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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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青跟着柳天華去往柳宗，一路上，老祖和忘塵閒聊着，當然了，這“閒聊”很值得商榷。大部分時候是老祖嘰裏呱啦説上一大堆，忘塵回給他一個或者兩個字，換來他加努力嘰裏呱啦。這副情景，直看一邊幾個宗主長老們嘴角直，人比人真正是氣死人啊！

喬青也是笑了起來，不由想起自家師傅來了。

當年中天從天而降時候，那風姿，還真正是讓她驚豔了一把！可誰知道，那貨竟然如此不着調。喬青輕笑着，不由想起半夏谷中子，又跟着聯想到了走她身邊哥們。她偷偷瞄了一眼鳳無絕，這男人，恐怕到現都沒發現她就是當年那個小女孩吧？

這盛着無限心虛小眼神兒，立馬換來鳳無絕狐疑一瞥。

喬青仰頭望天:“咳，天氣不錯。”今天上午天氣確不錯，可明明中午開始就陰霾了下來。這該死這麼個反應，必須有問題！鳳無絕正想着，只聽跟後面去往柳宗大隊伍中，響起一片應和聲:“是啊，今這天氣倒是難得好。”

“啊，風和麗，暖意人，萬里無雲，青天碧樹…”

“喬公子觀察入微，下佩服。”一邊看着柳天華哭笑不得，不過三年未見，這小子已經成長到了連他都要顧忌地步了。看看後面那些人吧，一個個豎着耳朵睜着眼説瞎話，恐怕這會兒喬青説太陽是西邊出來，他們也會舉出“出西方”一二三四五。柳天華無限慨，便聽喬青忽然問道:“對了，柳宗主。”柳天華看向她。

四下裏無數雙眼睛全部看向她。

喬青無語地摸了摸鼻子，這個樣還怎麼説。她環視一週，頓時，眾人低頭低頭，望天望天，閒聊閒聊，紛紛都忙了起來。喬青很滿意這結果，輕聲問道:“前陣子，你給我五品丹方…”柳天華這老狐狸自然是一點就透，聯繫到之前冰山雪蓮和雪崩，臉頓時凝重了下來:“問題出那丹方上？”他這麼問，心裏卻已經肯定了，喬青絕不會無放矢。喬青回答，他已經解釋了起來:“喬公子，有些事關於柳宗內部運行，外人自然不知——柳宗既然以煉藥立世，自然從祖師爺那一輩就傳下規矩，專門有一堂是負責滿大陸搜尋藥材和丹方。這一堂，是由每一任宗主專門負責，相當於暗衞一類存，連塵公子和老祖都不能調動。”他説到這裏，給喬青消化時間。

她點了點頭，任何一個大宗門，都不會只有明面上勢力:“所以，那五品丹方，便是這一堂搜尋到？”

“是，柳宗立世足有數千年了，時源遠，這一堂也發展極為獨立。裏面所有人都是五六歲年紀，從各個城鎮中挑選身家清白之人，這數千年來從未出現過問題。”也因為如此，漸漸，宗主對於這一堂中人都給予了極大信任，極少過問他們呈上來丹方和藥材。而他看到那張丹方一瞬間，第一時間想到就是喬青那隻睚眥。如今想想，這不正正是對症下藥了麼？這一切，原來從一開始，就被別人算計上了！柳天華臉難看，如果他和喬青關係中，不是有忘塵和老祖作為中間人，而比其他宗門多了幾分信任話。那麼這後果…

“喬公子，下先行離去。”當即也顧不上場之人，飛朝着柳宗趕了回去。

那人影如星一般消失視野頭，万俟雲等人剛想發問，一見喬青和鳳無絕凝重顏，紛紛又將到口疑問給憋了回去。喬青和鳳無絕對視一眼。好麼，如果真像柳天華所説，那一堂擇人如此嚴密，那説明了什麼？想裏面安上人，少也要十數年謀劃！而同時，他們又不由想到了華留香，這樣人，到底有多少？又有什麼目…

接下來一路，明顯因為柳天華離開，而氣氛沉悶了不少。

万俟雲那幾個宗主長老們，詢問了一番關於雪山上意外，他們只收到了消息，但倖存者到底沒這麼趕過來。喬青先他們一步，把雪山之事解釋了個清楚，也沒隱瞞發現那些蛛絲馬跡。眾人低頭沉默了良久，因着華留香之事，倒是沒再多問。

一個多時辰後，終於抵達柳宗山谷口。

喬青這裏呆了一年時間，和柳宗弟子們都算悉，立刻有不少人跑上來打着招呼。柳依依也站門口，一見她，趕忙提着裙子小跑了上來:“喬大哥，你來啦。”

“來了，三年沒見了。”柳依依如燦陽，隨着三年時間過去，越發清麗了起來。這個姑娘，讓喬青想起万俟靈，兩個不同格姑娘，倒同樣討人喜歡。她瞄一眼鳳無絕，見他沒表現出不滿，小心翼翼勾上喬青胳膊:“喬大哥，你一走就是三年，也不回來看依依？”

“還説呢，聽説你要嫁人了？”柳依依吐吐舌頭:“是我爹説吧，依依才不嫁呢，找不到喬大哥這樣，打死都不嫁。”喬青摸下巴:“這難度略高。”柳依依噗嗤笑了出來:“喬大哥，你一點都沒變。”喬青她頭髮，見這丫頭這麼説着，可到底眼裏已經沒了當時哀怨之，不由心情不錯地問:“對了，你爹呢。”她四下裏看看，正有無數柳宗弟子，將各個勢力之人接引進去，場面亂哄哄，就是沒見柳天華人影:“誒，剛才還看見爹爹回來了呢。”

“無妨，等會兒你見着他，跟他提一聲就好。”

“好咧，一會兒爹爹回來，我幫你跟他説。這也奇怪了，剛才爹爹臉難看緊，別是出什麼事兒了。”不斷朝着遠方張望，忽然面一喜:“説着就到了呢，喬大哥你看！”柳天華確過來了，可臉難看不是一般。

“失蹤了？”柳天華走上來，無力地苦笑一聲:“真讓你説中了，那人不堂內。據説是出去尋丹方了…恐怕是畏罪潛逃。”喬青看他這模樣，恐怕也沒心思再閒聊，不由擺擺手道:“柳宗主忙去吧，讓依依送我們就成。”柳天華點點頭，又走了。

喬青轉向柳依依:“走吧，丫頭，你喬大哥住哪？”

“還住三年前那個院落可好？那個院子一直給喬大哥留着呢，每天都有人去打掃，進去就能住下了，也比其他地方清靜一些。”柳依依説着，勾着喬青胳膊給她帶起了路。忽然，她步子一頓，狐疑地回頭看去:“喬大哥，你和萬象島秋長老，有過節？”喬青一挑眉，跟着看過去。

果然，遠方那秋如玉正看着自己，目光陰冷，複雜不已，像是算計着什麼。眼見着她瞥過去，秋如玉冷哼一聲，跟着一個弟子去往不同方向。轉瞬便淹沒了無數人之中。喬青勾勾嘴角，她和萬象島樑子算是結下了，不管華留香有沒有問題，可説到底，她對萬象島真正是一點面子都沒留:“沒什麼，走吧。”柳依依一路上都想着剛才那讓她如芒背陰冷視線，不由低頭嘀咕着:“難道傳聞是真？”

“什麼傳聞？”

“喬大哥你也太不關心大陸上事了。”柳依依飛拋開愁死，改為了一臉八卦之，俏皮道:“也是，喬大哥是大人物，哪有閒工夫去管那些小道消息。都是我這種讓爹爹頭疼姑娘家，才喜歡打聽這些呢。恐怕啊，她是恨上你和太子爺了。”柳依依不知道藥城事兒，卻依舊這麼説，不由讓喬青回憶起來，早那幾個宗主一塊兒來時候，她就覺得這人有點古怪。一直站後不説話，偶爾看她一眼，都跟被她搶了男人似。喬青瞄了一眼鳳無絕，怎麼看怎麼帥:“不是吧，那老女人沒有五十也有四十了吧，難道真看上老子男人了？靠，這麼小青草，她也下了嘴！”正走身邊太子爺，聞言差點沒一巴掌把她拍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喬青哈哈一笑，扯着柳依依八卦道:“説説，咋回事兒。”柳依依看着兩人相處模式，不由羨慕地笑了起來:“你看，就是這樣，喬大哥和太子爺之間話不多，可這氣氛總讓人覺得不進來。若是一對夫也沒什麼，可關鍵就於，兩位都是美男子啊。”喬青一挑眉，鳳無絕一挑眉。

柳依依捂臉嘴笑:“你們倆都不知道吧，那秋長老好像是對萬象島島主…”見喬青興致盎然地吹一聲口哨，明顯悟了，她點點頭:“對！只不過神女有意襄王無情啊。那島主，便是一個好龍陽之人。”萬象島主，孫重華。

喬青回憶了一番，四年前侍龍窟外，她和那人有過一面之緣。看着年紀不大，不過三十多歲文人模樣，略帶陰冷。卻沒想到，竟有這樣癖好。喬青點點頭，沒什麼情緒地瞭然道:“所以那秋如玉，就恨天下龍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