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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蜀中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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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悉,準頭亦大有提高。又幾輪,有一大石斜斜落在砦牆之上,將木料砸的粉碎,石身半入,就那麼卡在牆中。倚着此段砦牆的人眾被震的立不住腳,東歪西倒、狼狽不堪。金兵見投石建功,大聲歡呼,發更速。

又十數輪,多枚石彈俱中砦牆,將守具毀去泰半。其中一石透牆而入,傷損了十數個牆後砦眾,又有一石在牆頭掠過,將城頭着的兩面奪來將旗及砦子旗幟砸得粉碎。

折翎未進藏,只與晏虎一道躲在牆後。捱過數十輪大石,聽空中呼嘯聲已住,砦前喊殺聲震天,以為金人攻砦,大吼道:“眾人各回崗位,備戰敵!”一躍上了砦牆,卻見金營中喊殺聲雖起,兵馬卻是向着營後衝殺,投石機前的三營兵馬亦有兩營棄陣而去,往主營中回撲。

魏慶躍在折翎身邊,見狀亦訝,極目遠眺,忽指前方道:“將軍你看,似有一軍自金人營後林中殺出。將旗宛然,卻看不清繡的何字。莫不是安公子與援軍到了?”折翎往魏慶所指處看去,見那旗知是宋軍無疑,心中狂喜。

又見投石機處那營兵馬亦有鬆動之象,心中計較定了,揚聲令道:“趙兄安排守禦,李豫兄弟使人修繕。章興、魏慶、晏虎,隨我帶兵出砦,毀了那幾台投石機去!”此時眾人皆已來在折翎身側,聞言應諾,各自準備,獨李豫不語,反身往砦中去了,折翎恐時機稍縱即逝,也顧不了許多,帶了砦中全數能戰者近百人衝出砦門,徑直殺奔金營,此時,金營營後,佟仲朱驍帶着府州八百弓手,據住密林一角,正將羽箭漫天花雨般往金營中潑灑。

陸大安帶了自砦中隨出的百餘人及朱驍分在麾下的四百刀牌,如猛虎出柙般往金營中衝突。金兵全數神皆在營前投石機攻砦之上,措不及防下被砍倒一片。佟仲見進展太速,恐入營深處中伏,遂發令止住陸大安,將弓手陣線向前推進,才又下令續攻。

陸大安自入了奉寧軍以來,從未曾帶過這許多人馬,此時一刀當先,身後數百人追隨,有陣皆破、有擋皆殺、所向披靡,身上雖帶了些傷卻渾然不覺,心中暢快無比。數百刀牌皆以他為軍中之膽,隨之狼奔豕突,將金軍後營攪的一團亂象。

佟仲見陣鋒已亂,將弓陣給朱驍,與十二帶了數十弓手中的者向前,單金軍中呼喝發令者。金軍本就倉促應敵,此時更失了指揮,登時節節敗退。完顏宗弼在中軍帳前置了帥案,觀瞧投石機建功。

乍聞營後驚變,卻毫不驚惶,先遣出兩營最鋭的兵馬去了兩翼,又令後營督軍視亂不理,將禍水內引,自帶了親軍擋在來軍鋒鋭之處。陸大安殺散了金軍後營兵馬,趁勢往前衝突,正撞在完顏宗弼親軍懷中,登時若蚊蟲入蛛網,行動困難。

佟仲在後,見勢不妙,一面帶着神箭手上前相助,一面呼喝陸大安撤回。陸大安聞令行,卻哪裏還掙扎的開。朱驍見佟仲不捨陸大安,隨之在金營中愈陷愈深,只得令弓手再向前推進。

正進間,兩翼圍兵隨號角聲殺來,弓陣退卻不及,被金兵自兩側殺入。弓手失了箭距,被金兵殺到近前,便如同羊羣遇虎,雖奮勇抵抗,卻力不能敵。

朱驍棄弓持劍,在軍中左衝右突,殺人無算,卻被一金將自後劈了一刀。金兵見他受傷,一擁而上,將其亂刀砍死。佟仲所攜,亦是弓手,眼見朱驍陣破身死卻無可奈何,心頭怒火叢生。

回身望見完顏宗弼正坐在黑鬃馬上指揮拼殺,便將怒氣賦予手中弓箭,覷準了他揮臂空當,一箭朝他肋下去。

完顏宗弼在亂軍中聽不到弓弦響動,待察覺時箭已臨身,忙向後仰倒,撤鐙翻下馬背。雖是狼狽,卻終究躲開了來箭。佟仲見完顏宗弼翻身落馬,大聲狂呼道:“完顏宗弼已死!”金兵中通宋語的兵士極少,但將領卻為數眾多。故此,軍將個個聞言驚惶,士卒卻是悍猛依舊。佟仲見詐計不成,只得拼力向陸大安處廝殺,十二在後緊緊相隨。

陸大安此刻已是傷口密佈,滿身鮮血,一口朴刀身捲刃崩,幾與廢鐵無異,猶在奮力搏殺。見佟仲殺至,忙與他合在一處,點數相隨之兵,已不足三十。完顏宗弼重上馬背,見圍中宋人勇猛,雖是敵我兩分,亦不由心內暗贊。正使身邊親衞勸降,圍外一軍卒奔來報道:“元帥,砦中適才忽有軍殺出,已將投石機前那營人馬擊潰。

正在設法毀壞投石機!”完顏宗弼聞報大怒,斥問道:“不是三營人馬麼?怎地只剩一營?”軍卒道:“阿不罕將軍見後營危急,恐有所失,遂揮軍援救。不料宋人狡詐,出砦偷襲,又帶了兩營人馬回奔,此刻該是到了!”完顏宗弼怒不可遏,一面痛罵阿不罕無能,一面下令道:“兩翼速戰速決,將此處頑抗的餘孽格殺殆盡!”語罷,自帶了親衞回軍。圍中的佟仲雖不通胡語,但見完顏宗弼匆匆離去亦知是前軍生變,遂欣喜對陸大安及十二道:“我等趕去匠作營時雖是遲了一步,但此刻一戰應是功成了!金酋回奔,定是被將軍襲了前營。匠作人眾已被我等遣散,若是投石機再毀,金人定無能為了!”言罷大笑,狀極歡愉。陸大安見金人緩緩圍攏,亦笑道:“今我殺傷金狗,或有百數,真個痛快非常!”揚了揚手中刀,又嘆道:“可惜此刀隨我多年,今怕是要廢在這裏了!”佟仲仰天長笑,執陸大安手道:“若有死戰如太原之,哥哥刀斷之時,定有我一弓隨殉!”陸大安聽他説起昔盟誓,只覺中熱血沸騰,與他執手互握。金兵擁上,陸大安虎吼一聲,帶餘眾鼓剩勇四下拼殺。

佟仲將箭壺中最後幾支箭出,間短劍,與陸大安攜手而戰,卻聽耳邊有嚶嚶哭聲。回頭看去,十二已是淚滿面。十二見了他目光,泣道:“佟大哥,我好後悔!若…若是早知死在此地。

當初在和尚原上,我便該對安公子表明心跡!”佟仲心中一痛,伸手拭去她面上淚水,灑然道:“好妹子!實對你講,佟仲自見了你便心生歡喜!

且忘了安公子,與我一同上路。在陰間我定會好好待你!”言罷,回身同金兵戰在一處。十二聞言一怔,心中五味雜陳。望了望佟仲背影,嬌吒一聲,亦飛身攻敵。金兵不願為困獸多添傷損,選了一眾用槍的人馬在前突刺。

圍中眾人俱已是強弩之末,又兼兵刃皆短,不多時便被一一刺倒。陸大安身中數十槍,雖已氣絕倒地卻仍怒目圓睜。佟仲被一槍在膛處刺了個對穿,倒在陸大安身側,伸左手攜了陸大安,又向右去尋十二蹤跡。

見十二遠遠倒在血泊之中,觸手難及,心中一嘆,瞑目氣絕。前營中折翎等人將守投石機兵士殺退,卻見投石機制作巧、身軀龐大、堅固異常,難以毀損。

正不知所措時,金營中號角連聲,方才退往後營的兵馬又喊殺而回。折翎見金兵尚遠,遂留下章興魏慶設法毀去投石機,帶了晏虎與數名弓手上前去,看準金兵中當先一將,彎弓搭箭,氣貫箭身,喝了聲“近前者死”手中弦松。

帶軍來那員將正是阿不罕,在金軍中以怯懦無謀聞名。本是在主營中監視折可求,完顏宗弼入營時便依靠舅父完顏宗翰之名,賴着不肯撤走。

完顏宗弼尋思分他些功勞,回見宗瀚時也多些善意,遂將投石機他守禦,且足足配了三營兵馬,誰知還是出了岔子。

此刻見折翎相距兩箭之地便已開弓,心中哂笑,只顧催馬向前。不料只一息,來箭已至面門,躲閃不及,頭顱被無翎箭了個對穿,翻身落馬,身死當場。

此間山地,故金軍中只有十數軍將策馬相隨,見阿不罕屍身落地,恐有踩踏,俱急急勒馬。在後軍卒不知所以,見軍將皆停,亦停步觀望。折翎一箭斃敵酋,毫不停歇,又連發數箭。馬上軍將見機快者,下馬躲避。見機慢的,又被死幾個。

餘下金將見折翎神箭,又見他身旁尚有數人持弓以待,不敢大意,呼喝士兵擎盾,緩緩向前。折翎阻敵目的已達,回頭卻見魏慶章興毫無進展,遂將心一橫,命晏虎等人準備放箭。

看看金軍進了箭程,正要下令,忽聞身後魏慶喊道:“這邊已有辦法,將軍速退!”折翎聞聲再回望。

只見李豫不知何時來在了投石機前,正帶着幾人分別往投石機上潑灑油料,心中大喜,帶了眾弓手往回疾奔。金人軍將亦望見李豫等人動作,急令金軍上前。

場間十人逃,千人趕,相距只在數息之間。李豫手執火折,環視周遭,見餘下數十人幾乎個個帶傷。遙望砦牆頗遠,忽掩面狂笑,笑音高亢,宛若嚎哭。

折翎奔至他身旁,見他如瘋似狂,忙一扯他衣袖,急道:“點火快走,不是渾鬧的時候!”李豫將折翎一把推開,帶着幾個一直追隨之人舉着火折來在投石機旁,大聲吼道:“折將軍,帶眾人回砦!”一面説一面引燃投石機,登時大火沖天。投石機之間,亦被李豫埋下火線。火光熊熊,成一道紅牆,將李豫等人與眾人隔在兩側。透牆看去,李豫手持一刀,狂聲呼喝道:“今我等便讓他們看看,蜀中李家,亦是鐵骨錚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