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返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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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過去,耕還沒有開始。這是一年之中最快樂的時候,鞏邑里的人們四處串門,家長裏短,分享着各種談資。
罌懷孕的消息不脛而走,乃是今年的熱門。這讓未婚的男子們很失望,更多的人則又是吃驚又是好氣,打聽孩子的父親是誰。
首先被懷疑的當然是載。庖婦曾拐彎抹角地向罌求證,罌當即矢口否認。也有人當面問載,他聞言之後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地解下隕刀,在石頭上“咯咯”地磨了起來,把人嚇得縮了回去。
這樣的表示並沒有讓所有人信服,但是與此同時,另一種説法誕生了。
據説,罌曾在大邑商的時候邂逅了一個英俊的男子,情投意合。將要成婚的時候,卻遇到了變故。罌無奈之下,千里迢迢回到了鞏邑,不想已有身孕。
人們的想象力永遠是強大的,這個説法傳開之後,陸續出來好幾個版本。焦點主要集中婚姻不成的原因和男子的身份。
婚姻不成的原因五花八門,常見的如家中父母反對、男子變心、第三者足等等,也有比較特別的,如罌被更有權勢的人家看中了,聯合睢國的母家來了一出打鴛鴦之類的。
而對於男子的身份,卻是難得的一致。大邑商的貴族、某個方國的國君、叱吒朝堂的臣子,總之出身不差。
之所以這樣猜測,是因為載。
有個普遍的説法,認為載就是那個神秘男子派來保護罌的從人。因為商丙這個名字本來就像個從人,他又有利刃,而且對罌體貼卻無逾越之事,這樣想來,所有的一切都能説通了…
罌聽羌僕們眉飛舞地跟她説起這些言,苦笑不已。
人們雖然諸多猜測,卻並無惡意。這個時代,男女之事沒有禮教約束,人們不會為未婚先孕之類的事去譴責一個單身女子。
“罌,是真的麼?”羌僕們也八卦的很,眼睛渴望地盯着她。
“昨塌的南牆爾等修好了麼?”罌還沒開口,一個冷冷地聲音傳來。
羌僕們望去,卻見載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來,目光鋭利:“再不修好,當心小宰拿爾等祀神。”眾人連忙噤聲,鳥獸般散去。這個商丙最近情緒不大好,老是黑着臉,沒人敢惹。
罌看着載把他們轟走,鬆了口氣。
她看看載手中提着的兔子,道:“你又去打獵?”
“嗯。”載回答着,去牆角的雜物堆裏找洗剖用的蚌刀“庖中的吃光了。”罌看着他的臉,只見淡淡的,並無喜怒的痕跡。
心中有些無奈。
自從她懷孕,載對她比從前照顧得更好,她卻明顯覺到二人之間的變少了。是什麼原因,罌的心裏面並非懵懂,卻覺得説破也沒什麼意思,這種情況讓它順其自然比較好。
“載,”罌看着他,不知該説什麼好,只輕聲道“這些子麻煩你了。”載轉頭看她,深黑的雙眸停留了一會,片刻,他點點頭,提着兔子走出門去。
子在平靜中慢慢逝,天氣回暖,鞏邑里到處開着桃花和梨花,粉白相間,甚是美麗。
許是未到時候,罌的身並沒有什麼變化。一切都靜悄悄的,她只有把手放在腹部的時候,才能隱約到似乎有另一個與自己相連的脈動在安睡。
最初的震驚早已經化作初為人母的喜悦,她知道自己對腹中的小生命有多麼寶貴,彷彿在霧中看到曙光,面對未來,她到自己的身體裏有一股天然的堅強力量在支撐。
三月中旬,兩位小臣從莘邑過來,説是奉莘伯之命,挑選獻女。
這個消息如同石子落入平靜的水面,鞏邑的人們一陣議論。
“去年不是送了麼?今年又送?”廟宮的後院裏,庖婦跟一名來送野菜的婦人攀談着。
罌坐在樹下,一邊曬太陽一邊做着針線活,她們的話清晰地傳入耳中。
“這你就不知了。”只聽婦人道“去年那些是送去給商王的,今年商王新立了小王,這些獻女是要給小王的。”
“小王?將來要繼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