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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代號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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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回到住所,阿峯都有要快昏的意思了,估計是剛才又折騰一番的緣故,我就把他放在牀上,給他蓋了被子,想讓他好好休息。

但陸宇峯掐着胳膊,強行睜開了眼睛,跟我説“我不能睡,還有一件事沒辦呢。”也怪我一時疏忽,心裏納悶説,假劉卉都抓了,胖老太太和殺人武器也都剿滅了,還有啥要緊事啊?

陸宇峯扭頭看着揹包,説那裏裝的注器中,有一支裝的是嗎啡,他讓我倆把嗎啡餵給他,再一起去趟山谷邊。

我懂了,他是想發信號聯繫警力。

這個我持中立的看法,雖然讓警方過來這事刻不容緩,但阿峯身體更要緊,我怕我們連夜趕過去,他這身體最終要被拖垮了。

陸宇峯上來倔勁兒了,本不聽我勸,最後沒法子,潘子給他打了一針,又把他背起來。

我們頂着夜悄悄走過去,其實這一路上,陸宇峯還真沒咋累到,倒是潘子,揹着一個這麼壯的大活人,在我們趕到山谷時,他雙眼都有些發直了,明顯體力透支。

我們又蹲着圍了個圈,陸宇峯沒力去擺設備,我之前看過怎麼使用,就都由我來代勞了。

我先把天線豎起來調好,又把設備打開,點開那個對話框,跟陸宇峯説“一會寫啥啊?鬼手呼叫麼?”陸宇峯搖搖頭説“這次你該説是,‘罪眼呼叫!’”我冷不丁聽差了,心説醉眼兒?這難道是陸宇峯的另一個代號?但這麼奇葩的代號又怎麼解釋呢?

陸宇峯説話費勁,我也沒多問,就按照他意思,發了句話“醉眼兒呼叫!”我以為這大半夜的,設備那頭的聯絡人得等一會才能回呢,可在我發出去的瞬間,對方就回話了“罪眼請講!”我看着罪眼這兩個字,心裏莫名的出現一種波動,那股似成相識的覺又回來了。

我沒糾結這事,問阿峯接下來還寫啥。陸宇峯説“兇犯落網,速來支援!”我又把這話發出去,對方回了句“收到”這次通訊就算完事了。

山谷晚間的風又有變化了,不僅特別大,還帶着一股濕氣,我和潘子都熬着難受,更別説阿峯了,我們不多待,收拾一下緊忙走。

按照阿峯之前説的,我以為警力真得後天才能到呢,但我發現他騙我了,第二天上午,綏遠村就來了一大批警察。

其實把這些人稱為警察也有點不確切,他們都穿着彩服,拿着微型衝鋒槍,倒更像是軍隊的。

我和潘子都不認識這些人,也不好意思面,陸宇峯雖然睡了一宿身子還有些弱,但也緩過來不少,他就晃晃悠悠的來到村裏,帶着這些人處理後續事宜。

這麼一來,我和潘子沒啥事了,我倆就坐在屋子裏待着。

潘子顯得輕鬆的,叼個煙,還一邊着一邊吃乾,我也不知道咋想的,看着潘子,回憶起那一晚他暈在井邊的情景了。

我心説他和陸宇峯都被耳夾子蟲鑽過,但陸宇峯被鑽了後,也沒立刻暈倒,他那晚暈的那麼門,一定是當時聽到腦袋裏發出來的鬼笑聲,被嚇暈了。這爺們什麼都好,就是有點膽小。

連帶着我又琢磨起那鬼笑聲,甚至是這一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

潘子看我悶着不説話,他扒拉我一下,捧着乾説“小白,幹啥呢?吃點乾啊,咱哥倆順便胡扯一會多好。”我心説這爺們還行不行了?陸宇峯給我起個小白的外號,他還顛叫上了,我也沒慣着他,給他也起了個外號,叫小獸,那意思就是缺德獸!

而且我跟他都不見外,我就把我想到的東西跟他念叨唸叨。

我先説“小獸,你不覺得奇怪麼?從李峯叮囑咱們一路小心,到趕驢車的老頭,還有陸宇峯的到來,這一切好像都是安排好的,咱倆攪和到一個局裏去了,而且咱倆就跟兩枚棋子一樣。”潘子力全放在我後半句話上了,也沒糾結他小獸的外號,他想了想説“對哈,你這麼一説,我也覺得有啥不對了。”我又往下説“你再想,那寫着區的石碑,還有對面屋子裏發現的照片,以及那些藏在銅鏡中的紙條,這到現在都沒解釋清楚呢。”潘子連説對對對,又拿出一副恨恨的樣子説“那晚那個臭阿峯,非得讓我對着鏡子梳頭,他一定在玩我呢,那銅鏡本身帶着機關,裏面藏着耳夾子蟲,他燒的符籙就是一種滅蟲的藥,而蠟燭呢,就是個計時的設備,它砰砰一響,就説明機關被破了,你説我分析的對不對?”我發現潘子也有聰明一回的時候,我贊同地點點頭,還補充道“那蠟燭裏一定混着顏料,導致燭光變,另外它爆炸那幾聲,説明,嗯…它燒到某一個地方時,蠟裏摻着鹽粒,這才把氣氛得那麼詭異。”我發現我倆這麼一起分析,還真有種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的覺,這讓我更來了興趣,我倆又繼續往深了猜。

整個村子,尤其那一學校學生的古怪,一定跟吃了蠼螋磨成的藥粉有關,就是我們吃飯時,在湯裏見到的那種“黑芝麻粒”這個阿峯也説過,少量吃毒蠼螋,反倒能增強人的體質。而且在我們進村以後,假劉卉他們也沒惡意,讓我們進食“黑芝麻粒”倒還有點善意的覺。她那天還淋雨説洗滌心靈,這更讓我覺得假劉卉這個人本不壞。

在我和潘子還嘀嘀咕咕分析的時候,陸宇峯迴來了,他估摸是忙累了,要回來歇一會,我倆不可能跟他説剛才的話題,就及時打住了。

陸宇峯一股坐在牀上,把揹包拿出來翻了翻,找到一支錄音筆。

線人都要彙報情況,我以為他要幹這事呢,我和潘子在一旁聽着也不大好,就先去屋外迴避一下。

我倆也沒走多遠,就在門前晃悠了,看着這些軍隊警察對這些村民盤問,順帶又繼續胡扯幾句。

我發現剛才我們説的那一番話,在潘子看來就是隨便聊聊,按他的想法,我們當棋子就當棋子吧,反正等任務做夠了,我們徹底減刑了,就回老家好好過子去,管這裏有什麼局呢,我有些不贊同他的觀點,我做線人的目的就是有朝一能恢復自由,這是沒錯,但我也不想身陷這個局裏,到後來還的不明不白、稀裏糊塗的。

不經意間,我回頭看了一眼。我發現陸宇峯正皺着眉,站在窗户那看着我倆,他手裏還拿着那個錄音筆,不過耳朵上帶着耳機子。

我剛開始納悶,心説這哥們錄音就錄音唄,戴耳機子幹啥?但我腦筋一轉,又想到一個可能。

這個可能把我嚇得一瞬間冷汗都出來了,我突然覺得,陸宇峯拿的錄音筆,剛才就在錄音,它把我和潘子説的話全記錄下來,陸宇峯這個特殊線人還一定有隨時聽錄音的權利,他把我們談話的秘密發現了。

我不知道陸宇峯會對我倆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樣,甚至緊張之餘,我還假裝繫鞋帶,趁機把彈簧刀拿出來,藏在袖子裏。

我這動作當然也被他捕捉到了,等我站起身時,他笑着從屋裏走了出來。

潘子啥都不知道呢,他還傻兮兮的對陸宇峯打招呼説“阿峯,這麼快就錄完了?”陸宇峯嗯了一聲,又看着我。我沒回避他的目光,不客氣地説,我在冷冷注視着他。

我都顧及不到一會能出現啥事了,會不會陸宇峯找這些軍隊警察,用個莫須有的罪名,把我倆偷偷滅口呢?還是他直接動手,瞬間把我倆擊斃呢?

害怕,但也硬撐着,這麼跟他互視着僵持一小會兒。

陸宇峯突然很奇怪的嘆了口氣,笑着説了一句特別奇怪的話“小白,綏遠村的案子已經結束了!咱們一起患過難,也都是兄弟了,你説回去後是不是該找個時間,咱們一起好好大吃一頓呢?”潘子在旁邊接話説好,我卻仔細琢磨起他這話裏話外的意思來。

如果單從説話內容考慮,陸宇峯這話有可能只是假意安撫下我,但我看着他的眼神,他對我出的卻是實打實的善意,我又覺得,他真是發自內心的沒怪我們。

我想到這兒也笑了,心説自己一定是多尋思了,陸宇峯再怎麼説也是個特殊線人,不管他權限比我們大多少,也不是警方的人,沒必要針對同行嘛。

我們又聊點別的,就把這事徹底放過去了。

等過了一天,綏遠村這邊確實沒我們的事了,我們仨一起揹着旅行包往外面走,這次沒了驢車,我們足足走了一整天,夜裏還來了次風餐宿。

我以為出了這片鳥不拉屎的地方,陸宇峯就會跟我們分道揚鑣了呢,可他説接下來他還有任務,正好跟我們坐火車也順路,只是我倆在烏州下車,他還要往前再坐一段距離。

我一合計,倆人也是坐,三人也是坐,我們就又聚在一起了。

沒想到,接下來又有大麻煩等着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