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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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那心腹問完，先顫抖了一下。知道越多死越，怎麼就忍不住問了這一句呢。額頭滲出了細密汗珠，他趕忙垂下頭:“屬下逾矩。”艾文冷冷看了他一眼:“都退下。”

“是。”心腹如蒙大赦，帶着一羣手下抬起艾莉屍體和那受傷大漢離開了。待到他們浩浩蕩蕩地走了，珍藥谷弟子也散了開，這個半山上，只剩下了艾文一個人。他遙望着上頭已經走到了峯頂那些身影，忽然道:“你可以出來了。”

“知道我沒騙你了？”這女音帶着冷笑，就那麼突如其然地響了身後。

“你幸災樂禍？”艾文不回頭，也冷笑了一聲:“那個女人可不好對付，再加上鳳無絕，你想要一雪前恥估計是難了。經營了四年，什麼也沒得到，你比我可憐。”

“這不用你説！”女音陡然尖利起來:“你還不是一樣，‘嘯天’冒險隊未來當家人，如今只能當個有名無實三把手，喪家犬一樣給人當手下，被那鳳無絕和囚狼壓死死！”

“你説什麼！”

“哈哈，我説你那死鬼老爹打錯了算盤，本以為一個誓言能讓嘯天壯大勢力，沒想到，反而被他們一口掉！”女人非但不停，反倒越説越開心，隨着她神經質一樣後面踱着步子，語氣也輕了起來:“嘖嘖，那鳳無絕也是個厲害角，當年數支冒險隊同接任務，一個一個全都損失慘重，只有那‘兇獸’保存下來了實力，還你那死鬼老爹只能選擇跟他們合作——讓兩個冒險隊合二為一？哈哈哈，虧得他想出來！”艾文手猛然握緊:“夠了。”

“可憐那老東西一代梟雄，不止低估了對方實力，還高估了自己一雙兒女！你那妹妹死也就死了，不成氣候。我倒是奇了怪了，以你這陰沉無情子，怎也叫那鳳無絕給到了這份兒上？”

“我説夠了！”

“一個鳳無絕你都擺不平，如今還有那喬青側，我倒是看看，你怎麼拿回冒險隊大權…”

“閉嘴！”艾文霍然回頭！

原本怒氣，看到女人神經質一樣臉，忽然又笑了。這一笑，讓這一段幸災樂禍女音戛然而止，聽他收斂了怒容意味深長地道:“好歹，我是為了自己祖業，‘嘯天’再名存實亡，也是我爹一手一腳打下來。當我爹錯估了那鳳無絕，我承認，誰也不會想到，他竟然隱藏了實力，故意對我等示弱。這一遭，我艾文認了！可你呢？”

“你什麼意思？”

“你這麼聰明，會不明白麼——等到鳳無絕和囚狼一死，冒險隊重回我手上，只會比從前‘嘯天’強大！”艾文諷刺一笑:“你又是為了什麼，一個不愛你男人？呵，自討苦吃。”

“你找死！”女人陡然猙獰了起來。

艾文一把捏住她襲來手腕:“被我戳中痛處了？”

“你憑什麼説他不愛我，他我身邊呆了四年！”

“可笑你這四年，不擇手段，威利誘，以命相挾，你能做全做齊了，又有什麼用？那喬青一出現…噢，不對，不管那喬青不，那個男人都沒多看你一眼。嘖，真以為她死了，他就會回你身邊？”

“當然會！”像是説服艾文，也説服自己，她不斷重複:“他會，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賤人！只要那個賤人消失了…”

“看看你現，哪裏還有一丁點兒當初高高上冷傲模樣？一派掌門，此刻當如一個潑婦，讓人生厭！”艾文厭煩地別過眼，女人猛然愣住，不可置信地抬起手，撫着自己扭曲五官:“潑婦…生厭…他會對我生厭…”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詭異地笑了起來:“沒關係，對，沒關係，哪怕他不愛我，他也得回來，我手裏有掌控他命東西…”

“毒婦人心。”

“你不懂，我做一切都是為了他好。他被那賤人給惑了，竟是連命都不要。只要那喬青一死，天衣就會回來。他想要活着，就只能回來。”她這麼説着，像是又重拾回自信，纖長身形筆直，清冷孤傲地笑了起來。

赫然，就是七環玉峯掌門，玉姬！

艾文重看向她:“這樣還像個樣子——那些被軟了起來掌門都被放出來了，那柳飛給了他們大好處，聽説是要合併入珍藥谷了。你當時若是假意投降，此刻我們裏應外合，豈不是好？可惜，一個沈天衣而已，就把你到方寸大亂。”

“對那個賤人投降，我做不到！”當戰敗之後，她便趁亂隱遁入山谷外圍人羣裏，連一手創立七環玉峯都不要了。偌大一個第二梯，十數萬人珍藥谷內外，生面孔佔了百分之八十，她一直就人羣裏躲了這十數天:“我若是投降了，前幾便是被軟這裏，又豈能出去給你報信？”艾文臉平緩下來:“虧得你報信，不然今天就麻煩了。”

“若是換了別人，不夠心狠，我報了信又有什麼用？把親妹妹推出去送死，把手下家眷捏手裏，這樣事兒也只有你幹出了。”

“你諷刺我？”玉姬笑了起來:“無毒不丈夫。”他剛剛才評價過毒婦人心，此刻這女人就告訴他無毒不丈夫。很好，他們兩個，一個把那喬青當成了眼中釘，一個把鳳無絕看做中刺，這樣合作，才令人放心。只不過…艾文皺起眉頭，催促道:“你我也不用互相拆台互相追捧了，剛才那個女人沒動我，想必是猜到了那兩個飯桶被我所制。沒有證據，殺了我，只會讓冒險隊里人心不穩，互相猜忌。”

“所以你把艾莉殺了，給她一個示好和示弱？”

“那種情況下，原本準備推給‘烈焰’冒險隊辦法，被她先一步截住，我只能把艾莉推出去頂罪。明面上這件事算是解決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