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人洞玩耍的阿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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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梁應物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
是困,還是重新陷入死亡的深淵?
梁應物的腳步突然停住。
“怎麼了?”我緊張地問。
耳邊傳來一聲嘆息。
“沒什麼,走吧。”梁應物説。
又走了十幾步,我猛地停了下來,心一下子涼了。
“你也發現了。”梁應物的聲音裏有着深深的疲憊。
是的,我也發現了,我不知道我正在走的路通向哪裏,但至少,這不是出去的那條路。
因為腳下的地形,平坦依舊,沒有一點高低起伏。梁應物顯然早就發現了這一點。
再往前走了一段,閉着的眼睛卻覺到一團紅。是外面的陽光嗎,還是…
“回來了,梁老師和那多回來了。”學生的喊聲宣告了我們的失敗。我睜開眼睛,手電筒的光線照在我的臉上,耀眼生花。
又走回來了。在只靠觸覺沿着一邊前進的情況下,我們居然又回到了原點。
梁應物緊跟着我走出了甬道。
“走出去了嗎,走出去了嗎?”何運開問。雖然大多數的學生,看到我和梁應物回來時的樣子,就可以猜得出結果,但何運開一問,所有人的臉上,還是出了一絲期盼之,只可惜他們得到的,是否定的回答。
“不要氣餒,我們才剛剛開始。今天我們要做的,就是通過各種實驗,排除一些可能,找出最接近我們目前處境的可能,並且走出去。你們曾聽説過哪個科學家只搞一次實驗就成功的嗎?”梁應物堅定的語氣讓這些大學生開始找回丟掉的思考能力,一些人的眼神若有所思。
如果這真的是一種陣法的話,那麼當現代的科學神和科學實驗碰到古典深奧的陣法,會發生什麼?我忽然對走出去有了點信心。
“現在先分配今天的食物,你們可以據自己的情況,決定什麼時候吃掉它。”我分得的是五塊壓縮餅乾,這在平時,連一頓的量也沒有,可是即便每個人分到的食物那麼少,那一堆食物,還是一下子少了大半。
至於水,我和梁應物率先拿空的可樂瓶從水潭中打滿。我先細細嚐了一口,接着就灌了半瓶下去。水質清例,還微微有些甜。自從知道了這堆白骨當初的死法,我就斷定這水潭裏的水該沒有問題,如果當初缺水喝的話,人本撐不到需要吃人的地步。
我吃了三塊壓縮餅乾,剩下的用餐巾紙小心地包好,裝進小塑料袋裏,放入褲子口袋,再拉上拉鍊。最後時刻,我可能會把那張包餅乾的餐巾紙也吃進肚裏。剛才又走了一遍甬道,並且用的方式較尋常走更消耗數倍的體力和力,再加上時刻處於緊張狀態中,我的胃早就開始搐,否則我會在口袋裏留下三塊餅乾。
我看了一眼梁應物,他似乎在做和我類似的事。至於學生們,到現在早就餓壞了,能忍着不去動公用的食物已經很了不起,現在分到食物,轉眼就掃蕩一空。
如果是昨天剛進的時候,恐怕很難想像,這些學生可以在白骨堆中吃飯。一夜過去,學生對這些白骨的恐懼已經削弱了些。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已經身陷更勝過這些死人骨頭的恐懼中了。
現在的時間是清晨,可是在裏,沒有白天和黑夜,只有黑暗和磷火。所以清晨該有的神,在我們這14個人中一點都找不出來。手電筒還剩下7支能亮的,消耗速度快得驚人,就算我們一共還有四節電池,能夠保持“常明”狀態的時間,也不會太久了。如果在陷入黑暗之前,還一籌莫展的話,就糟了。當然,我們現在已經很糟糕了。
梁應物思路清晰而且善於表述,所以向學生們傳達我和他迄今為止對形勢分析的任務,顯然非他莫屬。梁應物把所有的猜測、疑問、各種可能都一一告訴學生,在現在的形勢下,保留什麼顯然並不是個好主意,我們需要集納眾人的智慧,才有可能重出生天。當然,關於吃人的事,梁應物並沒有告訴學生,這是個例外。
儘管也有一些奇思怪想,但歸結到最後,學生們還是基本傾向於我和梁應物的判斷。即我們自己的知被影響了。因為沒有已知的科學理論,可以支持沿着同一條路前進會回到原點這個事實。我們既然不可能重新創造一條科學理論來支持這個事實,那麼只有認為,從客觀上講不存在一條會回到原點的路,病是出在我們自身。
這是目前我們所能想得到的惟一的前進方向,我不敢説他百分之百正確,甚至一定正確,但我們只有這一個方向,否則,就只有坐下來等死一條路了。
如果路本身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我們自己,那麼這個局,應該有破綻。我們一定可以通過某種方式,來證明我們的知確實出了問題。只要我們找到這個破綻,就可以順着破綻找到出去的方法。
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就是要快。我的胃在接收了三塊壓縮餅乾後,依然搐着,這三塊餅乾還不足以餵飽它。
我們的視覺一定出了問題,否則走了幾遍,不會都沒有發現在不知不覺中走了回頭路。而剛才我和梁應物的實驗,又證明,我們的觸覺也出了問題。那個在黑暗中隱然起着作用的力量,完美地欺騙了我們的視覺和觸覺。
我們必須找出一些對人的覺依賴很少,甚至不依賴的實驗,來對甬道進行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