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太清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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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屋山中，古天。

天光透着清水打在周易的臉上，照着他一張呆愣愣的臉。

這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這中藏着的仙人竟然問他月兒島是什麼地方，周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正呆立之時，那聲音卻説出他劍訣的名字，這確實有點怪了。

隨着這話問出，只見那壁上的刻影紋路上光華閃動，一連走出三個光人，通體清光，看不出相貌的真切。

“周易，你且説教你這劍訣之人是否還在人世，是兵解傳世還是飛昇，亦或是其它？”一連走出三個光人，周易忽的心念一動，傳聞言峨眉的三位開派祖師曾在王屋山修行過，並得到了九天玄經，難道就是這三位？從牆上的刻影化形而出，想必也不過是元靈幻體，不是真身。

想及此，周易總算心裏有些底氣，畢竟不是遇上真仙，只是元靈而已，不會在無意間傷到他，這便答道:“教我的並非是那位連山，而是和三位一樣的元靈化身…”周易説着，偷眼打量着三個光人的表情變化，雖看不清真切，但這三個光影明顯也是一愣。

“那他本尊又是如何？”左邊那光人問道。

“以旁門證道，遭萬魔侵襲…”周易説到此，便沒有再説下去，這後果已經不需説明，既然教他劍訣的是元靈，那本尊自然已經不在，何須在多言。

三個光影俱是了口涼氣，也未料到是這結局，右邊那光人搖搖頭，長嘆一聲道:“怪不得！怪不得你這劍訣修得不對，居然是以玄門正宗心法為輔，用那些雜七雜八的心法為主…”

“大千世道，縱使修行之輩，也不過滄海一粟，這結局卻也沒什麼。以身飼魔，也終有其果。”中間那人影也是長嘆，轉身一步踏出，隱於石壁上，左邊那光人默然而立許久，最終也是長嘆，復歸刻影中，唯有右邊那光人一直沉默，不見任何動作。

這三位仙人沒説話，周易索也沒説話，也是無聲而立。天中寂寥無比，修道千年，不過一場幻影。

這三個元靈，周易大概也猜出了身份，峨眉有三位開派祖師，長眉真人之師樗散子，大師兄太元真人，師叔連山祖師。前兩位最終都飛昇靈空仙府，唯獨第三位下大宏願，身入旁門，最終以旁門證道之時，遭萬魔侵襲…

按前世時峨眉的説法，三位祖師飛昇靈空仙府也罷，以身飼魔也罷，都以一種不為人知的形式在人間留下了無數後手與佈置，月兒島連山寶庫、王屋山古元靈，莫不是如此。

這三位祖師也當真是有手段，傳聞他們當年在王屋山古得了九天玄經，還沒練成便遭到了羣圍攻，但現在看來他們在此修行年月怕也不少，三方蒲團，練氣打坐，竟在那壁上留下了刻影元靈，可見其功力深厚。

大約也正是如此，這三個元靈並不知道之後的事，只留居這古中，也不知過了多少秋。

那光人呆立許久，突然開口道:“剛才算了算天數，看來還真是如此。也罷，你我相逢，看來也是冥冥中的天數。你可劍訣來路不正，以旁門外道為本，失了玄門正宗之，已然是走了歪路，縱然圓滿也不得真正的要義。諸天星辰何其多也，不得三垣、四象、二十八星宿的星圖要義，眾星閃耀也不過旁門外道，一片混沌而已；終究不能得遇太清仙法…”太清仙法…周易聞之一怔，馬上響起在富縣時的事情，不尊三清，不拜天師，當即道:“太清仙法也就算了，弟子不過旁門，悟低微，怕是學不成太清仙法…”

“學不成？你既然已經學了這劍訣，自當知道我的手段，悟高低又豈是天塹？那仙翁愚公如何？但有一顆道心，縱使千萬年，終成得道證果！”那光人説話氣勢頗有些強烈，全然不是月兒島那位仙人的沉靜，周易嚇了一跳，忙説道:“弟子實在是有難言之隱。”

“你身上已經學了三清道法，那上清築基心法不也一樣能學？你若小瞧太清道法，我便給你設下一處幻境，你只管向我打過來，我便讓你看看太清仙法劍術得厲害！”光人説罷，天中恍惚間扭曲過來，周易只覺一晃，再定睛一看一切依舊如常，只是不知何時那光人手中多了把劍影。

“你若能憑你現在的手段擊敗我，我自然將你送出山；但若是不行，便在這山中陪我們修行，直道你成道飛昇之。”光人説罷，面孔處像是出一絲微笑，也不再多言，伸手間光芒飛舞，彷彿長袖飄舞，一副持劍而立的做派，等着周易來攻。

“鬥劍？”周易臉上也浮出一絲笑意，看來這位應該就是當年連山大師留下的元靈了，沒想到竟然要和大師年輕時動手，周易心中不有了戰意，連山大師年輕氣盛之時，這劍術想必不弱吧？

這位當年元靈説後面那月兒島元靈教的劍訣是錯的，是一堆旁門外道的東西，卻不知那元靈是連山大師下宏願身入旁門才有的，其中意味也不是現在這位玄門正宗的元靈可以理解。

覺不到了自己的氣血和法力，幾乎所有屬全部隱藏，周易知道已經進入了環境，知道不會對真身造成傷害後，周易索也放開了，隱龍劍持握在手，決定以月兒島大師元靈所教的劍訣，會會這位“玄門正宗”的大師元靈。

劍鋒鳴動，周易縱身一躍，轉身間已經殺到那元靈身前，劍鋒一個錯，周易只覺前一股巨力傳來，一瞬間將他打得原地轉了個圈。

“九天星辰誅魔劍氣不過是當年所想的假名，這劍氣本是九天玄經中的一門除魔劍術，以太清仙法為基，星辰之力為輔。結果被你這旁門外道的手段，硬是把外借之力化成了本元，豈不是笑話？”那光人一擊打在了周易的位上，頓時一身法力動受阻，周易翻身一劍刺出，卻早被那光人躲開，轉身一腳便踹在了周易腿肚子上，周易腿一彎頓時半跪下來，不等有所反映身體有一處位被擊中，一身法力倒起來。

“我雖不知道他為何會身入旁門，他這般做自有他的道理。但到我這兒，這些旁門外道的法門便是誤人子弟！”那光人説話間，周易心中已經有些愠怒，抬劍再度殺上，卻被那光人一掌輕易化解，轉手捏拳在周易腹部一頂，又把他打得摔倒在地。

“周易，你且記住，這劍訣乃是玄門正宗劍訣，為太清仙法中的除魔劍術，名叫太清仙法道然劍，以太清仙法為基，以道心借九天星辰，天地正法，斬妖除魔，不再話下！”

“不聽！”周易大喝一聲再度起身殺上，光影一閃卻早已經到他背後，光華竄動間一腳將他踩在了地上，一身法力如何運轉，早已被他掌握手中。

“哼！你那旁門手段要是高強，又豈會是現在這樣子？老老實實聽我説話，不要再妄動心神！”那光人搖搖頭，看不出真切的臉上彷彿出現了淡然的笑意，周易一個翻滾再殺上來，再次被他輕易化解，然後打翻在地。

這般便打便説，甚是輕描淡寫，虧得周易前世武脈修行，自負鬥劍不輸任何人，居然被一個元靈吊打。

“不對，我像是中招了…”周易恍然間覺悟，卻不知問題出在哪裏，只見那光人一腳將他踩在地上，説道:“衝星百匯，元歸紫薇…”是道行！

周易恍然間明白過來，自己造被拉進了幻境中，明明知道卻仍是不斷撲殺，實在是道行差的太遠，早就被矇蔽了六識。

調不出任何屬欄，周易只能隱隱到體內一股熱在身體間緩緩動着，洗刷着一身法力，而他的意識也逐漸飄忽起來，一會兒是和那元靈鬥劍，一會兒是被吊打到爬不起身來。

“如果猜得沒錯的話，這位大師當年的元靈是再改我的劍訣…”念頭一出，周易更加篤定，九天星辰誅魔劍氣於七階中也是少見的強大，於他也沒有任何傷害，真要是改成玄門正宗的太清仙法道然劍，周易一點都不期待！

因為他記得富縣的事，記得被天雷炸燬的真君廟，記得許天師傳給他的法旨:不尊三清，不拜天師。

三清仙法，除了他已有的上清小衍五行煉氣訣，他不想再學任何一樣，雖然不清楚其中的隱秘，但周易隱隱覺得，只怕再學這些不是好事。

福緣圓滿，也不知是福是禍…

天內，天光依舊，周易盤坐在一蒲團上，藍白的道衣上，緩緩升騰起一縷縷熱氣，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一陣青，不斷變化着，在他身邊不遠處的另一個蒲團上，也是一個盤坐的光影不斷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