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排解紛爭膽識超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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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秀凡已然還劍人鞘,屹立場中。
一連串驚呼慘叫,傳了過來,圍在四周的八個灰衣大漢,都已經失去了左手,六個人左手斷在滿裝毒沙的袋子裏,兩個最後被斬斷左手的人,左手總算離開了袋口,和着毒沙、鮮血,跌落在地上。
鐵飛呆住了。
桃花童子也愣住了,王翔。王尚,連那姓趙的漢子,都站在那裏兩眼發直。
三十六個灰衣人,八個斷手,兩個碎腕,片刻問傷了十個。還有二十六個人,臉上都變了顏,直直的站着。
俞秀凡目光轉到鐵飛的臉上,緩緩説道:”你還要試試麼?”鐵飛的神經似是已有些麻木,半晌才像是聽到俞秀凡的話,急急説道:“你用的是什麼劍法?”這個闖蕩江湖數十年,經歷過無數風的一派掌門,完全失去了一派尊長的氣度。他見的太多了,但卻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快劍。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我問你還想要試試麼?”鐵飛目光轉動,掃掠了列隊而立的屬下一眼,個個臉上都泛現驚懼之。心理已崩潰,那還有勇氣可言。
搖搖頭,鐵飛説道:“不,俞少俠…”下面的話,似是無法再説下去。但那已經很明白了。
俞秀凡高聲説道:“雙方下令,命從人退後五丈,兩位掌門的請過來。”鐵飛和那姓趙的漢子,似是中了般,依言下令,然後大步行過來。
俞秀凡選一片草地坐下來,道:“你們兩位也請坐下。”鐵飛和那姓趙的相互望了一限,同時坐下。
姓趙的不待俞秀凡開口髮間,先行一抱拳,道:“在下趙重山。
是青龍門的現任掌門,家師上一代掌門,逝世還未過七七,在下這個掌門人,也不過接下一個半月。”俞秀凡點點頭道:”紅花。白藕、青蓮葉,三教本是一家,武道一脈,諸家同源,兩位有什麼過不去的事情,竟然各率領門下鋭弟子,在此荒谷中拼命?”趙重山道:“究竟為了什麼,在下現在還不清楚。鐵掌門率領人手,要開家師的棺材,彼在下和門下弟子阻止,雙方發生了一次衝突。”鐵飛冷哼一聲,接道:“趙重山,你怎麼不説實情呢?”趙重山見問微怔,繼道:“那一次薄殺中,鐵掌門吃了點虧,三死五傷。”俞秀凡接口間道:“貴門呢,就沒有傷亡麼?”趙亙山道:“青龍門也傷了兩個人。”鐵飛道:“趙掌門為什麼不説你們人多勢眾,合力圍擊,在下只有十人同往,三死五傷,只有區區在下和一個門下弟子全身而退。”趙重山道:“鐵掌門當時氣勢洶洶,非要開啓家師的棺木不可,
起了青龍門中人的怒火,趙某實也無法約束那個局面。何況,兄弟接掌門户不過一個月多些,又正值家師喪事,權威未立,這一點,鐵掌門應該諒解才是。”鐵飛冷冷説道:“貴門放倒了我們,死傷八人,自然是心平氣和。”俞秀凡輕輕咳了一聲,道:“兩位不用再爭執,在下覺着此中是非已很明顯了。”鐵飛、趙重山四道目光,齊齊投注在俞秀凡的臉上,等候他的裁決。
俞秀凡道:“鐵掌門先行帶人登門生事,理屈在先,而且要開啓人家師父的棺木,那就無怪青龍門中弟子們全力博命了。”鐵飛急道:“俞少俠,我鐵某並非無中生有,故意到青龍門中惹事生非,實是因為尋找一件重要之物。”俞秀凡道:“劍譜?”鐵飛道:“不錯。”俞秀凡道:“那劍譜可是貴門之物麼?”雙目炯炯,盯住在鐵飛的臉上。
鐵飛搖搖頭道:“不是。”俞秀凡笑一笑接道:“貴門中人人用刀,和劍詣似乎是扯不上關係吧?”鐵飛嘆口氣,道:“那劍譜雖非本門之物,但也非青龍門中之物。”俞秀凡道:“既非你們雙方所有之物,為什麼卻又要彼此爭奪呢”鐵飛道:“那是一本無主的劍譜,由本門長老,在下的一位師叔,和青龍門上一代掌門人,在一座武林前輩坐化的山中,撿得此物。原本雙方商定,離開山區之後,照樣繪製一份,不料青龍門的掌門人意圖獨佔劍譜,突然施下毒手,暗算了本門長老,獨自
下劍譜。”俞秀凡接道:“這件事你怎麼知道?”鐵飛道:“本門長老雖然身受重傷,但他並未死去,卻偽裝死去,瞞過了青龍門的掌門人,俟他去遠之後,勉強行到一處獵户之家,許以重金,由那獵户通知在下。”俞秀凡道:“你見過令師叔麼?”鐵飛道:“在下趕到之時,師叔已然重傷而逝。”俞秀凡道:“這些事,是那獵户轉告於你了?”鐵飛道:“是的。”俞秀凡目光轉註到趙重山的身上,道:“令師和你談過這件事麼?”趙重山道:“沒有提過。”俞秀凡道:“令師是怎麼死的呢?”趙重山嘆口氣,道:“先師的死因如何,我等還未查出。”俞秀凡一皺眉頭,道:“你不知令師的死因了?”趙重山道:“是的。先師歸來之後,就躲人了一間靜室之中,嚴囑我等,非得他召喚,七
內不許開啓門扉查看。”俞秀凡哦了一聲,道:“説下去。”趙重山道:“第三天的時候,先師召人送去了一些食用之物,立刻又閉上了門窗,因為有了中間送上食物的人,我們就放了心。但以後四天時間中,先師就未再招呼送上應用之物,到了第七天,我。
們依約打開了靜室門户,想不到家師已坐化在木榻之上。”俞秀凡一皺眉頭,道:“你是説令師坐化在木榻之上?”趙重山道:“是的。先師盤坐在木榻上,早已氣絕而逝。”俞秀凡道:“死的很離奇,各位可曾檢視過令師的死因麼?”趙重山道:”當時我們有五個人,同時行人靜室,目睹室中情形,心中還是不敢相信,不敢移動家師,我們等候了兩個時辰之久,確定了家師死亡之後,開始在室中檢查。門窗未動,家師全身無傷,沒有中毒的徵象,不知何故死去。”俞秀凡奇道:”這當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趙重山道:“不錯。但我們檢查的很仔細,靜室中每一寸地方。
和家師全身上下,實在找不出任何可疑的傷痕。”俞秀凡緩緩説道:”你們是否我的很仔細?”趙重山道:“很仔細。”桃花童子突然接口道:“趙掌門也是老江湖了,就算找不出傷勢,也該瞧得出一點內情。”趙重山沉了一陣,道:“在下瞧是瞧出了一點原因,似乎是氣岔奇經而死,但在下不能確定。”俞秀凡道:“你是説令師運氣岔了經脈?”趙重山道:“在下是這樣的看法,本門中幾位師弟也有這樣的看法,事實上,這也是先師致死唯一可能的原因了。”俞秀凡道:“令師今年幾歲了?”趙重山道:“六十三歲。”俞秀凡道:“令師武功如何?”趙重山道:“勝過在下十倍。”俞秀凡道:“那怎麼可能把真氣岔人奇經?”趙重山心中一動,道:“俞少俠武功深博,必可鑑明原因。如是少俠願意折節屈臨敝門一行,在下願和同門商議,重開棺木,讓少俠檢查一下先師致死的原因,也可讓鐵掌門瞭然在下不是信口應付。”俞秀凡回顧了鐵飛一眼,問道:“鐵掌門有什麼高見?”鐵飛欣然道:“俞少俠如是願意一行,在下極願奉陪。”俞秀凡道:”可以,為了使鐵掌門消去心中之疑,咱們同往青龍門一行。不過,在下有一個條件,希望鐵掌門答應,”鐵飛道:“少俠吩咐,在下無不從命。”俞秀凡道:“在下既然管了這件事,希望能辦個是非曲直出來,為了免得雙方面造成衝突,在下希望你鐵掌門只帶兩個從人,而且,不要帶五毒追魂沙,至於鐵掌門的安全,由我俞某人擔保。”鐵飛略一沉
,道:“少俠這麼吩咐了,鐵某人怎敢不遵,在下帶本門中兩位長老同行。”俞秀凡道:“好!咱們就這樣一言為定。”鐵飛果然遵照俞秀凡所提條件行事,留下兩個六旬左右的老者,其餘的人飭回鐵家寨等候消息。
一場羣毆血擠,就在俞秀凡的快劍鎮壓之下,消餌無形。趙重山先遣了幾個弟子,趕回青龍堡,準備酒飯,自己卻陪着鐵飛等同行。
桃花童子悄然行到了俞秀凡的身側,低聲説道:“公子,死了幾十天的人,只怕屍體已腐,如若想找出致死的原因,只怕是有些不太可能了。”俞秀凡心中實無把握能在死了數十天的屍體上找出什麼,但他才智過人,心中有了底子。
一個練了數十年武功的人,在靜室突然死去,既無外傷,又無中毒之徵,而又有氣岔奇經的現象,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修習一種新的內功,不小心,真氣岔行而死。如是這推想能夠成立,那鐵飛説的話,就有八成可信了。
心中有了這麼一個念頭,所以他並不太急,笑一笑,道:“咱們去瞧瞧總不妨。”語聲一頓,轉過話題,道:“小桃童,湘西五毒門是怎麼樣的一個門派?”桃花童子道:“一個很神秘的門户。”俞秀凡道:“他們在江湖上的聲譽如何?”桃花童子道:“他們賣毒藥,各型各類的毒藥,還包括出賣各種奇毒的暗器,像那鐵飛門下的五毒沙,八成是購自五毒門中。他們不但賣,而且還教導買主使用,不過,價錢卻是貴的駭人,所以,五毒門不但很神秘,而且也很有錢。”俞秀凡道:“小桃童,辦完了青龍門的事,咱們不用去江州了,到湘西五毒門去瞧瞧如何?”桃花童子道:“去幹什麼?”俞秀凡道:”見識見識。”桃花童子接道:“那地方去不得,江湖之上,也會有很多人去過湘西,進入了五毒門的區域,可惜的是,所有進去的人,都是有去無回。”俞秀凡道:“為什麼會這樣厲害?”桃花童子道:“據説進入那五毒門的區域,要經過一個毒區,在那個區域中,所有東西,都沾滿着各種不同的劇毒,任何人能逃過一種毒,無法逃過另一種劇毒,那地區中,有一百多種不同的毒,再好的解毒物藥,都無法解得那些錯綜複雜的奇毒,所以,他們還沒有見到五毒門中人,都已毒發而死。”俞秀凡道:“他們自己就不怕麼?”桃花童子道:“自然是不怕,如是也害怕毒藥,那就不是五毒門中人了。”俞秀凡道:“聽起來果然是很厲害,不過,我還是希望去瞧瞧。”桃花童子道:“好吧.如公子一定要去,我桃花童子自然捨命奉陪。”青龍堡距離這山谷並不遠,也就不過是三、四十里。
所謂青龍堡就是一個磚土寨子,大約有千户人家,堡裏有兩條大街、飯店、酒樓、各業齊全。
原來這青龍堡有青龍門撐、保護,堡中居民,既不受刀客的搶劫威脅,也沒有土混頭兒欺人,因此,附近的人都想遷來居住。
本來只是一個兩百户左右人家的小寨子,但近三、五年中,卻發展成了方圓三十里內百業茂盛的一個大集鎮,每逢雙,人羣如
,酒館、茶樓,家家客滿。
幸好,這是單無集,但兩條主要的大街上,也是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趙重山帶幾人行人了一座大宅院內,大廳中果然擺着一副紅漆棺木。
先拜過師父的棺木,趙重山把客人讓人了左面廂房。房中,早已擺好了一桌酒席。
趙重山肅客人坐,頻頻敬酒,賓主之間,都儘量避免談到開棺搜找劍譜的事,但人人心中,卻都想着這個問題。
忍了又忍,還是趙重山先忍不住,道:“鐵兄,搜查家師棺木的事,鐵兄是否早已有成竹?”鐵飛道:“這個,等一會再談吧。來!趙兄,我敬你一杯。”俞秀凡儘量剋制自己不講話,看他們兩人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趙重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用過酒飯,趙重山帶幾人行人大廳。兩盞長命燈,在神案上微微晃動。大廳內很靜,除了那大棺木外,幾乎已別無陳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