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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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就要走了？”丁當喚住他，她有好多話要跟他説。

“我知道我的存在令你無法歡快，所以…”周昊月對她的和顏悦好生驚詫，不敢讓自己的心就此飛上雲端，深怕從高處摔落。

“跟我來。”丁當對他伸出手，看見他錯愕的反應，就曉得之前她的話有多傷他。所以現在換她主動了，不然他永遠不敢走向她，因為他愛她，所以一定會將她無情的話擱在心上。

周昊月怔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耳中所聽見的話語，半驚半喜之下，他還是伸出了手，握住她柔弱無骨的小手，難以言喻的喜悦赫然漲滿整個口。

他覺得自己像是飛上了雲端，整個身體輕飄飄的，任她牽着往會館裏頭走去。

走進紅門，走過落了整個庭院的桃花花瓣，走到供奉着桃花仙子的金身神像前，風鈴、嶽琴和任沁心已然站立在神桌旁，丁當這才停下了身子，拉着周昊月一同在神桌間的蒲團上跪下。

“丁當…”周昊月困惑的望着她，桃花會館不是不歡他進來嗎？怎麼風鈴和嶽琴只是面無表情的瞪着他，至於任沁心亦是若有所思的望着他。

“跟着我做好嗎？什麼都先別問。”丁當微側過身對着他説。

她曉得他非常困惑，但她想先和桃花仙子請罪，不然她永遠會良心不安。

“嗯。”周昊月若有所悟的看着她，就算她要他去死，他都不會有任何猶豫，因為他的靈魂早已給了她。

丁當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臉上神情變得恭敬而虔誠，對着桃花仙子金身磕了九個響頭，自然周昊月也跟着照做沒有半絲勉強。

“桃花仙子在上，信女丁當愧對仙子恩情，今特來卸職請罪，只因丁當愛上了周昊月，在往後的生命裏，希冀和他相戀廝守，還望仙子成全，今生丁當無以回報，來世當銜草還之。”語畢，丁當又磕了九個響頭。

這回周昊月沒有照做，因為他已被丁當的話給震懾住。

她愛他，她竟然是愛他的，不是他相思單戀，不是此情有緣無分，而是靈魂相互共鳴，而是兩情相悦…

臉一正，他嚴肅的對着桃花仙子金身神像説道:“桃花仙子在上，周昊月在此聲明，前世筍和我之間的恩怨，雖然不知原因為何，今世都由我在此跟筍認錯道歉，請仙子別怪罪丁當，所有的事情都因我而起，若真該有人要為此負責，就由我周昊月來世牛馬以報。”語畢，他恭恭敬敬的磕了九個響頭。

周昊月話一説完，在旁聽聞的風鈴、嶽琴和任沁心均動容得説不出話來。

周昊月認錯了，這是否代表着桃花仙子和他千年來的恩怨到此作個了斷？

周旦，想不到心高氣傲如你，竟會對我金身磕頭認錯，我就不與你計較了，你已無來世，這牛馬以報就免了吧，回到天庭別故態復萌，那就是楊柳兒的福氣了。

一聲飄渺卻清晰的話語，毫無預警的在周昊月耳邊響起，他愣了一下，猛然抬頭，赫然看見桃花仙子金身神像對他得意一笑，而一旁的她們好似沒聽見他耳中所聽見的話語。

當視線上身旁的丁當盈盈望着他的柔情眸光，他的眼睛就再也瞧不着任何人的存在，只除了她…

“我們起來吧，我想你一定有很多話要問我。”丁當動的望着他，他居然願意為了她和桃花仙子認錯，儘管不知前世之事，莫名的，她覺心中如釋重負。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覺，在兩人一同起身中湧上心頭，宛若等待千年，終於相逢相戀…

“嗯。”周昊月深鎖住她燦的眸光，那樣教他眷戀嚮往。

莫非她就是桃花仙子口中的楊柳兒？而曾經掠過腦海楊柳折的畫面，陡地讓他心生不祥，可若那是前世之事，都該過去了，如今他該做的，就是用盡餘生來珍愛她，太執着於過往實非好事。

“沁心、風鈴、嶽琴，我和他出去説話。”丁當看着親如姐妹的她們，邊抿着一絲幸福的笑意。她早該正視自己的心、承認自己的情，雖然有些遲，但她和他之間不再留白。

“嗯。”三人不約而同的對她一點頭，由兩人四目接的眸光轉中可知，那是無人可以介入的心靈世界，充滿教人羨慕的濃濃情深。

**周昊月和丁當來到庭院的桃花樹下，兩人的雙手仍是十指緊緊纏。

“為什麼接受了我？”周昊月仍是無法相信自己的好運，是什麼令她突然改變心意？真是被他真情所動，還是另有原因？

愛情來得如此突然，一時間過於幸福，令他到侷促不安。

“如果我説乍見你的第一眼，我就對你有似曾相識的覺，你相信嗎？”丁當不答反問，笑盈盈的看着他。

不怪他有這樣的疑惑，只怪自己的轉變太突然，換作她亦難以接受。

“我相信，因為我對你亦有如此的覺，可是我記得那時候，你並沒有任何反應。”周昊月毫不考慮的點頭。

這番話他曾經對她説過，可當時她不為所動，甚至可説是疾言厲。

“對不起，我是個懦弱的人，現實讓我不敢敞開心靈去接受你的愛意，這些子以來，我過得很痛苦，不只是躲着你，我還躲着我自己，不敢承認自己在看見你的第一眼，就愛上了你，所以膽小的我選擇無情無愛來傷害你，結果到頭來赫然發覺沒有你的子，我的生命和存在早已失去意義。”丁當透過滿院的桃花樹仰首凝望天際，發現萬紫千紅的彩豐富了萬里晴空，如同她死寂的心因為愛情而變得鮮活起來，猶若和風拂過冬雪一般，草木回。

“我也是，沒有你的子，我的人生必定孤獨，到現在我依然覺得，自己一定是為了和你相戀，才來到這個世上。”周昊月伸手環住她的纖，讓她瘦弱的身軀靠在他懷上。

如此得來不易的情，讓他壓不捨得鬆開手，就怕眼前這美好的景象只是一場夢，待夢一醒，就如同輕煙隨風消逝。

“昊月，過去已無法追憶，重要的是現在，我和你在一起，未來如何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相愛，你認為呢？”清澈的明眸對上他深沉的墨瞳，她屏息等待着他的回答。

“是的，過去就讓它過去，重要的是現在，你和我，在此桃花樹下，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深沉的墨瞳變得闈暗，深鎖住那教人心憐的眸光，柔情似水的讓他沉醉其中。

“在此桃花樹下，換我心，為你心。”丁當伸手貼着他的口，覺那鼓動的心跳一聲一聲的傳達給她。

但願人長久，但願人長久…是的，她亦如是祈願。

“在此桃花樹下，為我們見證，換我心，為你心，我愛你，丁當。”周昊月亦伸手貼着她的口，覺那鼓動的心跳一聲一聲傳達給他，他伸出另一手，等待着她。

“是的，此桃花樹為我倆見證，我愛你，周昊月。”丁當亦伸出另一手，兩人雙手相貼，結上同心印。

是的，桃花見證，此情不渝，直至石爛海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