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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上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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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足足兩輛警車,李峯開的頭車,裏面沒其他人,一看就是接我們的,而緊跟那輛警車,我看四個車窗都搖開了。

我心説他一個上墳,這麼大聲勢幹嘛?尤其這麼高調的借用公車,不怕有人舉報麼?

我用手指了指,算是提問了。但李峯不回答,招呼我倆快上車。

我也繼續問,而且一路上李峯就專心開車,壓不聊天。我們直奔烏州城南的影壁山,這裏有市內最大的墳山。

等到了地方,李峯並不急着下車,反倒掏出煙,遞給我倆,一同坐着起來。

我是糊塗了,心説自己聽過有黃道吉上墳的説法,但也只是選個吉,不會確到吉時吧?

我們這麼悶坐了半個多鐘頭,遠處來了一輛黑奧迪,它經過兩輛警車時,稍微停頓了一下,又很巧的停在我們前面。

我本以為奧迪車裏的人跟李峯他們認識呢,誰想到等他們下車時,尤其看着假肢老人向玉麒和一男一女兩個保鏢,我冷不丁差點想站起來。

這明顯是敵方勢力的最大頭目,我真沒想過能在烏州墳山跟他們相遇。

向玉麒很淡定,拿了一些祭祀的物品,當先往墳山上走,那兩個保鏢倒是冷冷的又瞪了我們一眼。

我這次學聰明瞭,也不問啥了,等李峯主動説事。但有急的,我們這輛車的對講機響了,有警員問“李頭兒,咱們跟上不?”李峯很古怪,掛着一臉冷笑,他拿起對講機回答説“你們在山下等着就好了,要是出岔子了,我再給你們信。”隨後他招呼我和潘子下車,還囑咐我們,一會默默看着就行。

我覺得李峯今天把我倆當保鏢了。

我們仨一起上去,在半山找到了向玉麒,他正費勁巴力的蹲在墳前燒紙呢,一男一女都站在他身後。

李峯擺擺手,帶我倆也奔着這個墳走過去。這期間我留意到,墳頭墓碑上的字很模糊了,也不知道里面躺的是誰。

男保鏢看我們走近後,皺下眉,一伸胳膊把我們攔住了,還很大聲地説“私人場合,你們要幹什麼?”這把我問的沒話説。但李峯頭看了看我倆,又撇下男保鏢,望着向玉麒説“向總!這裏沒外人吧?”我對這話很,所謂的沒外人,要我分析,該指的是,我們全是局中局的人。

向玉麒也回過頭來,他稍微猶豫一下,又對男保鏢一使眼

男保鏢臉上出現一股不忿的勁兒,不過他得聽向總的話,只好往旁邊一閃身,放行了。

這期間女保鏢有了一個小動作,她拿出一個很緻的小盒子,或者説一種小設備,她按了上面一個按鈕。

我和潘子沒啥反應,李峯卻難受的一咧嘴,還從耳朵里扣出一個黃豆粒般大小的耳機子。

李峯並沒多説什麼,把耳機子揣起來,又蹲在向總身邊,他有意思,一起燒起紙來。

我和潘子可不想這麼做,也就跟男女保鏢一樣,板正的站在他們後面。

本來氣氛有點冷,這兩人都在專注燒紙,但過了一會兒,李峯嘆了口氣,呵呵笑着問了句“向總,夠了吧,給自己燒這麼紙幹什麼?”我聽愣了,心説怎麼回事?難道這墳墓裏原本該躺的是向玉麒?

向玉麒雖然沒肯定,但也沒反駁,這讓我覺得李峯沒説錯。李峯看向玉麒不回答,又繼續問“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白。當初你和我爹侯國雄,還有槍煞一起負責那個項目,去的莫斯科,後來你拉出去單幹了,但我爹和槍煞並沒找麻煩,你為何卻咄咄人,先派人去殺我爹,後來又耍詐槍煞殺人犯法呢?你到底要幹什麼?”向玉麒一直默默聽完,這次他不沉默了,反倒搖頭説“李警官,你到底説什麼?我聽不懂,最近國內都在嚴打腐敗與黃賭毒,你們警方也在調查我,但我只是個本本分分的生意人,還剛接手商場沒多久。我不怕你們查,但請你們不要誣陷,不然我會讓律師打官司的。”李峯拿出一副算你滑頭的架勢點點頭,他也不燒紙了,又摸出手機,調出一組資料讀起來。

“這是我跟美國加州大學的朋友要來的,上面説目前有一種技術,利用rna酶複合體,‘cas9’,能改變人體的dna。我有個猜測,如果有死刑犯偷偷逃了,花天價去使用這個技術,是不是可以讓他逍遙法外呢?畢竟他的dna已經變了,更因為這項技術的缺陷而加速衰老,連相貌也變成另一個人了。”我總算聽出點貓膩來了,聯繫着之前的事,我有個猜測,眼前這假肢老人,就是向麒玉,只是後來,他用了李峯説的這個技術,搖身一變,成了向玉麒了。

我又往深一想,有些頭疼。很明顯向玉麒罪大惡極,但就是因為找不到證據,他以前犯下的罪惡也都歸在向麒玉身上,警方拿他沒辦法。

向玉麒依舊不正面接話,估計是被李峯煩住了,他也沒心思上墳了,把剩下那些紙錢冥幣全一股腦的撇到火堆裏。

他站起身,跟李峯説“警官,今天不談公事,後見吧。”他一瘸一拐的要離開。李峯也沒攔着他的意思,但這時候,男保鏢有小動作,他拿出一副嘚瑟樣兒,溜溜達達走過來,望着我和潘子,突然張大嘴啊了一聲。

之前我就發現他偶爾往嘴裏送東西,好像是一塊塊的吃的,但沒想到是血塊。

這麼一咧嘴可好,牙和牙花子上全是血,把他顯得異常猙獰。

我和潘子都被嚇了一跳,他滿意,又誇張的哈哈笑。

只是他並沒攻擊我倆,我們不能還手,不然就落下不是了。我是沒別的辦法,打定主意忍了,但潘子有招兒,拿出一副打噴嚏的樣兒,對着男保鏢阿嚏一下。

潘子嘴裏、鼻子裏的分泌物也不少,隔遠看,簡直噴出了一股白霧,全落在男保鏢身上了。

這下男保鏢也不嘚瑟了,狠得咬牙切齒,他還把手摸向後

我和潘子不可能吃虧,我倆也摸向甩,只等一個不對,就在這裏互毆。

李峯在關鍵時刻解圍了,他拍了拍間,又故意一。這裏彆着一把槍。

李峯話裏有話的問了一句“向總要走麼?山下我和我兄弟的車要是擋路了,你打聲招呼,我們騰地方!”向玉麒冷冷笑了,説了聲好,又招呼男保鏢,帶着他頭也不回的一起離開了。

直到看着他們下山,我才稍微鬆口氣。潘子很敞亮,跟李峯説“頭兒,給你添麻煩了。”可李峯不僅沒怪潘子,反倒古怪的來了句“這就對了。”我有種直覺,李峯似乎很高興看到剛才的場面。

接下來我們仨緩了緩,也下了墳山。

這次上墳,就這麼古里古怪的結束了。

我和潘子又回到住所,繼續這種沒任務的生活,不過在當天晚上,我就察覺到,我們樓下多了幾個陌生販子。

倒不能説我多疑,而是覺得這些陌生販子全是李峯的人,他們不為了監視,更像對我們的一種“保護”我多少猜出來了,李峯帶我倆上墳的目的,就是在釣魚,讓向玉麒這些餘黨看不慣我和潘子,找機會收拾我倆,而這些“販子”就能借機抓人了。

我倒沒覺得有啥,這種刀頭血的經歷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再多這一次。

我和潘子每晚睡覺,也變成和衣而卧,甚至甩都放在牀頭,準備隨時拿起來。

這樣過了一週,一天凌晨,李峯突然打電話,説在我們樓下,讓我倆下樓一趟。

我當時想不明白,但知道一定出大事了。

我和潘子除了拿好甩,連外衣都沒換。下去時,李峯正坐在一輛私家車裏,我和潘子也鑽了進去。

李峯正翻手機呢,看到我倆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看看這個。”我和潘子接過他手機,湊到一塊看。

這上面是一個監控錄像,有一分來鍾吧,我看期還是今晚上半夜。這裏是個超市,有兩個搶匪衝進去搶劫,本來他倆沒臉,但最後要走的時候,其中一個抬了下頭,被監控捕捉到了。更門的是,抬頭的搶匪就是潘子。

潘子反應最快,罵了句放,又跟李峯説“這一定是假的,李頭兒,我倆今晚一直在家睡覺,這個你清楚吧?”李峯點點頭。我也覺得沒必要多證明啥,我相信一天24小時都有“販子”守護我們。

可李峯嘆口氣,説剛才警局技術人員用設備檢查過了,這段錄像是真的。

我和潘子全詫異了。李峯苦笑着又説“烏州警局的技術有些落後,可這個錄像處理的很高明,我跟上頭反應了,送到省裏做檢查,但這段時間,你倆會被列為嫌疑人,再加上你們身份比較,可能要被送回到監獄。”我和潘子能幹麼?連我都急了,語調都有點高了。

我心裏清楚,這一定是向玉麒的詭計,他們真想過收拾我倆,但實在找不到機會,索來了個借刀殺人。

我和潘子都悶頭琢磨怎麼辦。李峯倒一點都不急,點了煙兩口,又跟我倆説“你們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