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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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的大火迅速地沒了林斯克鎮所有的一切。

放火的決定是雷做出的，雖然當時有很多人提出了反對的意見，但雷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想法…留下小鎮，就會有許多的鎮民抱着僥倖的希望同時留下來，但是消滅卡帕斯帝國大貴族的遠征軍不是一件普通的事，完全有可能會給那些留下的鎮民帶來災禍，更何況公國的軍隊就要來了，他們會如何對待普通的領民那更是個未知數。只有這樣徹底斷個乾淨才無後顧之憂，同時還能消滅所有的痕跡，為鎮民的轉移提供安全的條件。

和德萊幾人商量之後，雷將從遠征軍繳獲來的物資和金錢全部分發給了那些不願意離開法蘭比公國的領民們，讓他們自由離開林斯克領去其他地方定居。剩下總共有兩千一百多人將跟隨雷和德萊前去自由聯盟躲避災禍並尋找新的領地，這其中絕大多數是守備隊隊員的親屬，經過這樣一次血戰，他們的命運已經和雷等人緊緊捆綁在了一起。

在臨走的時候，雷和四百多名戰士還為在戰鬥中陣亡的三十七名守備隊員舉行了隆重的葬禮，他們的屍體被掩埋在林斯克鎮外的小樹林當中。

“總有一天，我會帶着軍隊回來，為你們豎起榮譽的勳碑！”堅定的誓言在樹林迴盪，和着呼嘯而過的風。…遷徙的隊伍臨時拆分成三隊，從不同的道路向自由聯盟進發，這是考慮到二千多人的隊伍集合在一起實在太龐大、太顯眼了點，不利於偽裝成商團悄悄進入自由聯盟。從庫拉圖遠征軍那裏繳獲的馬車和地行龍成了最好的代步工具，雷將騎兵隊分配到三支隊伍當中充當護衞，自己帶領其中最大的一支隊伍向南穿過蘇克平原，到達與哥斯塔公國界處再進入自由聯盟的疆域。

隊伍中隨行的許多鎮民從來沒有去過那麼遠的地方，在嚮導的帶領下每天太陽剛剛升起就出發，前行十幾個小時直到帕蘭高懸夜空才停止腳步，不少人都長長的路途折騰疲倦不堪，儘管如此，由於大家攜帶的物品並不是太多，遷徙的隊伍只用兩個星期的時間就到達了自由聯盟的西部商業大城…比哈迪。

自由聯盟，位於大陸的西南部，疆域面積在大大小小的公國裏排在前三位，和其他公國不同的是自由聯盟並沒有國王，所有的軍政外全部由聯盟內部的領主商量決定。自由聯盟是風雲大陸商業氣息最為濃厚的國家，它和靈國度有着長長的邊境線，幾乎一手壟斷了和靈的貿易，大量來自靈國度的特產源源不斷地輸送到聯盟的各大城市中進行加工、貿易，同時聯盟又將人類國家出產的糧食、美酒以及各種奢侈品賣給靈們，從中賺取了鉅額的利潤。各地方的領主往往兼顧商人的身份，為了保衞他們的財產，大領主們都各自擁有裝備良的軍隊，並經常僱傭大量的傭兵團。而當聯盟遭遇外來入侵時，這些領主會緊緊地團結在一起集結軍隊，發揮出讓任何國家都不敢輕視的力量。自由聯盟對外持中立和平的策略，不和任何國家結盟，再加上背後靈國度的支持，所以在大陸中地位非常特殊，成為了很多國家遭壓迫或者通緝貴族的避難天堂。

只要有足夠的錢。

雷將林斯克領的領民遷徙到這裏定居正是基於這一點，他們需要一個安全、安寧的家園來恢復傷痛。

比哈迪是自由聯盟中南部靠近靈國度的一個大城市，當林斯克的遷徙隊伍行進了幾百公里來到這座繁華城市，他們都被深深的震撼了。這是一座完全開放的城市，它沒有高高的城牆和圍繞四周的護城河，無數華美高聳的建築聚集在一片開闊平原的中央，呈放狀向四周延展。在城市的邊緣本看不到常有農田和牧場，四通八達的商道上到處都是來往的商團和充當苦力的奴隸，將無數的貨物往復運輸，就算是法蘭比公國的首都博頓也遠遠比不上比哈迪的興盛，這裏到處是一片生機的景象。

因此像雷率領的這樣一支八百人的隊伍來到比哈迪，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他們甚至無需繳納任何的税金就可以進入城市當中。

提前一天到比哈迪聯絡的小馬克早已在通往城市的大道上等候，他還帶來了一個雷認識的人。

“遠行的朋友，你們終於來了，歡來到商業之城比哈迪！”大腹便便的胖子大笑着向雷了上來，給了他一個結實有力的擁抱。

“多明歌先生，好久不見！”雷笑道，他也沒有想到風雲商社派來幫助他的是多明歌，這個胖子商人相當對他的胃口，可以預見後面的商議會比較輕鬆。

“男爵大人，來到這裏你就不要客氣，一切由我安排。”多明歌豪地説道:“你的事情蘇菲小姐已經全部告訴我了，我早就做好了準備就等着你們來。”

“我已經不是男爵了，你還是叫我雷好了，這樣我聽着順耳。”雷微笑道。…在比哈迪這座城市裏，多明歌顯然不是一名普通角，八百人的隊伍加上全部家當這一大攤子被他妥當地安排在一個大型驛站當中，讓早已疲憊的鎮民兩個星期來終於睡上了好覺。

而雷、德萊以及雲娜、艾兒等人則住宿在驛站旁邊的豪華酒店。當晚，多明歌盛情款待了他們。

香醇的美酒，豐盛的佳餚伴着美妙的音樂和舞蹈，比哈迪的夜晚同樣彩紛呈，豪的多明歌恨不能將所有最好的東西都拿出來招待雷，讓幾人深刻體會到了賓至如歸的覺。

雷倒是很想乘機徹底地放鬆一下，不過壓着的肩上沉甸甸擔子不容許他現在鬆懈，用過晚餐喝過酒之後，他就直接和多明歌開始商量遷徙過來的領民該如何在自由聯盟立住腳。

善解人意的多明歌撤下了酒席，遣走樂師和舞姬，在房間裏擺上一大塊美的羊地毯，再擱上小茶几，幾個人席地而坐，開始商談領民們的未來。

雲娜坐在雷後面的軟高墊上，乖巧地替他按摩肩部，艾兒對這些話題本不興趣，溜到角落去逗掛在牆壁上的虎皮鸚鵡。

“我的朋友，我知道你們現在最需要的是有一塊安定的地方開始重新生活。”多明歌端着手裏的瓷杯，斟酌了一下語句説道:“但是這並不容易。”

“我們用錢購買不行嗎？我聽説自由聯盟可以花錢買到領地的。”德萊有些疑惑地問道。

多明歌道:“領主大人，你説的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個時候確實只要肯出錢就能買到土地，不過這些年那些領主依靠和靈的貿易賺足錢，於是他們不斷花錢兼併那些小領主的土地。到了現在，整個自由聯盟基本上被三十五個大家族所控制，本找不到能夠易的土地。”看到雷皺起了眉頭，多明歌趕緊繼續説道:“我給你們想了幾個選擇，一個就是投靠某個大家族，在他們的領地上生活並受他們的保護，這個我可以負責從中聯絡。”雷搖搖頭回答道:“我們不想寄人籬下，受人控制。”看別人的臉過活那本不是雷的格，同樣德萊也不會願意的。

“那還有一條路，讓你們的領民乾脆在比哈迪住下來，雖然城裏的房子比較貴，但郊區的地方也不錯，比哈迪是自由聯盟最繁華的商業城市，再加上我的協助，在這裏找工作也比較容易。至於你們的守備隊，就改成一支傭兵團好了，以你們的實力絕對不會沒有生意做！我肯定會是最忠實的客户。”多明歌笑道。

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雷看了看德萊，老貴族眼中也出意動之。

“不，這並不是最好的選擇。”雲娜突然開口説道，多明歌詫異地看着雷背後那名温婉美麗的女子問道:“茵斯特夫人，為什麼這麼説呢？”雷介紹雲娜的身份是他的未婚，而帶着幻影面具的艾兒是妹妹。

雲娜停止了按摩，她握着雷略顯糲的大手低頭説道:“我們領民世世代代在林斯克這個偏遠而寧靜的小鎮生活，他們是很難適應比哈迪這樣的商業大城市，離開的時候我們曾答應他們一定會想辦法回到林斯克，那裏才是我們真正的故鄉。”一旁的德萊沉默不語，女兒的話顯然觸動了他的內心。

多明歌認真地想了想雲娜所説的話，他很快明白雲娜話裏所包含的意思。

“多明歌先生，還有第三種選擇嗎？”雷開口問道，相比多明歌他更能體會出愛人的用心，從雲娜柔若無骨小手掌心傳來的温度讓他心裏為之一暖。

多明歌想了好久，最後他有點遲疑地説道:“有是有，不過這條路太過艱難。”

“你説説看，有多少艱難？”雷微笑道，什麼樣的困難他沒有經歷過呢？

“是這樣的，在自由聯盟北面的國家是迪拜公國，迪拜公國和獸人聯盟的狼族勢力接壤，經常受到襲擾。而最近一段時間，因為糧食饑荒的問題，狼族在迪拜公國邊境聚集了大量的戰士，很有可能要大舉進攻迪拜公國，而和迪拜公國有同盟關係的神恩帝國也面臨着獸族的威脅，自顧不暇，無法給迪拜公國提供支援。因此迪拜公國發布了戰爭招募令，招募大陸所有的傭兵團前去支援。為了自身的安全考慮，自由聯盟會做出響應，派遣傭兵團去幫助迪拜公國抵禦獸人。”

“迪拜公國承諾最豐厚的獎勵就是領土，所有公國當中，迪拜擁有最多的領土，長期的戰爭使他們那裏西部廣袤的土地上沒有一個真正的領主，能拿出來作為獎賞的肯定不會是一塊小土地。”多明歌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他所指出的一條道路前面充滿了荊棘與鮮血，但卻深深地打動了雷。

一片廣袤的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