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午夜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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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衣着打扮來看,這客人一點病沒有,蓄個小胡顯得神,還背個黑包。但他看我的眼神很怪,用死死盯着來形容都不過分。
我確定跟他是頭次見面,更別談認識了。自打當了出租車司機,我也接觸過各類奇葩客人,對眼前這小鬍子,我也有點見怪不怪了。
我問他去哪。他冷冰冰的回答一句“海邊!”我有些,瓦方店的海確實不錯,在夏秋兩季,能引不少人去游泳,可現在是半夜,他拎個黑包去幹什麼?別説這包裏裝的是游泳褲,打死我也不信。
我一下子愣神了,小鬍子看我不接話,主動把車門打開,一股坐到副駕駛上,他也真不外道,又伸手把計價器扣下來了,那意思立刻可以走了。
我本來都不想載他了,但看他主動計價了,又一合計,管他怎麼怪異呢,我去趟在海邊就回來。
這小區離海邊不近,我走的還是大道,一路上沒少遇到紅綠燈。
小鬍子怪,本來還能在出租車裏穩穩坐着,但一過路口時,他總會做幾個怪動作,最典型的就是雙手捂着包,拿出一副害怕的樣子,還探個身子,故意往前湊。
我也不知道他咋回事啊,心説難道有仇家追殺他?
有幾次過路口時我也故意放慢車速,偷偷四下打量一番。仇家可大可小,要是有幾個小痞子衝出來找麻煩,我倒不怕,甚至看在他是我客人的份上,或許會出手幫幫忙,但要遇到大仇家,開個卡車撞過來,那我得機靈點,開車躲一躲,不然真撞上,我也跟個倒黴。
問題是,這一路下來,別説仇家了,就連的野貓野狗都沒見到一個。
等快到海邊時,我問他,一會兒在哪停車。
小鬍子開始指揮上了,最後把我帶到一處懸崖旁。這懸崖不算高,離地也就十米,在瓦方店是個小景點,叫觀海崖。
只是夜裏的海是黑的,從觀海崖上遠眺,只能讓心情變得壓抑。
小鬍子付了錢,拎着包下了車,他很直接,奔着懸崖邊上走過去。我看到這種舉動,實在不忍心就此回去。我喊了句哥們,又急忙下車跟上去。
小鬍子扭頭看着我,我是有啥説啥,直問道“有煩心事也可以跟我講講,能幫我會幫一把的。”我這話很誠懇,但小鬍子就跟沒聽到一樣,還拿出一副恐慌的表情,對我連連擺手。
這把我得又是一愣,他還把揹包拿下來,拋給我説“送給你。”我條件反的一下把揹包接住了,這一瞬間我想到一個可能,不會是炸彈吧?而且掂了掂後,我發現這包兒還沉。
小鬍子催促我,那意思快打開包看看。
我瞥了他一眼,也不提幫他的事了,我有這麼個打算,一旦打開揹包發現裏面有啥古怪,我保準第一時間把揹包撇回去。
可擔心多餘了,這包裏放着的,是一沓沓的錢,我沒細數,估摸少説有個十來萬。
我還隨意出一沓子瞧了瞧。小鬍子笑了,再次強調“二十萬!這錢都是你的,往兜裏揣吧。”乍一看是天上掉餡過了,突然間二十萬塊錢砸在我頭上了,如果遇到個貪財的主兒,或許被錢矇住眼睛,真就收了。
但我沒聽他的,心説給我十塊二十塊錢,説是小費,那還算合情合理,二十萬的話…
我打定主意不要,也把揹包封號,紋絲不動的拋了回去。
小鬍子還急了,問我為啥不要呢?我不想理他,覺得這人有神經病。我扭頭就走,上車後不耽誤的離開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車速很慢,一邊開一邊合計小鬍子的事兒。
這樣走了沒多久,對面路上出現另一台出租車,它經過我時還特意鳴了兩聲車笛。
這是司機間打招呼的意思,我順着倒車鏡看了一眼,它開太快了,我只瞧到它車牌後三位是587。
我想到潘子了,另外讓我不解的是,怎麼這麼巧合,我送客人到海邊,他咋也來了呢?
我不圖多掙錢,就沒急着回去,把出租車靠邊兒停好,下車後靠在車門上煙。
我斷續的了兩支煙,潘子的車回來了,他也看到我了,把車停到旁邊。
潘子高興,下車後跑過來,着手對我説“小白,今晚上哥們賺了,拉個女顧客,也不知道咋了,非説要坐車散散心,就讓我在市裏瞎轉悠,剛才還跟掐時間似的,讓我快點來海邊。”我皺眉看着他,遞給他一煙,又讓他趁着煙的功夫,把經過再詳細説説,尤其去海邊之後都發生啥了。
潘子一五一十講起來。前面的經過沒啥值得注意的地方,等到了海邊後,那女乘客下了車,跟小鬍子抱在一起,小鬍子還對潘子説聲謝謝。潘子以為小鬍子是説他送人辛苦呢,也就擺手回了句不客氣。
我能品出來,這女乘客跟小鬍子要麼是情侶,要麼是夫,可他倆這是玩的哪一齣?尤其我還較真一個事,問潘子“小鬍子有沒有把揹包送給你?”潘子顯得莫名其妙,説哪有什麼揹包,他看的清清楚楚,小鬍子身上什麼都沒帶。
我徹底糊了。潘子完煙後又説要去市裏接着攬活兒,我覺得今晚可能要攤事,就跟潘子説“今天別掙錢了,我倆早點回家睡覺去。”潘子本來不幹,但犟不過我。我們早早收工了。
可我倆都躲回家裏了,這事兒還是沒避過去。凌晨兩點多鐘,有人砰砰敲門。
我先醒了,警惕的走到門口,順着貓眼往外看了看。
門外站着四個民警,我以為盟的事出啥岔子,需要我倆幫忙呢,就緊忙開了門。
但沒等我開口問啥,民警就撲了進來,四個人往下摁我啊,我本抗拒不了,一下子倒在地上。
有兩個民警專門看着我,另外兩人直奔屋裏,看架勢要抓潘子。
他們逮我的時候,出點響動,這引起潘子警惕了,那倆民警剛一進屋,就砰砰響了幾聲,他們又全都捂着腦袋退出來了。
估計是潘子用拳頭把他們打了。有個民警氣的直吆喝,罵了句“他的,真是悍匪,警察也敢打。”這下潘子知道對方身份了,也不下手了,那倆民警又撲進去,把潘子拽出來,同樣摁到地上。
潘子不服氣,還掙扎着説“憑啥抓人?”這其實也是我想知道的。
四個民警不説話,把我倆都銬住了,押送到區派出所,還把我們的手機都沒收了。
等我倆坐到審訊室後,又來兩個警察,一個是滿臉橫的主兒,看着肥肥的,他負責問話,另一個在一旁做筆錄。
肥肥警察能擺譜,一拍桌子説“敲詐!勒索!二位膽子不小嘛,聽説剛才還襲警了?”潘子來火氣了,手伸出來也想拍桌子,但最後忍住了,不過語氣一點不輸給肥肥警察。他反問“我們敲詐啥了?勒索什麼了?我倆正經八本的出租車司機,遇到喝懵了的客人,我有次還沒要車錢呢,叫我們雷鋒還差不多,怎麼能説我們是匪呢?”肥肥警察眼睛都瞪圓了,臉上出凶氣了,他點點頭冷笑了,又拿出一沓子照片,拍的一下甩給我倆,讓我們自己看。
我和潘子湊一起,一張張看起來,等到最後,我看的腦門上都是汗。
這些照片都是偷拍的,最先的幾張,是我開出租車經過通路口的,是被攝像頭捕捉到的。
我專心開着車,小鬍子卻拿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來。
隨後照片又換到海邊場景了,小鬍子把黑包丟給我,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拍的,這一瞬間,小鬍子表情是哀求的動作,之後我也有從包裏拿錢的動作。
最後幾張是潘子的照片,小鬍子和女乘客抱在一起看着潘子,潘子還正擺手説着話呢,估計是説了那句不客氣,但照片裏的潘子,因為抓拍的緣故,笑的有些猙獰。
潘子還是不懂咋回事,我卻有些回過味來了,也恨得直咬牙。
肥肥警察對我的反應很滿意,他帶着損人的動作點了點我和潘子,又找來一份資料,跟我們唸叨起來。
大體意思是,小鬍子前天報警了,説他老婆失蹤了,只是警方在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也沒什麼發現,昨天有陌生來電找小鬍子,讓他準備二十萬,並於夜裏海邊一手錢一手人。
陌生來電還特意強調,不能報警,不然就撕票。小鬍子膽小,但也長個心眼,找了個私家偵探提前去海邊埋伏。
他按時了錢,也終於把子救回來,而那兩個綁匪,就是我和潘子。
潘子聽完就搖着頭,説這事不對,是誣陷。
可警察能信麼?我雖然心裏堵得慌,卻也明白,我倆要是沒有推翻這一組照片的證據,一時間真遇到麻煩了。
我想到一個人,覺得他能幫忙。我把手伸向肥肥警察,説了句“警察大哥,我想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