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五十八最終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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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不想要我幫助你的教授先生恢復他的靈魂了嗎，我知道那是至關重要的一環，就像我的祝福一樣，不是嗎，”

“我大概不怎麼擅長讓人活着。”哈利表情無辜地聳了聳肩，“但為了西弗，我總是樂於去突破不可能的事。”

“噢，那也許佔着優勢的人是我，畢竟我可是一門心思想要把你置之於死地。”羅伊恩一如既往的平靜笑着。

哈利的眼角掃到房間的角落位置，擺着百合花的花瓶旁似乎蹲着一個小小的男孩，面黃肌瘦的樣子，模樣看起來有些眼，男孩眼神麻木地與自己對視了一眼，隨後羅伊恩邁步上前，擋住了他們之間的視線，保護意味十足。

羅伊恩扇動着他纖長的眼睫:“這裏不適合打鬥，我們不如還是換一個地方吧。”他輕輕揮動魔杖，剎那之間房間之中的景被大片的黑暗覆蓋噬，牆壁如同油巧克力一般漸漸融化消失。

不過一閉眼一睜眼的時間，四周的景緻已經全然不同了，哈利環顧四周，他們已經站在了聖亞城的城門之外，城外不遠處有一線蜿蜒而去的綠洲，温潤了整片黃沙的顏。

城中嶄新的瞭望台上風懸掛着銅質的鈴鐺，似乎還在發出沙沙的響聲。

那是過去的聖亞，但當然是假的。

哈利忽然想起來了，剛才在房間出現的那個男孩，是畫上出現的那個給賢者獻上花束的少年，只是眼神過於暗淡他才一時沒有辨認出來，哈利忽而低聲嘆了一口氣，眼前這個男人用了上千年的時間將靈村落建的比世上任何地方都要美麗，幾乎集盡了所有關於“生”的東西，而這一切，不惜逆天而為，只是為了拯救他的“死”但無論如何眷戀，時間長河始終是會無情掩埋史詩之中的每一頁，而屬於聖亞的這一頁闔蓋，便是城亡。

“阿爾法！”哈利大聲喝道。

赤長龍破空而出，啼鳴着落於哈利眼前，哈利練地翻身而上。

羅伊恩亦笑了一聲，伸手召喚了黑鐵坐騎，向着哈利飛去。

赤紅與純黑的坐騎在空中鐺鏘錯，巨龍的鱗片劃過鐵馬的戰甲，劃出了鐵鏽的火花，哈利以長劍直挑對方坐騎唯一未被鐵甲覆蓋的頸部，劍刃進去的瞬間鐵馬仰頭髮出悲鳴，一道黑血跡由傷處噴出，哈利閃避不及，被濺到了衣袍一角，那處的衣料立刻被腐蝕捲曲成了黑，並且逐漸朝四周蔓延，哈利皺着眉伸出手，將那一角狠狠撕掉丟了出去。

羅伊恩輕哼一聲，一拉繮繩扭轉了鐵馬的方向，朝空中揮起長杖，帶着沙礫的颶風憑空出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哈利攻來，哈利一拍阿爾法的頭，紅龍阿爾法身形巨大，卻十分靈活，展翼時的速度甚至能夠趕過颶風追襲的速度，哈利騎在龍背上回頭看着追趕而來的龍捲風，微微咂舌，嘴裏忍不住嘀咕着:“遠程系魔法師來和近身戰士對打太不公平了吧！”颶風與阿爾法之間的距離還是漸漸縮近了，哈利對着奮力朝前飛去的阿爾法笑着説:“夥計，沒關係，既然躲不過的話，就只能接招了啊…你可得飛穩一點了啊！”哈利説罷就鬆開了握着阿爾法龍角的雙手，直接憑藉着他怪物一般的平衡單膝半跪在了龍背上，哈利勾，有些興奮地了一下嘴，戴着皮手套的雙手握緊了劍柄，混着黃沙的颶風印在了他綠的瞳仁中，越靠越近，而他的神情看起來幾乎是興致高漲的。

在颶風靠近的那一瞬，哈利用盡全力揮起金長劍，竟然直接由中部將颶風斬成了兩半，他彎下，一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被分成兩截的颶風由巨龍的上下飛速擦過，消失在了遠處。

哈利摸着自己被風颳走幾縷棕髮絲的位置十分心疼:“噢該死的，我也是需要開始擔心髮際線的年齡了啊！”而羅伊恩帶着笑意的話語隨着下一波的劇烈攻擊同時傳到了哈利的耳邊:“我可不記得有給你中場休息的時間。”哈利堪堪躲過了那道魔法攻擊，差點從阿爾法背上掉下去，他抓着阿爾法的一塊鱗片，懸掛在半空之中對着羅伊恩出了一個充滿了攻擊的假笑:“樂意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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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漠中尋找一個固定座標並不容易，斯內普在飛行許久後終於找到了大致的位置，他縱着掃帚降落在了地面，踩在柔軟的沙面時在心中默默鬆了一口氣，真不明白那頭小獅子為什麼會熱衷於在天上飛來飛去那種無聊又危險的運動。

就算他再小心避讓，仍然有一小部分亡靈騎士跟隨着他來到了沙漠中央，斯內普厭煩地嘖了一聲，拿出了魔杖準備攻擊。

一聲鐵馬的嘶啼卻打斷了他的咒語，鐵坐騎由斯內普的頭上飛躍而過，擋在了他的面前。

斯內普用懷疑的視線打量着對方的背影:“…伊丹？”黑衣騎士沉默不語，卻拔出劍揮向了那批骷髏士兵。

在滿地白骨之中伊丹轉頭望了斯內普一眼，調轉鐵馬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斯內普思索了兩秒，蹙着眉也跟了過去。

伊丹的馬停在了百米之外，他側身從馬背上下來，沉默地指了指看起來一片沉靜的沙面。

“…所以，是這裏嗎？”斯內普問，“你與哈利説過，初始之地，亦是終結之地。”

“是。”伊丹點了點頭，表情看不出一絲波瀾。

“旋風掃淨。”斯內普輕聲吐出咒語，沙堆如同被推倒的骨牌一般自然而然地向兩邊偏分而去，不出一會兒，巨大的沙坑之中便出現了黑森棺木的影子，它們一層壘着一層，疊在一起幾乎像個深不見底的黑。

“燒了這裏，一切就都結束了。”伊丹説。

“…這裏有多少人。”斯內普忽然問道。

伊丹沉默了一瞬，然後語調平靜地開口:“…很多，全城的人都在這裏…除了我們唯一的王。”

“為什麼要幫我？”伊丹沒有回答。

斯內普嘆了口氣，換了一個問題:“…那場最終之戰，你們勝利了嗎？”

“…勝利了。即使整隻軍隊中剩下的，只有我們的王，我們仍然勝利了。”伊丹眼中出了一絲微笑，但卻如同星火一般迅速燃盡消失，“…聖亞城中所有的房屋與瞭望塔都懸掛着銅鈴，當風吹拂過聖亞時，城中的千個銅鈴就會響起，征戰之後凱旋歸來的戰士們就能夠順利穿越過沙漠，找尋到回家的方向。”在所有戰士們血的代價之下，賢者終於獲得了戰爭的勝利，擊退了妄圖入侵聖亞的敵人，他獨自一人千辛萬苦穿過沙漠期盼得以歸家之時，卻發現在戰士們離開聖亞的期間，另一座敵城的軍隊已經殘忍掃蕩過整片聖亞。

城已破，家已亡，鮮血溢滿了嬌鮮滴的潔白花束，城中橫躺着皆是一心等待王者凱旋而回之人的屍體，黑鴉無情地刁啄着暴在空氣之中的屍首。

賢者説了謊，戰爭確實勝利了，卻沒有任何人活下來，唯有他一人獨自跪於那片死寂之中，他雙手環抱着城中居民的屍體，發出了近乎絕望的嘶吼哀哭，而能夠回應他的人，已經一個也不存在了。

銅陵在風中叮鐺孤零零地作響，宛若哀鳴。

“是王一個人，埋藏了我們所有人。”伊丹這樣説道，“…但我沒有想到，我們還有睜開眼睛的那一天，整座城的人都在同一天醒來，似乎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但我始終覺得我們跟過去已經完全不一樣了，然後找了很久…最後在這裏找到了我們所有人的棺木，我才終於想起來，原來我們都已經死了。”伊丹説着望了一眼斯內普手上捧着的骷髏先生的頭骨。

“認識的人？”斯內普問。

伊丹哂笑了一下，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那是我。”他指了一下自己的左側後腦，“那裏被鐵盾敲裂了一條縫，我沒撐多久就死了…那時候，我是王身邊剩下的最後一個騎士。”斯內普翻過白骨先生的後腦勺，確實見到了一條很深的裂縫:“活過來不好嗎，我以為你一定會幫着你們的王。”

“有誰看到聖亞城民們的那副樣子，還會認為他們是好好的活着的啊…”伊丹苦笑着低下了頭喃喃道，“王太天真了，人死了，就不可能還像活人一樣了。”

“這是個總有一天需要被糾正的錯誤，我們已由死神那裏偷取了近千年的時間，也該是歸還的時候了。”伊丹抬起了頭，直視着斯內普的雙眸，堅定地説，“燒了這裏，所有的亡靈騎士…也就是城中的居民，就會全數消失。”

“…包括你。”

“包括我。”斯內普閉上了黑沉的眼眸，不知道為什麼生出了一絲猶豫與不忍來，他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咬着牙念出了那句宣告一切結束的咒語:“…熊熊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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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之上到處都是魔法造成的坑坑窪窪的痕跡。

哈利的劍尖抵上了羅伊恩的喉間，而對方的權杖也同樣壓在了自己的頸側。

雙方氣吁吁卻僵持不下，哈利卻突然發現羅伊恩的臉變得蒼白了起來，眼神不自覺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戰鬥之中一瞬間的失神也是致命的，哈利迅速抓住了這個空隙將對方反身按在了身下，打飛了他手中的權杖。

四周的景象開始逐漸恢復了原貌，牆紙的花紋逐漸顯了出來。

被制服的羅伊恩平躺在地面上了幾秒鐘，突然喪失理智一般胡亂推了哈利一把，絲毫不顧及頸間被帶出的傷口，轉身不知道往哪裏奔去。

哈利知道他去的方向，牆角的位置裏，小男孩的身影從腳開始越來越淡，在羅伊恩抱住他的前一秒就消失在了空中。

羅伊恩愣愣地保持着環抱空氣的姿勢，突然撕心裂肺地哀吼了一聲，房中所有的傢俱全數向着哈利飛去。

哈利沒來得及躲避，額上被桌腳狠狠刮出了一道血痕，他隨手抹了一下，卻沒有開口説些什麼。

羅伊恩狠狠地瞪視着哈利，撕裂了所有冷靜的面具，語調也變得歇斯底里起來:“你做什麼都是沒有用的，沒有人可以阻止時空裂縫的反噬，我會讓聖亞活過來的，聖亞會一直活下去，這個世界上誰都不能阻止我！”哈利用靴子尖挑起權杖然後握在手中，語調平緩:“‘這個’世界也許確實沒有…但是，另個世界就不一定了，羅伊恩，世界上的所有事都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你也一樣。”羅伊恩想要向哈利撲去，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你看，系統強制添加的遊戲結束之後，我突然發現，做個劍士加魔法師的雙修職業也不錯。”哈利指着羅伊恩頭上的那個匆忙畫出的魔法陣笑道，“很久沒有用了，雖然沒有教授的技術好，但是關住你一段時間還是沒問題的。”

“退場時間到了，羅伊恩，剩下的時間就麻煩你坐在最佳觀眾席好好欣賞最終劇情吧。”

“接下來，是我和西弗的專場。”作者有話要説:第二更。

啊，雖然遲了好多天，還是補個祝福xdd~阿雲在這裏祝大家2014快樂xd，新的一年順順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