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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薄命憐卿甘作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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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可卿死後,賈珍因有事與鳳姐商量,也是不等通報直入內堂,唬得眾婆娘迴避不迭。可見寧國府一向禮儀廢弛,至於門當户對,就更不在話下了。

一個能把自己妹、兒媳全都拖上牀的蕩子,竟然懷有什麼"偉大的愛情",密謀為太子復國而出力效勞,豈非痴人説夢?

寧國府裏,不僅有個秦可卿與賈珍、賈蓉父子大被同眠,如今竟又有個尤二、尤三兩代合歡,的確是穢亂一片,正如焦大之言,"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又怎能怪柳湘蓮認定府裏"除了石獅子乾淨,哪怕貓兒、狗兒都不乾淨"呢。

秦可卿的判詞中説"造釁開端實在寧",誠不誤矣!

3.賈璉亦有真情愛寧府二尤之"尤",有兩解:一是寶玉對柳湘蓮説的:"真真一對尤物,他又姓尤。"喻其嬌豔風;二是尤三姐託夢給二姐時説的:"你雖悔過自新,然已將人父子兄弟致於麀聚之亂,天怎容你安生。"喻其蕩無行。

麀,古書上指母鹿。"麀聚",也有版本做"聚麀",意思都一樣,就是一羣公鹿和母鹿歡。而這個"父子兄弟",指的就是賈珍、賈蓉父子,和賈珍、賈璉兄弟了,此三人俱與尤氏姐妹有染,致使內幃混亂,喪德敗行。

然而魚目之中,亦有真珠,若純是濫情縱慾,也不值得這樣大書特書了。這孽海里有限的真情,便是賈璉與尤二姐了。

第六十四回《蕩子情遺九龍佩》中説:卻説賈璉素既聞尤氏姐妹之名,恨無緣得見。近因賈敬停靈在家,每與二姐、三姐相認已,不了垂涎之意。況知與賈珍賈蓉等素有聚麀之誚,因而乘機百般撥,眉目傳情。那三姐卻只是淡淡相對,只有二姐也十分有意。但只是眼目眾多,無從下手。賈璉又怕賈珍吃醋,不敢輕動,只好二人心領神會而已。此時出殯以後,賈珍家下人少,除尤老孃帶領二姐、三姐並幾個使的丫鬟老婆子在正室居住外,其餘婢妾,都隨在寺中。外面僕婦,不過晚間巡更,間看守門户。白無事,亦不進裏面去。所以賈璉便趁此下手。遂託相伴賈珍為名,亦在寺中住宿,又時常藉着替賈珍料理家務,不時至寧府中來勾搭二姐。

這裏説賈璉原知賈珍賈蓉等素有"聚麀之誚",是早知道尤二不潔;而後文説"二姐又是水的人,在先已和姐夫不妥,又常怨恨當時錯許張華,致使後來終身失所,今見賈璉有情,況是姐夫將他聘嫁,有何不肯,也便點頭依允。"則明寫她與賈珍的姦情。後來她曾向賈璉懺悔説:"我雖標緻,卻無品行。看來到底是不標緻的好。"直言承認自己的過失。後文更是直書"無奈二姐倒是個多情人,以為賈璉是終身之主了,凡事倒還知疼着癢。若論起温柔和順,凡事必商必議,不敢恃才自專,實較鳳姐高十倍;若論標緻,言談行事,也勝五分。雖然如今改過,但已經失了腳,有了一個''字,憑他有甚好處也不算了。"——這是明明白白給尤二姐下了一個""字的定義了。怎不讓人想起"秦可卿喪天香樓"?

然而尤二姐是實實在在想過要改從良的,她嫁了賈璉後雖然金屋藏嬌卻也儘量以禮自持。文中説:那賈璉越看越愛,越瞧越喜,不知怎生奉承這二姐,乃命鮑二等人不許提三説二的,直以稱之,自己也稱,竟將鳳姐一筆勾倒。…賈璉一月出五兩銀子做天天的供給。若不來時,他母女三人一處吃飯;若賈璉來了,他夫二人一處吃,他母女便回房自吃。賈璉又將自己積年所有的梯己,一併搬了與二姐收着,又將鳳姐素之為人行事,枕邊衾內盡情告訴了他,只等一死,便接他進去。二姐聽了,自是願意。當下十來個人,倒也過起子來,十分豐足。

這大概是尤二姐人生中的極樂時期了,是一心一意要同賈璉做長久夫的。雖是獨門另居,行事舉止反比從前做姑娘時端莊持重了許多,賈璉不在時便是母女三人一同吃飯,賈璉來時,則夫同桌,而母親與妹妹卻迴避開來——比起寧國府的漫無規矩,倒更講究些體面,是認真做起正經門户的管家來。

然而賈珍偏不肯成全她這份苦心,竟趁着賈璉不在家就來鬼混,尤二姐因為心虛理虧在先不能推拒,卻也不肯盲從,只得迴避了,文中道:眼見已是兩個月光景。這賈珍在鐵檻寺作完佛事,晚間回家時,因與他姨妹久別,竟要去探望探望。先命小廝去打聽賈璉在與不在,小廝回來説不在。賈珍歡喜,將左右一概先遣回去,只留兩個心腹小童牽馬。一時到了新房已是掌燈時分,悄悄入去。兩個小廝將馬拴在圈內,自往下房去聽候。

賈珍進來屋內才點燈,先看過了尤氏母女,然後二姐出見,賈珍仍喚二姨。大家吃茶,説了一回閒話。賈珍因笑説:"我作的這保山如何?若錯過了,打着燈籠還沒處尋,過你姐姐還備了禮來瞧你們呢。"説話之間,尤二姐已命人預備下酒饌,關起門來都是一家人,原無避諱。…當下四人一處吃酒。尤二姐知局,便邀他母親説:"我怪怕的,媽同我到那邊走走來。"尤老也會意,便真個同他出來,只剩小丫頭們。賈珍便和三姐挨肩擦臉百般輕薄起來。小丫頭子們看不過,也都躲了出去,憑他兩個自在取樂,不知作些什麼勾當。

其後賈璉回來,尤二姐亦發不安,先還只管用言語混亂,後來因賈璉摟着她贊標緻,羞惡心發反而滴下淚來,剖白道:"我如今和你作了兩個月夫子雖淺我也知你不是愚人。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如今既作了夫,我終身靠你,豈敢瞞藏一字。"自己承認從前沒有品行。

然而賈璉只説:"誰人無錯,知過必改就好。"不提以往之,只取今之善,兩口兒遂"如膠授漆,似水如魚,一心一計,誓同生死",倒似乎是賈璉一生情史中最真情的一段了。

事實上,尤二姐雖非賈璉唯一的女人,卻的確算得上是他最心愛的女人。

賈璉雖然一生風,豔事無數,然而難得見他動真心。鳳姐是不消説了,平兒也只是鳳姐安排與他的通房丫頭,好的時候故然也曾叫過幾聲"心肝兒",脾氣來了便拳打腳踢,沒有一絲憐惜;鮑二家的、多姑娘之,更是水姻緣,當不得真的;那秋桐是賈赦賞與他的,雖然新鮮畢竟不是自己爭取來的。

——通算下來,竟然只有尤二姐,算是自由戀愛,私訂終身的。

他對尤二姐的動心,並不只限於勾引到手便罷,而是從一開始就動了婚姻之念。

在路叔侄閒話。賈璉有心,便提到尤二姐,因誇説如何標緻,如何做人好,舉止大方,言語温柔,無一處不令人可敬可愛,"人人都説你嬸子好,據我看那裏及你二姨一零兒呢。"賈蓉揣知其意,便笑道:"叔叔既這麼愛他,我給叔叔作媒,説了做二房,何如?"賈璉笑道:"你這是頑話還是正經話?"賈蓉道:"我説的是當真的話。"賈璉又笑道:"敢自好呢。只是怕你嬸子不依,再也怕你老孃不願意。"所謂愛情,不過是在一個人眼中看得另一個人與天下人都不同,比千萬人都好。而賈璉看尤二正是這樣,相貌情舉止言語,"無一處不令人可敬可愛",連鳳姐也不及一零兒,可見是真心愛慕。所以明知她已經失腳,卻仍願意娶進來做二房。

雖説舊時男人三四妾是平常事,然而娶二房畢竟也是大事,從後文中賈璉的一番周章與鳳姐的滿嘴客套便可以看出。這裏賈璉八字尚無一撇,卻已在籌劃買房婚嫁等事,是動了真格兒的,絕不同於一般的偷情通姦,與賈珍、賈蓉父子的"聚麀之亂"更不能同而語。

他娶進尤二後,也曾有過真心恩愛的子。尤二病重,他也是真着急的,特地請了胡君榮來診病,奈何庸醫誤人,竟將懷孕當成鬱結,因此錯害了未出世的嬰兒。那賈璉氣得"大罵胡君榮。一面再遣人去請醫調治,一面命人去打告胡君榮",及至聽説胡庸醫已捲包逃了,便將請醫生的小廝打個半死。

至此,賈璉並無對尤二姐負心之處。他的缺陷,只在於貪多嚼不爛。尤二姐進了榮國府後,他已經失於照應了,後來更因賈赦賞了個秋桐,益發疏於照料,遂致尤二被眾人的槍舌劍折磨而死。而這時,他也是真的傷心,不僅摟屍大哭,且自愧説:",你死的不明,都是我坑了你!"又説,"終久對出來,我替你報仇。"又向王夫人求了梨香院做停靈之所——天文生回説:"卒於今正卯時,五出不得,或是三,或是七方可。明寅時入殮大吉。"賈璉道:"三斷乎使不得,竟是七。因家叔家兄皆在外,小喪不敢多停,等到外頭,還放五七,做大道場才掩靈。明年往南去下葬。"天文生應諾,寫了殃榜而去。寶玉已早過來陪哭一場。眾族中人也都來了。賈璉忙進去找鳳姐,要銀子治辦棺槨喪禮。鳳姐見抬了出去,推有病,回:"老太太、太太説我病着,忌三房,不許我去。"

恨的賈璉沒話可説,只得開了尤氏箱櫃,去拿自己的梯己。及開了箱櫃,一滴無存,只有些拆簪爛花並幾件半新不舊的綢絹衣裳,都是尤二姐素習所穿的,不又傷心哭了起來。自己用個包袱一齊包了,也不命小廝丫鬟來拿,便自己提着來燒。平兒又是傷心,又是好笑,忙將二百兩一包的碎銀子偷了出來,到廂房拉住賈璉,悄遞與他説:"你只別作聲才好,你要哭,外頭多少哭不得,又跑了這裏來點眼。"賈璉聽説,便説:"你説的是。"接了銀子,又將一條裙子遞與平兒,説:"這是他家常穿的,你好生替我收着,作個念心兒。"平兒只得掩了,自己收去。賈璉拿了銀子與眾人,走來命人先去買板。好的又貴,中的又不要。賈璉騎馬自去要瞧,至晚間果抬了一副好板進來,價銀五百兩賒着,連夜趕造。一面分派了人口穿孝守靈,晚來也不進去,只在這裏伴宿。

這一段可與《秦可卿死封龍尉》對看,賈璉為尤二姐治喪雖與賈珍出殯秦可卿的排場沒法比,心思並無二致,是盡了自己的能力的。在整個賈府無人幫忙的前提下,賈璉獨力支持,盡哀全禮,且自在梨香院伴宿七夜,天天僧道不斷做佛事。又因賈母吩咐不許送往家廟中,只得在尤三姐之上點了一個,破土埋葬。其情其景,實有一種淒涼的境界。

前文原説過那賈璉"只離了鳳姐便要尋事"的,因大姐出花兒,他搬出外書房獨寢了兩夜,寂寞難熬,便勾搭上多姑娘兒,惹出一場青絲案來。然而此次,他竟然心甘情願自在梨香院伴宿七夜,恨苦居喪,也可謂難得了。

然而尤二姐曾説過"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誰承望身後卻終究歸不得賈家祖墳,亦如未出閣的親妹子三姐一般,只落得孤墳野冢,無主遊魂,豈非可憐可嘆?

更可憐的是,尤三姐曾説過"咱們金玉一般的人",而尤二姐竟選擇了以金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成全"金派"的最終命運,便更令人扼腕難言了。

4.尤氏為何不入十二釵正冊鳳姐是榮國府賈璉之,尤氏是寧國府賈珍之,兩人都是府裏的內當家,而尤氏還是族長夫人,其地位該比鳳姐還高才對,為什麼卻沒有進入《金陵十二釵》正冊呢?

整個寧國府,入冊者只有秦氏一人,其輩分算起來應與賈巧姐兒相同,是無獨有偶的兩個"草"字輩入冊人。而其餘四與寶、黛、妙、湘等十人,俱為"玉"字輩。

換言之,賈珍雖為族長,而整個寧國府,竟無一個"玉"字輩女子進入十二釵,是何故哉?

在第六十八回《酸鳳姐大鬧寧國府》一節中,鳳姐罵尤氏:"你又沒才幹,又沒口齒,鋸了嘴子的葫蘆,就只會一味瞎小心圖賢良的名兒。"——果然是這樣嗎?

論才幹,鳳姐逞技的極盛表演在於"協理寧國府",然尤氏亦有"獨豔理親喪"之舉,處事妥當,連賈珍也讚賞不絕。榮國府上下人等的生都是鳳姐打理,而她自己的生,卻是尤氏代為持,也安排得井井有條,園內外上下各個稱讚。賈母慶壽,她白間待客,晚間陪賈母頑笑,又幫着鳳姐料理出入大小器皿以及收放賞禮事務,連夜裏也不回寧國府去,就宿在園中李紈處。可見也是勞苦功高之人。

第四十三回《閒取樂偶攢金慶壽·不了情暫撮土為香》中,庚辰本有雙行夾批:"尤氏亦可謂有才矣。論有德比阿鳳高十倍,惜乎不能諫夫治家,所謂'人各有當'也。"這裏明明白白給了尤氏一句定評:論"有德"比鳳姐還高,且亦可謂"有才",只是輸在不能勸諫丈夫、管束家人罷了,第七回焦大的醉罵可見一例。

論口齒,第十回《金寡婦貪利權受辱》一節,賈璜之為了侄兒金榮的事跑到寧府向尤氏告狀,方問了一句:"今怎麼沒見蓉大?"尤氏就説了一大車子的話,先説秦氏之病,自己對兒媳婦的看重與疼愛,又説起秦鐘不懂事,"看見他姐姐身上不大快,就有事也不當告訴他,別説是這麼一點子小事,就是你受了一萬分的委曲,也不該向他説才是。誰知他們昨兒學房裏打架,不知是那裏附學來的一個人欺侮了他了。裏頭還有些不乾不淨的話,都告訴了他姐姐。"且説明秦氏"聽見有人欺負了他兄弟,又是惱,又是氣。惱的是那羣混帳狐朋狗友的扯是搬非、調三惑四那些人;氣的是他兄弟不學好,不上心念書,以致如此學裏吵鬧。他聽了這事,今連早飯也沒吃。"接着話風一轉,忽然反問起金氏來:"嬸子,你説我心焦不心焦?況且如今又沒個好大夫,我想到他這病上,我心裏倒象針扎似的。你們知道有什麼好大夫沒有?"此處尤氏絮絮叨叨,只説"不知是那裏附學來的一個人",然而秦鍾既來向姐姐告狀,又怎會不説明白是誰欺負了自己?況且前回茗煙鬧塾之際已經向寶玉明確地説明了金榮的身份:"他是東胡同子裏璜大的侄兒。"秦鍾一旁聽得清楚,豈有不記在心裏、告訴姐姐之故?

可見尤氏早就知道是"璜大的侄兒"欺侮了秦鍾,再見了金氏怒氣衝衝地來了,怎會不知道緣故?卻故意不等她提起,自己先發制人,滔滔不絕地説了一大車子話,讓金氏"把方才在他嫂子家的那一團要向秦氏理論的盛氣,早嚇的都丟在爪窪國去了。"——這尤氏豈止不是"沒了嘴子的葫蘆",口才簡直好得很呢!絕不遜於鳳姐,只不過不願意針鋒相對、辭言嚴厲,而更喜歡鋒芒內斂、以退為進罷了。

然則,這樣一個有才有德,而地位比鳳姐猶高的寧府當家女主人,在第六十八回《酸鳳姐大鬧寧國府》一節中,卻大敗於熙鳳,被得一點剛氣兒也無,為何?

乃是因為輸了一個"理"字。

正如鳳姐兒所説:"國孝一層罪,家孝一層罪,揹着父母私娶一層罪,停再娶一層罪。"賈璉犯了這樣的彌天大罪,賈珍、賈蓉兩父子乃是助火之人,而尤氏既是男方的嫂子,又是女方的姐姐,自然也跟着擔罪名兒的。

那鳳姐無理還要攪三分的人,如今捏着滿理在手,還有不盡情發揮的?因此進了寧府,一見了尤氏,便"照臉一口吐沫",啐罵了半,"把個尤氏成一個麪糰,衣服上全是眼淚鼻涕,並無別語"。

——可見,再好的口才,也大不過一個"理"字去。

也就是在這一回中,鳳姐罵賈蓉的一習話側面了尤氏的身份:"天雷劈腦子五鬼分屍的沒良心的種子!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成家調三窩四,幹出這些沒臉面沒王法敗家破業的營生。你死了的娘陰靈也不容你,祖宗也不容,還敢來勸我!"鳳姐既然説賈蓉"死了的娘陰靈",可見尤氏並非賈蓉生母。而第七十六回《凸碧堂品笛悽清·凹晶館聯詩悲寂寞》中,尤氏向賈母的一番話也可作為輔證——因賈母催尤氏回家團圓去,尤氏笑道:"老祖宗説的我們太不堪了。我們雖然年輕,已經是十來年的夫,也奔四十歲的人了。況且孝服未滿,陪着老太太玩一夜還罷了,豈有自去團圓的理!"此處尤氏自稱已嫁與賈珍十幾年。而第六回中賈蓉第一次出場時,已借劉姥姥之眼寫出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到此回怎麼也有二十好幾了。

以賈蓉的行止身份,怎麼看也不像是庶出,也就是説,賈珍原有嫡,因為早亡,故而續娶尤氏。換言之,尤氏乃是填房。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她出身低微,卻可以嫁入寧府,成為族長夫人之故。

而賈珍"只一味高樂不了,把寧國府竟翻了過來,也沒有人敢來管他",尤氏雖然能幹,卻不能鉗制於他,就是因為自己並非原配、説話不響亮。

另外,尤老孃也是拖着兩個油瓶女兒嫁給尤氏父親做填房的,尤氏並不是尤老孃的親生女兒,和尤二、尤三不是親姐妹,所以既管不了她們和自己的丈夫不清不楚,更管不了尤二姐嫁賈璉。

《紅樓夢》排座次最重身份,這尤氏雖然才幹不差,戲份不少,但一則身為"續絃",二則與寶玉竟沒有一場對手戲,不足以"在石兄處掛號",遂竟輸給了自己的兒媳婦秦可卿,入不了十二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