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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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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有約不來過夜半,閒敲棋子落燈花。”後山涼亭裏,巧妍優閒的着趙師秀的詩,邊等人邊看大雨打在翠綠的荷葉上,將翠綠洗滌得更加鮮亮;嬌的粉荷廿化卻不折騰,顯得有些垂頭喪氣;豆大雨珠落入綠池裏,蕩起圈圈漣漪,空氣中也飄散着雨水。獨特的氣味,好一個輕鬆自在的夏

“人梅了,吃梅子最剛好。”石桌上有她買來的各式新舊梅子,一碟一碟地擺滿桌面。脆梅、茶梅、黃金桂花梅、胭脂梅…多不勝數,看得她兩頰發酸,迫不及待地用竹籤叉起一顆含在口中。嗯,酸酸甜甜真好吃啊!

雨聲掩去來人的腳步聲,等她抬起頭,她等的人已經收了油紙傘站在她面前了。

“阿焰,一起來吃梅子。”她燦爛笑着,右臉頰了梅子,鼓得圓圓的。

他憐寵的凝視她可愛單純的笑顏,在她身邊坐下。

“我怕酸。”沒接過她遞來的竹籤。

“我挑顆不酸的給你吃。”她的視線在眾多小碟間移來轉去,最後選定一種淡茶的漬梅,叉起一顆送到他嘴邊。

“這一定不酸。”眼神、口氣都很肯定。

直有自信!不忍拂逆她的好意,他只好張口吃下,梅子才剛入口,濃烈的酸甜味立刻在口腔裏泛開,酸得他眉眼都皺在一塊兒,很剋制、很努力才沒將那顆酸梅吐出來。

“很酸喔?”她樂得呵呵直笑。阿焰什麼都不怕,就怕酸,看他忍耐的樣子還真有趣。

“是很酸。”知道她故意捉他,他沒抗議也沒責怪,只將梅核吐在專放籽核的空碟子內。

“再來一顆?我保證這次的一定不酸!”又叉起另一款淺綠的送到他邊。

他抓住她拿着竹籤的手,以防她在他開口時趁機給他。

“你吃就好。”

“一個人吃多沒意思,本想和你分享所以才買這麼多,誰知道你竟不吃!”她噘嘴抱怨,探頭把那顆在他邊的醃梅吃掉。

她突來的舉動害他的心漏跳一拍。她身上的茉莉香氣混合梅子的酸味盤旋在他鼻前,她靠得那麼近,雖然只有一瞬間,卻讓他誤以為她要吻上他了。

“你怎麼了?”他俊秀的臉龐忽然呆楞僵化,他雖立即眨眼抹去,卻沒逃過她的火眼金睛。

“沒什麼。”鬆開她的手,他偏過臉望着亭外雨幕。

“公主找我來這裏有事嗎?”故意支開他又找他來,原來是想欣賞他皺着臉吃酸梅的好笑表情。

“專程找你來吃梅子、看梅雨的呀,誰知雲公子你無福消受!”她幸災樂禍地道,很有取笑他的意味。

“吃苦瓜可以,吃梅子沒辦法。”

“誰跟你吃苦瓜啊?我最討厭吃苦了!”他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她隱隱約約還覺得有道冷風從背後吹過呢。

“公主什麼都愛吃,就是不吃苦。”她的察覺他話中有話,於是嬌-着他,“説,你是不是在笑我貪饞?”

“阿焰不敢。”他強忍住笑意,裝得很正經。

“不敢才怪。”她稚柔的聲音低低的,纖白玉指放下竹籤後改搭在他肩上。

“阿焰,我太依賴你了,以後我若嫁人,沒有你陪伴,該怎麼辦才好?”她眼睫期待的眨呀眨的,故意試探的問道。

“公主有夫婿陪伴,有沒有云焰都沒關係。”

“胡説!阿焰是沒有人可以代替的——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她認真説道,眸內波光微動。

最好的朋友?雲焰苦澀一笑,他在她心裏最多也只能是個朋友而已…

“雲焰答應過公主,只有公主不要我,我是不會主動離開公主的。”巧妍聞言細眉一蹙,“因為我你發過誓,所以你才不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