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玲瓏骰子安紅豆一六九: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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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姓嚴名助,字伯道。我*看書齋”嚴助拱手道“這位兄台貴姓?”劉盈怔了一下,亦拱手回道“我姓呂,單名一個持字。”
“原來是呂兄。”嚴助笑道。
“兩位客官,”燈肆的夥計將二人猜謎的謄紙奉還,笑道“請收好。”嚴助伸手去取,卻不料斜刺裏張嫣劈手搶了過來,瞧了一眼,撇了撇角,乾淨利落的撕了。
“阿嫣,”劉盈有點尷尬,他知道張嫣是不樂意寫有自己名字的紙箋被人收起,但旁人看來總是有些跋扈,於是對嚴助道“內子有些頑皮,還請見諒。”
“無事。”嚴助笑道,面上神情安詳。
呂兄,相逢即是有緣,不如,咱們尋個地方坐坐如何?”
“也好。”劉盈點頭笑道。
他曾經想過,與阿嫣做一段假夫,然後以皇后變故的名義將阿嫣送走。女子自然是不能夠不出嫁的,她這段故皇后的身份,便註定了要嫁的人不能與貴族圈子重合。自己又捨不得她吃苦,所以想從寒族俊傑中簡拔出一個合心意的,嚴助就曾是進入他最初視線的人選之一。
惠帝五年,她抱着自己哭泣,説她樂意一輩子留在自己身邊,神情堅定。於是他生了一絲奢望,也許,他們可以在一起相安一輩子,他會盡力彌補於她,為她在未央宮裏營造一個天堂。
到今天,終於證實。那,真的只是奢望而已。
他決心送她走,那個擱置了已久的盤算,便又重新回到心頭,他也想看看。這個嚴助到底如何。
“既如此。嚴兄可知附近有何好地食肆?”
“不需那麼麻煩,”嚴助笑道。
“寒舍就在不遠處,不如就到其中盤桓盤桓吧。我在在隔壁食肆中買幾個小菜。煮酒品談,豈非樂哉?”
“這樣也好。”
“好什麼好?”張嫣忍耐了半響,終於忍不住跳腳道“我還沒答應呢。我要回家。”
“阿嫣。”劉盈柔聲勸道“現在天晚了。長安城門早就關了,不如在外頭消磨一晚上,再回去如何?”開什麼玩笑。他如果真要回長安城,還有哪個城門兵敢不開城門不成?
張嫣惱的咬牙,卻因為想起撕掉的那張寫有嫣的紙上字跡,心中亦有一些疑慮,到底沒有再説話,被拉着隨去。
嚴助所居,在安陵邑街尾上的一間小院。室中不過一案。數榻,一木質屏風。點燃了燭燈之後,張嫣忍不出出口道“真清貧。”
“小子家無餘財,畢業於太學之後,在未央宮中任郎吏行走,俸祿微薄,在長安城中租不起房子,這才來到這安陵邑。轉載自我看書齋”嚴助不以為忤,笑着答道。
“怎麼,”張嫣斜睨他道“你在未央宮中為郎官,可曾見過今上天顏?”
“未央宮中單郎官便有數百人,”嚴助道“陛下卻多在宣室殿,我等執微賤役,哪裏有機會見到陛下。”
“那你這個郎官當着有什麼用?”張嫣淡淡諷道。
“這是伯道謙遜,”劉盈只得打圓場道“第一批太學生考核頗為嚴苛,伯道能從中穎而出,才學定是不淺。”
“不敢當。”嚴助笑笑,拱手道“那是陛下英明。”
“當今天下,諸侯以吳楚齊三國為大…”他着意將話題論往國事,慷慨陳詞,卻見對面呂持神思不屬,本有些心不在焉,不猜疑,莫非自己猜錯了,這個呂持不過是個平常權貴子弟而已。
沉思片刻,他終究決定冒險一試,取過案上訂冊,道“這是我曾寫地策論,呂兄不妨幫我看看。”劉盈不在意地翻翻,忽然面微凝。
嚴助的字跡,竟和當宣室殿中奏請削藩地匿名章奏字跡如出一轍。抬頭看嚴助的眼神,卻坦然不似作偽。
劉盈想,阿嫣一向善解人意,唯獨今夜在嚴助面前屢屢刻薄,看起來是真地討厭嚴助到極點,才這麼不遺餘力在他面前破壞形象。
不喜歡便不喜歡吧。天下這麼大,年輕的俊傑,又何止一個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