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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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浦、別浦，聽得見我的聲音嗎？”元別浦聽見微弱的低泣聲，困難地睜開眼，看見辛兒滿臉淚痕地俯望着他。

“你醒了！幸好，你醒了…沒事了…”辛兒哽咽地抱住他。

聞到淡淡的消毒水味，他環看四周，這才知道自己躺在醫院的病牀上。

他想起來了，他和喬曉初出了車禍！

“喬曉初呢？她怎麼樣了？”他急忙撐起上身。

“她還在昏中，不過因為你用身體護着她，所以她身上幾乎沒有外傷，但是一直都沒有醒過來，現在還在觀察中。”辛兒緊緊盯着他憂心的反應。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會跟喬曉初在一起？”元別浦怔了怔，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的反應看在辛兒的眼裏，就是男人出軌被逮個正着的標準反應！尤其她還看見元別浦的皮夾裏有當天在“君悦酒店”結賬的刷卡賬單，結賬時間就在他們出車禍前的十分鐘。證據讓她不得不相信，他和喬曉初之間有了些什麼了。

“我真不敢相信，你會勾搭上我指導教授的未婚！我真的不敢相信！”辛兒傷心地控訴。

“兒，這件事有點複雜，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説，但我保證絕對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他虛弱無力地辯駁。

“車禍時，你抱她抱得那麼緊，所有的傷都在你身上，她身上一點傷都沒有，你把她保護得那麼好，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想？”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地大喊。

元別浦恍然看着自己渾身上下已經包紮好的傷口，他動了動手腳，雖然大大小小的皮外傷不少，但至少沒有骨折，也算幸運了。

“幸好那輛計程車及時踩了煞車，要不然你就死定了！”辛兒雙手捧住臉，脆弱無助地哭了起來。

他費力地挪動一下身體想安她，卻忽然發現戴在頸子上的玉韘不見了！

“我的玉呢？怎麼不見了？”他慌亂地四下尋找。

“在這裏啦！”辛兒氣呼呼地從口袋裏取出一個小塑膠袋丟給他。

元別浦一看見塑膠袋裏已經破碎成兩半的玉韘，所有的思想在一剎間突然被成了真空。

“為什麼碎了？”他的心急速往下沉。

“你保護了喬曉初，它保護了你，就是這麼簡單。”辛兒沒好氣地瞪着他。

“也許是這古玉替你擋掉了災厄吧。”元別浦怔怔地看着玉韘，覺得很奇怪，為什麼破碎的玉韘突然間沒有了靈動的光澤，變得死氣沉沉了。

“要不要吃東西？”辛兒長嘆了一口氣。

“這裏有一碗廣東粥，豆豆早上買來的，還是温的，我給你吃。”

“…喬曉初也在這間醫院裏吧？她也在這一層樓嗎？”他忍不住問。

辛兒板着臉不説話。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元別浦突然凝眉愣住，瞠大了雙眼。

他又聽見了。

“甯越，你在哪裏？”以往聽見這個聲音，總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那麼縹緲微弱，但是現在，他真真實實、清清楚楚地聽見了這個聲音！

“甯越，你在哪裏？”元別浦迅速地躍下牀，但又擔心是自己的幻覺。

“是誰在吵鬧？這裏是醫院，她難道不知道嗎？”一聽見辛兒的抱怨，他馬上知道不是自己的幻覺，這個聲音是真實的，而且正在由遠而近，愈來愈清晰！

他忽地打開病房門衝出去，赫然看見臉蒼白的喬曉初一路驚慌地尋找着，他不知道她在找誰，但就在她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她的驚惶無助迅速被欣喜若狂取代，眼瞳中的光彩瞬間燃起，她無所顧忌地朝他飛奔過來，眼淚像澄澈的寶石股，一顆顆湧出眼眶，隨着她的奔跑跌碎在光潔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