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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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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晴朗的天氣,高空中掛着一輪温和的太陽。

陽光之下,在綠湖之濱,在柳蔭裏,有一間緻小巧的玲瓏樓閣,即使明亮的子裏看來,如在夢中仙境,美妙,飄逸…

舒適的小木牀上,躺着一個遍體創傷的人,黑衣衫使他看來更消瘦,他毫無動靜的伏在那裏,已經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了。

又過了-段極長的時間了…

牀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他艱辛的翻了個身,全身上下的傷痕更加痛徹入骨。

處若遊絲般的聲息,自他口中斷續發出:“水…水…給我水…”這時,房門忽然被輕輕的推開,一個白衣,清麗俗的少女,婀娜而入,輕輕悄悄的來到小木牀旁,銀鈴般説道:“喂!你醒了?”韋英風模糊的意識,由於飢渴的煎煞,已逐漸清醒,朦朧的雙眸中,首先映入的是一身新的白衣裙,對他嫣然一笑。

韋英風有些奇怪,緩緩的道:“能不能給我水…”那白衣少女柔和的道:“醒了就沒事,害師父擔心死了。”白衣少女倒了杯水,喂他喝下,這水特別清洌甘美,一入口即令人神百倍。

韋英風直起身子,睜大他的眼睛,向四周殷切的凝望着,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間佈置得很高雅的木屋,烏心木雕成的支架上置着兩隻紫玉香爐。

他一再用手着自己的眼睛,幾幅幽遠的山水畫分掛壁上,悦目極了。

這時,他腦中有些暈眩,他喝了芬芳甜美的水,才覺得清醒了一些。

有一陣淺淺的花香傳來,雖不濃郁,卻另有一股令人難忘的幽雅。

韋英風打量着四周,想着:“這裏的佈置,跟舅舅的小木屋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樣柔和典雅,只是這裏多了一份香味…”那白衣少女眨眼道:“你看夠了沒?”韋英風驚道:“在下…在下怎麼會在這裏?姑娘是…”他因好奇,所以一時忘了還有人站在他旁邊,直到那少女説話,他才驚醒。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温柔的道:“這裏是‘忘塵軒’,我叫唐靜兒,是師父在路上把你救回來的。”韋英風似乎微微-怔,心中忖道:“這裏是‘忘塵軒’?我還以為念慈師太是住在尼姑庵裏,原來她是住在如此古雅的地方。”他漸漸的想起昏前的事了,他在雨中糊糊的,不知道想些什麼,然後就人事不知了…

韋英風惘的道:“念慈師太呢?哦!你是唐姑娘,忘了謝謝你的照顧。”唐靜兒有些乎足無措,道:“沒什麼,是師父救你的,我沒幫什麼忙,我去告訴師父説你醒了。”這時,門外一陣步履聲響,念慈師太緩步走進來,道:“醒了?覺得如何?”韋英風急要起來,念慈搖手示意他別亂動,韋英風頷首道:“多謝師太相救,在下…”

“那天,我恰好經過那裏,看你渾身是血,雨又下得那麼大,真叫我嚇了一跳,到底怎麼回事,以施主的武功,到底是誰把施主傷成這樣?”韋英風有點怔忡,喃喃道:“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什麼…”於是,韋英風將在客棧內前後發生的事説了一遍,非常詳細,尤其當他想起白髮蒼蒼的老人對着他嚎叫,痛哭,他的心就如刀割般的血…

但是,他沒有談起自己的身世,所以他也沒有提到“千臂神尼”宮南萍,只是他心裏卻時刻不能忘。

終於——一切在地間歸向寂靜,語聲彷彿在冥冥中隱沒。

念慈如夢方覺,回頭道:“靜兒,你去給韋施主些吃的,這幾天昏,滴水未進,一定餓壞了。”經念慈這麼一説,韋英風才發覺自己肚子裏的確空無一物,現在“咕咕”直叫,有些不好意思,道:“真是太麻煩兩位了!”唐靜兒微微一福,碎步向門口行去。

韋英風已覺身上的傷並無大礙,所以堅持要起來走動走動,念慈也不再阻止。

念慈憐惜的道:“你身上的傷本不礙事,偏偏不懂得照顧自己,又跑出去淋雨,要不然也不用白受這些罪。”韋英風頷首道:“在下因心情惡劣,一時糊里糊塗的,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幸好遇上師太,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念慈雖然已立不惑之後,但她白皙的臉龐依然秀麗,現在卻蒙上了一層寒霜,韋英風一驚,道:“師太…”念慈又恢復原來顏,柔聲道;“韋施主,人生相逢就是一份緣,我們能再次見面,也是緣,施主為何不肯對貧尼説實話呢?”韋英風“啊”了一聲,疑惑的望了念慈一眼,道:“師太何意?”念慈將目光投向遙遠的一點,低聲道:“施主身上背的不是江湖至寶‘紫霞劍’嗎?只怕施主未必會用吧!”韋英風有些顫抖的注視念慈那張祥和的臉,心中起了一絲疑慮,他有些懷疑念慈的出現。

韋英風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深深了口氣,沉聲道:“師太,你到底是誰?這話什麼意思?”念慈淡淡笑道:“韋施主不應該對貧尼有敵意,貧尼是友,絕非是敵。”韋英風對念慈一直有種莫名的好,只是自己連連碰到怪事,使他對人不能不有所警戒!

念慈言談之時,有一股自然的親切和説服力,韋英風無法再懷疑她。

韋英風低沉的道:“在下縱然不才,也不至於善惡不分,是非不明,師太待在下,如慈母般愛護,在下怎敢對師太存有敵意?”念慈為韋英風這段話震驚,心中一懍,微微搖頭,道:“施主言重了,施主,如果貧尼猜測的沒錯的話,令尊是韋萬年,韋萬年吧!”韋英風全身驀然一懍,疑惑的道:“師太,你識得家父,你是…”念慈眼中含有淚水,顫聲道:“你大概是秋長天撫養長大的吧!秋總管一生忠心耿耿,他該有善報的!”韋英風汗如雨下,嘴顫抖着,虎目中淚水隱隱,淒厲道:“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你告訴我?”念慈靜靜的看着韋英風,如今她已是方外之人,她鮮少動的,此時,她仍止不住一份洶湧的情緒,緩聲的道:“你找着了你舅舅柳亦楓了嗎?”韋英風撇撇嘴,頷首道:“嗯!我見着了。”韋英風心中的受真不是筆墨所能形容的,念慈師太好像對他家的事很瞭解。

念慈點點頭,略的道:“那很好,有他照顧你,帶領你,令人很放心,你凡事要多請教他!”韋英風痛苦的痙攣一下,道:“師太,你快告訴我,你是不是我的親人,你是不是韋家的人?”念慈沉思了片刻,幽幽的嘆了口氣,聲音如絲:“貧尼無此福份,身為韋家的人是一份光榮,貧尼無福。”韋英風容光隱隱,神湛然,低聲道:“那為什麼師太這麼清楚韋家的事?你跟韋傢什麼關係?”念慈淡淡一笑,道:“施主太心急了,貧尼自會把話説清楚,你傷還沒有完全好,坐下來,讓我慢慢告訴你,韋家還有事,你應該要知道。”韋英風很順從的坐下來,他渴望多聽到有關韋家當年的一些事。

念慈忽然淒涼的一笑,緩緩地道:“你舅舅有沒有説你母親的事?”韋英風輕輕的搖搖頭,道:“舅舅對母親似乎有成見,他…”念慈阻止他再説下去,幽冷的道:“不是成見,你母親的確對不起韋家,一輩子都對不起。”念慈每一個字,都似鋼針一樣入韋英風心扉,針針見血!

韋英風悵然無語,雙目發直的望着念慈發怔,他怎麼再為母親找尋藉口?舅舅如此説她,眼前的念慈師太也這麼説她,從未謀面的母親,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念慈移動-下身子,語聲毫無情的道:“你母親嫁給你父親,不是因為有愛,而是另有目的,她是懷有陰謀的嫁給你父親的!”韋英風惘然的目光忽然變得無比懍烈,沉厲的大聲道:“你為什麼要侮辱我母親?為什麼要用這麼狠毒的字眼——”母子連心,韋英風雖未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但他不相信自己的母親如此惡劣,他不相信,絕對不相信,他不要人家侮辱自己的母親!

念慈聞言之下,竟然笑了,一點也不在乎韋英風的態度,她反而到有一種安,她瞭解韋英風的心情,道:“施主,你母親如果知道你為她如此,她已經滿足了。”她又嘆了口氣,苦笑一下,道:“當你知道所有的事情之後,如果你還為你母親辯解,施主,那你將是世上人格最偉大的,遠勝你的父親,只怕不容易。”韋英風靜靜的咬着嘴,不再讓自己出聲,他要仔細聽完念慈的話,再做定奪!

念慈斟了兩杯冷茶置於桌上,自己啜了一口冷茶,緩慢的道:“施主先不要問我是誰,等我把話説完,自會告訴你我的身份…”念慈輕輕地半闔着眼簾,沉了片刻,續道;“你母親柳亦蘭在當年,以嬌俏豔麗出名,被喻為天下第一美女,當時傾慕她的英雄俠士不在少數,甚至你爹手下的人,有幾位也是因為愛慕你母親才委身在韋家的,你爹是一位名滿天下的俠士,年齡雖輕,不論人品,武功,學識,都是頂尖人物,多少名門千金想攀結這門親事,但是你爹眼裏只有你娘柳亦蘭,這麼郎才女貌原本是神仙眷侶,但是…”説到這裏,念慈悄悄的以手拭去眼角的淚水,這動作韋英風看在眼裏,但他不作聲。

念慈又悽然的道:“當你父親請人去柳家提親時,你舅舅沒有問你娘,他就一口回拒了——”韋英風有點緊張,大聲道:“舅舅不喜歡我爹?”念慈搖搖頭,悠悠的道:“你舅舅跟你爹,雖然不相識,彼此卻心儀已久,可是,那時你娘已經跟另外一個論及婚嫁了。”韋英風心頭一震,他想起“蓋世神偷”司徒忌對他説過的話,他很害怕再聽一次,故意訝然道:“那人是誰?後來我娘又為什麼沒有嫁給那個人,而嫁給我爹呢?”念慈彷彿在想一件事,半晌,始緩緩的道:“那個人叫桃花郎——”韋英風有些驚懼的凝注念慈,良久,始的低聲道:“真的是他!”韋英風到有些寒意自心底升起,問題已漸漸轉到核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