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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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從剛才起就沒説過話,躲莊老頭身後,乖乖巧巧模樣。但是一聽到要帶着一個累贅上路,頓時不滿了。莊老頭回頭怒斥道:“菲兒,放肆!這裏沒你説話地兒。”莊菲兒低着頭:“我們憑什麼要帶着她,不認不識,萬一再有敵襲,她不是拖後腿麼。”喬青不由心下冷笑,果真腦殘到處有。要不是她,莊老頭剛才也不會差點就命喪此地,要不是衞十六等人,他們整個莊家都要玩完。誰也沒規定説,路見不平就得拔刀相助,何況是送他們一路去白頭鎮了。莊老頭倒是個漢子,正苗不紅啊…莊老頭臉
難看,沒想到自己寵愛孫女,大事之前竟會寵成了這麼個模樣。不由搖搖頭,對鳳無雙抱起拳:“大公主,老朽教孫無方,還請見諒。”鳳無雙應了:“無妨,大家收拾一下,先把傷口包紮好,一會兒就啓程吧。”
“阿彌陀佛。”玄真雙掌合十:“大公主,既然咱們不去柳宗了,也不必這麼急。現天已晚了,眾位施主都受了傷,倒不如歇息一夜,明早再行出發。”鳳無雙微微一笑:“甚好。”夜半三,眾人包紮完畢,將幾個莊家僕人掩埋了,終於各自睡下。
冬夜寒涼,不時有冷風襲來,卷林子裏葉片搖曳沙沙作響,飛鳥受驚,撲翼四散。混亂搖動影子裏,摻雜着眾人疲累鼾聲,忽然,一道人影悄悄坐起,四下裏看了看,無聲無息不見了蹤影。
沉睡着喬青,衞十六,鳳無雙,同時睜開了眼睛。對視一笑,又閉了上。
月亮從陰雲中緩緩漂浮出來,一點點黯淡了顏,隱入放晴天際。一線
光破雲而出,照亮了這座並不算大林子。眾人紛紛打着哈欠爬起來,早醒莊菲兒看一眼還倚樹幹上呼呼大睡喬青,暗自翻個白眼,冷笑道:“出力輪不上你,享樂倒是可以。”喬青睜開惺忪睡眼,還懵着呢。
茫然目光四下裏掃過一週,拍拍股爬起來,幽魂兒一樣飄去了河邊。
“你…”莊家分屬柳宗勢力範圍,不算大家族,卻因為莊老爺子為人仗義而廣受美名。是以,作為莊老頭掌上明珠這個女人,還從來沒遭受到這種待遇。絕對無視!莊菲兒氣咬牙切齒:“什麼東西,一個跟着混吃混喝要人保護,也敢不把本小姐放眼裏!”知道內情集體翻白眼。
不把你放眼裏你才偷着樂吧,等喬公子啥時候不玩了,出本來面目,有你哭時候。
其實這倒是他們誤會了。事關重大,喬青三人並未對他們説出內情,也沒有説機會,是以除了他們三個人之外,還沒有旁人對玄真產生懷疑。不錯,懷疑,昨夜那個人影,正是玄真!
河邊洗了把臉終於清醒過來喬青晃悠回來,正看見衞十六笑眯眯問玄真:“大師,昨夜睡可好?”
“阿彌陀佛,出家人沒那麼多講究。”衞十六面上笑呵呵,心下泛起冷笑,老東西,差點就被你騙過去!若非這次事發突然,連他和鳳無雙都沒發現端倪。玄真此人,輩分上連神玄苦都要喊一聲師兄。他卻是一心修佛,從不過問世俗事。其他人對這個高僧早有耳聞,自然不會懷疑。
可喬青就不同了,她到鳴鳳時間尚短,昨夜才是第一次見他。即便翼州已經十七年,骨子裏涼薄依舊不變,從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
也正是這個不相信,讓她發現了問題。
白頭原位於大陸正中方,呈長形環布,將整個翼州橫亙出東西兩帶。這一條平原以西,乃是鳴鳳,柳宗,大燕陣營所。以東,則是萬象島和三聖門陣營。戰事持續了半年之久,陣營分佈明確,把守自然嚴明。可萬象島竟有不少人能突破守衞,潛入到西邊陣營來,那麼只有一個可能。
——有內應。
昨天黑斗篷人慾要逃離時那一聲大喝,是讓喬青確定了,這內應也許就那羣人之中。還有她不知道,便是先提出去柳宗查探人,就是玄真。…接下來子裏,這一百多人便一同上了路。
喬青每天看着那莊菲兒以一副大小姐姿態耍寶,再看越是臨近徐州玄真情緒就越是隱隱興奮,又想到白頭鎮裏鳳無絕正坐鎮,心情好不得了。這是她和鳳無絕第一次分開這麼久,八個月,唔,喬青摸着下巴,還想他。
“別思了。”殘魂聲音響她耳朵邊兒上。
這貨被她勒令隱身了一週之久,怨氣越來越重,每天她耳邊聒噪不已地抱怨着。不過已經兩天沒聽見他聲音了,喬青心情不錯地懶得跟他計較:“你這兩天倒是安靜。”殘魂沉默良久:“我害怕。”
“怕什麼?”
“不知道,越是靠近你説白頭鎮,我越是怕…”殘魂形容不出這種覺,隨着一
臨近那邊,他越發緊張不安起來,似乎有一種大難臨頭
覺,潛藏潛意識裏。喬青想了想,眨眨眼問:“對了,睚眥對你們魂體有威脅麼?”殘魂使勁兒翻了個白眼,想起她看不見,又翻了一個:“我是修為凝聚而成神念,又不是鬼魂。”
“差不多吧,反正都是飄來飄去玩意兒。”殘魂氣哼哼地不再出聲了,不知道躲去了哪個犄角旮旯裏生悶氣去。喬青咧嘴一笑,便聽見一邊一道刺耳聲音:“整裏自言自語,神神經經。”這種有事兒沒事兒都要找點兒事兒,自然就是那個莊菲兒。這女人似乎是大小姐當慣了,這麼一羣人裏又全是她招惹不起,於是有點兒什麼不痛了就想找她發
發
。喬青聳聳肩,小聲道:“莊姑娘,下可不是自言自語。”莊菲兒一愣:“那你跟誰説話?”喬青還不待回答,莊菲兒已經明瞭地一撇嘴,滿目鄙夷:“原來你是故意!想以這種方式引起本小姐注意?”喬青睜大了眼,心説這女人哪裏來自信?衞十六和鳳無雙都是一臉驚奇,果然人傻沒醫啊。莊菲兒還猶自撇着嘴:“我勸你別再動這心思了,以為長漂亮點兒本小姐就會看上麼?哼,本小姐討厭就是沒用花架子!”喬青眨眨眼,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莊姑娘誤會了。”
“哼,你繼續裝。不是這樣,那你跟誰説話?”她小心翼翼地豎起手指,抵
邊:“佛曰,説不得。”
“你…你什麼意思?”莊菲兒大怒,以為喬青戲耍她,正要上前一步。卻見喬青視線落她肩膀上,飛閃了兩閃,移開了。視線恍惚着不敢朝她這邊看,莊菲兒四下裏看看,此刻太陽方方落山,官道兩側枯樹搖曳,灑下一地斑駁影子。她正害怕着,忽然覺肩頭一沉,像是有什麼站了上面!
莊菲兒哇一聲大叫起來,跑到莊老爺子身邊去:“爺爺!”莊老爺子搖搖頭,朝喬青拱拱手:“小兄弟,菲兒年紀尚小,若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喬青趕忙也拱拱手。
這個時候,肩頭重量又消失了。莊菲兒臉煞白,幾番解釋,莊老爺子都是一臉疲累很。一旁走着人都搖着頭,這大小姐咬着嘴
一瞬臉
漲紅,狠狠瞪向喬青:“你説…你到底對本小姐做了什麼?”喬青嗤笑一聲:“傻
。”
“你…”喬青卻不再搭理她,看向一直盯着自己,充滿了疑惑探究玄真:“大師?”玄真微微一笑,顯得道高僧姿態:“阿彌陀佛,這些天一直看施主揹着這個包袱,從不離身,想必是極重要了。”喬青將背上包袱緊了緊,好像那包袱裏是什麼寶貝一樣緊張,玄真見她不答,也不好再問。
他扭過頭,看向官道頭處,遠遠,徐州城門已經能看到一個虛影了。原本一路上興奮,到了這裏,反倒忐忑了起來。好像將有什麼不可預計之事,會發生。玄真想了一路,這唯一一個不預計之內,便是這個年輕人了。先前得到了那羣人消息,他反倒忽略了這個年輕人。
什麼修為?
哪裏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