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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秦墨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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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房宮和驪山陵被項羽一把火燒掉了。劉常滿沒能看到有多麼壯觀。但大馳道和長城卻是知道地。很難想象,在這個時代,在地形複雜地廣袤國土上。是憑藉什麼手段來進行測量的。

如今聽了室中同和陽成延所説,劉常滿這才知道,原來在秦始皇這一切奇蹟的背後,存在着這麼一個牛人!這等牛人,當然不能不見,於是這天。劉常滿便帶着召平、室中同、陽成延三人一起,前往墨子谷拜會魏無相。

前往墨子谷前,從召平、室中同、陽成延等人地嘴裏,劉常滿已經知道了此時各門各派的來龍去脈。

要説起來,此時的門派,還遠不象武俠小説中那麼組織嚴密,其實是戰國時候諸子百家的亞。不過經過戰國數百年的發展,諸子百家學説之中。有得志的,有失意地。

這得志的自然首推法家,其次便是儒家。這兩派學説創建之始,其意就在於幫助“君王”治理國家。可以説先天便佔據了優勢,很快便成為“顯學”意即被各國君主大力推崇的學問,先後在數個諸候國實踐過。

當然,最為成功的還是法家。這法家自己宣稱“源於道”但和老莊所説的“清淨無為”之道正好相反,若説老莊是“順其自然”那法家便是“驅之入籠”要用完全的條條框框把人類所有的行為都規範起來,達到一種理想的“規矩方圓”狀態。

法家地治國方法直接有效,亂世用重典,在戰國亂世中,起效最快,因此各國紛紛採用法家學説。然而法家學説卻有一點大壞處:不易變通,不近人情,鬆散慣了的六國法治貫徹得都遠遠沒有秦國徹底,最後終於全部被秦國所滅。

而在法家興起之前,各國治國的辦法,其實按各國習俗統治,沒有什麼成系統的名目。後來孔老夫子便把他老先生心裏認為正確地綜合綜合,便成了儒家。

不過正因為如此,儒家比起法家來,顯得更貼近人情些,而他的“入世”思想,又比道家地“出世”思想,更適合治理國家的需要,所以在法家興起之前,儒家——如果説得上儒家的話,才是真正的“顯學”然而除了儒法兩家,其他的學説便沒那麼幸運了。象召平任“大匠”也就是掌門人的農家,先天就註定了它不可能成為治國的顯學,其他的比如公輸門、陰陽家甚至兵家,都因為學術的侷限,無法成為顯學。

但道家和墨家卻是其中的例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道家曾經佔過統治地位,甚至有人説“三皇五帝”時代,基本上都是以道家的方式為主進行統治的。並且道家的創始人——或者説總結人吧——老子,在諸子百家的創始人中,年齡最大,生活時代最早,而道家作為一個哲學意味極濃的學派,其實諸子百家都雜採道家之説,因此道家可以説是百家之宗。

墨家則是另外一種情況。在戰國時代,曾有一段時間,墨子的學説也成為顯學,然而很快它就衰落了。畢竟墨子的“兼愛”思想,歸結底是絕對平均主義,那不過是一種理想狀態。然而平均主義和公平是兩碼子事,真正執行起來,恐怕結果和我國建國初實行的制度效果差不多。

這些東西,在當今大家當然認識得極為清楚,然而這些話在二千年前説出來,絕對是高屋建瓴的“見識”就連召平這等見識廣博的大家,也都讚歎不已,對太子的能耐,更是佩服莫名。

據室中同説,他的恩師,秦墨子魏無相,是個脾氣很執拗,很不容易説服的人。從前秦始皇帝曾三派使者不至,最後派皇長子扶蘇親自前往墨谷奉帖不説,還在大殿親自設宴招待魏無相。

室中同還説,當初魏無相併非屈從於皇帝的權威,而是李斯丞相以“平天下,正所以解民倒懸之苦,行墨子兼愛之義”這才説服了魏無相忠心為秦皇服|不料劉常滿哈哈一笑,説道:“放心,我自有辦法説服子!”便帶着他們來了。

見農家大匠親自帶着皇太子前來墨谷拜會,魏無相倒也不便擺什麼架子。只是見了之後,神之間並無熱切之意。好象本不想出仕。

“好教子得知。太子這次前來,正是對子經術高山仰止,所以特地前來恭請子出山相助。還請子鈞鑒。”召平見情況不對,連忙替劉常滿説道。

“大匠言重了。只是如今天下已經太平,我之所學,秦始皇帝不過用於戰陣之事。當初李斯丞相勸我説道,平天下所以止殺戳,亦行兼愛非攻之義也!可結果呢?始皇帝屠戳天下生民無慮百萬。且平定天下之後,又北伐南征,大事兵戈,殊失墨子之意。”

“且如今我年老力衰,力大不如前。門下子弟,追隨太子者儘可前往,我卻恐怕是難效駑鈍了。”劉常滿看這魏無相的樣子,雖然確實年過六十。但神矍爍,雙目開合之間光四,哪兒有一點“年老力衰”的樣子?聽室中同説,墨門有養生之法。當初墨子活過九十歲還力旺盛得很,這魏無相分明是推託。

“師傅。您老人家制造籌劃之術,天下無雙,我等弟子誰也不及你之十一,你不出山,我等可就失了頭領,如何行事呢?”室中同急道。

自他屢立軍功之後,獲封候爵,墨門子弟也頗有豔羨功名富貴地,便出山投軍,魏無相倒也不加制止。但室中同深知師傅之能,聽説他不願出山,當即急了。

“是呀,子只比我大五歲,何來老邁之説?我還準備為太子賣命二十年,看着我漢家天下穩若泰山呢!”召平笑道。

但那魏無相只是拈鬚不語,劉常滿卻知道,召平和室中同地話都沒説到點子上。自己親自來請,這魏無相還不肯出山,那就説明,唯有一個可能:自己沒有打動他。

具體是他嫌自己年輕,還是嫌皇帝沒有親自來請,還是自己這方説的話沒能讓他引起共鳴,這就不太清楚了。不過前兩個可能自己沒法改變,那就只能試試看最後一條了。

“子請了。”劉常滿站起身來,微微欠身道。

“不知子以為,齊墨和秦墨之間,哪個的名望更高呢?”劉常滿一言既出,大廳裏頓時寂靜無聲,室中同急得直手,不知道説什麼好。

這在秦墨門中,乃是一個忌話題。先不説秦墨當初被齊墨趕出大本營齊魯地恥辱,就算在受了秦王上百年的扶持,秦墨在聲望上,也並沒有超過齊墨的可能

聲望這個東西很奇怪。秦始皇帝滅六國時,齊墨的大本營稷下學宮自然被取消,而秦墨勢力龐大,幾乎掌握了整個秦軍的後勤供應系統,但這個時候,並不是説秦墨的聲望就超過了齊墨。

情況是相反地。齊墨諸子“苦身礪行”奉行墨子之義,在齊、魏、趙三國大力宣傳墨子教義,很多貧苦人都加入了墨子學派,可以説,齊墨門徒,無慮十數萬人。而其中英輩出,諸子百家之中,沒有比齊墨門徒更多的。

反觀秦墨,弟子不過數千人,而且因為秦墨注重實用的實際情況,發展的多數是匠人。但這些匠人的實用技術高是高了,在宣傳墨子經義上,卻是差勁得很了。

因此在諸子百家這個“江湖”之中,墨家的主其實是齊墨,而秦墨,道宗張元的一句話最能説明秦墨的江湖地位:一羣匠人耳!

秦墨諸人自然也深知此事,無奈研經義這個玩意,實在不適合秦墨這些熱愛實用技術地。數十年累積下來,凡是和秦墨往的人們,自然也都知道秦墨的這條忌,所以誰也不肯提起,沒想到劉常滿竟然不顧室中同的再三待,很貿然地提了出來。

“太子可是有意嘲諷於我麼?”被人捅到痛處,魏無相的臉自然也很難看。

他是有史以來秦墨子中極為驚才絕豔地人物,不但將墨術研到極致,甚至因此通彼,將墨經也研了至深。但弟子們都是些匠户出身,學起技術來倒是一點就透,但研究起經義來,卻沒有一個能學出點名堂的。

一個門派的興盛,靠的是一大羣人,魏無相再有能耐,也只能發展出千餘弟子,卻沒有辦法象齊墨那樣,發展數十萬民眾成為教徒——當然秦始皇帝也斷不許他這樣做。

越是有能耐的人,越是害怕遇到讓自己無奈的事情,正因為這樣,提到門派聲望,魏無相才更加生氣,當即厲聲喝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