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獸人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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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午‬時分，卡帕斯帝國邊陲卡多卡小鎮東端的光明教堂突然失火。

黑夜中熊熊燃燒的火光和噼啪作響的木材爆裂聲驚醒了睡的鎮中居民，他們驚慌地起來奔走呼號，從水井中提來一桶桶的水企圖撲滅大火。由於火勢來得太過兇猛，加上小鎮居民人又少，到了天快亮的時候火才漸漸熄滅下來，而小教堂已經化成了一堆廢墟，好在火災並沒有影響到鎮中的民房。

這場蹊蹺的火災過去之後，卡多卡鎮的居民們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發現，一直管理着他們的鎮長和鎮衞隊再也沒有一個人回來過，就好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這件發生在卡多卡小鎮的離奇事情在即將到來的動盪年代中本是微不足道的，除了某些暗中謀劃的人以外本沒有人去關心龐大的卡帕斯帝國一個沙粒般小鎮發生的事情。因為所有人類世界的目光都被來自北方的強鄰的消息所引，和平的腳步已經匆匆遠去，許多人的命運將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早已過去的冬天裏，北方的獸人聯盟經歷了一個極為罕見的暖冬天氣，整個漫長的冬季都沒有下幾場雪。這種異乎尋常的氣候在獸族大祭司的預言中，將是一場災難的開始。

大祭司的預言在這個夏天果然應驗了，風雲大陸北方的大部分平原和草原持續乾旱，以農業耕種支持半個聯盟食物供給的牛族領地大片的農作物乾旱絕收，而更加恐怖的是猛然爆發的大面積蝗災讓獸人聯盟的處境雪上加霜。

拇指大小的金嘴蝗蟲上億隻上億隻地集結在一起，從西部的戈壁平原中席捲向東，像一羣如飢似渴的強盜掠奪了遼闊的獸神大草原，最後進入牛族的農作區。它們所經之地，只要是綠植都被全部被啃食得乾淨，牛族人初播下的小麥、大豆等作物本無法倖免，通通化為蝗蟲的腹中食。

當損失已經無可挽回的時候，獸人的高層才驚醒過來。聯盟的最高首腦、獸族百大部落共同推選的國王泰戈連忙調動軍隊開始救災滅蝗，不過到這個時候早已晚了，蝗災雖然最終被控制住，但是今年第一收的糧食作物絕收大半，而無數的牛羊牲畜食料極為匱乏，一向缺乏糧食儲備的獸人聯盟面臨着前所未有的饑荒。

應對不力的國王泰戈成了最大的替罪羊，他被聯盟部落首領聯合彈劾，提案在最高議事會幾乎全票通過，倒黴的虎王只能黯然下台。

而臨危受命，替換他接手獸人聯盟最高全力的是原獸族聯盟聯合軍事指揮官…獅族首領泰勒。萊茵哈特。這位正當壯年的獅心王一上台就展示出了其的雄心和野心，他發佈命令在整個聯盟內部調配軍隊，整頓政務，大幅度削減不必要的開支，放出所有的儲備糧食用以填補牧民的牲畜食料空缺，同時調用大批的資金向人類商人購買糧食。

而在此時，人類商人展出其深入骨髓的貪婪，除了一向信譽卓著的風雲商社外，這些商人聯手肆意哄抬價格，囤積居奇，甚至在和獸人的易過程中以次充好、缺斤短兩，賺取超額的利潤。與獸人關係良好不肯與他們同合污的風雲商社則受到了那些商人背後勢力的打壓，斷絕了糧食供應的來源，風雲商社在出售所有庫存在獸人聯盟分行的物資後果斷地撤出了獸人聯盟，冷眼看着那些小丑的表演。

沒有了風雲商社競爭的各個商團更加肆無忌憚，他們大批從人類國家購進糧食，翻手以十倍甚至幾十倍的價格銷售出去，在對獸人貿易的過程中鼻孔都快朝天了。

在鉅額的金幣面前，他們完全忘記了自己在和什麼種族打道，隱忍許久的泰勒。萊茵哈特在那些商人得意忘形之時突然出手，引用了聯盟的法典上的條款將獸人聯盟範圍內的大小商人一網打盡，大批的糧食、物資和金幣又重新落到了獸人的手裏。

還沒有等人類國家反應過來，泰勒又發佈了劫掠令，命令和人類邊境界的所有部族動員所有的軍事力量，無數飢渴的野獸開始衝入人類世界搶掠物資和糧食。

這就意味着一場人類和獸族的大戰又拉開了大幕，幾十年的和平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

雷是在回到林斯克鎮的時候才知道了這個消息，在卡多卡鎮的收穫讓沒有馬車的守備隊返回的路程變得遙遠許多。

獸人入侵的消息通過酒吧中冒險的傭兵傳出來的，早已在鎮民中廣泛傳，雖然法蘭比公國和獸人聯盟並不直接相鄰，但是從肯薩斯山竄過來的獸人強盜屢見不鮮，這次獸人聯盟發佈了劫掠令，很可能意味着大批的獸人將會來到。

畢竟對於人類來説莽莽肯薩斯山脈或者是很難逾越的屏障，但對於一些擅長穿山越嶺的獸族來説絕對不會是問題，誰也無法預料到會不會有一天，突然有幾百名面目猙獰的獸人出現在林斯克鎮中到處燒殺搶掠。

想到這種可怕的後果，鎮民們很有些惴惴不安，這段時間不安的氣氛一直籠罩在小鎮的上空。特別是最近幾天，有不少居住在肯薩斯山脈深處的獵户從山裏逃了出來向領主報告，説是受到獸人中巨猩族的襲擊，一系列的突發事件加劇了鎮民心中的不安，有些人甚至準備暫時舉家往南方躲避。

在這樣的情形下，消失快兩個星期的雷率領着守備隊回到了林斯克鎮，當滿載而歸的馬隊出現在鎮口道路上的時候，許多鎮民歡呼着湧了過來歡歸家的子弟兵。

安排人手將戰利品拉到駐地倉庫，處理後續事宜後雷沒有先回家休息，從小馬克口中瞭解情況後他就匆匆趕往了領主府，到了那裏發現德萊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辛苦了，雷！聽説你這次收穫可不小啊！”老貴族微笑着把雷入客廳，女僕們立刻送上了香噴噴的茶和點心，兩個人便在客廳開始商量關係到林斯克領前途與命運的大事。

“還是你有眼光，看得準，為我們及時地建立了一支自衞力量，否則真碰到獸人入侵，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德萊端起茶抿了一口，凝重地説道:“和平真的要離我們人類遠去了，只怪那些目光短淺的貴族只顧着拼命往口袋裏錢，他們遲早要為此付出代價的。最可惡的是他們的齷齪行為會給我們這樣的小自治領帶來滅頂之災！”雷皺眉問道:“幾百年來獸人和人類互相爭鬥了那麼多年，也沒見得獸人討到什麼好，林斯克領又不和獸人直接相鄰，安全上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吧？”德萊嘆息地説道:“當年魔法王國統一大陸中部的時候，曾經壓得北方的獸人幾百年抬不起頭來，那時候人類就是大陸的主宰。沒有想到一場野蠻人發動的浩劫摧毀了一切，人類四分五裂，現在的四大帝國相互猜忌暗中鬥爭不休，給了獸人崛起的機會，要不是幾次大陸戰爭中靈出手幫助，人類早就成為了獸人的奴隸。”談到這段歷史，德萊神情變得嚴肅許多，這個時候他才像一名真正的領主:“不過人類始終都沒有從中汲取教訓，在這次獸人的災害中表現得極為拙劣。各個國家和獸人貿易的商團用盡辦法想從獸人身上榨乾最後一滴油，完全忘記了獸族的天。假如我是人類的領導者，我要麼大量低價地供應糧食給獸人聯盟，幫助對人類沒有多少野心的泰戈繼續坐在獸王寶座上，這樣能夠換來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和平。要麼就止一粒糧食出口，在邊境堅壁清野組織防禦，讓獸人得不到半點食物，餓死他們一大批人，使他們的國力衰竭，無力再對人類世界發動戰爭。”

“現在的情況，無疑是最糟糕的，泰勒。萊因哈特這樣富有野心的獅王掌握了獸族的權柄，大範圍的戰爭只是時間問題了！林斯克領怎麼還能夠保有原先的安寧？”聽完德萊的這番話，雷重新審視着眼前的這位老領主，他發現這個平時看起來一點都不出的貴族絕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的普通，擁有着足夠的睿智和察力。

“呵呵，這些年來雖然我都不大出門，但是對於大陸上發生的事還是比較關心的。這些子來有小馬克提供的各種消息，我總要分析分析，總不能讓領地裏的一萬多領民生活在茫然無知當中。”德萊笑着説道，他看出了雷的疑惑。

“現在已經有獸人過來襲擾了，這守護的重任還是得你想辦法啊！”

“那是當然，這次出去算是鍛鍊了他們，對付少量的獸人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不過萬一戰火真的燒到了這裏就不好辦了。”雷回答道。

“將來形勢的發展還很難説，我們只能先做好足夠的準備吧！”德萊嘆息道。

雷從懷中掏出銀盒，從裏面拿出了兩包着褐煙葉的大煙卷，這種產自庫巴島的極品價格相當於等重的黃金，是雷在馬賊倉庫中最意外的收穫。

德萊也是識貨之人，看到遞過來的煙捲頓時眼睛大亮，忙不迭地接過點上。

把煙氣深深地入肺中，老貴族一臉舒地靠在沙發椅上對雷説道:“最近可把我憋壞了，這一盒…”雷哈哈一笑，把剩餘的八支捲煙帶盒子送給了德萊，心裏暗暗有些奇怪。

老貴族剛眉開眼笑地接了過來，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你又在煙了？怎麼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啊！”笑容僵在臉上，德萊的手還伸在空中，縮也不是不縮也不是，他回頭訕訕地説道:“這不是我的女婿出征回來看我嘛，破一次例也不行啊？”雷回頭一看，只見從樓梯口正走下一名美婦人，一身紫的長裙襯托出成的身材，極有風韻。這名婦人雷也是認識的，正是德萊苦苦追求的卡加酒吧老闆的寡婦表妹伊沙，想不到雷出去這段子，德萊已經把她追回家中來了。

伊莎當然也認識雷，她走到德萊旁邊向着雷盈盈行了一個問候禮，雷注意到她行禮自然嫺，端莊大方，好像從小就受過類似的貴族教育。

“您好，騎士大人，一路辛苦了。”她温柔地説道，雷連忙起身還禮。

看到德萊有些畏懼的樣子，雷暗暗好笑，乾脆對老貴族説道:“情況我都已經瞭解了，具體的讓我再想想，過幾天再來找你吧。”話音一落雷就溜個沒影，他還要趕着回到自己的家中。

那裏有愛人和親人正在等他。…天寒地凍，大家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