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男女授授不親是句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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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道向來如此薄情,談不上誰對不起誰,誰又辜負了誰,一切的一切其實不過是過往的一些過錯和執念,説到如今,她對父親的恨意倒也沒多少了,應該説從她拔劍自刎的那一刻起,就算是釋然來吧,這次回去她也不準備對父親有什麼態度,一切都回歸原點也好,父親對她照樣冷冰冰的,她也不似從前那般執着難纏,一切從新開始,顧爍還是他的父親,她顧姜闌還是他的女兒,都不曾變化過,變得只不過是人心深底的那份不該有的執念而已,這些年過去來,事情事實該如何也夠她來參透了,左右不過是他們上一輩的恩恩怨怨,塵歸塵土歸土,到了一定的時候自然會刃而解,與她也沒多大關係,親人間哪有什麼隔夜仇,更何況那還是她得父親,血濃於水,樹岔掰開來樹身也還是樹,左右打着骨頭連着筋,斷的了上輩的恩恩怨怨,斷不了那擺在事實眼前的父女之緣。
父親那是她不準備手去管,愛恨情仇都是屬於他與她母親的那一代的,沒道理她投了這一胎便要替他們受那些怨,她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瞅見什麼事都要路見不平拔刀一吼,她還不想管的那麼寬,也沒有那個能力管那麼寬,再怎麼計較,也不過那麼一回事,人都進土了,硬是要糾出個真相來,對誰都沒什麼好處,只不過是徒增壓抑罷了。
頭攀的有些高了,火一樣的温度攏在身上,皮
裏不
溺出細細的汗珠,恰巧她是個怕熱的,一熱便習慣
的出汗,以前不曾出門過,有些事情自然不會這麼明顯,現下
窩在太陽地下,暴曬下熱汗淋漓,還有什麼心情都保持好的心態?
嘆了嘆氣,她一拉繮繩,翻身上馬,就着路線馳去。
儘管頭高照,熱汗淋漓,她還是得接着趕路,這六路八荒的也不見一點點人煙,離蘭城大概還有小半路程,她挨着時辰算
子,覺得自己運氣應該沒有那麼背,一到那岔口便遇到李家毅或者伊白尋,總得來説,相比李家毅,她還是希望遇到的是伊白尋的,畢竟那少年再怎麼老成,城府再怎麼深沉,其實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左右不過十**歲,雖説整
裏冷着一張臉,看事情的眼神也毒辣的很,卻也沒什麼實際上的威脅
,對她來説,其實是個不足為俱的孩子。
可上天偏偏就如此不道德,專門喜歡幹這種勉強人的事,她剛剛還在想着不要遇到那兩人,若是遇到也最好避開李家毅,遇上伊白尋,卻不曾想世道如此不期而遇,她剛剛抵達蘭城,隨意找個酒樓吃了點菜餚填胃,下一秒還未出城門,便在城門口和人碰上了,還一次來兩,怵的她心尖一陣兒一陣兒顫,好不容易穩住來身形,身後忽然傳來的聲音又把她的魂兒驚去了一大半。
只聽一道悉無比的聲音在背後淡淡疑惑道:“怎麼忽然停住不走了?鳶花谷離這的路程雖説不太遠來,但照你這麼個走法,即便是年底來也不見得到,現下還有心思停這會情郎?”顧姜闌有些發愣,她覺得身上那波熱汗如同冷水澆下,瞬間便將她涼的打了幾個冷顫,半響,她緩緩轉過頭賠笑道:“呵呵…沒想到這麼巧啊阿筠,你竟也要去鳶花谷?這世道如此厚道,竟讓我們不期而遇,當真,當真是一大善人啊…”心底卻吐槽不已。善人?善人你大妹!吖的她明明有叫江毅看着他的,這人卻不聲不響的跟在她身後,忽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她不甚察覺時,冷不丁出來嚇唬她一下,當真是討人厭的緊。
那頭李家毅手執白僵繩,原本看到顧姜闌的身影驚喜來一瞬瞬,眉眼剛剛抬起,卻因為驀然出來的鐘離筠而變成了眉目緊鎖,他拉了拉腳下有些鬧騰的駿馬,揚身看他,語氣間多了些嘲意:“鍾離家主這一趟倒真真是巧的緊,闌闌才剛到你便出來了,這速度,委實厲害來些。”伊白尋一臉冷
,看向鍾離筠的眸光卻也充滿來挑釁。
鍾離筠卻是一臉滿不在乎,淡漠的瞥了那兩人一眼,伸手拂了拂顧姜闌那匹馬的馬,輕飄飄道:“你説的沒錯,這世道就是這般巧合,本家主回趟鳶花谷都能與她不期而遇,這可真是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啊。”説着又轉頭看顧姜闌,“這話説的可對?”顧姜闌連忙汕汕笑道:“對,對,對,可對了!”李家毅臉上神
暗了暗,卻也沒再説什麼。
伊白尋是從頭到尾眼睛只盯着顧姜闌,不説話也不將眼睛移開,盯的顧姜闌有些發怵:“伊白尋,你眼睛不累嗎?”伊白尋淡淡掀了掀眼皮看她,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不累。”呃…
顧姜闌一噎,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處境尷尬的要命,正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遠處忽然一匹馬疾馳而來,顧姜闌凝眸仔細的看了看,隨即在臉上綻開一朵大大的笑花兒,在人接近時喊了句:“江毅!”鍾離筠似是無意的撇了眼她,且無意的把顧姜闌的馬一扯,一旁温順的馬匹此時卻忽然轉過身來,馬股一動,尾巴便對這顧姜闌扇了扇。一陣難以形容的馬
味纏上鼻尖,混雜着些許汗臭味,顧姜闌沒想到他會忽然來這麼一手,笑臉頓時僵在臉上,慢慢凝固開來。
半響她回過神來,轉頭蹙眉看他:“阿筠,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一時失手而已。”鍾離筠聲音輕淡,“這馬許是剛方便完,尾巴上沾了些不乾淨的東西還沒來得及洗淨,正好往你身上擦了。”顧姜闌神鬱郁的摸了摸臉,一臉責怪的看着鍾離筠:“你就在旁邊站着呢,那馬朝我
得時候你怎麼也不幫把手。”
“沒怎麼太注意,當時看你去了。”鍾離筠拂了拂熠皺的衣袖,一本正經的胡説八道。
李家毅正好在顧姜闌前側,看的很是清楚,見他一臉認真的對着顧姜闌循循善誘,不一陣惱怒:“鍾離筠!方才那馬分明是你故意拉的,這會兒又想着騙過闌闌,你到底什麼意思你!”鍾離筠頭也沒回,伸手摸了摸顧姜闌的臉,繼續一本正經的對她道:“男女授授不親這句話乃是名言,古傳至今,人人都循規蹈矩的遵循着,你既是女子,便也要多防着某些圖謀不軌的人,這樣才不會受到傷害。”李家毅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鍾離筠!”顧姜闌心下好笑,面上卻做的無辜表情,純純的將鍾離筠望着:“阿筠,你都説了男女授授不親是名言來,古傳至今,那為什麼你還要摸我…?”鍾離筠沉默半響,認真道:“因為我是你的人。”一旁疾馳而來的江毅正好翻身下馬,聽得他這一句“因為我是你的人”腳下不
一個打滑,“嘭”一聲重重的掉在地上。
顧姜闌忍不住抖了抖,汕汕道:“你什麼時候成了我的人?”説完忍不住在心底對自己無限鄙視。
這都是什麼話?這不是自找尷尬嗎…?
李家毅和伊白尋兩人的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卻又拿他無可奈何,只能站在一旁遠遠的咬牙切齒的看着,神
鬱郁。
顧姜闌瞧着鍾離筠那張欠扁的臉,忽然有些理解李家毅那兩人了,這要是她,估計也是牙癢癢的恨不得馬上就撲過去把他那張臉劃個稀巴爛,看他還敢不敢窮得瑟!
鍾離筠對這一切恍若未聞,定定的看着顧姜闌,緩緩開口,語出驚死一大片人:“就在昨晚上,我同你去菊歡樓喝酒潛行,你一時
傷,想着要與我分離了便忍不住借酒消愁,我勸不住你,便只能任了你去,想着待會你喝醉了我便抱你回去罷,後來你的確是醉了,我也抱了你回去,不成想…”説到這裏,還象徵
的紅了紅臉,續道:“嗯,酒後亂
,這種事你大多應該還有點印象罷?雖是酒後亂
,不怎麼清醒,但你愛我這一點,令我很是欣
,別想着耍賴,當時,你可是一直都叫着我的名字的…”顧姜闌聽得目瞪口呆,看着鍾離筠的眼神完全呆了,整個腦子裏就是那句“酒後亂
酒後亂
”
…
天吶!這人也忒能扯了吧?昨晚上…昨
晚上她幹了什麼?難道不是一個人在房裏睡覺嗎?什麼時候去了他説的那個酒樓酩酊大醉了,竟然還荒唐的和他——酒後亂
?這話的衝擊力太大了,她看着鍾離筠一張一和的薄
,忽然自心底升起一股極其佩服的情緒,這傢伙太能編了,簡直讓她佩服的五體投地!偏偏還
出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來…
顧姜闌忽然有些懷疑,這個人,他到底有沒有失憶?看他這神情,明明就是很在乎她的態度,這要是沒有恢復記憶,他怎麼可能幹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