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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念轉裑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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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且舉砦在此與金人前哨周旋,在下曾在張樞密帳前參謀,願為將軍捨命走這一遭,搬來大軍,剿滅金狗!”折翎起身對風慎行了一禮,正道:“風先生所議極是!但山中崎嶇,又多虎豹豺狼,先生卻是去不得!

二弟,你走一遭如何?”安鴻站起抱拳道:“義不容辭,大哥放心!”風慎亦起身急道:“不妥不妥,安公子與張樞密素來不識。如何能至中軍得見樞密之面?遷延時久,誤了兵機,漫説此砦不存,便是蜀中亦難保有。還是我去!”安鴻聞言動道:“風先生憂國憂民,心着實令安某佩服!但此行危險,還是我去穩妥些。至於樞密之處,勞煩先生手書一封,予我帶去。進中軍,易事耳!定不負先生與大哥所託!”風慎惶急,張口辯。折翎向前幾步一把握住他手道:“先生莫再爭了,此砦雖險,但守備稀鬆。堅持到援軍大至,尚要費些功夫重理防務。

先生與王砦主一知兵事,一知地理,守備之事,還需二位與我同心協力!請先生萬勿推辭!”風慎心中暗暗叫苦,卻又不敢跡太過,只得苦面唯唯。

安鴻見風慎眉頭緊皺,面焦急,以為他猶擔心求援事,遂説些話安於他。尚未曾言語,耳聽一旁半晌無語的王砦主冷冷一笑,問道:“這砦子雖是姓孟,但主家不在,便是我來做主。若我力主不守,折將軍又有何話説?”***安鴻風慎皆是一怔,繼而向折翎望去。折翎微微一笑道:“議事廳前大旗三面,正中那面便是斗大一孟。砦主尊位後所掛錦繡之上,亦是孟字當中。

我雖愚笨,卻也知砦主只是提線木偶。砦主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每每議事之時,砦主眼光只在我身邊巡逡。説不得那主事之人不由砦主反由我吧?砦主寬心,但聽令便是。”王砦主知巧雲即將告知折翎一切,卻不知後果究竟如何。眸中芒再不隱匿,收笑意起身抱拳道:“既如此,小人敬候召喚便是。祝將軍言到功成,得償所願!”折翎笑意更濃,拱手一禮、轉身便走。陸大安在身後如影隨形。安鴻風慎對視一眼,亦是緊緊跟隨。未行幾步,折翎停步道:“折翎身邊人雖是女,但大節大義之處,一向不讓鬚眉。

金狗肆,屠我宋境,自富平至此她皆看在眼中。下人雖做出助紂為、與虎謀皮之事,她心中卻必定苦痛萬分、恨其助殘暴金、怒其為胡人犬。

之事,恰是撥亂反正之機。她定會與我同心堅守此處,自此便可放開懷,與我再無隔閡欺瞞。還請王砦主儘速秣兵歷馬,以待大戰!”頓了一頓,側頭回望,痛心道:“看在她面上,只要你等全力助我守砦,前番做下之事,我…我便既往不咎。”説到此處,又是重重一嘆:“只不知為何你等身為宋人,卻做金人走狗,喪了我箭營這等英雄弟兄!”言罷,向後一抓陸大安手臂,大步星而去。陸大安雖是豪,但也聽懂了折翎所言之意,想起生死不知的佟仲和花溪峽那場險些喪命的血戰,雙眉一擰,就要刀。恰此時,折翎如未卜先知般探手將其右臂緊握。陸大安只覺臂間一股大力無可抵禦,只得壓了怒火,乖乖隨行。

二人身後,安鴻對一切早就有所猜測,故雖不愉卻也未變面,而一旁的風慎卻心思飛轉,一雙眼珠滴溜溜轉個不停。

把折翎適才所言想了又想,再思及自己在克里斯蒂娜房中偷窺之事,只以為折翎念頭轉錯,尚不知巧雲亦非命王砦主做事之人。遂暗暗打定主意,為克里斯蒂娜提前報些信息,以便得其信任、重提自山後身之事。

甫一出門,便急切開口道:“折將軍、安公子,時間緊迫,不如我們分頭行事!折將軍自去安排穩當,安公子再出砦偵敵、謹防夜襲,在下這便回房準備寫予張樞密的信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折翎頷首道:“風先生所言極是!二弟,便依風先生所言。”安鴻風慎雙雙拱手應諾,轉身離去。安鴻身法飛快,一瞬便沒了蹤影,剩風慎甩袖獨行。折翎望着風慎灑然背影,鬆開陸大安手臂道:“陸兄弟,你可信我折翎?”陸大安出了口氣道:“折將軍説的哪家話?可是把我當外人麼?”折翎緩緩負手於後,再問道:“擊退金狗與為箭營弟兄報仇,何者為重?”陸大安雙拳一緊,甕聲怒道:“自然是為箭營弟兄報仇為重!佟仲至今生死不知,林童田力丟了命,谷山李七重傷難起。這樁樁深仇,將軍不都説是那王砦主及其同夥所為!

既如此,將軍為何阻我殺這狗賊?”此時山風漸起,天邊一彎新月初升。折翎仰首遙望,有所思道:“此砦所處之地乃三國時西蜀諸葛武侯親選,鄧艾偷渡陰平時已被後主荒廢,不然鄧艾怎能成其大功?如今我西軍殘部守住大散關,金狗無計可施。遂效仿鄧艾,藉此路入蜀。此砦雖險。

但我箭營弟兄能戰者僅餘七人,羽箭不過數百,如何抵擋金狗如狼似虎?唯得舉砦一心,事方有可為。如若此砦不守,放任金狗入蜀,則三分歸晉之故事重演,陝西路金狗搶掠屠戮慘劇亦將復現蜀中天府之地。

我大宋山河破碎,百姓亡身喪家者何止千萬!這千萬命,與我箭營兄弟命孰輕孰重?若折翎仍是昔江湖一草莽、此處亦非山河攻守之地,今必斬此賣國狗賊於刀下,為佟仲及箭營兄弟報仇。

可如今身為西軍一卒,當此緊要之地,身負江山重任,如何能肆意所、快意恩仇?大安,大安,箭營兄弟十數條命與我大宋萬千百姓命,又是哪樣為重?”折翎方才對王砦主一番説話雖是鑿鑿,可巧雲入砦後所言所行不盡不實。雖強行壓下疑慮不問,卻在心中化作惴惴。如今揭蠱在即,難免懷了慼慼在

中氣附在這一段話中,似自堅又似説與陸大安聽,語氣由平靜轉作昂,再由昂化作沉重,最後變探問收尾。一波三折,將心中鼓盪展無餘。陸大安靜立一旁,將言語聽了個七成明白,卻把這情緒收了個十足。聞折翎探問,不甘之下略帶黯然道:“將軍所説諸葛鄧艾,我卻不懂。

但砦子險峻,金狗要由此入蜀攻打我大宋,我是聽真了的。金狗殘暴,小種相公便是死在他們手中!

為阻金狗入寇,我西軍同袍不知戰死多少。天殺的廝鳥在中原陝西又害了我宋人百姓無數,自不能再放這羣牲畜入蜀。只是…只是這箭營兄弟,就該白白丟了命麼?這…這這可怎麼處?”折翎倏地轉身,將眼盯了陸大安道:“我等先殺金狗,後顧私怨。擊退金狗保住砦子之後,再與他算我箭營之事,如何?”陸大安低頭看地、切齒抿、臉上刀疤微微抖動,半響方道:“別無他法,只得如此!”言畢將眼光一抬,撞見折翎殷切目光,猛然醒悟眼前人乃是自家將主,慌忙單膝跪地、抱拳垂首、轟然應道:“陸大安謹遵將軍差遣!”陸大安被折翎扶起,卻見他不言不語,神情不屬。

不知何故,亦不敢打擾,只好叉手立在一旁,此時,不遠處的議事廳中傳來杯盞及木椅破碎之聲,聲響之中,夾雜着幾聲喟嘆,充滿愧疚無奈。

折翎聞聲回神,望議事廳搖首自語道:“雲兒近來面含悲苦,砦主牆上廳中亦帶愧疚,此事或有隱情,尚未可知。”言罷,一面想着如何向巧雲發問一面負手往坪下行走。陸大安隨折翎緩步而行,盞茶時間方到中坪。

折翎遠遠望見自己所住居所,便停步不前。陸大安見折翎時而微微搖首,時而放眼遠望,時而側臉蹙眉,時而輕輕一嘆,時而雙手握緊,時而起步行,卻不知為了何故。心自己是個只知廝殺的人,不能為將主解憂,不自覺間亦是眉頭蹙起。

侍立片刻,耳聽折翎吩咐自己往砦牆換崗,遂行禮離開。折翎獨自往居所去,推門而入,房中卻只有曉月一人。適才折翎走後,巧雲冷着臉將曉月腕骨接駁,又扯了布條為她裹好便出門去。

曉月未得小姐吩咐,不敢再次擅離。加上今崖邊被嚇得不輕、回房護折翎時餘勇皆盡,只索歪坐在桌前瑟瑟顫抖。

好不容易穩定心神,想着如何將自己所見之事告與折翎,又怕折翎知曉後會對巧雲動手,胡思亂想之中伏在桌上昏昏睡去。折翎推門聲響將曉月吵醒,慌跳起掌燈。

燈火照見是折翎迴轉,不由喜出望外,起身三步並作兩步抓住折翎衣袖,眼中關切、口中嗬嗬,卻不知如何是好。折翎甫一進門便被她抓住,登時一頭霧水,見她滿面焦急,疑惑道:“曉月,你可是有事要和我説麼?”曉月聽折翎温言,心中擔憂關切大起,蓋過其餘,忙不迭點頭,可一時之間又不知如何表達。

閉門幫折翎除弓解箭後按了他在桌前坐下,忍着痛雙手一齊比劃。折翎見她手舞足蹈,狀略滑稽,心中的愁結稍為之緩,微笑道:“你這丫頭,且慢些。

我看不懂你手語的,待雲兒回來,你講給她,再讓她説與我知便是。”語出折翎之口極為平緩,入曉月之耳卻變作一驚。曉月心中再生兩難,念轉身靜,再無動作。

折翎見她不動,只當她聽了自己所言照辦,遂未將此事掛心,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道:“曉月,去娜娜房中看看。若是雲兒在那裏,請她回來見我。”曉月聽聞克里斯蒂娜之名,先是駭的一抖,繼而猛省:“觀小姐動靜,並非真心想要加害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