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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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找了嗎?”大兵問,畢竟呆了那麼長時間。
“找了,都回津門不止一回了。好像您走前一天,你們倆吵架了…然後她老自責了,在車上總是一個人生悶氣自言自語,埋怨自己不該給你甩臉看,她是以為您回總部了,或者一氣之下出國了,可誰也沒想,您怎麼在洛寧那小地方。”李振華道。
哦…大兵心裏的濁氣一下子盡去,升騰起一股子暖意,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除了血緣兄弟姐妹,總還是有關心着你的朋友,也許是戀人。怨不得那天見面她差點就哭了,怨不得她總是那麼的幽怨,許是因為太過在乎,才顯得那麼的冷漠。
答案對嗎?大兵思忖着,可他突然發現,之於男女關係,自己並不像看財務報表那麼在行,其中的蹊蹺、轉折、暗示,實在太讓人費解了,他一念至此問着老李道着:“李師傅,我以前是不是很不堪?”
“這個…這個…我…”
“您別不告訴我啊,不告訴我怎麼改啊,這回我算是知道了,關心我的人是誰,我不能再做對不起她的事…那,告訴我,我的私生活,您知道多少?”
“可…您別理解錯,我是説上官副總人不錯,可不是説您和上官副總之間有什麼,這…這…這要命的事。”
“什麼要命的事?”
“上官副總,和蔡董的侄子,那個…好像是那種戀人關係。”
“啊?”大兵驚得直瞪眼,然後一個猝不及防的記憶碎片襲來,他一下想起一個面孔,然後被煙嗆到了,劇烈地咳嗽,李振華趕緊給他捶着背,片刻這口氣緩過來,大兵扔了煙頭,咬牙切齒地看着李振華,李振華嚇了一跳,驚聲問着:“顧總,您怎麼了?可別説…是我説的啊,我可靠這營生養家餬口呢。”
“沒事,沒事…我突然想起來了,是我搞混了…你先走吧,我靜靜,我想一個人靜靜。”大兵説着,像被人揭了羞處一樣地難堪,躲也似地,往衚衕深處自顧自溜走了。
蔡董…侄子…前一天吵架…
幾個碎片連在了一起,當他正覺得自己和上官嫣紅曾經是戀人的時候,這些記憶碎片神奇地就連在一起,告訴他正確的答案。
他媽的,本不是,一直想不起來的那個男人就是蔡董的侄子,就是蔡中興,是個惡醜的,長得像個屠夫的大胖子,心中的女神上官嫣紅,是他的女人,老子好像是吃豆腐被扇了一耳光。
他走到無人角落,背靠着牆大口氣,尋回來的記憶告訴他。沒錯,就是這樣,他捂着臉出辦公室門的時候,正碰到了李師傅,那個場景,就像現在的掩面而逃一樣,尷尬極了………
金的手機輕輕地放在桌上,司機回了電話,而顧從軍依然沒有接她的電話,上官嫣紅莫名地到一陣陣煩悶襲來,讓她心慌,心亂。
她慵懶地坐着,無聊的時光,彷彿又被牽回了記憶的漩渦。
三年前,當她步出緊鎖的鐵門,面和煦的陽光,那一刻的興奮和動無與倫比,即便是枯燥、艱難的監獄的生活,也擋不住她對未來的嚮往。她發誓要拿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一年過去了,依舊處處碰壁的她,落魄地走在津門大街上,放棄了北上廣那些不切實際的嚮往,當過嫌疑人的經歷會讓大多數公司拒之門外,何況還是信用卡詐騙的罪名。她回到家鄉是因為得到了一家公司的面試機會,生活的窘迫已經讓她無從選擇,她是坐着公車去面試的。
面試的公司名字叫:鑫眾。
命運的觸底往往會反彈,她沒有想到反彈來得這麼久,而且彈得出乎意料地高,其時不過八個人的團隊,一個月後成了五十人,又過幾個月,成了三百人,而她,平步青雲走上了管理者的位置。
其實就是推銷“原始股”這個虛擬的產品,不過與純粹的發行不同的是,它是嵌入在實體的產品裏,附加在一個美好的願景裏,而且有鑫眾幕後的財力支持,誰也沒有懷疑,這是改變一生命運的機會。
對於一位悉財務的人,卻能悉其中的奧妙,發行…回購…再發行…再回購,在這個循環資金通中,鑫眾並沒有賺錢,賺錢的是經銷和分銷,得利的是持股人。鑫眾不過是靠着沉澱在散户手裏惜售的原始股那份本金在勉力維持,大量的捐贈和廣告,以及高昂的財務成本,和賺回的吆喝、形象,幾乎是不成正比的。
不過她清楚,誰也不是傻瓜,都覺得傻得最可愛的鑫眾企業,才是最高明的一方,這個市場在人為的慫恿下已經呈現病態的火熱,總會在適合的時候,那些看不見的黑手,會毫不留情的收割,然後像所有集資的結局一樣,留下一地狼籍、一片哭號。
她眼皮跳了跳,監獄裏的生活場景又奇怪地反回記憶中,讓她莫名地恐懼,這種恐懼,和曾經遭遇給她的憤怒,成了一種神上的折磨,她拉開屜,倒了兩片藥和水服,消化着這種不適應。
於是她又想起了,一年前,初見顧從軍時,儒雅的淡吐,闢的言辭,瀟灑的微笑…那時候她又一次觸到了怦然心動的覺。
很可惜,她已經委身於人了。
上官嫣紅默默了把玩着手指,這些回憶讓她侷促,讓她緊張,她總是在自責,是自己把他拉到這個漩渦裏,讓曾經很陽光的一位陷在這個泥沼裏,變得漸墮落。
或許也是我的原因?
她在想,酒會上顧從軍彬彬有禮的邀請,凝視她的目光,撫着她的動作,都莫名地讓她心裏悸動;她在想,他捧着玫瑰來送的樣子,遭遇她冷眼相加,然後他落寂地把玫瑰扔了好遠;她在想,每一次去機場接她,他總是那麼的期待,而她總是在他送回家時,給他一個冷漠的閉門羹…她甚至在想,如果不是自己太過患得患失的話,生活或許又是另一個樣子。
也許,和他漫步在夢幻巴黎,去聽一曲老派的歌劇?也許,和漫步在夏威夷的海岸,享受渡假的時光。她心裏織着懊悔、期許、憧憬,種種情緒讓她心緒很亂,亂得理不出頭緒,卻偏偏又一幕浮上心頭。…“嫣紅,有件事我得告訴你。”顧從軍鬼鬼祟祟關上門,站在她身邊,像往常一樣,含情脈脈的看着她,可她知道,自命風的顧總,身邊並不止一個女人,她下意識地讓了幾步。
“從軍,你就不知道什麼叫檢點?你製造的閒話還嫌少啊,連津門的蔡總都有所耳聞了。”上官嫣紅在斥着他,也在提醒着自重。
“你聽我説,不管你怎麼看我,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別讓我喜歡的人,和這艘破船一起沉沒。”顧從軍道,臉上表情不像平時那麼浮滑。
上官警省了,看着他,低聲問着:“你想幹什麼?警察可盯着你,你賭博的事還沒了呢。”
“所以我準備走…你呢?適可而止吧,你現在的身家足夠過上安逸生活了,別吃得太狠。”顧從軍嚴肅道。
上官嚇壞了,前起伏着,而且她想到了最壞的一種情況,往桌邊走,然後顧從軍攔住她了,不讓她走,她推搡,卻被顧從軍捏着胳膊,抱起來了,她怒斥着:“放開。”
“你別犯傻了,警察沒動手,只不過在放水養魚,這麼大的盤子就十個蔡胖子也兜不住。要不是顧及社會影響,隨時都可能抓他。”顧從軍壓着嗓子説話。
“這就是你給他的回報?在關鍵的時候捅他一刀?沒有他,我本沒有今天。”上官嫣紅俏臉扭曲着,雖然她想過有一天終歸要沉沒,可那一天,總覺得還很遙遠。
“我並不想害他,可也不想陪着他完蛋…我送你走,出國,我們分頭走,永遠別回來了…我知道你喜歡我,雖然你無數次拒絕過我了,可這一次,我希望你聽我的。”顧從軍輕聲道,磁的聲音説着,上官嫣紅的心一下子軟了。不過她理智地説道:“這一次我還是要拒絕你,即便他可能給不了我未來,可他給了我一個安逸的現在…即便我喜歡你,你也無法接受我的過去。你走吧,我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又一次被拒絕的顧從軍眼光漸漸地冷了,他漠視着,聲音像帶刺道:“如果出事,他會毫不猶豫地扔下你,毀了你…錢能買來的東西他都不會在乎,包括你。”這一句像刺到了上官嫣紅心裏痛處,她驀地像雌獸一樣,揮手“啪”地扇了顧從軍一耳光,怒不可遏地指着門:滾。…驀地,那聲清脆的聲音又響起地耳邊,驚省的上官嫣紅才發現她又走神了,這個抹不去的回憶成為她心裏的噩夢,她撫着右手,彷彿剛剛扇過耳光一樣,手還是那麼火辣辣地疼。
不歡而散的一個上午,那天是四月十四。
當天中午,機場倉庫被查,遠在津門的蔡中興被傳喚,她事先得到了消息,帶着公司幾位骨幹登上了高鐵,幌子,都是幌子,機場倉庫裏沒有東西,公司裏也沒有,這些撤離的人並沒有走,而是隻坐了一站就去而復返,唯一不是幌子的是顧從軍,他被蔡中興調走,第二天,赤身**地出現在剛發過洪水的洛河裏…
她無從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這一次她知道了,顧從軍的喜歡和關心,沒有摻假,否則他有很多機會可以身事外。可他卻沒有走,似乎就是為了證明,這個故事不會有善了的結局,而為了她,他寧承受不管是什麼樣結局。
不知不覺間,兩行清淚自上官嫣紅的臉頰上輕輕淌下,她默默拭去。
淚是涼的,可心,卻有了一絲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