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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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接住,或者是刻意接不住,酒杯翻落,灑了一地紅體。
她怔住,看了看地上一片狼藉,再抬眸望他。
他眼潭結冰。
她不打了個冷顫,正彎撿拾酒杯,他森冽的嗓音揚起。
“不用撿了!”她愕然凍住。
“我覺得沒什麼好慶祝的。”他一字一句碾磨着她柔軟的耳膜,她到一陣暈眩。
“以後別做這種麻煩事了,像是什麼生、結婚紀念…太無聊了!每一天還不都是一樣?子該過的還是照過。”她捏緊酒杯,“你覺得…我無聊?”
“嗯。”
“既然這樣,你剛才為什麼要送我花呢?難道不是因為今天是特別的子?”他定定地注視她,兩秒後,才意味深刻地開口。
“那是白玫瑰。”她呼一凜,“所以呢?”他眼神閃爍,像瞬間失去了焦點。
“我喜歡白玫瑰。”騙人!喜歡白玫瑰的人不是他吧?是田曉雲!是那個能夠肆意玩他的女人,是他的公主!
方楚楚咬緊牙關,心海卷湧千堆雪,她忍着,很努力、很努力地壓抑着,顫着手將酒杯送進畔。
她品味着紅酒,這酒仍未醒透,帶着點酸,也有點澀,她一口將酒飲盡,倏地起身。
“我好像忘了把烤好的蛋糕放進冰箱,我去看一下。”倉皇落下話後,她轉身匆匆逃離,躲進廚房,這個她近來最常待的地方。
她,方楚楚,竟然會在婚後成為那種洗手作羹湯的小熬人,這是她從前萬萬想不到的。
人人都説她是最難搞的千金大小姐啊!就連她爸都調侃她恐怕會在烹飪時將整個廚房燒了。
她是為了什麼學做料理?為了什麼就算明知他很可能來不及回家吃飯,仍然夜夜做了晚餐等他?
她是為了什麼,每天傻傻地洗衣打掃做家務,獨守空閨?
究竟為了什麼…
淚胎在她酸楚的眸裏孕育,她堅持不讓它們降落於這世間。
她不哭,不能哭,也不想哭。
烤好的蛋糕擱在理台放涼,她看看差不多了,捧起蛋糕盤,打開冰箱,或許是分了神,她一時失手,蛋糕坍塌落地,托盤也碎裂成兩半。
毀了!
花了一下午做好的蛋糕,象徵他們婚姻滿月的紀念,就這麼成了一團教人不忍卒睹的軟糊。
她怔忡地看着那團巧克力的災難,忽然覺得好諷剌。
這不正好嗎?他都説了慶祝這種無聊的子沒意義,那她又何必執着於一個蛋糕呢?就算是她親手做的又怎樣?毀了正好!
再好也不過了…
她蹲下身,撿拾着黏乎乎的蛋糕,手上沾滿了甜膩的油,淚眼模糊間,她看不清蛋糕裏夾着瓷盤碎片,割傷了手指。
鮮紅的血融在巧克力裏,令人怵目驚心。
“超惡的。”她嘀喃自嘲,畔逸落尖鋭的笑聲,像用金屬片颳着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