難得,我未必不會出動宗主令把他要過來。”許道寧立刻垮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