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失意遇司馬震驚見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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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巫山十二峯上,有一條人影,就如同風馳電掣,星趕月一般,從山上疾馳而下,只見一點綠人影,在那裏微沾即起,形同瘋狂,偶還可聽到廣點輕微地泣的聲音,幸好在這巫山之上,沒有人蹤,否則,一定會引起路人無限的驚訝。
説沒有人,前面竟然就有一個人面而來,他遠遠地用一種詫異的眼光,注視着這如飛而至的綠人影,他微微張着嘴,驚訝地説道:“原來還是個女娃娃?這也倒是難得,竟有這樣的一身輕功。”就在他這樣微一驚訝的瞬間,那個綠衣人影,已經疾如勁弩之矢,直奔當面而來。這人站在那裏,雙腳一沉,沒有閃讓,對面來的綠衣人影,當時竟然毫不思慮,右手一翻,疾推而出,嬌喝一聲:“讓開些!”這人咦了一聲,右掌閃電一翻,兜頭接住一掌,霎時間只聽“啪”地一下響,隨着引起一聲轟然大震,捲起一股青煙。
那綠衣人影遽然地停下身形,倒閃兩步,瞪着眼睛,望着對方。
對方的左手衣袖,已經半成焦糊,出半截手臂,微張着長滿着白鬚的嘴,瞪着一雙神光閃閃的眼睛,盯着這位綠衣小姑娘。
如此雙方停頓了半晌,忽然這位黃衣老者,拂了一拂他那彷彿被火烤焦了的衣袖,指着綠衣姑娘責問道:“女娃娃!你怎麼這樣蠻橫無禮,今天幸而是遇到老朽,若是換過別人,豈不是就這樣無緣無故白白地死在你的掌下麼?”那綠衣姑娘翹着嘴説道:“若是換過別人,看見我這樣遠遠地疾奔而來,他也不會這樣當道而立,故意地攔住人家!”那黃衣老者忽然呵呵縱聲大笑道:“辯得好!你這個小娃娃不僅武功超眾,容貌出,而且言辭口才,也是十分犀利,倒是難得一見的聰明娃娃!好!好!就算你有理。女娃娃!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這樣心神不定,行匆匆,而且面帶淚痕?可以在老朽跟前説一説麼?”綠衣姑娘聽黃衣老者這樣一問,霎時間,不覺一股酸氣直衝腦門,將憋在心中的無限失意和委屈,都化作滿腔熱淚,滔滔不絕地出來,放聲大哭,宛如一枝帶雨的梨花,哭得十分傷心。
黃衣老者當時不覺為之愕然,繼而他又豪然大笑,上前拍着那綠衣姑娘的肩頭朗聲説道:“像你這樣武功絕頂的女娃娃,為何也是這樣動輒淚,作小兒女態?有什麼事既然放不下手,就應該矢志報復,一快心頭積憤才對,徒然這樣啼哭,能濟得什麼事?”那綠衣姑娘霍然用衣袖一擦眼淚,一甩頭,昂然地説道:“你説得很對,既然放不下手,就應該矢志報復,一快心頭積憤。”黃衣老者點頭説道:“你能明白過來,那就對了!女娃娃!你叫做什麼名字?”綠衣姑娘説道:“我叫虞慕琴!”黃衣老者嗯了一聲,又伸出左手,看了看那被燒焦的衣袖,沉了半晌説道:“小小年紀,能有如此功力,出掌生煙,炙膚如裂,在武林中只有一種功夫可以有這樣厲害,那便是‘三陽離火功’,虞娃娃!你是三眼神姑的什麼人?”虞慕琴搖晃着螓首説道:“什麼人也不是,我管她叫神婆婆,她教我的‘三陽離火功’,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一點關係。”黃衣老者神突然一變,那一雙眼睛,就如同一對火焰一樣,着令人心悸的光芒,緊盯着虞慕琴,厲聲説道:“三眼神姑從不授徒,你與她沒有任何關係,她怎麼會將拉視為‘不傳之秘’的‘三陽離火功’傳授與你?”虞慕琴奇怪地笑道:“你這個老人家真是怪事,她肯不肯傳授武功給我,關係老人傢什麼事?用得着你這樣生氣麼?老實説,她這樣強迫着我學這‘三陽離火功’,硬將我和我爺爺分開,我還真的不樂意吶!”黃衣老者哦了一聲,忽然自己點點頭説道:“原來是這樣的?怪不得三眼神姑會這麼慷慨!原來她是存心報恩的!”虞慕琴不解地問道:“什麼報恩?”黃衣老者臉上顏十分凝重,沉重着語氣問道:“小娃娃!你是虞鑑的孫女兒?是不是?”虞慕琴當時幾乎跳了起來説道:“對了!我爺爺在武林中大名鼎鼎,所以你一定是認識我爺爺。”黃衣老者臉上泛出一種奇怪的笑容,眼睛緊盯着虞慕琴,口中一字一句地説道:“不錯!我認識你爺爺!”虞慕琴叫道:“那好極了!你老人家和琴兒一齊回到銀龍堡去,和我爺爺盤桓一段時期,你們兩位老人家敍敍舊,那多好呢!”她説着話,便伸手上前,拉住那黃衣老者的手,笑嘻嘻地望着他。
那黃衣老者眼睛裏突然掠過一道殺氣,但是,瞬時又歸於消失,他突然出一抹笑意,握着虞慕琴的手,説道:“琴兒!你方才不是説受了委屈,要求報復麼?那就暫不必到銀龍堡去,跟着我老人,我去為你報仇雪恨!”虞慕琴沉思了一會,仰頭説道:“不了!琴兒目前倒又不想報復了,不過倒是願意跟着你老人家到處跑跑,也好長長見識!我爺爺他老人家就是不許我亂跑。説真的,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老人家是誰呀!”黃衣老者微笑道:“老夫名叫司馬藍,你就叫我司馬爺爺好了!琴兒!這回你可説對了,跟着我老人家,包你到處玩個痛快,三山五嶽,五湖四海,任憑你愛到哪裏去玩,司馬爺爺都可以帶你去玩個夠。”虞慕琴姑娘喜歡得跳起來叫道:“司馬爺爺!你真好!這回琴兒一定要跟着你到處玩個夠!”她歡天喜地的説到此處,突然又神黯然,輕輕地自言自語地説道:“如果秦哥哥也在一塊兒,那該多好?”司馬藍連忙問道:“誰是秦哥哥?”虞慕琴搖搖頭説道:“不説他了!司馬爺爺!現在我們到哪裏去呢?”司馬藍説道:“我老人家這回要帶你到一個奇妙的地方去,去看看那兒的奇妙風光。”虞慕琴急道:“到什麼地方嘛!你老人家不要再打啞謎了!”司馬藍説道:“去到南疆紅柳湖!”虞慕琴笑道:“紅柳湖是個多美的名字啊!那兒一定是個很美的地方。司馬爺爺!那兒有你老人家的朋友麼?”司馬藍説道:“不是朋友!是我老人家…嗯!我老人家是應邀前往的。琴兒!管他是什麼關係,反正是玩耍,只要玩得高興就可以了,又何必管其他的事呢?”虞慕琴姑娘欣然同意,因為她的記憶中,她爺爺雖然是十分喜愛她,但是,卻從來沒有這樣縱容她到處玩耍,難得有這樣的機會,還不趕緊去玩玩。她怎麼知道人心難測呢?她怎麼料得到這位司馬藍別有用心呢?
虞慕琴姑娘跟着司馬藍,便從川中取道,直下南疆。
一路上虞姑娘好不高興,她覺到司馬爺爺所給予她的那種放任,是她爺爺過去從未有過的,所以沿途上的高興,真是難以言喻了。
行來自非一,這天,果然來到了紅柳湖,但見一片清朗如鏡的湖水,被一圈暗紅的垂柳所圍繞着,反映在夕陽絢爛的餘輝裏,那真是一種奇妙的景,虞姑娘都看得發怔了!
她心裏忍不住在想:“這真是個好地方,要是在這個地方,傍湖居住,無論是清晨散步,或者是月夜泛舟,那該多妙啊!”司馬藍望着姑娘笑道:“琴兒!這地方好麼?”虞慕琴點點頭,長長地説了一聲:“好!”司馬藍笑道:“這地方湖水好!紅柳好!但是紅柳湖的湖上浮莊,更是奇妙無比。你看!他們得到消息來接我們了。”虞慕琴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在夕陽斜照,湖水映得通紅,一片奇妙的光芒之中,有一大片雕樑畫棟、檐牙高啄的房屋,向這邊緩緩而來,這麼一大片房屋在水上移動,這還是虞姑娘僅見的奇景,尤其是那滿湖紅霞夕照之中,如此冉冉而來,真如同是天上宮闕一般,令人為之目眩!
她怔然凝視了半晌説道:“那就是湖上浮莊麼?”司馬藍説道:“那湖上浮莊其妙處不在浮動湖上,往來自如,而在莊裏的裝璜設置,比較起任何富麗堂皇的府第,只是過之,而無不及。”虞慕琴姑娘仰起頭來,問道:“司馬爺爺!你老人家經常來麼?”司馬藍微笑沒有作答,他只是指着那緩緩而來的湖上浮莊,説道:“你看!他們來了!我是説紅柳湖主來接我們!”只見從湖上浮莊當中,突然出現三隻船,前單後雙,成三角形,船上都扎滿着彩旗,行駛得很快,在平靜的湖面上,划起三道白白的花,直朝他們所站的地方駛來。
司馬藍攜着虞慕琴姑娘的手,笑着説道:“琴兒你看,以人家盛禮相,咱們也走過去些。”那三隻綵船來得很快,不一會就到了湖邊不遠。
只見當中那隻船,船頭上站着一位中年文士打扮的人物,雙手抱拳,直拱眉心,朗聲叫道:“卞玉一點誠心,居然動司馬老前輩,今天大駕光臨,紅柳湖蓬篳生輝。”司馬藍攜着虞姑娘的手,低喝一聲:“起!”雙雙躍起五六丈高,然後衣帶飄飄,彷彿是任風吹拂一樣,悠悠然落到那當中綵船上,司馬藍伸手示意説道:“卞玉兄不必客套,老夫既然願意前來,自然是願意聽命驅使,你若如此客套,以後如何好説話?”紅柳湖主卞玉連忙説道:“不敢!不敢!卞玉能得到司馬老前輩的支持,信心大增,獲益非淺,何敢輕言驅使二字?這位姑娘是…”他望着虞慕琴,一面向司馬藍問着,司馬藍説道:“她是中原四傑當中飛叉銀龍虞鑑的孫女兒!”言猶未了,那卞玉顯然大大地吃了一個意外,他微微一愕,立即説道:“什麼?她是飛叉銀龍虞鑑的孫女兒?”司馬藍朗聲大笑,遞過一個眼説道:“對了!老夫與她爺爺是多年的老友,你也是久知她爺爺的大名,所以,特地帶她來到你這風光如畫的紅柳湖,稍作盤桓。”卞玉聞言,當下呵呵笑道:“真是意外!真是意外!想不到虞老鑑的孫姑娘,今天居然會來到我這裏,看來我這紅柳湖真是增添光彩不少。”這一聲“虞老鑑”聽得姑娘心裏頓時有一種親切的覺,因為,在她的記憶裏,她爺爺許多比較要好的武林友人,都稱她爺爺為“虞老鑑”所以,當卞玉稱出“虞老鑑”三個字,虞姑娘心裏立即產生一種好!她點點頭説道:“謝謝你!卞…”那卞玉連忙搶着説道:“你爺爺虞老鑑是我的尊長輩,我託大就稱你一聲侄女吧!回頭我找人陪伴你在紅柳湖好好地玩幾天,也算不白跑了這一趟。”司馬藍知道卞玉的為人,他今天居然肯説虞鑑是他的尊長輩,可見得他沒有不良的存心,他會意地微微一笑,鼻孔裏輕輕地哼了一下。
虞慕琴姑娘哪裏知道這些究竟?她倒是規規矩矩地説了一句:“多謝卞叔叔!”此刻三隻船已經回程向那湖上浮莊而去,夕陽已經西下,湖上一片黑暗,只有那湖上浮莊,就如同是個燈山火海一樣,到處都是一片通明,在湖上倒映到水裏,上下輝,極為壯觀!
虞慕琴隨着司馬藍來到湖上浮莊之後,就彷彿像到了陸地上一樣,一點也沒有在水上漂的覺,而且,莊上一切房屋裝設,都是極盡華麗,虞姑娘心裏雖然記得銀龍堡的壯觀宏偉,但要是講到富麗堂皇,又比這湖上浮莊遜許多。
尤其到了一間大客廳,只見金碧輝煌,足足可以容納得下七八十桌酒席那麼大的地方,都是雕龍畫鳳,金堆玉砌。
司馬藍呵呵地笑道:“湖上浮莊是愈來愈堂皇了!卞兄雄心,由此可見!”卞五微笑自謙説道:“豈敢!豈敢!我只是想到將要使天下各大門派,各大幫會都能聚會一堂,湖上浮莊總得像個樣子才好!老前輩今天來到此地將來一切還要請老前輩多指教!”他的話還沒有説完,那邊金鐘連敲,大廳上人連連走動,頃刻之間,安排好了一桌盛宴,卞玉便讓司馬藍和虞姑娘入席。
席上真是山珍海味,極其豐盛。虞慕琴姑娘因為吃不了多少,又聽不明白卞玉和司馬藍所談的那些話,所以出倦意。
那卞玉連忙吩咐一位使女,帶她到一間極其緻的房間,一切齊備,並且那位使女還恭敬地説道:“我們主人説,姑娘儘管安歇,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請姑娘不必客氣,就當作是在家裏一樣。明天天晴時,請人陪伴姑娘去遊湖。”虞慕琴應了幾聲“是”那使女退去之後,她又睡不着了。
她心裏在想:“這湖上浮莊這樣在湖上漂浮着,它究竟要停在什麼地方呢?現在仍然在漂着麼?它究竟是怎麼樣走動的呢?”她心裏起了一連串的疑問,也引起她的好奇心,反正現在睡不着,她忽然想起:“何不利用現在的機會,到四下去看看!”虞姑娘原是有些任的,想到哪裏,就立即去做,像她這種年齡和經歷,哪裏能有許多顧慮?當時就走出房門,悄悄地一個人,向外面走去。
她走出房門,外面是一個四方的天井,是一樣大小的鵝卵石鋪砌而成,兩旁還種着不少花草,使人真沒有辦法相信,這居然是在水上漂浮着的房屋。
站在天井裏,看看天上,一片湛藍的天空,抹着幾片浮雲,有幾顆星星在那裏閃爍,初冬的天氣,夜空竟是那樣的乾淨、明朗、可愛。
虞慕琴姑娘信步向外走去,她走得輕,也走得快,沿途都沒有人注意到她。她走了好一會,依然是在房屋當中轉來轉去,沒有走出這座浮莊。
她心裏忍不住在暗想着:“這座浮莊有多大呀!怎麼會在水面上漂浮着呢?這真是少見的奇蹟。”她心裏一面想着,一面又走到一間房子前,這座房屋奇怪的都是用琉璃瓦砌成的,雖然沒有燈光,但是,在黑夜看去,仍然是那麼閃閃發光。
虞姑娘在這樣從沒見過的房子前面,不住多看了幾眼,忽然她聽到有一種噓噓吹竹的聲音,從那房子裏傳出來,姑娘一聽頓時大吃一驚,因為她一聽到這種聲音,立即分辨出那是一種毒蛇呼氣的聲音,而且還不在少數,至少也在數十條之譜。
她心中驚疑不定,暗自忖道:“為什麼這間房子裏有這麼多毒蛇?難道是他們有心豢養的麼?”當下一股好奇心的驅使,使她忍不住湊近那琉璃房子,朝裏面看去。
這種琉璃房子本來是可以透視到裏面的,但是,此時裏外都沒有燈火,只見裏邊黑的。
虞慕琴姑娘的眼神充足,自然不比常人,她這樣湊近琉璃房子一看,當時她幾乎是嚇得驚叫起來。
原來在這間房子裏,平擺着一張牀,牀上靜靜地躺着一個人,但是,在這個人的周圍,有百餘條毒蛇,正在那裏遊走不定,一條條都是伸着紅紅的舌信,發出噓噓吹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