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曹睿的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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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錚不在乎這次陣演會被曹睿等人作成什麼樣子,卻不代表曹睿等人也不在乎。確切的,他們不僅在乎最後評比的結果,而且還在乎評比的過程譬如雲錚就在旁邊,而鷹揚衞陣演的表現相當出,那麼該如何才能壓低鷹揚衞的成績呢?
“咳!”曹睿輕咳一聲,轉過頭來,微笑着對雲錚道:“雲都指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鷹揚衞此番陣演,如行雲水,毫無滯阻,端的是彩非常。雲都指果然深得尊祖(雲煜,雲錚祖父,通陣法,前文有述。)真傳,了不得,了不得啊!”雲錚微微擺手:“子聰公過譽了,家祖陣法之妙,錚學之不過皮,豈敢妄言真傳?此番鷹揚衞陣演還算順利,也是有賴陛下關愛、家嚴督導以及將士一心,方有如此成果,實無錚之片功。”曹睿自然不依,又是一番盛讚,末了話鋒一轉:“不過都指,方才陣演,那魚鱗陣前後隊列批次,間隔是否遠了一點?如此距離,倘若實戰,一旦第一批次攻擊生效,則第二批次將有趕不上前軍之虞;而第一批次攻擊若是不能生效,則第二批次也恐怕無法即時對前軍提供支援,況且兩軍相距如此距離,一旦敵軍騎兵自側翼席捲而來,可以正**兩軍間隙之中,如此前軍與後軍豈非要輕易被敵軍分割包圍了?”雲錚不慌不忙,道:“按照尋常情況來,確實如此。不過我鷹揚衞的情況與過往諸軍略有不同,卻是不會出現子聰公擔心的那般情況的。”
“哦?”曹睿笑了起來,頗有深意地反問道:“鷹揚衞果然卓然不羣…卻不知是何等不同?”雲錚曬然一笑,朝陣中一指:“子聰公請看,我鷹揚衞健兒身上所負之弓,比尋常之弓如何?”曹睿微微一怔,皺眉沉道:“略,略大。”雲錚點了點頭:“不僅是和大,而且略弓身長一些,這弓比尋常弓箭程差不多要遠一半,有效程可以達到四十五丈,以此弓裝備我軍,其程正好可以跟上這魚鱗陣的間距。”曹睿大吃一驚:“鷹揚衞裝備了新弓?不是鷹揚衞和鳳舞衞的弓箭都來自於林東林南兄弟嗎?他們手裏哪來這麼好的弓箭?”雲錚呵呵一笑:“林東林南兄弟是給我們提供過一批弓弩,不過那批弓弩沒用多久,下面的兒郎們力氣長了起來,覺得那弓不帶勁,沒辦法,我這個做都指的,只好想辦法再給他們了一批新的,就是這批了。”雲錚這話倒也不算胡,這批弓的原型來歷,其實是東方無晴試製新式手弩的弓弦之後,發現了一種可以提高程的新制弦法,然後就順便做了一把弓,覺得還不錯,便上報給了燕京。雲錚還是從上次南下的那批工匠處知道這個消息的,他一貫關注遠程殺傷力,一聽這消息,立即就讓當時還比較清閒的工匠們趕製了一批這種新式良弓,用以裝備鷹揚衞。
所謂有效程四十五丈,按照大魏的度量衡計算,有一百三十多米,相對於普通的步兵弓箭,程確實很遠。當然這個程只是普通步兵弓箭,專門的弓箭手和弩箭手所配備的弓弩程更遠,更別車弩牀弩之類巨型弩箭,這個暫且不提。
曹睿目光一陣閃爍,忽然問道:“如此強弓,鷹揚衞每個士兵都能開得了?這算是幾石弓了?”雲錚微微一笑:“倒也不多,兩石而已。”曹睿吃了一驚:“全軍都有兩石之力?”雲錚也不奇怪他的驚訝,點了點頭:“不錯。”曹睿這時才真正對鷹揚衞的戰鬥力起了一絲畏懼,按照大魏朝的度量衡計算,兩石之力,放在後世差不多就是一百五十來斤,每個士兵都能開一百五十斤的弓,這樣的軍隊如果還不算鋭,那天下怕也就沒有誰敢稱強軍了。
後世人對重量和力量比較缺乏直觀的認識,就雲錚穿越前,十八歲那年剛剛進大學,讀的是警官院校,他自己入校前還是經過了體能測試的,當時清明節他去祭祖,在農村裏玩耍,拿一袋90斤的大米往肩膀上扛,舉了三次才算上了肩膀,這樣一,一百五十斤的力量是什麼概念就比較清晰了。
按照雲錚所讀《宋史》上的法:“(岳飛)少負氣節,沈厚寡言,家貧力學,尤好《左氏秋》、孫吳兵法。生有神力,未冠,挽弓三百斤,弩八石,學於周同,盡其術,能左右。”宋朝跟大魏的度量衡不同,一斤是五百九十七克,當時三百斤,等於後世三百五十斤,岳飛能拉開三百宋斤的強弓,明他雙臂一晃,至少有三百五十斤力氣,而這時候,他還“未冠”也就是,還不滿十八歲。就是,穿越前自我覺身體的雲錚,三個綁在一塊,還不如岳飛一個人的力氣大。
古人體質未必勝過後人,只是他們科技水平落後,幹什麼都得動手,活兒笨活兒幹多了,力氣也就練出來了。岳飛出身農家,打小參加勞動,雖然在夜校念過兩天書,卻從來沒有正式在學校裏待過(參見《宋嶽鄂王年譜》卷1),他那驚人臂力,應該有一部分來自鍛鍊,另一部分來自遺傳。按《宋嶽鄂王年譜》,岳飛的太爺爺叫嶽成,他爺爺叫嶽立,他爸爸叫嶽和,嶽成、嶽立、嶽和這爺仨,三代貧農,只會在土裏刨食,沒幹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所以在浩瀚的歷史長河中,他們除了名字什麼也沒有留下,所以我們不清楚他們是否也是天生神力。但是據《宋史》記載,岳飛的大兒子岳雲力氣大,每逢出戰,手持兩隻鐵錐槍,每隻重達八十斤,舞動開來,呼呼生風,只見黑氣,不見人影,這份力氣想必是從岳飛那兒繼承來的。
大魏朝看來是出不了岳飛和岳雲的了,不過卻出了個雲錚。雲錚所開的逐月弓,乃是大魏的六石強弓,要拉開它,足要四百五十斤的神力,所以雲錚才能一箭即出,威震兩軍。
主帥神勇難當,士卒也個個勇武非凡,如此一支軍隊,威懾力自然不是蓋的。曹睿心裏忽然有些彷徨,陛下現在不知道怎麼想的,動作一次比一次大,尤其是現在的新法,得罪的人真是海了去了,現在雖然還剋制着不去招惹外四家,但看看冷家在四川的情況,這樣下去外四家肯定也要被新法的動亂牽連在內,到時候萬一朝廷出了什麼狀況,一旦再次出現邊軍勤王進京的事,只怕不僅皇室權威要越發淡薄,就連內四家也肯定不復往光景。
他這麼想並不奇怪,任何一個皇權的威嚴,都是需要軍力來支撐的,而文官集團的權力,到底其實還是來自於皇權。別看現在朝廷裏頭很多事情沒有內四家的名門內閣拍板就辦不成,內閣不用印,連聖旨都發不下去。但如果皇權真的削弱到一個危險的地步,尤其是如果外四家的力量掌控了朝廷,則內四家幾乎就沒有一點力量能跟他們抗衡了。筆桿子再兇,槍桿子捅過來,還不是照樣死?再又不是所有的筆桿子都能堅持跟槍桿子鬥到底,真要是外四家強大到能夠控制朝廷的話,巴附過去的筆桿子不知道會有多少!
曹睿是真的擔心起來了。眼下朝廷昏招迭出,雲錚這小子帶兵又如此厲害,一旦哪天出了狀況,雲家或者周家一聲“勤王”七十年前的大麻煩就要重現…可惜,這件事會怎麼發展卻不是他曹某人能夠控制得了的,他能做的,撐死也就是個“未雨綢繆”誰都料不到曹睿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心思居然已經悄然變化,原先定下的壓制雲錚鷹揚衞的計劃,居然在發起人曹睿這裏開始出現鬆動。
曹睿一拍巴掌,讚道:“好!好!好!如此甚好!鷹揚衞既然有如此利器在手,這般佈陣也就是理所應當了。鷹揚衞能夠不拘泥於陣圖,率先採用新式武器,改善作戰方法,非常值得肯定!”曹睿這話一,眾人頓時到意外。陣演和四爺黨要出幺蛾子,這是雙方都清楚猜測到了的事,沒料到曹睿現在忽然就變了口風。這一下不僅龍翔、虎翼和狼牙三衞的監令有些措手不及,就是雲錚他們也有些搞不清狀況。雲錚這個當事人只好呵呵哈哈幾下,寒暄兩句作罷。
曹睿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繼續道:“此番鷹揚衞陣演,已近尾聲,本官以為鷹揚衞創新變化,處置得宜,陣法嫺,行雲水,可以評之為甲等…諸位有何看法?”甲等?
甲等就是第一等,類似於後世考評的“優”屬於最高褒獎。可是,不是好了要壓制雲錚一把麼,這若是評了甲等,還如何壓制?只是如果不評甲等,這眼前鷹揚衞的陣演卻又的確湛,要是找不出什麼好的理由,如何能讓雲錚心服?
龍翔衞監令宋明乃是受了林晟嚴令的,聽了曹睿這話,怎敢表示同意?當即便道:“這鷹揚衞的陣演雖然彩,但它卻是第一個演練的衞,其餘諸衞都還沒開始呢。現在就先評出一個甲等,定將影響其後諸衞的發揮,如此怕是不妥吧?”虎翼衞監令王嶽見宋明起了頭,便也附議道:“曹大人的意思固然有理,但光遠兄所言也是老成持重之言,嶽以為鷹揚衞之表現固然甚好,但眼下我等卻也不必急於評議。兄弟以為,究竟評議為哪一等,不妨先放一放,先看了其餘諸衞的表現,再做一綜合評議,如何?”鳳舞衞監令邵光一聽王嶽的話,點了點頭:“五山兄此言正和我意,咱們不妨先看了其餘諸衞的表現,再綜合考慮,如此方顯公平啊。”狼牙衞監令雷淵跟冷羽關係甚好,秉承冷羽的意思,他其實是希望當即給雲錚一個丙等的,不過眼下卻是不好了,只好也表示贊同王嶽的意見,推遲評議時間。
這樣一來,黿甲衞的鐘遠也就同意了,徐邵揚看了雲錚一眼,也點頭表示沒有異議。曹睿實際上只是想賣個好給雲錚,至於鷹揚衞最後能拿甲等、乙等還是丙等,他哪裏會去關心?一見其餘幾位監令都是這般心思,倒也樂得贊同,免得和緩了雲錚那邊,又跟這邊搞僵了。
雲錚心裏雖然有些鬧不明白究竟怎麼回事,但曹睿的態度他是看出來了,不管曹睿為什麼忽然態度發生變化,至少變化有利於自己,那就行了。於是也順着他們的意思,笑了笑:“呵呵,此事總歸是諸位大人負責評議,不論怎麼評議,錚都無異議。”鷹揚衞,帥帳。
雲逸聽了雲錚的敍述,笑了起來:“少帥,他們這聯盟也太不牢靠了,咱們還什麼招都沒出呢,曹睿就叛變了。”雲錚擺擺手:“那也算不上什麼叛變不叛變,曹睿本身就是曹家的家主,曹家雖然現在看似靠着依附着顧家維持地位,但曹家畢竟也是開國功勳之後,雖然沒有位列八大世襲罔替國公之內,但畢竟傳承已久,也有很深的基。曹睿跟顧家的關係,並非是舉家投靠,只是暫時依附而已。曹睿這個兵部尚書雖然實權並不甚大,但好歹也是一部尚書,堂堂正二品文臣,為官二三十載,門生故吏頗多,還是有一定分量的,若是他忽然改變立場,對顧恆來,也是相當大的一個損失。至於今天曹睿的舉動…”雲錚頓了頓,沉了一下道:“恐怕是對顧家眼下的情勢有些不看好了。”
“顧家又怎麼了?”雲逸有些不明白。
雲錚抬頭望向帳外,看着天上的白雲,輕聲道:“陛下這次,好像是下了決心了。”今天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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