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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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懿在貝洛、王爾德以及格林、安徒生童話風靡了我們近一個世紀之時,我們不能不發出這樣的嘆息:除去經典,我們就不能給孩子們新翻譯一些當代的作品嗎?於是有人推開了窗,以阿·林格倫、姜·羅大里和羅爾德·達爾…為代表的一大批西方兒童文學作家的作品乘風而來。
但這其中,只有為數極少的幾部本作品。
然而,就是這少得可憐的幾部,還是旋即告罄。
不止是讀者,兒童文學作家也把鋭的目光盯在了好評如的這幾部本作品上。十多年過去了,還有人寫信問我:安房直子的《誰也看不見的陽台》有出版社再版了嗎?《誰也看不見的陽台》是英年早逝的翻譯家安偉邦的一本譯作,80年代後期由一家地方小社推出。這部短篇幻想小説集,據我所知,至少影響了一批抒情派童話作家。我手頭上至今還保留着這本薄薄的小冊子,是安偉邦送我的簽名本。我常翻它,一次坐火車,我把其中的一個故事講給對面的一個年紀不輕的女孩子聽,她竟聽得淚水奪眶而出。後來我把它講給許多人聽,還把它寫進了我的第一部成人長篇幻想小説《與幽靈擦肩而過》裏。
這個故事名叫《狐狸的窗户》。
我路了,眼前是一片藍桔梗花的花田。
一頭白狐狸在跑。我在後面緊追不放,忽然我被它甩掉了,像是看丟了白天的月亮。身後傳來招呼聲,一個圍着圍裙的小店員站在一家掛着“印染·桔梗”招牌的店鋪門口。我一看就明白了,他就是那頭小狐狸變的。
“我給您染染手指頭吧?”狐狸説着,用四染藍的手指組成了一個菱形的窗户,然後架到我眼前,快樂地説:“您往裏瞅瞅吧。”在小窗户裏,能看到一頭美麗的狐狸媽媽。
“這是我的媽媽…很早以前,‘啪’地捱了一下。”
“是槍吧?”我問。
小狐狸點點頭,又接着説:“後來,也是這樣的秋天的子,風刷刷地吹着,桔梗花齊聲喊道:‘染染你的手指頭吧,再組成窗户吧!’從此我就再也不寂寞了,因為從窗户裏,我什麼時候都能看得見媽媽。”我也染了手指。
在窗户裏我看到一個從前我特別喜歡、而現在絕不可能見面的少女。我想付錢,可一分錢也沒帶。狐狸説:“請把槍留下吧。”他接過槍,又送給我一些蘑菇。
我高高興興地往回走。
一邊走,我一邊又用手搭起了小窗户。這回窗户裏下着雨,朦朧中我看見了我懷戀的院子,還扔着被雨淋濕了的小孩的長靴。媽媽就要來撿了。家裏點着燈,傳出兩個孩子的笑聲,一個是我的,另一個是死去的妹妹的聲音。我放下手,我太悲哀了。那院子早就沒有了,被火燒掉了。
我想,我要永遠珍惜這手指頭。
可我回家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
一切都完了。
我一連好幾天都在林子裏徘徊,但沒有出現那片桔梗花田。
我再沒有看見那頭小狐狸。
它是那樣的悽美哀婉,甘美的幻想中漂浮着一種淡淡的憂傷。
我喜歡它,以至於終於在三十歲那年翻出一箇舊背囊,去本留學去了,而且一走就是近七年。在本,我拜訪過絕大多數的本兒童文學作家,但始終沒有機會見到安房直子,我只是在心中勾畫着她的形象。聽説她多病,還聽説她終深居簡出…這倒與她的作品十分相似,她的恩師山室靜先生在一篇評價她作品的文章中這樣寫道:她決不招搖過市,而只是像院子一隅默默開放的花朵一樣,這就是她的品質和作風。萬萬沒想到,這卻成了一個遺憾,在我取得碩士學位不久,傳來了她因病去世的噩耗。我走時,本想到她的墓地去獻上一朵藍的桔梗花的,但我想,還是把它藏在我的心中吧。
這也是我編這套書的初衷。
當然,我喜愛的本兒童文學作家,還遠遠不止安房直子一個人。德高望重的古田足先生也是其中之一。這是一位我們早就悉了的本作家,他的《鼴鼠原野的小夥伴》、《一年級大個子二年級小個子》曾在我國出版,多年暢銷不衰。他不僅熱心為我介紹了大學的導師,甚至在出版全集時,還請我寫了一篇文章收錄其中。
但是,我在選編這套《大幻想文學·本小説》叢書時,並沒有只選擇與我成為莫逆之的作家的作品。我抱定了一個宗旨,就是“好看,有個人風格”。所謂的好看,是針對廣大的小讀者而言,必須要讓小讀者有口皆碑,這套書才能有長久的生命力。我在挑選書目時,儘可能挑些本孩子們喜歡、經久不衰的作品。比如,矢玉四郎的《晴天,有時下豬》,就一印再印,幾乎是本婦孺皆知的暢銷書。
這套書的出版,得到了許多本作家與研究者的鼎力支持。
我寫信請本兒童文學作家、本兒童文學美術中心會長前川康男寫序時,他一口應允。我攻讀學位時的指導教授本正義,也在繁忙的教學之餘,寫來了關於諸作家的解説。另外,在購買版權的過程中,還得到了我的好友、本的中國兒童文學研究者河野孝之的熱情幫助…
最後,我還要謝21世紀出版社社長張秋林和作家出版社副社長白冰這兩位有魄力的出版家,是他們決定強強聯手,才使得這套書最終得以問世。
我還要謝作家出版社的編輯王淑麗和21世紀出版社綠人工作室的班馬與韋伶,他們也都為這套書的出版,傾注了許許多多的心血。
這十本書,還只是十扇窗。
如果你喜歡的話,我還想繼續編下去,打開更多的窗户。
那窗外該是一個怎樣美麗的星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