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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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姊,我只有十歲。”他沒好氣地斜睨,大姊偷吃的樣子真的比他還像小孩子。
“那又怎樣?”她揚起下巴,一點也不覺愧疚。
看着大姊不以為然的神情,季君璋也拿她沒轍。
“大姊,你快遲到了。”
“遲到?”季雙月看了一眼掛在牆上快一)耐終正寢的老鍾,臉一變的大叫“啊―你怎麼沒叫我起牀?你想害我被扣錢呀!”
“我喊了三次。”
“三次?”年高德助的季蒼山本應負起全家生計、沒有責任的兒子及媳婦從來就不是一對好父母,除了吃喝玩樂及揮霍成外一無長才,最後還把命玩掉,但他腿雙膝關節退化,走路都快成問題了,本別提外出工作的可能。
而十五歲便開始打工養活自己的季雙月才是家裏經濟的來源,舉凡抄筆記、參加各項比賽,林林總總有錢賺的事她一向不落人後,一直到今年二十三歲了,仍不放過賺錢機會,身兼數職好早一點還清債務。但是,這個家真正勞的是身高不到一百五十公分的季小弟,打從他發現若不及早自立自強那天起,自己總一天會死在垃圾堆裏,死因是臭死、餓死,更甚者是慘遭“毒殺”―原因是某天睡眠不足的大姊正在燉煮一鍋,而鍋裏多了一隻死老鼠和抹布。
為了想多活幾年,他不認命都不行,即使並非份內之事,他還是厚着臉皮向鄰家大嬸詢問如何做菜、打掃,義無反顧地成為任勞任怨的小男傭。
“姊,你不要太累了,早點回家,錢要賺,身子也要顧好…”看她累得一沾牀就睡得不省人事,他心裏很不忍心。
季雙月邊喝牛邊往他頭上一壓。
“小老頭,少嘮嘮叨叨了,你給我讀好書就成了,其它事輪不到你來管。”
“那我可以管吧!”略顯蒼老的聲音説道。
“爺,你是老大,當然能管,可是我快來不及了,先出門了。”她撒嬌地在老人家頰上親了一下,跳着穿上高跟鞋往外奔。十、九、八、七、六、五…老舊的紗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式二樓半建築的主樑微微一震,灑下些許白蟻蛀過的碎木屑,陽光偏,形成朦朧的光影。
一家三口居住的房舍真的很老很老了,聽説建造在清末年間、因此稱為“老家”名副其實、他們也只剩下這處看似鬼屋的家產,藉以遮風避雨。
木門內裏被留下的祖孫倆望着那扇搖搖晃晃的門板,對望了一眼,十分有默契的等着前方那道人影又往回衝。
四、三、二、一“啊!我的便當呢?快給我。”早就準備好了的季君璋遞出一個粉紫餐袋,沉甸甸的餐盒便是季雙月的午餐。
她搶了就跑,可是―不到一分鐘,氣吁吁的女人又一把推開門,腳步急迫的跑向房間,拎起了她的化妝箱又匆匆往外跑,神緊張。如此來回好幾次,丟三落四,簡直叫人看傻眼了。不過在季家,這種情形早就見怪不怪了,忙到沒時間戀愛的季雙月不是生糊,其實她還滿明的,只是裝在腦子裏的東西太多了,無法專心一致,才會不時出點小狀況。
“衝呀!小紅妹,別跟他們客氣,車算什麼,咱們是大都會里為謀生而衝刺的小尖兵,誰也不能超越我們。”一輛彩鮮豔的紅淑女車穿梭在拼磚人行道上,把手上的車鈴鈴鈴地響個不停,為了節省油價居高不下的油錢,她放棄耗油的老爺車,改以單車當通工具。
這也是她常常遲到的原因之一,騎腳踏車至少要比平時早半個小時起牀,不過在車量多時,腳踏車就能發揮它便利的功能,就算小小得僅能容人通過的車縫也能鑽,讓她免於車之苦。
“一定趕得及,只要下個街口左彎,然後繞過緹芙麪包--…”愛美是女人的天,從事整體造型工作的季雙月也不例外,她邊踩踏板邊念着,還能對着店家的玻璃窗發,撫平衣服上的皺摺,順便看看自己充滿朝氣的美顏。月眉彎彎,兩眼有神,鼻頭不塌也不,很有個,嘴上薄下厚,圓圓的蘋果臉,上揚的嘴角十分甜美,笑起來還帶了點喜氣。
就是這點喜氣為她帶來生意,不少貴夫人、阿嬤級的大富婆就愛點名由她服務,加上手巧嘴甜,論件計酬的她可是非常搶手。
她的工作質比較特殊,一個星期中有幾天固定幾小時在某些店為特定客人做造型,由店主成,大部份時間則外出到府服務。
當然後者賺得比較多,客人給錢大方,有時還有小費,但是收入不定,較為耗時,因此她需要有穩固的進帳,以免斷炊。
説起來,她也不是太自戀,從事的行業讓她比一般人更注重外表,形象的塑造是專業的象徵,自己就是個活廣告,想要別人信賴你的技術,首先要展現美的一面。
忽地,一陣微風輕拂她向來自傲的亮麗黑髮,得意的畔才一勾起,就見她突然瞠大眼,瞪着櫥窗倒影,尖聲一叫―“啊!我的耳環―”那是核桃造型的耳環,原本是純銀,不知傳了幾代,氧化成銅褐,叮噹叮噹清脆地響着,微帶一絲魔的神秘。
但這不是重點,而是它變成黑了。
“完了、完了,又有倒黴事要降臨在我身上,恩主公的符令不靈了啦!”不行、不行,一定要先到廟裏拜拜,以防萬一,她可不想再出事了。
念頭一起,季雙月想都沒想地將把手一轉,車頭微彎九十度角,誰知―鏗擲!
紅豔的腳踏車連同主人倒向人行道,散落一地的生財工具燦亮地刺眼,活潑的陽光在瞬間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