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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章食肆遇嬌鳳路途受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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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房已經是大亮了,石案上那盞油燈,噗地一聲忽然冒了個火花,隨即為之熄滅。他心裏像是壓着石塊那般的不開朗,他無可奈何地由位子上站起來,步向窗前,陣陣晨風襲過來,意外的,他發覺到,兩行水仙開得異常燦爛,卻有一個白首禿頂的和尚,正蹲在那裏整理,不由心裏動了一動。

水仙花在這一個時令裏盛開,似乎是早了一點,或是山上寒冷,連花幾也亂了規矩,妙在這片景緻那麼好,自己方才來時,竟然是沒有發現。

那個禿頂老和尚也不知是誰,從背影上看,像是這裏的佛淵閣管理師父,法號大昌,自己與他不過前此留寺時見過一面,不甚悉,也就不必打什麼招呼了。

勉強耐着子,在屋裏呆了半個時辰,老和尚竟是還沒有轉回,自己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一向很沉得住氣的情,今天竟像是説不出的急躁,想一想也是不解,惟恐出雲和尚轉來發現了,又出言奚落,便耐下子來,在蒲團上趺坐運動一回。

也許是方才吃了那株粉頭烏,又喝了些輕身益氣寧神的藥汁補物,這一運功坐息,先是思起伏,漸漸鎮定下來,他原意不過是略作調息,使得力恢復即可,哪裏知道竟自入定了。…或許是那些食物的特殊功能漸漸引發生效,關雪羽只覺得通體上下一氣相通,暖洋洋,温酥酥地,一氣貫穿奇經八脈,繼而三十六重樓,正所謂“三花蓋頂,正氣朝元”整個觸完全浸之於“坎離相”之中,此時此刻,自是人我兩忘矣。説是“一覺醒轉”也未嘗不可,像關雪羽這類深異功的奇人,原本把內功調息“入定”功夫,當作睡眠,時間可長可短。平常關雪羽運功入定,最多不過個把時辰,即可自行醒轉,今天卻不知怎地把例行的功課時間延長了。促使他醒過來的直接原因,是映在眼前的刺目紅光。待到他睜開雙眼,才猝然發覺到敢情已是暮黃昏時分。

幾隻白羽山禽,低飛在出雲寺頂,發出“呱呱”刺耳的鳴叫之聲,顯然“倦鳥思歸”正是一將盡。關雪羽由蒲團上站起來,只覺得一派神清智,等到他確定了眼前時刻,由不住心頭一驚。

出雲和尚分明還沒有轉回,另一個和尚,顯然卻已經等候着他了,禿頭、白眉、清癯、瘦小…就是方才在院中水仙花的那個佛淵閣的師父大昌和尚。

“阿彌陀佛,少施主醒了?該是晚膳時間了。”一面説,這個和尚緩緩由椅子上站起來。

關雪羽怔了一下,打量着他道:“是大昌大師父麼?我竟然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來的,出雲老方丈呢?”一面説,隨即四下張望一眼,卻不見老方丈蹤影。

大昌和尚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老方丈暫轉前殿,要少施主在此靜居三才可下山…老僧奉命服侍,待與少施主講上一卷經文,阿…彌…陀…佛。”

“哼哼…”關雪羽冷笑了一聲,暗忖着好個狡猾的出雲和尚,自己不現身,卻要這個大昌師父來應付我,想要我在此居留三天,莫非做夢?當下直視向大昌師父道“多謝大師父,在下此刻無意聽什麼經文,請領我與貴方丈一見,我這就要走了。”大昌和尚微微一笑:“少施主大概還不明白,老方丈在前殿坐禪,囑咐老僧説,要三之後才能醒轉,少施主三天之後再見他吧!”關雪羽點頭道:“原來如此,好吧!既然他無意見我,我也就不見他了,就煩大師三之後,代向他轉告一聲,我這就下山去了。”説着向對方大昌和尚深深一揖,邁步向外就走。

不意他這裏腳下方一邁動,卻只見眼前人影一閃,一片微風掃過,大昌和尚已是當門而立,好快的身法,敢情身手不弱。觀其站立之處,不偏不倚,正好攔在門道之中,擋住了關雪羽的去路。

關雪羽心頭一驚,後退一步道:“咦,大師父這是為何?”

“阿…彌…陀…佛,少施主萬請海涵。”大昌和尚深深地彎了一下,手打問訊道:“老衲奉命侍候施主左右,三內請施主暫不離開。”關雪羽這才明白過來,一笑道:“我明白了,老和尚是要大師父你監視我的進出,可是?”

“施主言重了。”大昌和尚雙手合十道“施主請先用晚膳吧,吃完了,老衲有一段‘大佛頂首伽藍經’要與施主研究呢!”

“謝了。”關雪羽霍然之間怒火由心起。只是無論如何,出雲和尚對自己總是一番善意,卻是莽撞失禮不得。

“大和尚,請你讓開些,在下不便開罪。”一面説,右手一沉,用肘臂之間的力道,向着對方和尚間搪去。因不知對方到底功力如何,關雪羽只不過用了三成力道,哪裏知道這個大昌和尚卻是個十分強悍的練家子。關雪羽這隻膀臂方自搪出,和尚忽然凹腹地向後收了一收,足下不移,卻硬硬地把腹收進了半尺有餘。關雪羽的這一式搪手,想不到竟會落了個空。

“阿彌陀佛,少施主還是稍安勿躁的好,老衲失禮了。”嘴裏説着,兩隻枯瘦的手掌,左右齊開,驀地直向着關雪羽的雙肩上抓去。這麼一來,關雪羽可不能再等閒視之了。他“燕”家身法,果真是虛實莫測。大昌和尚雙手方自向下一按,倏然間,眼前清風一陣,人影乍飄,手上一鬆,已自落空。大昌和尚心頭一驚,腳下一個搶步,擰身現掌,正待向對方身上擊出,關雪羽卻遠較他要快上了許多,一股奇熱氣息,隨着凌厲的掌風,已向他背後“志堂”上攻來,掌出如電,簡直不容大昌和尚少緩須臾,再想身已是不及,頓時只覺得後肩上一陣奇熱,卻已為對方凌厲的掌力了上去,足下閃了一閃,向前一連踉蹌了三步,才得掌樁站穩。

關雪羽當然無意傷他,是以臨時存了仔細,這一掌如果真的打實了,大昌和尚非受傷不可,此刻卻只是把對方身子開去而已。

“失禮了。”隨着他的話聲出口,身形一閃,已奪門而出。

原來這個大昌和尚受了出雲老方丈的囑咐,表面上來此與關雪羽講授佛經,實則卻也有看守他不令外出的任務,現在乍見對方少年,已將奪門而出,職司所在,如何依得。

“少施主你走不得。”嘴裏嚷着,情急之下,這個和尚足尖力點之下,施了一個虎撲之式,兩隻瘦掌錯着,用“白猿獻掌”的一招,直向關雪羽兩掌上拿去。和尚用心,只待着這一雙手掌搭上了對方肩頭,則可施展佛門“分骨術”手法,先將對方一雙手臂拿節再説,這麼一來,對方想必就老實了。哪裏想到對方這個年輕人竟是這般扎手。他這裏雙手方遞出,即見關雪羽身子向下一收,緊接着一個急旋,有如飛雲一片的已閃了出去。大昌和尚“嗯!”了一聲。他既為出雲和尚看重,當然不是無能之輩。眼前一見關雪羽要走,更是情急,一聲叱道:“哪裏走。”灰衣翻揚之處,即由其肥大的袖口內,蛇也似的飛出了一杏黃的絲絛。

原來在這絲綜上,大昌和尚有幾手絕活兒。他早年有個外號,人稱飛索僧,出身少林,為少林寺內習此索技僅有之二僧之一。如今這門索技,也早已經失傳武林,出雲和尚深知他有此一技,很可能便由於如此,才令他看守關雪羽。

關雪羽身形方自縱出,在空中將下未下之間,只覺得足下生風,一軟絛已臨足下。

和尚這一手功夫,堪稱巧妙至極。這絲絛一經拋出,在空中成了一個“之”字形,由下而上直向關雪羽全身上下套來。

也是關雪羽一時大意。由於方才一試之下,雖知和尚武功不弱,可也絕難是自己對手,因而並不曾把他放在心上。這時見狀,卻也並不十分在意,左足一挑,腳尖上暗用力道,直向着這絲線上挑去。待到他足尖方自與絛端一接觸,才知不妙。敢情那長有十丈的軟索,其上竟似絲毫不着力道,出奇的軟。關雪羽一驚之下,不容他招換勢,足下軟索已如同怪蛇也似的乘勢而上,力道運用之巧妙,堪稱一絕。只覺得“唰!”地一聲,已將關雪羽全身上下套了個緊,緊接着在空中打了個螺絲旋兒,直栽了下來。

關雪羽一時大意,為對方拿住。畢竟他“燕字門”出身之人,功力大是可觀,即使如此,卻也絲毫不着敗象,身子一溜煙地墜落地面,兀自直立未倒。

大昌和尚一聲叱道:“倒!”只見他單手運勁,霍地向外一帶,這一帶之力,其力至劇,誰知對方年輕人直直站立的身軀,竟是絲毫也不曾搖動。

大和尚第二次運勁,足下跨馬單襠,右手用“左銅錘”巨力,第二次力帶之下,決計要把對方這個年輕人扳倒了。這一帶之力,何止千斤?即使是一座石碑,也能為他扳折了。

關雪羽偏偏是直立不倒,大和尚的千斤力道,看上去有如蜻蜒撼石柱,顯然是又白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