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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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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發現啊,我看這被騙的幾家啊,本身就是蔡中興的同夥,肯定也從回收原始股裏得到了好處,覺得鑫眾這攤子有利可圖…這真得氣死你,一塊幹壞事時,他們往口袋裏的錢;一到犯事時,就來找警察討公道,咱們倒裏外不是人了。”孟子寒鬱悶地道,這個爛攤子超乎想像地大,而那些消失的資金,恐怕要比蔡騙子還難找回來。

“那個…我想問…尹指揮。”鄧燕還是喃喃在説話,似乎有事。

早知道這位女警是最早發現腦殘大兵的人,而且似乎和大兵關係很近,孟子寒提醒着:“她和高銘幾人解押顧從軍回津門了,這也是保護他,初發地在這裏,保不齊有什麼意外…真的,咱們辦案真不敢忽視地方力量,前腳凍結賬户,居然還有人後腳從裏面轉錢,這兩天都瘋了,有二十幾家在上訴,要法院把鑫眾的廠地判給他們。”鞏廣順看看時間,剛剛早上六時,天剛亮,又是一夜未眠,他打了個哈欠道着:“鄧燕啊,我看你這像有事啊。要不就是想家了?”

“我…我是看看,能不能幫你們什麼。”鄧燕不好意思道。

“估計是不行,我們已經焦頭爛額了啊,這個爛攤子超乎想像啊,老蔡是個最大的騙子,其下面有無數個騙子,那些投資持股的,甚至到這種境地,還在想辦法出手,亂成一鍋粥了…睢溪剛出個人命知道嗎?有幾個要不回錢的,就在老年病醫院直接跳樓了,現在咱們束手無策啊,廳裏的命令是嚴防死守,杜絕**、跳樓事件再次發生,我真不知道這行文怎麼行下來的,這跳樓我們管得着嗎?”鞏廣順一大堆牢騷。

孟子寒也快失控了,他着太陽道着:“這個老騙子比我們快的不是一步,高的不是一着啊,我們在盯原始股非法生意,而他卻幹得更大的非法集資;我們盯賬户裏的錢,而他本沒在乎這些,我覺得,甚至他已經料到了今天這種亂局,只要他一走,大大小小的經銷加上公司的人,都忙於自保,這筆賬自然就亂到無法梳理了,等我們搞清眉目,恐怕亡羊補牢的機會也沒有了。”鞏廣順電腦裏放着幾地回傳的視頻,叫聲嚷聲哭聲喊聲罵聲,聲聲入耳、人頭攢動,警車和警察,就成了汪洋一粟了,那場面就像幾十年前的萬人空巷的批鬥,唯一不同的是,恐怕找不到正主了。

“那到這一步,問題關鍵在什麼地方?”鄧燕突然問。

理論上,這個人是沒有案情討論資格的,鞏廣順和孟子寒相視一愣,一想這個姑娘雖不多話,可偶也有一兩句説到點上的,反正也無計可施了,孟子寒道着:“最好的結果是,抓到蔡中興,起獲藏匿的資金,他玩的是外圍放餌,中心釣魚的把戲,在津門幾地非法集資八十多億,這筆錢是在出逃前一天才把最後一筆轉到廈門的,錢藏在什麼地方,是不是已經出境,都是個未知數,如果找不回來,那損失就大了…次之點的結果,找到所有的原始憑證,上官嫣紅、田曉萍之中有人落網,她們悉彭州的財務運作,而彭州又是整個原始股發售和回購的中心…偏偏關鍵部位的幾個人,都溜了,連蔡中興的直系在上海落地也是看幌子,昨天確認,他們是連夜登上一艘遠洋輪渡走的,現在就剩下一個患老年的痴呆的蔡青了,一個人給扔在醫院裏。”説得是憤懣不已,這個騙子離開津門不是來巡察來了,而是創造機會溜走,現在想想,選在郊區的酒店,又邀來數百經銷和投資人,無非是做個出逃的掩護而已,可偏偏省廳投鼠忌器,遲遲不下采取措施的命令,於是就像所有攜款出逃的一樣,等雞飛了,才發現早就蛋碎一地了。

兩人的憤懣和疲憊似乎觸動了鄧燕,她猶豫片刻道着:“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跟誰彙報?”

“什麼事?”孟子寒隨口問。

“但我怕我彙報了,我也説不清楚。”鄧燕道。

“那你得説出來啊,怎麼不清楚?”鞏廣順沒當回事。

“就是你們剛才提到的田曉萍,我進來之前剛接到了她的電話。”鄧燕道,然後兩位經偵驚得直站起來了,鄧燕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着:“她是直接打我的私人手機上的。我不知道她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我想是大兵告訴她的,可聽你們剛才所説,似乎大兵又不可能跟我們站在一條線上…那,你們也不信吧?”

“不不不,寧信其有,人呢?”

“快快,組織外勤,馬上帶人。”兩人不説信不信了,直接拉着鄧燕,問通話時間、手機號,定方位,爾後一輛載兵悶罐急馳而去,駛進市區………

尹白鴿放下電話,匆匆蹬着上樓,走廊口,高銘等在那兒了,問了句孫副廳,高銘指手示意着,那位領導陪同的一位同是警服的男子正從一間辦公室出來,看到尹白鴿,孫啓同問着:“有什麼消息?”已經被如而來的壞消息聽得麻木了,這句話問得有氣無力,尹白鴿卻是稍許興奮了,道了句:“彭州專案組找到田曉萍,正在把他帶回組裏,她掌握着彭州鑫眾的部分賬目,是在事發前就藏起來的。”

“她怎麼可能知道消息?又是怎麼找到的?”孫啓同問題直接來了。

“據她説,是事發前顧從軍告訴她要出事,讓她藏起來…走時給了她一個電話號碼,讓她出事後聯繫,聯繫人是鄧燕。”尹白鴿道。

餘眾全怔了,出事前,有預料,然後把這個重要的線索,給了一個地位上不了枱面的實習警員?

孫啓同撇撇嘴,牙疼的樣子,尹白鴿安道着:“他們在洛寧有信任基礎,鑫眾的非法生意可能對他確實也有觸動。”

“這個混蛋襲擊了我們幾位同志,最後還差點害死我們一位內線,我都想親手把他送進監獄…這個消息要是我們早知道幾個小時,就不用現在面對這個麼收拾不住的爛攤子了。”孫啓同憤然道着,揹着手和另一位下樓,高銘和範承和噤若寒蟬跟着,一直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也不敢問,兩人對案情的所知,倒不如通過手機查的知道的多。

尹白鴿快行一步在孫啓同背後道着:“他應該是在找襲擊他的兇手,準備報復蔡中興,可不知為什麼放棄了,據田曉萍提供的信息,他給出的兩個選擇,要出事就找鄧燕,要沒出事,就自己走。”

“還是想逃避罪責。”孫啓同長嘆一聲,沒來由地哀痛了。

一行五人,乘着破曉和曙光下了辦公樓,這裏是津門市特種警察訓練基地,地處南郊,掩映在山林秀水間,不過因為鑫眾的事這裏的警力已經調空了,穿過空蕩蕩地大場,帶着濕意霧氣裏,能看到遠處林木以及更遠處的城市,偶而的一兩聲早起的鳥叫,會打破這裏的寂靜,不過卻不突兀,反而讓人更喜歡這種幽清。

一幢加着崗哨的小樓,西北角,就是顧從軍的臨時關押地了,高銘和範承和在這裏呆了兩天,明顯覺得不合程序,沒有批捕、沒有送看守所、甚至沒有起碼的訊問,就關係通天也得不到這種優待啊。他媽的,最鬱悶的是,伙食比他們倆的還好。

通過崗哨,徑直上樓,二樓一處陰暗的辦公室,開亮燈光,自這裏可以看到單向玻璃另一面,是一個擺着各式器材的室內訓練場地。打開監控,出現的一個房間內景,被抓回來的顧從軍,正四仰八叉躺在牀上睡覺。

“狀態怎麼樣?”孫啓同問。

“很好,傷口已經處理了,回來就一言不發,睡覺,除了昨天清醒幾個小時,都在睡覺。”尹白鴿道,像如同嫌疑人落網一樣,沒指望了,也就特麼的心安了,什麼焦慮抑鬱失眠都沒了,睡得香呢。

“噢對了,昨天我送飯,到門口,他唾了我一口。”高銘補充了一句。

那位陌生人説話了:“正常,解離人格分裂,他現在是另一個人,患這種人格分裂,隱藏起的那一重人格,恐怕都想不起來。”

“哎…您指哪一重?”範承和奇怪了。

“除了大兵和顧從軍,不會還有一重吧?”高銘想到了一種最不可能的後果。

“對,不用對你們隱瞞了,他被襲擊的案子給你們負責…他是從這裏走出來的人。”孫啓同道。聲音好不難堪,尹白鴿頭回臉上表情豐富了,不過也是尷尬居多。

“內線不是李振華嗎?”範承和愣了。

“誰告訴你,只有一個內線?”尹白鴿淡淡道。

範承和驚得上牙打下牙了,這事烏龍了,內線a挾持了內線b,把特麼幾個重要嫌疑人全放跑了,這事就面前警監恐怕也待不了。高銘識趣,腳踢踢範承和,不敢多問了。

那位陌生人,瞥眼看了孫啓同一樣,像是不確定接下來的事,他見孫啓同沒有反應,提醒道着:“孫副廳,小尹,不一定保證能見效啊,你是學心理學的,應該知道強行附加一重人格的後果,這相當於反洗腦。”就像洗腦,給一個賦予既定的行為、思維甚至生活習慣,所不同的是,這次是把洗出來的裝回去而已,可能難度會更大,尹白鴿沉聲道着:“那您願意他成為我們的對手…而且是親手訓練出來的?”陌生人猶豫片刻,拔着手機,對着接聽的另一方吐了兩個:“開始”於是聽到了不知那裏傳來的腳步聲,夾雜着出、喊隊以及訓練的聲音,那是特訓隊用來鼓舞士氣的戰歌,這時候,看到牀上的大兵動了,似乎在潛意識裏的碎片喚醒了他,他隨着腳步聲驀地坐起來,糊糊中還沒有開始思考,就聽到了像噩夢一樣在他記憶裏重複過無數次的聲音:咣噹,鐵柵門開了,一位穿着沒有標識制服的男子,一半臉隱沒在陰影裏,整個人堵在門口吼着:“大兵,出來”他像條件反一樣,起牀,牀頭櫃一伸手,衣服披上,褲子套上,他絲毫沒有發現,本不是他的思維在主導,那衣褲也不是他放置的,好像就應該在那個位置一樣。

標準的程序,兩分鐘穿戴整齊,門口的人退了一步,大兵下意識地奔出門,往室內訓練場地跑,跑了幾步,清醒的思維發現不對了,他回頭看看,那位面無表情的男子,又看看這個陌生的地方,他記得好像是蒙着眼被帶進來的,他一直以為是監獄到了,可眼前,似乎要顛覆他的思維了。

“你特麼要把我忘了,我今天得拆你幾骨頭。”那位男子握拳,指節咯咯在響,他撇着、斜眼,挑恤地問着:“大兵,記得老子怎麼你的?”

“我,果然有你這麼一個人,我以為是做夢。”大兵愣了,沒想到那些記憶居然是真的,他被關、被,還有這個關他、他的人,都是真的。

“我是你們這些所有菜鳥的噩夢。”那人幾步上來,飛起一腿,大兵猝不及防,咣聲被踹出去幾米遠,那人啐了口,睥睨不屑地看着大兵,蔑視到了極點。

“艹你媽的…早想幹死你了…”大兵一個蛟龍出海,漂亮地後空翻站定,蓄勢積力、神情極怒,一聲大吼,劈里叭拉和這位拳腳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