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殺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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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將這個賤婢給我拖下去杖打二十。”餘氏一聲令下，便有婆子一擁上前，拖了鳳枝便要往外走。

“太太，奴婢冤枉啊，二的孩子，真的不是奴婢丟的…奴婢和她擦肩而過…”鳳枝掙扎着哭喊着求饒，二十杖不死也要去了一層皮。她是張寧馨身邊的一等丫鬟比尋常人家的小姐還要嬌貴，怎麼受得住這二十杖。

“喊，她多喊一聲嗓子便加一板子。”餘氏惡狠狠的道。

被拖着往外走的鳳枝猛的閉了嘴，一雙淚眼朦朧的眼睛苦兮兮的看向張寧馨。

她身邊的一等丫鬟杖責二十？張寧馨冷冷的勾起了角，想打她的臉？沒那麼容易。

“慢着。”一直細細觀察着張寧馨的餘氏正等着她出招，此刻見她出聲了，冷冷的笑了笑，抬頭睨了張寧馨。

“怎麼，三是覺得你的丫鬟我打不得？”張寧馨低眉垂首，淡淡的道:“別説是一個丫鬟，便是媳婦犯了錯，娘要打要罰也是應該的。”餘氏便重重的哼了聲，忖道:算你識相。

“只是，媳婦這丫鬟也説了，她只是與二嫂擦肩而過，怎麼二嫂孩子保不得了，便是我這丫鬟的錯了？”張寧馨緩緩抬頭，一雙清冷的眸子淡漠到極至的看了餘氏，“娘，我若是讓娘將她給打了，豈不是便承認二嫂的孩子真是她給掉的。”

“哎呀，三弟妹。”劉氏急急的上前將張寧馨拉到了一邊，輕聲道:“三弟妹，娘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弟妹子嗣艱難，這眼見得便要生了，出了這檔子事，她説是你的丫鬟撞了她，娘總要給二弟妹一個待不是。”

“大嫂説得有道理，”張寧馨冷眼看着劉氏眼裏的笑，淡淡的道:“若是別的事便也罷了，可這關乎子嗣的大事，若是這樣不明不了的了了，傳出去，別人怕只會説是我這個做主子的心腸歹毒才會讓下人做出這沒規沒矩的荒唐事來。我若做過倒也罷了，可我沒做，這事我是無任如何也不會擔下的。”

“啪”一聲響，屋子裏丫鬟婆子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卻是餘氏聽完張寧馨的話，猛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怒目瞪向張寧馨。歷聲道:“那你到是想怎麼樣？”

“媳婦不想怎樣。”張寧馨毫不畏懼的了餘氏，一字一句道:“媳婦就想跟二嫂當面對個質，問問她，那孩子當真是我的丫鬟撞掉的嗎？”一側陪着和稀泥的劉氏聞言臉便白了拍，像是看什麼稀奇東西似的看着張寧馨，嘴翕了翕，半響聲如蚊蚋的道:“三弟妹，你要與二弟妹對質？”

“是的。”張寧馨斷然道:“是非黑白總要個清楚，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過了壞人，你説是不是，大嫂。”話落別有意味的看了劉氏一眼。

劉氏卻是扯了扯嘴角，臉上出一個詭異的笑。

“行，你去，你帶着你的丫鬟去蘭若軒，去與你二嫂當面鑼對面鼓的説個清楚。”餘氏眼見張寧馨一副恥高氣揚誰也不放在眼裏的驕狂模樣，氣得口發痛，喊了身邊的餘媽媽道:“你去，你陪着三去。我到是要看看，她是要將我周家大大小小全都死了才幹休還是要怎的。”黃氏此刻只怕正是心如刀絞的時候，張寧馨這會子再帶着有嫌疑的鳳枝上門對質，這不是在黃氏死嗎？

這樣大的事，誰敢往前湊！

張寧馨怔怔的看着一側隱忍了笑意的劉氏，目光又轉而看向滿面怒的餘氏，還有期期艾艾看過來的餘媽媽。好半響，張寧馨突的發起一聲冷笑。

餘氏冷冷一哼，眼見得張寧馨身子不動，笑過一聲之後，便是緊緊的抿了嘴，一臉恨意的站在那，心裏忽的就嘆了口氣。

這個媳婦，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喜歡。不論是門第還是人品，其實張寧馨都讓人無可挑剔，明能幹不説，待周子元也是一心一意。也許人與人講究的就是一個緣份，她和她註定缺了緣份。

“你怎麼不去了？”張寧馨將半邊腮幫子都咬痛了，也沒能忍下那心底的怒火與委屈。只是，無任如何她也不能讓鳳枝去吃這一頓板子，不然，以後周家她還怎麼管治下人，怎麼抬頭見人！

“娘，”張寧馨嚥下滿腹的委屈，輕聲道:“娘，鳳枝從小在我跟前侍候，雖説是主僕，實則親如姐妹，媳婦是怎樣也不相信，她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求娘看在媳婦的面子上，饒鳳枝一命。”説着便要跪了下去。

餘氏連忙使了個眼給餘媽媽，餘媽媽幾步上前扶了張寧馨，輕聲道:“三，你怎麼就不理解夫人的一片苦心。”張寧馨低垂了眉眼，她當然知道，餘氏這樣做，有一半是要殺她的威風，有一半卻是做給蓮姨娘看的，也算是給黃氏的一個待。

“餘媽媽，不是我不明白，實在是…”餘媽媽嘆了口氣，她在這周府幾十年了，什麼樣的事沒經歷過。

三今兒確實是被人算計了，可是縱然知道是被人算計了，那又能如何？當年老爺是不同意為二少爺娶黃醫正家的這個庶女的，都知道這黃氏自小身子骨便弱，子嗣上怕是艱難。可是夫人卻是不顧老爺反對執意定下了這門親。

現如今，黃氏好不容易懷上子嗣，不管是男是女，平平安安生下來了，老爺便也沒什麼話可説。可這結骨眼上，卻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不管是黃氏本身有問題還真是鳳枝衝撞了黃氏才會讓那小孩保不住。這筆爛帳都只能算在鳳枝頭上。

“三…”餘媽媽正打算勸説幾句。

卻在這時響起小丫鬟的聲音，“三爺回來了。”張寧馨眉目間便有了一絲喜。

她不好正面與餘氏起衝突，可是周子元不同。

餘氏如何看不到張寧馨眉目間的喜，冷冷的哼了哼，她到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了媳婦便忘了娘。

門簾起，周子元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