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初履江湖故弄玄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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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玉姑娘望也未望兩片金葉子一眼,低聲喝道:“回來,謝過公子賞賜。”兩個青衣女婢應聲迴轉來,謝過賞賜,臉上無有欣欣笑容,但也無鄙視之。那證明了這賞賜不夠大,但也不算太小氣。
兩個女婢退出雅緻的小廳,玉姑娘才提起玉壺,斟滿了兩隻酒杯,笑道:“公子,我敬你一杯。”一舉杯,竟喝個點滴不剩。
俞秀凡愣住了,看姑娘嬌弱不勝,竟然一口乾杯,男於漢大丈夫,怎能示弱,只好也一口喝乾。
閲人多矣的玉姑娘,眼睛裏不下一粒砂子,雖然那俞秀凡表現的已夠鎮靜,但玉姑娘冷眼觀察下,仍然找出了很多破綻,所有的破綻中,以那俞秀凡賞賜兩個女婢時的破綻最大。
玉姑娘暗自盤算一下,緩緩説道:“公子,賤妾有幾句活,不知是當不當講?”俞秀凡不善於飲,猛灌一杯竹葉青這等烈酒,只覺臉上直髮燒。但幸好他帶着人皮面具,外面瞧不出來,暗自運氣壓制,口裏應道:“姑飯只管請説。”玉姑娘道:“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公子纏萬貫,天涯訪美,可是隻為了一遣情懷麼?”俞秀凡笑道:“周幽王寵褒蟻,為博一笑失江山,在下花點銀子,又算得什麼?”談到詩書一道,俞秀凡自是大大的行家,隨手拈來皆文章,玉姑娘微微一笑,道:“公子滿腹經綸,出口有章有典。”俞秀凡道:“姑娘才氣縱橫,言來能歌能舞。”笑一笑,玉姑娘又替俞秀凡斟了一杯酒,道:“公子論人,看賤妾是否風塵女子?”俞秀凡哈哈一笑道:“千金買笑,只見天姿國論什麼張王李趙。”玉姑娘突然有着被傷害的覺,黯然一嘆,道:“薄奴弱女、斷腸花,自不配和公子煮酒論英雄了。”俞秀凡道:“古往今來,大丈夫誰不兒女情長,姑娘想的太多了。”玉姑娘有些失措,面對着才氣不凡的俞秀凡,暗生出驚慄之心。忖道:“桃花童子説他身負絕技,論文才似乎學富五車,究竟是一個什麼人物呢,難道他文武並具,深藏不!心念轉了轉,舉杯説道,”公子文才豐茂,賤妾何幸識荊,來,咱們再乾一杯。
“俞秀凡緩緩舉起了酒杯,心中暗道:俞秀凡啊俞秀凡,你不能再喝了。但見玉姑娘舉杯一飲而盡,怎能對一個弱女示弱,只好暗裏咬牙,再乾一杯。目睹俞秀凡舉杯的赳趄神情,玉姑娘心中一動,暗道:“莫非他不善飲酒,倒得灌他一下。打定了壞主意,嬌聲説道:“公子才氣折人,賤妾敬佩萬分,千金買笑,豪情萬斟,由來才子必善酒,賤妾捨命陪君子,願為公子一醉,咱們先行各盡三杯。”俞秀凡道:“使不得,在下酒量不好。”玉姑娘的動作很快,説完兩句話的工夫,已然斟好了酒杯,道:“那是公子一句謙虛話,如何能當得真,賤妾先乾為敬。”仰首一杯,立刻又自斟滿,就這樣幹了三個滿杯。
俞秀凡雖然不甘示弱,但他心中明白,喝下兩杯,已然全身發熱,這三杯下去,非得當場出醜不可。
這不是逞英雄的時候:隨手抓起蕭,道:“姑娘好酒量,在下吹一曲為姑娘祝賀。”舉蕭就,吹了起來。吹的是一曲閤家歡。但聞蕭聲中散發出一片歡樂的音韻,有如身沐風,令人舒暢。
昔年俞秀凡家中貧苦,一面讀書,一面為人放牛;那牧牛時唯一的快樂,就是身騎牛背,一蕭就,吹出,心中歡樂、悲傷。
但他吹的蕭,都是一般圓竹隨手作成,哪裏像王姑娘這管蕭,湘妃竹身,名匠製,蕭身有三道聚音金匝,音律極正。
俞秀凡別説吹了,見也沒有見過這樣好蕭,這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吹的十分有勁。
忽然間,蕭聲一變,聲音高拔,響沖霄漢,餘音嫋嫋,散入雲際。
玉姑娘本來是心頭有氣,聽完了一曲閤家歡,悶氣忽散,連連讚道:“好功夫。公子,賤妾妹妹中都是音律好手,但像公子這樣,確還未聞。”俞秀凡道:“近年未品,生疏多了。”忽然間,兩個人都發覺説了嘴,不相視一笑,但卻都未抓對方的小辮子追問下去。
玉姑娘取過琵琶,扶正弦音,道:“公子,賤妾獻醜了。”玉手撥絃,妙音應手而出。彈的是一曲金榜樂。
琵琶聲忽轉繁急,如高山水般一而下,霍然靜止。
俞秀凡低聲道:“姑娘彈的一手好琵琶。”竟然自動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幹了下去。
玉姑娘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臉上是一股很奇異的神,望望俞秀凡。忽然低聲説道:“公子,我陪你一壺。”挽起酒壺,喝了起來。
這是英雄豪客,大塊、大口酒的吃法,一個千嬌百媚的大姑娘,這樣嘴對嘴的喝酒,倒少見,俞秀凡看的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玉姑娘一口氣喝完了壺中的竹葉青,放下了酒壺,手扶着桌沿兒,笑道:“公子,你可是有些害怕了?”俞秀凡道:“怕什麼?”玉姑娘道:“怕我這樣瘋瘋顛顛的樣子。”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姑娘好酒量啊!”玉姑娘不知是有點酒醉,還是有意賣俏,扭動一下兒,媚笑説道:“扶我上樓去。”那樣小的一雙腳,又喝了那樣多的酒,想象中,實在也是站立不穩。
兩斤像竹葉青那樣的烈酒,有口氣灌了下去,就算是玉姑娘好酒量,也不臉泛紅,隱現醉意,緩緩伸出了玉臂。
這就使俞秀凡有些義不容辭,而且這地方也不宜太嚴肅,伸手扶住了玉姑娘。
不知玉姑娘是有意還是無心,玉指兒一鬆桌沿兒,全身倒在俞秀凡的身上。
玉姑娘輕啓櫻兒,吹出來一股濃濃的酒氣,道:“扶我上樓去。”俞秀凡依言扶着玉姑娘登上了樓梯。二樓是姑娘的閨房,紫檀雕花大牀,掛着白綾帳。
笑一笑,玉姑娘柔聲説道:“扶我上牀去,我真的有些醉了!”俞秀凡道:“姑娘不該喝下那壺酒。”斜眼兒一瞟俞秀凡,玉姑娘嬌聲説道:“知道嗎,一醉解千愁,我愁緒千種,為何不醉?”俞秀凡笑一笑,道:“你有什麼好愁的,錦衣美食,老漢,侍婢,一個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難道還不快樂麼?”玉姑娘道:“説的是嗎,人就是不知足,得隴望蜀。再説,我每天香湯沐浴,身着綾羅,還不是都為了給別人看。”俞秀凡道:“女為悦己者容,古往今來,其理不變,有那樣多人喜歡你。”嘆口氣,玉姑娘打斷俞秀凡的話,道:“女為悦己者容,這句話坑苦了我們無數姐妹。
不管他是什麼人,我們都得打扮給別人瞧的順眼,卻不管我們喜不喜歡那個人。武則天作了皇帝,卻不知救救我們女人。有一天,我如能號令天下,我要改了這句話。”俞秀凡啊了一聲,接道:“怎麼樣一個改法?”玉姑娘道:“女為悦己者容。我們打扮自己,應該讓我們喜歡的人看,如是不喜歡那個男人,為什麼穿的花枝招展,為什麼要纏這一雙小腳?披頭散髮,大腳丫環,那又有何不可,反正我們不喜歡他。”俞秀凡眨動了一下星目。道:“話雖説的有一些離經叛道,但想一想,你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玉姑娘嫣然一笑,接道“你究竟是江湖子,還是位花花公子?”俞秀凡道:“姑娘的看法呢?”這時,玉姑娘已行到木榻前面,身子一歪,躺在牀上,卻抬手拍拍牀沿,笑道:“坐下來,讓我告訴你我的看法。”俞秀凡幼讀詩書,非禮勿動,非禮勿視的禮教關防,早已在心中深植,雖然扮作了纏萬貫,訪美天涯的風人物,但一時間,卻很難適應這改扮的身份,要他和嬌燒絕倫的美女,同處一榻,不有些猶豫起來。
玉姑娘可是久歷風塵的人,經過了不少的大鳳大,側卧嬌軀,格格一笑,伸出一個葱似的手指兒指着俞秀凡的鼻尖兒道:“你不是江湖子,因為,江湖子沒有你這份拘謹。”俞秀凡心頭一震,一跨步緊傍玉姑娘的身側坐下來,接道:“玉姑娘看在下可像豪富之家的花花公子?”玉姑娘格格一笑,一笑道:“也不是出身豪富之家的花花公子。因為,他們都是急兒,沒有你這份鎮靜工夫。”俞秀凡道:“那麼姑娘看在下,又是什麼樣的身份呢?”他生恐身份為人瞧出,壯着膽子伸出手,捏一下玉姑娘的小腳尖兒。
玉姑娘沒有閃避,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卻盯在俞秀凡的臉上瞧着。
幸好一張人皮面具,掩住了俞秀凡臉上的羞紅,他故作輕鬆的笑一笑,接道:“姑娘看在下可是位風人物?”整整容,玉姑娘肅然道:“你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明小子,只是你的運氣太壞。”玉姑娘接道:“説出來,你別吃驚,也別生氣。”俞秀凡道:“在下相信還可以自持。”玉姑娘道:“那很好,取下你臉上的人皮面具。”俞秀凡哈哈一笑,道:“好明的姑娘,你是怎麼瞧出來的,我相信,在人皮面具上面加上了物藥,那應該不會被人發覺才對,再説,我連脖子裏也抹上了易容物藥。”玉姑娘道:“你的化裝確實很好,實在令人很難瞧出來。”俞秀凡道:“那你又怎麼瞧出來的?”玉姑娘道:“你不尚風偏風,為什麼要捏我一下腳尖兒?”俞秀凡道:“那是因為我想證明一下,我是位久歷情場的花花公子。”玉姑娘道:“可惡,為什麼不再戴一雙手套?捏我一下腳尖兒,羞的你兩隻手都泛起紅霞,偏偏是一張臉瞧不出一點羞紅。”俞秀凡嘆口氣,望着兩隻手,道:“這叫做百密一疏。”玉姑娘又是一陣格格嬌笑,道“怪你生杏偏當桃賣,挑情挑的羞紅了兩隻手,那倒是極為少見。我的公子爺,嘗試一下風滋味,怕不快把一顆心跳出口腔。”俞秀凡伸手取下人皮面具,笑道:“套着這勞什子怪不舒服,既被你瞧出來,我就不用戴了。”玉姑娘雙目中放出兩道情焰,盯在俞秀凡臉上瞧了一陣,一下子身而起,嬌聲喝道:“坐着不要動”一扭柳兒竄出室外。
望着那玉姑娘飛躍而出的背影,快如弦之箭,這那裏是一個弱女子,分明是身負絕技的高人。只見玉姑娘端着一個銀盆,盆內滿是清水,和一條雪白的面中進房。
放下手中的銀盆,玉姑娘笑了一笑,道:“洗洗臉吧!”俞秀凡緩緩收起了人皮面具,道:“多謝姑娘。”老實不客氣的就在銀盆中洗去了臉上殘餘的物藥。
玉姑娘也不再裝作,靜靜的站在旁邊,像是在欣賞一件完美的傑作。俞秀凡放下面巾,玉姑娘立刻端出銀盆。
但她很快行入房中,俞秀凡本想坐在對面的錦墩上,心念才動,玉姑娘已到了木榻前面,嫣然一笑,道:“你想跑?”俞秀凡道:“我想換個坐位,揭下了面具,總不能還坐在你的牀上。”玉姑娘道:“你自己心裏早已明白,這地方用不着拘謹。”俞秀凡嗯了一聲道:“這地方,究竟是什麼所在?”玉姑娘道:“你找的是路柳牆花,桃花童子決不會帶你到旁的地方,所以你不用拘謹。”俞秀凡回顧了一眼,道:“但這地方不像。”五姑娘釘了一句,道:“不像什麼?”俞秀幾道:“不像院。怎麼看這裏也不像花街柳巷。”玉姑娘嬌媚一笑,道:“地方像不像什麼要緊,你找的是人哪!只要你看人過得去,不論什麼地方,都是一樣。”俞秀凡道:“玉姑娘,你也不像。”玉姑娘道:“為什麼?是我不解風情呢,還是長的太醜?”俞秀凡道:“是長的太美了,美的不像風塵中人。”玉姑娘道:“風塵女子,臉上也不會刻上字,你怎能斷言我不是…”語聲頓了頓,接道:“明白點説,這地方應該是高尚一點的花街,門前不掛招牌,女人也長的像點樣子。”俞秀凡道:“玉姑娘,我問過了,這裏你就是女主人。”玉姑娘道:“説的不算錯,正確點説,我該是這裏的當家花旦,要接待像你這樣的貴公子,那就非得我出馬不可。”俞秀凡澳了一聲,道:“姑娘的意思是…”玉姑娘道:“什麼馬兒什麼料,馬虎點的人物,派兩個丫鬟應付一下就是,這該説的很明白,你是不是還有些不懂?”俞秀凡道:“我懂,我懂。”突然搖搖頭,笑道:“還是有些不像,你不像風塵女子,連那幾個丫頭也不像花柳巷賣笑人。”玉姑娘道:“你這人,夾纏起來沒有個完,需要怎樣説你才相信,良家婦人,豈能允許你公子來這裏玩。不過,我們這裏高尚些,價錢也貴的嚇人,所以,不是纏萬貫的有錢人,不敢登門。”俞秀凡道:“你這麼一説,倒是有點象了。”玉姑娘道:“你這人,還要我怎麼説,你如是再不信,那只有一個法子證實了。”俞秀凡道:“什麼法子?”玉姑娘道:“我這裏纏綿一宵,黃金百兩,公子願意花這筆銀子,我就可以留客。”俞秀凡心中暗道:“我們訂這個主意,原本就是要擺出奇異行徑,引人注意,鬧鬧吵吵,倒是無妨,像這樣真的纏綿深閨,房暖,那就有些過分了。何況這女人,適才飛躍的身法極快,論江湖經驗,我更難及她萬一。留此一宵,兇險萬端,中了她的陰謀詭計,那就大大的划不來了。但要一口拒絕,又很難有適當的措辭。”玉姑娘有些失望,但她失望神,一現即隱,格格一笑,道:“怎麼樣?害怕了,是麼?”俞秀凡道:“怕什麼?”玉姑娘道:“怕花錢,還是怕我吃了你?”俞秀凡儘量保持着鎮靜,道:“百兩黃金,區區可以奉贈,留宿大可不必。在下覺着玉姑娘的身價,應該更高些。”玉姑娘臉上閃掠過一抹訝異,道:“那你就出個價吧!”俞秀凡哈哈一笑,道:“在下風不下,姑娘請好好休息,區區告辭了。”玉姑娘呆了一呆,道:“你要走?”俞秀凡道:“不錯,已睹姑娘姿容,我不信三湘地面上,還有美過姑娘的人,在下入湘訪美已得,心己無憾,明天該走了。”他詞鋒曲折,婉轉有致,簡直使玉姑娘有些難測高深。見多識廣的玉姑娘也有膛目結舌,不知如何措詞之了。呆了一會,才嫣然一笑,道:“是了,公子眼光高,賤妾配不上。”俞秀凡笑一笑,道:“玉姑娘言重了。”抱拳一禮道:“夜深了,在下也該告辭歸去。”玉姑琅欠身還了一禮,道:“不再多想想麼?”俞秀凡道:“美物不能多用,秀豈可常餐,人貴適可而止,在下已經很滿足了。”玉姑娘輕輕嘆息一聲,道:“公子,你不覺着你已經到了室藏的門麼?”俞秀凡心中一動,道:“什麼寶藏?”玉姑娘微微一笑舉手理一理鬢邊秀髮,笑道:“公子,一個走馬章台,訪美天涯的花花公於,大概用不着用易容術吧,再説,你公子用這人皮面具,細巧的很,一般人也不會存有此物。”俞秀凡心頭暗暗震動,忖道:“看來是入港了,這丫頭和那桃花童子,都不是平常的人物。”心中念轉,站起的身子,重又坐了下去。
笑道:“姑娘對在下有些什麼看法呢?”玉姑娘道:“尋仇,或是訪查一些失物。”俞秀凡忖道:“這該是兩種最普通的理由,且也使人容易相信的理由。”正想擇一項承認下來,忽然腦際中靈光一閃,又自想道:“她雖然太過自負一些,但她的閲歷,見識,自非我能及,編一套謊言出來,只怕要出很多破綻,那就巧成拙了。”這一陣功夫間,他心中千迴百轉,換了不少念頭,最後才緩緩説道:“玉姑娘自己想吧!在下麼,無法奉告。”玉姑娘道:“蒽!夠了,你能守口如瓶,就可抵消了很多閲歷上的不足。”她似在説教,又似在指俞秀凡增進江湖上的經驗。
俞秀凡坐着未動,也未出聲,但也沒有走的打算。
玉姑娘微微一笑,接道:“公子,我可不可以請教一件事情”俞秀凡道:“玉姑娘請説。”玉姑娘道:“能不能告訴我你姓什麼?”俞秀凡沉了一陣,道:“我姓俞,玉姑娘不是真的姓玉吧?”玉姑娘蒽了一聲,笑道:“玉是我的名字,我姓郭,叫郭玉珍。滿意了吧?”俞秀凡笑道:“應該叫郭姑娘才對,怎麼會叫玉姑娘呢?”郭玉珍道:,‘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應叫郭姑娘才對?
“俞秀凡微笑道:“郭姑娘似乎已承認不是風塵中人了?”郭玉珍心中暗道:“看來是快入正題了!”口裏卻微笑説道:“俞公子也不是真的纏萬貫,訪美尋歡的花花公子吧?”鋒芒相對,各不相讓。俞秀凡道:“郭姑娘是猜測,還是別有所見?”郭玉珍道:“如是將猜測,桃花童子引你來此,我們已猜到你是別有用心,但這恐怕你心裏不服。”俞秀凡心中大大的震動了一下,暗道:“江湖上的人人事事,當真是狡詐萬端,可怕的很。口裏卻笑道:“那是説,開始姑娘就對在下等動疑了。”郭玉珍道:“哪隻是動疑而已。因為你不像久走花街的玩家,開始就擺出一副火急的姿態,但也正因為如此,證明了你的來歷很單純,在你們身後,不會有老於世故的人物安排。
不知小妹説的對是不對?”俞秀凡想道:説的是哪!本來,這辦法是我和王翔、王尚想的。
艾大哥並沒有指示我們應該如何,這才是拙打巧響。點點頭,緩緩説道:“郭姑娘的論斷,使我們慚愧的很,不過…”郭玉珍接道:“不過什麼,你心中還有些不服氣,對麼?俞秀凡道:“姑娘未能指出我們的破綻何在,實在很難叫人完全心服。”郭玉珍道:“第一是你沒有歷久情場的那股老練;第二是你沒有紈絝子弟那種下;第三你沒有纏萬貫那股氣派。”俞秀凡道:“我出手的賞錢太少,是麼?”郭玉珍道:“賞錢少,是原因之一;而且,也沒那種付法。”俞秀凡道:“這麼説來,在下是太了一點。”郭玉珍道:“你也有高明的地方。”俞秀凡撓道:“這要得請教了,在下全身破綻,哪裏高明瞭?”郭玉珍柔媚一笑,道:“你讀了萬卷書,和一副伶俐的口齒。”語聲微微一頓,接着追問道:“現在,你心中服是不服?”俞秀凡道:“郭姑娘。明知在下雖不願認輸,但又不能…”郭王珍接道:“嗯!説的很婉轉,你既然有些覺,可以實話實説了吧!”俞秀凡一時間還無法編出一個完整的故事,心知萬萬不能再有一步失錯,再錯一着,那就回天乏力,滿盤皆輸了。一時間,沉不語。
郭玉珍微微一笑,道:“不敢説,還是不願説?”這一,倒是出了俞秀凡一點急智:笑一笑,道:“姑娘,咱們彼此之間,還沒有深刻的認識,淺言深,只怕誤人誤己。在下自知瞞不過姑娘深入微的觀察,但在下也不願輕易説出此番訪仇…”心中若有警覺,立時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