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面具人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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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潘子扶着丁藝,一同湊到阿峯身邊。我們仨就是旁觀,阿峯倒很仔細,把玩具人渾身上下都檢查一遍。
他下個結論,説這玩具人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隨後又四下看看,跟我們説“這裏被人放了一個玩具,我猜附近還有古怪。”我來回左右望望,這裏是衚衕,周圍要有古怪,也該一目瞭然才對,我當先搖頭,那意思阿峯猜測錯了。
可我忽略個地方,陸宇峯指着衚衕兩邊的牆壁,説我們跳進去看看再説。
這活兒給阿峯和潘子了,他倆一人負責一面牆。這牆不太高,他倆一跳一爬就輕鬆翻過去,消失在我的眼前。
潘子最先有回信了,沒一會兒他又跳了回來,説那裏空蕩蕩的,都沒。
可陸宇峯一直不給信,我索扯嗓子問一句“阿峯你那兒怎麼樣了?”陸宇峯的回答方式很直接,砰的一聲響,把一個人舉起來放到牆頭上了。這人還趕上寸勁,只出腦袋和口,雙手無力的搭在牆檐上。
我被這人臉嚇住了,上面黑乎乎一片,還翻翻個眼珠子,讓我冷不丁想到鬼了。
丁藝也在看,他真是驚到了,這次又沒忍住,嚇得哇呀一聲,把槍舉起來。
我看他把槍口對準這人的腦袋,心説不好,這一看就是臉上被塗了染料的活人,他真一開槍,一條人命就進去了。
説得遲那時快,我趕緊抓他手往上舉,槍口剛往上偏一點時,丁藝開槍了。砰的一發子彈,就在這黑臉人的頭上方過去了。我也被槍聲得心裏一抖。
之前跟丁藝接觸少,我被他很爺們的外表矇蔽住了,以為是條漢子呢,可現在一看,他竟這麼膽小這麼娘,我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我心裏清楚,今晚不能讓丁藝碰槍了,不然指不定惹啥麻煩呢,我就試着把他槍搶下來。
但這小子不給我,他懂我啥想法,穩了穩神後説沒事,讓我放心。
他又把槍放到槍套裏了,我一合計,這也行吧,他再想胡來,怎麼也得先掏槍,我只要機靈點多留意就是了。
我給陸宇峯提個醒,問他牆對面還有啥,真還往牆頭送東西,事先喊一句提個醒。
陸宇峯迴話了,他讓我們別緊張,又把一個人舉着放到牆頭上。
這人有意思,跟黑臉人的反差很大,他臉上全被塗了白膠,乍一看,這哥倆就是一對“黑白無常”最後陸宇峯上了牆,蹲在牆頭上,跟潘子一起合力,把這倆人抱了下來。
之前只看這倆人的“妖”臉,我倒沒看出啥來,現在再看他們的身材,我心説這不是那兩個超級壯漢麼?也就是丁藝説的兩個特警,他們怎麼出現在這兒了?
我望着丁藝,看他啥反應。丁藝一臉驚詫的表情就甭説了,尤其那嘴巴張的,跟金魚有一拼了。
潘子也把這倆人認出來了,扭頭問丁藝“丁隊,你非得跟我們聚餐吃飯,這下好了,這倆特警沒你指揮不行,做任務失敗了不説,還被人羞辱一頓,在犄角旮旯來了。”丁藝沒説話,陸宇峯倒是一皺眉,指着黑白無常問“他們是特警?”我和潘子都點點頭。陸宇峯笑了笑,又蹲下身子,在倆人身上摸了一遍,等摸到褲兜時,陸宇峯都能裏面拿出一個你的小橘子人頭來。
這也不用陸宇峯再強調啥了,很明顯這所謂的特警,其實是盟的人。我又看着丁藝,想讓他解釋解釋。
丁藝打定主意不説話,而且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心裏憋得慌,他咳咳起來。
我們四個各自沉默一會兒,這時遠處傳來警笛聲了。一定是剛才丁藝開槍,讓附近居民聽到報警了。
這麼一來,我們的援軍到了。陸宇峯讓我們仨別動,他出了衚衕口,把警察都找進來。
這幫警察是派出所的民警,不過都認識丁隊,他們一看丁隊這德行了,尤其後股那還粘着一堆菜湯,為了溜鬚拍馬,全積極起來。
我們看這裏人手夠了,陸宇峯帶頭,我們仨先行撤退了。
我們打個車,回到原來住的旅店,但換了個三人間。等一進屋,我吐槽了一句,説今天真累。
潘子接話説“何止是累,哎你們説説,丁隊咋這樣呢…”他這話只説到一半,陸宇峯就急忙一轉身,用手把潘子嘴巴捂住了,他面上説了句“丁隊被嚇住了,不過很盡職盡責。”實際上卻又對我們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我和潘子都意識到有問題,也不急着説啥了。
我們各自找牀坐下來,陸宇峯又唸叨一句“累得渾身痠軟,時候不早了,咱們睡吧。”我和潘子點頭説好,但我們仨只是把衣服都了,也沒真睡覺。陸宇峯做手勢,帶我倆躲到廁所裏。
我們仨老大爺們,穿着褲子蹲在廁所聊天。
陸宇峯先壓低聲音説“小白下午跟我通電話時,介紹一番情況後,我就覺得丁藝有問題,在來的路上也跟朋友碰了碰情況,我們事先商量好了,演了今晚的戲。”我猜他説的這個朋友,就是面具人了,而他們演的戲,就該是惡整丁藝了。
另外被阿峯這麼一提醒,我一下子想明白很多事,為啥我和潘子端了盟的窩點後,會這麼容易被兩撥混混找到,那晚去奧鴻,為啥丁藝也會出現在周圍,原來他跟盟有關聯。
再往深了説,那倆特警也是假的了,他晚上帶人來,或許就是針對我和潘子的,他那帶藥囊的煙,也一定有問題。
只是當時我無意提了句陸宇峯,他害怕出岔子,又裝作請我們吃飯,卻先讓兩個壯漢去指定飯店做準備,沒想到陰差陽錯,他反被陸宇峯拽到延邊菜館去了,這才來了一個計中計,讓丁藝這幫人中套了。
我和潘子都恨得咬牙切齒,潘子還對陸宇峯豎起大拇指讚了句説“真不愧是阿峯,看人真準,你一猜就把丁藝的詭計識破了。”陸宇峯搖搖頭,説其實他也不完全靠猜的,在見到丁藝擁抱時,他發現丁藝趁着摟人的時候,在他衣服上摁了個聽監器,這才是丁藝出大尾巴的最關鍵破綻。
我一聯繫,又反問一句“難道我和潘子早中招了?都被丁藝偷偷摁了聽監器?”陸宇峯點頭説很有可能。我火氣又大了好多,問阿峯“這種警局人渣不能留,咱們要不要聯繫組織,讓組織出面把丁藝抓起來呢?”陸宇峯説這也是他猶豫的地方,憑目前掌握的消息看,丁藝跟盟到底有多深的關係,還不知道,雖然丁藝有錯,但他當了這麼多年警察,也有功。我們不能放過壞人,卻也要綜合考慮,不要把一個功大於過的人毀掉。
我懂陸宇峯的意思,説白了我們再給丁藝一個機會,慢慢挖掘,看他到底是罪大罪小,最終能不能被原諒。
陸宇峯不再聊啥了,只説明天見機行事,我和潘子配合他就是了。
我們仨又悄悄從廁所裏走出來,各自上牀睡覺。
有陸宇峯在,我睡的很安心,也不怕有啥危險,等睜開眼睛時,都第二天早晨七點多了。
潘子這個沒心沒肺的,依舊咧個大嘴呼呼着,陸宇峯卻早醒了,還在玩手機。
這不符合他的風格,我猜他在跟面具人聊天,這倆壞爺們又在設計啥計謀呢。
我去廁所洗漱,這麼一折騰,沒一會兒潘子也醒了,我問陸宇峯今天去哪,陸宇峯説先歇着。
我們吃過早餐,在房間裏閒待起來,等到十點多時,陸宇峯招呼我倆去辦事了。
我們身上帶着聽監器,還不是拿下來的時候,有它在,我也不敢多問啥。我倆隨着阿峯上了一個出租車。
阿峯看着手機地圖指揮着司機,最後來到瓦方店的警局。我和潘子都理解阿峯這麼做的原因,但這把司機鬱悶壞了,一路上就聽阿峯左拐右拐的了。
我們下車後,正好趕上出警,看規模還不小,警局門口停了兩輛警車。只是出警人員還沒到位。
陸宇峯真不客氣,帶着我倆就要往一輛警車裏鑽,正巧旁邊站着一個警察,他喝了一聲把我們攔住了,又特意推了阿峯一把,問我們幹什麼的?
阿峯從揹包裏把那小本拿出來遞過去,這小本我見過一次,上面寫着阿峯是北虎部隊特種兵,兼職東北區反恐特勤。
小本威力太大了,警察看完眼都直了,這時丁藝帶着一羣人出來了,他看到我們仨一愣,這警員順便把阿峯的身份跟丁藝唸叨一遍。
丁藝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也不知道想啥呢,而我心裏詫異連連。
我一直以為陸宇峯這小本是假證呢,現在一看,他還真敢把這玩意拿給警察看,難道這小子壓就不是特殊線人?真的是特種兵?又或者説他以前是北虎部隊的,因為啥事入獄蹲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