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情重如山直搗黃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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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俞秀凡的劍勢已經一收再發,只是他出劍已到隨心所的境界。
須知一個第一高手武功上成就,所取部位不會有大大的距離,俞秀凡直覺出劍的方法,更增加了它劍勢的速度。但就是這一點超越的速度,使他的劍勢的威勢,增加了千百倍。
青衣老人極力想避開那一劍,硬用內力,把落足之地移開了三寸。但他沒有避過,窄劍刺人了大腿之中。劍勢穿了青衣老人的左腿,鮮血分由前後湧出。
這位造化城中行刑的舵主,江湖上冷血的殺人兇手,在中了一劍之後,突然受到了死亡的成協。也許兩個助手的重傷和死亡,在他心中已經留下了極深的恐懼,忽然間變的十分軟弱,竟然呆在了當地。
俞秀凡收劍再出,冷厲的劍芒,已然上了那青衣老人的咽喉。冷哼一聲,道:“你平常殘人身軀,兩手血腥,今
,我也要你嘗一嘗殘傷的味道。”青衣老人急急叫道:“俞少俠!老朽殺人,也並未出於自願。”俞秀凡道:“你也是受人之命了。”青衫老人道:“是。”俞秀凡道:“受何人之命?”青衫老人道:“造化城主。”俞秀凡道:“可惜造化城主,已無法救你之命了。”青衫老人道:“俞少俠!你殺了老朽,不如留下老朽之命。”俞秀凡嘆一口氣,道:“像你這等瘋狂、冷酷、血手、黑心的人。
應該是不怕死才對,想不到,你似是比別人還要怕死。”青衫老人道:“正因老朽傷殘他人太多,才知道身軀被殘的痛苦。”俞秀凡道:“哦!”青衫老人道:“你如留下我的命,對你的價值,強過殺死我數十倍了。”俞秀凡道:“你怎麼幫助我?”青衫老人道:“老朽可以指點你去見造化城主的辦法。”俞秀凡道:“什麼辦法?”青衫老人道:“我指點你們去見那造化城主的方法。”俞秀凡道:“好!閣下請説。”青衫老人道:“説是可以,但咱們之間,總得有一個協定才是。”俞秀凡道:“什麼協定?”青衫老人道:“老夫可以指點你們去見那造化城主,但老夫要毫髮不傷。”俞秀凡道:“這個,只怕是有些困難了。我已經在你的腿上刺中了兩劍。”青衫老人道:“由現在開始,你不能對我再有任何傷害。”俞秀凡道:“哦!”青衫老人殺人極多,看出了人
中的缺憾,眼看俞秀凡有了就範之心,人已變的神氣活現,但俞秀凡突然間似是已改變了態度,不
一呆,道:“俞少俠是否答允?”俞秀凡搖搖頭,嘆口氣,道:“閣下這副多變的面孔,真叫在下
慨萬端。”青衫老人道:“俞少俠也許對人
還了解的不多。”俞秀凡道:“嗯!在下倒希望能在這方面,聽聽閣下的高見。”青衫老人道:“死亡並不可怕,不過,那是初出茅廬年輕人的看法,他們真的不怕死。
因為,他們不知道死亡。”俞秀凡道:“你知道。”青衫老人道:“不錯。經我之手,殺死的人數大多,所以,我知道可怕。第一,是人死了不能復活,第二,死亡時經過的痛苦;決非一個人所可以忍受。”俞秀凡冷冷説道:“你殺別人時,就沒有想到這些麼?”青衫老人道:“唉!老夫見的太多了,所以人已變的麻木。”俞秀凡道:“這十年來,你殺了多少人,自己能夠記得麼?”青衫老人沉了一陣,道:“記不清楚了,大約總在千人以上。”俞秀凡黯然一嘆,道:“以一個江湖組合而言,單是在行刑主事之下,近十年的時光,就處決了千餘人,這個組合的冷酷,實是已到了可怕。可悲的境界。造化城主的罪惡,恐己是馨竹難書了。”青衫老人道:“現在,你決定了沒有?”俞秀凡道:“決定什麼?”青衫老人道:“是否殺我?”俞秀凡淡淡一笑,道:“你真會相信我的話麼?”青衫老人道:“老朽昔年在江湖上走動,確看過很多英雄好漢。
那真是視死如歸,豪情萬丈。但自掌了行刑堂之後,就未見過一個真正不怕死的人。”突然間,俞秀凡發覺了生與死之間,竟也有這樣大的學問。忖道:人的美、醜,在面對死亡時,最容易暴
出來,這人行刑十年,這方面所見之博,自非常人能及,倒得聽聽他的見識了。心中念轉,口中説道:“這麼説來,進入這造化門中的人,都是貪生怕死之徒了。”青衫老人道:“也不盡然。一個人在江湖上行走,講求的是義氣、豪情,他們面對死亡時,憑一股豪勇之氣,慷慨赴死,只想到死後英名。但進入這行刑堂中之後,所見情景,那就完全不同了。見的是刑具、殘軀,聽到的是悲呼哀嚎,豪情雄心,很快被消磨不見,他們開始體會到死亡的可怖,生命的可貴,和那些殘軀斷肢的痛苦。乒雄變懦夫,此念一起,立刻會變的軟弱起來。這時,你只要稍施恐嚇,他就知無不育,言無不盡了。”俞秀凡道:“他們不會自絕麼?”青衫老人道:“剛剛進入此地之時,我不會給他們自盡的機會,等他們軟化下來,他們又已消失了自絕的勇氣。就這樣,把一個鋼鐵的強人,變成了柔可繞指的懦夫。
俞秀凡道:“人真的是這樣可悲麼?”青衫老人道:“不錯。消磨去英雄肝膽,就餘下了人
的軟弱。”俞秀凡道:“不談這些了,告訴我,如何才能見到造化城主。”青衫老人道:“俞少俠!咱們的條件還未談好。”俞秀幾道:“我可以不取你的
命,但不能不給你一點懲罰。”青衫老人道:“有時候傷疼之苦,比起死亡更為可怕。”俞秀凡道:“你行刑是動手,還是動口。”青衫老人道:“大部分時間動口,但也有動手的時候。”俞秀凡道:“好!那就割了你舌頭,廢去你的雙手。”青衫老人道:“這太重了。”無名氏接道:“公子!善惡到頭總有報,像他這種人,如是一劍把他殺死了,那未免太過便宜他了,目下咱們也不用和他太計較了。”俞秀凡沉
了一陣,道:“好吧!我不再傷害你。不過,你不能再耍花招,如有一字虛言,在下會讓你嚐到千劍寸剁的滋味。”青衫老人道:“老朽既然説了,怎會再説一句虛言。”無名氏道:“你這算不算背叛造化門?”青衫老人道:“算。”無名氏道:“不怕造化門主判你個叛逆之罪?”青衫老人道:“老朽看到了俞少俠的快劍,所以存心賭一賭了。”無名氏道:“如何一個賭法?”青衫老人道:“老朽相信,俞少俠的快劍,足可以制服造化門主。”俞秀凡冷哼一聲,道:“但願你説的話,能叫那造化門主聽到。”青衫老人道:“在下相信你俞少俠見到造化門主之後,兩位之中,必有一個死去,死的如若是你,在下自有保身之道。如若死的是造化城主,閣下已經饒過老朽,一諾千金,想來也不會再變卦了。”俞秀凡道:“你不但手辣心黑,而且,還是
於計算的老狐狸。”青衫老人突然發出一掌,把那重傷朱死的黑衣大漢擊斃。笑一笑,道:“江湖險惡,如是想要保命,只有一個辦法,隨機應變。老朽活了這把年紀,已是深通此道變化。”俞秀凡嘆口氣,道:“和你這種人多説幾句話,就叫人覺得羞恥。告訴我,如何能見到造化城主?”青衫老人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串鑰匙,道:“造化門中很少有幾個人能夠見到城主,在下就是那很少人中之一。”俞秀凡道:“你這一串鑰匙…”青衫老人接道:“你開秘門的鑰匙,過了九重秘門,才能夠見到造化城主。”俞秀凡道:“你的意思是…”青衫老人道:“我把這串鑰匙,
給閣下,閣下就
據這一串鑰匙,去見那造化城主。”俞秀凡道:“就算咱們有了這一串鑰匙,又如何能找到通往造化城主的門户?”青衫老人道:“老朽自然會告訴你們。”俞秀凡道:“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閣下要跟我們一起同往。”青衫老人道:“這個麼,實叫老朽為難了。”俞秀凡冷冷接道:“我不想知道你的姓名,也不相知道你的過去,我們談條件,只希望你能夠遵守條件。”青衫老人道:“我可以告訴你們開啓之法,和行進的路線。”俞秀凡道:“不行!非要閣下帶我們一起去不可!”青衫老人沉
了一陣,道:“如是老朽不去呢?”俞秀凡道:“你會立刻遭到最悲慘的報應。”青衫老人道:“好吧!老朽帶你們去。”俞秀凡道:“好吧!你走在前面,去開啓門户,但別忘了我緊跟在你的身後。”青衫老人無可奈何説道:“看來,老朽只有聽命行事了。”轉身向前行去。
俞秀凡緊追在育衫老人的身後,道:“閣下!不論你發動什麼樣的機關埋伏,我相信,我都能先取你命。”青衫老人伸手在石壁上一按,好好的石壁,突然裂開了一條門户。
俞秀凡長劍忽出,森冷的劍鋒,忽然間,頂在了青衫老人的後頸之上。
青衫老人停下腳步,緩緩回過身子,道:“俞少俠!你這是何意?”俞秀凡道:“我只是試試看,你是否還想玩什麼花樣,也讓你知道我的快劍,是無所不在。”青衫老人道:“你答應老朽的條件…”俞秀凡接道:“答應了就是答應了,決不會改變。見到造化城主之後,我不用殺你,也不必殺你,只要你失去了這個靠山,自會有人取你之命。”青衫老人道:“你答應不要我死,那不能只包括你不殺我,而是,也不許別人殺我,是麼?”俞秀凡道:“我要保護你多少時間?”青衫老人道:“十天如何?”語聲一頓,接道:“由殺死造化城主開始,你保我十無事,十
之後,不論我是生是死,那就和你無關了。”俞秀凡道:“十
之後,我是否也能殺你”青衫老人道:“如是你要殺我,也得按現在的約言行事,要過了十天再説。”俞秀凡道:“好吧!你已經為惡了很多年,多等十天也不要緊。
不過,你要守規矩,如若是不守規矩、約言,很可能你連一天也恬不過去。”青衫老人道:“老夫如是帶你見到造化城主,你也要遵守約言,十內不許對我有毫髮之損。”俞秀凡道:“大丈夫一言,快馬一鞭。你儘管放心,不過,咱們之間這些約定,純是利害條件,其間決不含私人情
成份。”青衫老人道:“這個麼,在下也有自知之明,老朽兩手血腥,一身罪惡,也下敢高攀閣下這個朋友。”俞秀凡道:“不錯。你不但不配和我作朋友,簡直不配作人。”青衫老人淡淡一笑,道:“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頭。老朽既然屈服了,那就笑罵由人了。”俞秀凡冷笑一聲,道:“閣下!咱們不用再談這些廢話了,你可以開啓門户了。”青衫老人點點頭,舉步向前行去。
這是一條甬道,似是穿行在山腹之中。行約十餘丈,甬道已然暗了下來。
俞秀凡冷冷説道:“這是什麼地方?”青衫老人道:“通往造化城主住處的密道。”俞秀凡道:“這地方很黑暗。”青衫老人道:“再轉一個彎,就可以見到了燈光,也到了第一道門户前面。”俞秀凡道:“咱們可是穿行在山腹中?”青衫老人道:“不錯。”俞秀凡道:“希望我們能早些看到燈火。”青衫老人道:“差不多,就可以看到了。”果然,又轉過了兩個彎子,見到了燈火。那是一盞高吊的琉璃燈,雖然燈焰不高,但光亮很強,照的雨道中一片通明。距燈光一丈左右處,就到了石道的盡處。
青衫老人拿出鑰匙,伸手在牆壁上一塊突出的石塊上一撥,出一個小孔。
俞秀凡、無名氏,都看的十分仔細。只見那青衫老人在一串鑰匙中選了一,伸人那小孔之中,輕輕一撥,伸手推去。一扇厚厚的石門,應手而開。
裏面也是一條甬道,也有一盞琉璃燈。形式寬度,完全一樣。
只是中間隔一道厚厚的石門。
青衫老人回顧了俞秀凡一眼,道:“由此前去,每一道門户,相隔不足三尺,有了這啓門之鑰,固然是可以暢行無阻,但如沒有這啓門之鑰,不論武功如何高強的人,也無法通過這重重門户。”俞秀凡道:“咱們談好的條件,你為了保命,咱們自然也用不着你了。”青衫老人道:“
倒是不敢。不過,老朽只想説明一下,你俞少俠並沒有吃虧。”青衫老人不但心黑,而且臉厚,自己乾笑了兩聲,又向前行去。
無名氏回顧了俞秀凡一眼,突然加快腳步,行到了青衫老人的身側,沉聲説道:“老兄!有一句俗話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老兄如若真的存心向善,這是你一個很好的機會。”青衫老人笑一笑,道:“俞少俠對在下的成見很深。”無名氏道:“俞少俠為人正直,對閣下這等做法,自然是有些看不下去。不過,你如表現的很好,可住他的觀念改觀。”青衫老人道:“老弟!你相信我能改過來麼?”突然快步而行,打開了第二道門户。
出人意外的是青衫老人十分合作,連開了八重門户。
到了第九重門户前,那青衫老人的右手突然間開始抖動起來,嘆口氣,緩綏説道:“俞少俠,打開這一道門户,就是造化城主的客室。他是否在客廳之中,老朽無法預料。”俞秀凡道:“所以,你不敢打開這重門户了。”青衫老人道:“十餘年的積威,豈是一時間所能改變。”俞秀凡道:“你怕我,也怕造化城主。不過,你如不守約定,我立刻可以取你命。”青衫老人長長吁一口氣,道:“老朽打開這一重門户之後,老朽就算是完成了責任。”俞秀凡點點頭。
青衫老人道:“這一次,老夫不能再走前面了。”俞秀凡道:“可以。你開門吧!”青衫老人籲一口氣,又道:“俞少俠!老朽開了這一重門之後,是否可以先行告退。”無名氏道:“老兄!我看不用了。咱們目下是一個生死與共的局面。”青衫老人搖搖頭,接道:“這個,我看不用老朽跟去了。”俞秀凡道:“讓他走,我不信他能逃過造化城主的手掌。”青衫老人不再多言,伸手打開了最後一道門户。
只覺一陣光亮透了進來,眼前出現了一座豪華無比的敞廳。
俞秀凡目光轉動,只能看到了半個敞廳的形勢。正待舉步人廳,突然一個嬌媚無比的聲音,傳了進來,道:“諸位請進來吧!敝城主已經侯駕多時了。”青衫老人突然右腕一軟,手中一串鑰匙跌落在地上。
俞秀凡提一口真氣,手握着窄劍劍柄,道:“那一位是造化城主?”口中説話,人卻緩步行人了敞廳之中。
一陣幽香撲面,一個全身綠衣的美麗少女,已蓮步細碎的奔了過來。炯娜的身段,擺動的肢,充滿着誘惑,但卻又十分快速,只見她身軀扭動着,很快的到達了俞秀凡的身前。
她快速的舉動,使得俞秀凡無暇目四顧,打量敞廳四周的形勢,但俞秀凡
覺中這敞廳有着不同凡響的豪華。這就像一個人,進入一座美麗的花園一樣,還未見到那似錦的繁花,已
覺到芬芳的花氣。
像一陣香風般,綠衣女衝到了俞秀凡身前三四尺處時,忽然間停了下來。
俞秀凡握在劍柄上的五指,緊了一緊,但卻忍下去沒有拔劍擊出。
如若俞秀凡拔劍一擊,以他快速凌厲的劍勢,必會將來人傷於劍下。
其實,經過俞秀凡仔細的一番觀察之後,才覺着那綠衣少女的停身的距離,是一個絕大的關鍵,那是一個習劍人拔劍擊出的微妙距離。這距離,並沒有一個明顯的判定,那是屬於一種本能支配的意識,只要那綠衣少女再前進一步,俞秀凡就無法控制自己,會在本能的支配下拔劍擊出。
能在這樣一個距離下,停住了向前奔衝之勢,這綠衣少女,必然是一位用劍的高手。
這念頭迅快的在俞秀凡的腦際中轉動了一下,也不過就是一轉念的工夫。
綠衣少女已經輕啓櫻後,婉轉吐出一縷清音,直:“來的可是俞少俠?”她長的秀致、俏麗,全身都散發出一種嫵媚氣息。緊身的水綠衣服,充分的表現出她美妙的身段。這是屬於那種嬌麗、俏皮那一型的少女,但她説話卻又是那樣穩健。
俞秀凡點點頭,道:“不錯,在下正是俞某人。姑娘是…”口氣、神情問,都出相當的敬重。
綠衣少女暗中點頭,口中卻淡然一笑,道:“丫頭!造化城主四位從婢之一。俞少俠孤身進入造化城,卻又能就地取才,把我們的人手收作已用,單是這一份才能,就叫我們好生佩服。”俞秀凡道:“聽姑娘這麼一説,在下確然有些高興了。造化城主,能這麼看得起我俞某人。”綠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很短的時間中,你由第四級的敵人,被城主提升上第一級強敵,那真是一件從未有過的事了。”只聽另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接道:“二妹!俞少俠進入這道暗門開始,已被城主提成為特級強敵了。”俞秀凡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全身桃紅衣着的女子,緩步走了過來。一張粉白透紅的肌膚、宜唆宜喜的臉兒,襯着那一身桃紅顏的衣服,看上去,簡直是一朵盛放桃花。
俞秀凡暗暗忖道:這造化城主,果然是一位很能享受的人,單是這兩個女婢之美,就是人間絕,不知她如何選到這樣的美女。
綠衣少女嫣然一笑,道:“大姊!快過來,我替你引見、引見。”紅衣少女笑道:“用不着了,雖是初見俞少俠,但早已耳能詳。”口中雖是這麼説,人卻還是婀婀娜娜的行了過來。
綠衣少女低聲道:“這是我們的大姊,四女從婢之首,人稱桃花女何湘紅,”俞秀凡微微一頷首,道:“原來是何姑娘,久仰了。”何湘紅一躬身,道:“不敢當。俞少俠!我只是一個大丫環罷了。”目光轉註到綠衣少女的身上,嗯了一聲,接道:“二妹!你還有什麼沒有告訴人家的,可要我這作姊妹的替你説一聲?”綠衣少女笑道:“大姊豔當前,小妹麼,不提也罷!”何湘紅笑一笑,道:“一見面,你就把我連名帶姓加綽號的告訴了人家,自己卻還沒有介紹啊?”綠衣少女道:“大姊來了,自然要先替大姊引見。”何湘紅道:“那大姊就替你代勞了。”目光又轉到俞秀凡的臉上,接道:“我這位二妹子,號稱綠鳳凰,而且也有一個適宜雅緻的名字,叫作陳娟黛。”俞秀凡道:“果然是又雅緻,又動聽的好名字。”這時,無名氏、石生山,都已行出了暗門,卻不見那青衫老人跟着出來。
俞秀凡沒有回答何湘紅的話,卻回顧了無名氏、石生山一眼,道:“見過何,陳兩位姑娘。”無名氏、石生山一抱拳道:“見過兩位姑娘。”陳娟黛撇撇嘴巴,道:“兩位都是由地獄中出來的人?”無名氏道:“不錯,咱們是離地獄,撥雲見
。”陳娟黛冷笑一聲,道:“由人間地獄中出來,再到真正的地獄中去,那還不如自在人間地獄中,多活幾天。”無名氏哈哈一笑,道:“就算姑娘説的不錯吧!咱們進入了真正的地獄,也比在人間地獄中活着好些。”陳娟黛冷笑一聲,不再理會兩人。目光轉註到俞秀凡的身上,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道:“俞少俠,請隨便坐吧!”俞秀凡目光一轉,只見不遠處放着一個錦墩,緩緩坐了下去,淡淡一笑,道:“陳姑娘!在下幾時才能見到造化城主?”無名氏、石生山,立時移動身子,分立在俞秀凡的身後。
陳娼黛道:“城主已知道俞少俠進入造化城中,也預計到你會找到這地方來。不過,你來的這樣快速,倒是出了城主的意料之外。所以,他沒有能及時趕回來。”俞秀凡表面上雖然表現得十分大方,但他內心中仍有着極為嚴肅的戒備,一直暗中留心着防備對方突然暗算,所以沒有時間打量一下這座豪華大廳中的佈置,輕聲一笑,俞秀凡緩緩説道:“以貴城主佈置的森嚴,在下到此的機會不大。老實説,這有七分運氣在內,貴城主竟然能料到在下到此,判事能力真是跡近神奇了。”桃花女何湘紅,忽然接口説道:“俞少俠説的如此坦誠,咱們也但然相告了。城主能成此大業,得力於‘謹慎’二字,他雖然佈下了銅牆鐵壁,但也想到了百密一疏,所以,你能進入此地的機會,也預算其中了。”俞秀凡笑一笑,道:“原來如此。”何湘紅笑一笑,道:“俞少俠!江湖大事,等你見到我們城主時再談,咱們目下先談一些不掃興的事。”俞秀凡道:“談什麼呢?兩位姑娘請出個題目吧!”何湘紅道:“主隨客便,隨興所至,貴賓想談什麼,咱們妹妹奉陪就是。”俞秀凡道:“聽姑娘的口氣,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皆了。”何湘紅道:“作丫頭嘛!各方面都要涉獵一點,才能夠待候的叫主人愉快。是麼?”言下之意,無疑是説只要俞秀凡能夠提出來,她都可以應付。
俞秀凡低聲道:“六代豪華,
去也,更無消息,空悵望,山川形勝,已非疇昔…”何湘紅道:“俞少俠好悲壯的情懷!”陳娟黛道:“王謝堂前雙燕子,烏衣巷口曾相識,聽夜深寂寞打孤城,
急。思往事,愁如織,懷故國,寬陳述,但荒煙衰草,亂鴉斜
…”俞秀凡暗暗嘆息一聲,接道:“看來,那造化城主,還是一位雅人。”何湘紅笑一笑,道:“城主文武雙絕,小婢不過得其一二,”俞秀凡道:“二位姑娘的詩文、武功,都是那造化城主親自調教的了。”陳娟黛道:“城主淵博加海,無物不容,我們四姊妹限於才慧,只能磨墨、拭劍,作為從婢罷了。”俞秀凡劍眉聳動,星目放光,豪氣忽發,朗朗
道:“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
人先
馬,擒賊先擒王。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何湘紅臉
一變,道:“這是杜甫的前出
,此情此景之下,引用出口,不覺着口氣大狂一些麼?”俞秀凡淡淡道:“俞秀凡如沒有三分狂氣,豈敢進造化城來。”陳娟黛低聲勸道:“大姊!咱們是奉命
客,不管他狂氣如何,自由城主裁決發落,用不着和他生氣。”何湘紅冷笑一聲,道:“二妹陪他吧!我不願再和這等狂妄之人
談。”羅袖一拂,轉身而去。
俞秀凡心中暗道:那造化城主,不知是用的什麼手法,造就出這等才雙絕的女婢,但不知她們在武功上的成就如何。心中念轉,陡然升起了出手一試的心意,宜時冷笑一聲,道:“站住!”何湘紅霍然停下腳步,緩緩回過身子,臉上怒氣
現,冷笑一聲,道:“俞少俠!對我説話麼?”俞秀凡本是彬彬多禮之人,但他心有所計,變的蠻橫起來,冷然一笑,道:“你不過是丫頭身份,也敢説俞某無禮麼?”何湘紅眉梢間殺機隱現,道:“遇文王説札儀,遇桀王動干戈。
像你這等狂情暴態,卻也值不得我們做丫頭的敬重。”俞秀凡心中暗暗敬佩此女的剛烈情,卻故意仰天大笑,道:“你可知道罵我俞某人的,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麼?”何湘紅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俞秀凡眼看已逗起對方的怒意,立刻平靜的説道:“姑娘可要聽俞某人奉告麼?”何湘紅道:“説與不説,任君自主,小婢不願裁決。”俞秀凡道:“好利的口舌!”何湘紅道:“咱們本是以禮相恃,但公子口氣狂妄,那也怪不得咱們失禮了。”俞秀凡
一口氣,緩緩説道:“罵過我俞秀凡的人,必得自己掌嘴三下。”何湘紅接道:“恕難從命。”俞秀凡道:“那就接我一劍。”何湘紅道:“但請出手。”俞秀凡道:“姑娘小心了。”忽然一劍,刺了出去。像一道閃光,劍勢直奔心臟要害。
何湘紅早已戒備,右手一抬,一縷寒芒,疾飛而出。噹的一聲。
一把一尺五寸的短劍,在前半寸處,架住了俞秀凡刺來的劍勢。
俞秀凡未存心傷人,長劍去勢,未竟全刺,但那一劍之快,也非常人能夠封擋。,但何湘紅竟然身軀未移的在前封住了劍勢。
俞秀凡哈哈一笑,道:“好快的劍法!能擋我俞某一劍,足見造詣,姑娘請去吧!”何湘紅雖然及時封住了俞秀凡刺來一劍,但劍尖寒芒,已及前,她在全神戒備下尚且如此,心中實已驚駭莫名。暗暗忖道:這前秀凡的快劍,果然是雷奔電閃一般的快速。
心中生出了敬服之意,心中的氣憤頓消,緩緩把短劍收入袖中,望了俞秀凡一眼,躬身一禮而去。
她未發一言,但表現出來的柔順,已勝過千言萬語,陳娟黛低聲説道:“俞少俠!好快的劍法,大姊已然認輸了。”俞秀凡道:“她能及時封住我的劍勢,也叫在下敬服。”陳娟黛道:“大姊生雖然剛烈,但她卻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
她已覺着你俞少俠確有着可以狂妄的本錢,部就不算狂妄了。”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只怕俞某這劍法,比起造化城主,還要遜很多了。”陳娟黛沉
了一陣,道:“兩位都是劍道中絕頂高手,婢何敢妄作論比。”俞秀凡忖道:這丫頭好緊的口鳳,卻又能應對得體。
陳娟黛道:“俞少俠!小婢想到一件事,想請教俞少俠?”俞秀凡道:“什麼事?”陳娟黛道:“如是你無法和城主談成合作,那將如何?”俞秀凡道:“只怕是難免一場血戰了。”陳娟黛道:“我們的人手很多,真要動手,只怕輪不到你和城主相搏。”俞秀凡嘆口氣,道:“就算姑娘説的句句真實,但在下已經別無選擇的餘地了。”陳娟黛嘆口氣,道:“這麼説來,你是非要把事情鬧到絕頂不可了?”俞秀凡道:“姑娘!要避免這場搏殺,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想法子,改變我們兩個人中的一個。”陳娟黛道:“你看那一個應該改變?”俞秀凡道:“你們的城主。”陳娟黛道:“為什麼呢?到目前為止,域主還掌握着絕對的優勢。”俞秀凡道:“姑娘!在下一路行來,遇上了重重的攔劫,但卻證明了一件事。”陳娟黛道:“證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