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行此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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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家會客廳內,因為一個貴客到來,而變極是熱鬧。
一方“仁心仁德”碩大牌匾下,丫鬟小廝們進進出出,端茶遞水不敢有一絲怠慢。裏面香風環繞笑語不斷,年輕公子小姐們錦衣玉帶,綾羅朱釵,圍着兩側上座錦衣男子眾星拱月。
“姑蘇公子?”女子温婉輕喚,將姑蘇讓神思召回。温潤如風面容掛上慣有淺笑,看不出絲毫心不焉:喬姑娘有何見教?”這一笑宛若風拂柳,喬雲雙瞬間紅了臉。
“姑蘇兄,你這翼州四公子魅力果然無可擋…”説話男子坐姑蘇讓一側,相貌堂堂儀表不凡,正是喬家大公子喬文武。他半真半試探大笑道:姑蘇兄少年英傑,五妹亦是有名才女,這麼看來真是天作地和一對啊!”
“雲雙哪裏配得上姑蘇公子。”喬雲雙偷偷抬眼,見姑蘇讓還是一副温潤淺笑樣子,不應答也不接話,不由咬着細齒轉了話題:方才雲雙是説,大哥這次回來玄氣又進了,保不準能出個五公子呢…”
“這話可要讓人笑話了。”喬文武連連擺手,謙遜動作掩不住眉目間得意:比起姑蘇兄,我還差得遠。”
“大哥武藝已是超羣,姑蘇公子竟是比你還厲害…不知雙兒可有幸一睹公子風采呢?”一會兒功夫,由“雲雙”變成了“雙兒”從來被眾家千金環繞姑蘇讓又豈會看不出端倪:既然喬姑娘相邀,姑蘇卻之不恭。”不待喬雲雙驚喜,姑蘇讓慢悠悠地取下間玉笛:今氣氛極佳,便以一曲獻醜了。”堂內一片尷尬。
喬雲雙俏臉通紅,她本意是要看姑蘇讓練武,他卻以玉笛相拒…
暗暗朝一邊遞去個神,坐於一側娟秀少女立刻會意:姑蘇公子,喬雨有個想法,公子一支玉笛名滿天下,正巧五姐姐琴藝無雙,不如與公子共譜一曲…”
“好主意!”不給姑蘇讓拒絕機會,喬文武迅速吩咐道:來人,去取五妹鳳尾琴來——二叔,你怎麼來了!”一聲含怒質問,讓殿內瞬間安靜。
姑蘇讓詫異挑眉,有人一直門口徘徊他早就發現,只是那人一身布衣裳極是窘迫,還以為是喬府下人,沒想到竟是喬文武二叔。他優雅起身執了晚輩禮:下姑蘇讓,見過世伯。”只是這禮還沒全,就被人攔住。
“姑蘇兄,只怕我這二叔,受不起你大禮。”喬文武心下不耐,他好不容易把姑蘇讓給請了來,三番四次試探,五妹也頻頻示好,沒想到這姑蘇讓油鹽不進,一個難得合奏機會,又被這突然出現廢人給耽擱了。
“還不取琴來。”
“是,大公子。”下人步跑出去,經過門口時候偏巧撞了紮了不動中年男人一下,他一個趔趄險些歪倒,一咬牙,竟跛着腿走進了大堂。
姑蘇讓微微一笑,不受旁人態度影響:喬世伯有事?”喬伯庸一瘸一拐地走到近前,深一口氣:久…久聞姑蘇公子大名今得見實有幸,也聽聞公子和玄雲宗頗有淵源,是以…下冒昧請求公子,可否代為引薦一人。”
“誰?”姑蘇讓問完,旁人才反應了過來,紛紛嗤笑出聲:不會是二叔想拜入玄雲宗吧?無錯不少字”鄙夷不屑目光連他腿上,無聲地嘲笑着他不自量力。
方正憨厚面容漲通紅:下一介廢人,不敢污了宗門高潔之地,是我喬家小九,天資聰穎卻苦於無師受柄,一直埋沒荒廢…”
“噗——”
“誰?那小廢物?”
“天資聰穎?埋沒荒廢?二叔你不是瘋了吧?無錯不少字”噴笑聲此起彼伏,毫不客氣打斷了他話。喬文武大笑不止,好像聽見了世上可笑事:二叔,別忘了你是什麼身份,莫要貴客面前失了分寸,丟我喬家臉面!就憑那小廢物還想進玄雲宗,簡直是痴人説夢!”姑蘇讓皺了皺眉,終於想起了這喬家小九是什麼人。
——廢物。
——大燕國乃至翼州大陸都有名廢物。
“喬世伯言重了,若有機會,下幫忙提上一提,只是具體如何就要看玄雲宗宗主決定了。”
“多謝姑蘇公子。”喬伯庸一躬鞠到底,卻並未離開。
滿堂鄙夷不屑嘲諷聲中,他一瘸一拐轉向了笑前俯後仰喬文武,一個少年才俊,一個老弱病殘,喬伯庸梗着脖子看向比他高出一個頭喬文武,一字一頓:小九,不是廢物。”這變故一時讓人反應不過來,喬文武掏掏耳朵:你説什麼?”
“小九,不是廢物!”從來懦弱好欺廢人何時有過這樣魄力?
喬文武臉驟冷,喬家年輕一輩中第一人什麼時候輪得到一個廢人來挑釁,尤其是當着姑蘇讓面。他冷冷地盯着喬伯庸,以他和這廢人喬家地位,但凡不鬧出人命都不會有人追究。
眉目間已見陰狠殺氣。
公子小姐們興致地看着好戲,姑蘇讓把玩着玉笛手一頓,終於沒有制止,別人家事他不好手。
一片虛情假意驚呼聲中,喬文武一拳擊出!
想象中慘叫並未響起。
取而代之,是一道涼薄徹骨肆嗓音:大哥,十年沒見,也不用行此大禮吧…”大禮?
眾人趕忙看去,不過一眨眼功夫,那趾高氣昂喬家天才,竟然狗吃屎一樣趴地上,撅着股髮髻散亂,怎一個狼狽了得!而本該被一掌打到奄奄一息喬伯庸,哪裏還有影子?
滿屋人茫然四顧,忽然齊齊一怔…
會客廳硃紅門檐邊,一個紅衣如火少年憑欄而立,雙臂環,姿態逍遙,隱陰影裏面容看不清晰,唯有一雙漆黑如夜眸子,犀利詭譎,幽深無垠!
那殷紅角似是一勾,身後浮雲吐,金光萬丈,她踏着陽光緩緩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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