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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查疏找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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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失敗、傾家蕩產,又有足夠的作案動機。本身又是地下管道的承包商,那對於地形地理肯定無比稔,應該在作案後找到藏身地點本沒有難處,就像華登峯選擇鐵路廢棄的信號站一樣,誰會想到他能找個垃圾遍地、臭氣燻人的地方當安全屋?

越來越多的合理把曾經一件無頭懸案描述得更加清楚了,可越清楚,越讓謝遠航心驚跳,肯定從排查到他頭上開始,華登峯就應該得到警示了,他沒有選擇逃跑,而選擇了死路一條;文英蘭母女莫名其妙的躲回鄉下,肯定也此人的原因在內,於是這詭異的行徑,讓謝遠航意味到了一件事:就即便是他,這個人也沒有那麼容易對付……“這個人沒有那麼容易對付啊。”孫啓同坐在紀震指揮的位置,剛剛出爐的資料排出來,他慨了一句。

“對,正在儘可能地蒐集證據、資料,我想我們的殺手鐧,不要輕易使出來。”紀震道。

“詳細點。”孫啓同一離座,起身關上了玻璃隔間的門,外面一片電腦屏幕,技偵的方向全部指向上官順此人。

暉路劫案,四名嫌疑人他是唯一活着的,就即便生物證據能指向他,但那將成為孤證,不足以給他定罪…當然,假設就是他的話,抵賴的嫌疑人我想您比我見識的多,一句話就是生和死的差別啊。”紀震道。

這是一個難點,萬一他只認自己製造霰彈,在沒有其他旁證的前提下,暉路搶劫案依然不能釘住他,畢竟十幾年了,恐怕存在的證據也消亡怠盡了,孫啓同想了想道着:“麻實超的死?”

“八成是他教唆華登峯幾人乾的,從這位老民工高王宏反應的情況來看,醫院住了三個月,他們收工的時候,已經是節後了,到這兒時間大部分民工也回家過年了,而上官當年連水泥管材的本錢都沒有要回來,因為要錢還被派出所關了幾天…這是把人往絕路上啊。再往後他和那幾位收留的民工就一樣了,徹頭徹尾的窮光蛋了。”紀震道。

“鋌而走險,策劃搶劫?”孫啓同道,分析成立的充要條件,是必須和已經掌握的信息相互切合,印證,而上官浮出水面之後,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

“對,欠薪引發的案件從九十年代後期開始,愈演愈烈,我們武警處理的事件裏,有很多這種誘因,辛辛苦苦掙點血汗錢被人了,有點血的,都得跟人拼命去啊。”紀震道。

“那他怎麼搶銀行去了,當時幹活的僱主是誰?搶那人才説得通啊。”孫啓同道。

“市政公司。”紀震輕輕吐了幾個字,孫啓同表情僵了,就聽紀震牙疼似地補充着:“政府欠款是大頭,到現在還有沒結清的。因為工程落馬了幾任領導了。”嘖…孫啓同嗟着牙花,表情極度憤慨,可又無可奈何,他咬牙切齒了半天才恨恨道着:“貪腐之害、毒一世啊,這可能才是上,咱們迴避一下這個問題,就案説案,你剛才説,不啓用生物證據,那怎麼往下查他?肯定是矢口否認啊,淹沒這麼多年的事,誰也不可能承認啊,承認了肯定是死罪難逃,這偌大的家產,豈不是又要旁落了。”

“壓力,給他施壓。”紀震道:“華登峯、牛再山、牛松,三個同夥已死,我想他肯定鬆了一口氣,已經加固好了自己的心理防線,肯定會認為那些淹沒的事沒人刨得出來,就刨出來也沒有證據,那這個時候,我們如果能在心理上給他壓力的話,我想會更好一點,到適當時機把人帶回來就行了。”

“具體點,壓力從何而來?”孫啓同好奇問。

“首先是文英蘭母女,我想到這種境地,她們肯定知道點什麼,能挖出來,説不定有效果;第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可以禮貌的拜訪、甚至傳喚,把他身邊的人一個一個捋清楚,那他對於這些故人編出來的謊言,自然就不攻而破了,如果他發現自己越來越難自圓其説,那他的心理壓力就會越來越大;第三,適當的時候,那份生物證據,就足以攻破他最後的心理防線了。”紀震條理地道。

這種軟刀子整人的方式,似乎和這個武警指揮的鐵血風格有點不符,孫啓同好奇看着紀震,驚聲問着:“策略不錯啊。”

“不是,不是,別誤會,讓我這個大老辦,我早直接拿人去了,是有人教我的。”紀震笑了。

孫啓同一笑揭破了:“大兵吧,玩心理戰他們卧底警察都是好手。他人呢?”

“呵呵,這小子查到這兒,反而放放心心去睡覺去了,讓他好好睡一覺吧。”紀震道,他問着孫啓同:“怎麼樣?孫廳,如果正確的話,這將是一件轟動全國的大案;如果這一次錯了,我們可以結伴卸甲歸田了。”

“你明顯是撿了便宜還想賣乖嘛,作案動機、作案時間、嫌疑關聯線索都浮出來了,舊案難查,在於線索難找,可萬一找出來,想錯都難,因為時間已經把旁枝末節給清理了…注意方式方法,懸了這麼多年,要辦就辦成鐵案。”孫啓同道。

“那當然,其實我現在都不急了,查不到是咱們心急如焚;可要查到了,接下就該他度如年了。”紀震笑了,亮着手機剛剛收到的消息,那是對上官順外圍信息的調查,註冊資金、銀行存款、不動產等等,億萬富豪還達不到,可千萬已經綽綽有餘了。

兩人討論着案情,越説越來勁,其中無法解釋的細節,免不了讓兩人驚訝加讚歎。

一個劫匪,成長為一名富豪?

一個殺人犯,潛伏十八年,沒有出絲毫行跡?

一個已經停止犯罪的罪犯,還能控着其他人犯罪?

等待揭曉的答案,讓紀震和孫啓同兩眼放光,那股子職業的興奮被勾引起來了………

鄧燕是乘着20點到站的班機落地的,出了接機口,她四下張望,試圖看到悉的面孔,可惜他失望了,沒有看到大兵,也沒有看到尹白鴿,她莫名地有了種孤獨的覺,心情變得不那麼好了。

其實也就沒怎麼好過,一個接一個排查案子、一本接一本的案卷、一天連一天的排查,都忘記了正常的生活是個什麼樣子,她踱過機場的商店,看着琳琅滿目的商品,看着花枝招展的女孩,看着衣着光鮮的帥哥,想想自己的生活,頂多能自嘲地笑笑了。

“小鄧…小鄧,哎呀,還好沒誤了。”省廳方處長拿着手機匆匆奔來了,要拔電話時,恰巧看到了從津門回來的鄧燕。

鄧燕卻是驚咦一聲音:啊?

這接機級別可嚇住她了,一個省廳處長來接她這麼信息指揮中心的副科級,有點受寵若驚地説不上話來了。

“啊什麼啊,都火燒眉了,上車説。”方處長催着道。

“謝隊找到文雨欣母女了的吧?”鄧燕追着問。

“那不重要。”方處道。

“什麼重要?”鄧燕驚聲問。

“津門那個門同事,不知道怎麼發動了一羣民工,更門的是,他們在民工堆裏,刨出了一個知情人。”方處長心有餘悸地道,這個消息源實在是另類,可能是警察永遠接觸不到的地方。

“知情人?不可能知道案情吧?”鄧燕驚喜了,知道是誰了。

“案情倒不知道,可這幫作案的,他都認識。”方處長道。

“那嫌疑就可以成立了,這個團伙最初的成型期,能直觀地影響到他們以後的隱藏方式、作案手段、成員構成,找到上,那範圍就太小了,很容易查的。”鄧燕道,沒想到幾個小時後,已經變天了。

匆匆上車,方處長給她一個平板,尹白鴿給的,讓她馬上悉,對於信息這東西沒有難度,鄧燕看着恢復的人物關係樹、查到的個人信息,眼睛是越來越亮,幾分鐘就梳理清楚了,方處長趁熱打鐵問着:“你什麼看法?”

“華登峯是個反社會型人格,這種人能夠往的人非常之少,這是藏得很深的原因,第四個人肯定在他關聯的人裏面,那就沒錯了。華登峯能和文英蘭關聯到、上官和文英蘭也能關聯到、而且又找到了上官和華登峯關聯的目擊…這就沒什麼難度了,接下來只剩下證明了,就即便暉搶劫案暫時關聯不到他,那這次津門槍案,應該有他的影子,證明嘛…”鄧燕想了想,在“上官順”、“文雨欣”兩個名字是點了點,連成了線,把文英蘭和周明之間的關聯線,擦去了。

“什麼意思?”方處長愣了下。

“文雨欣為什麼隨母親的姓?周小旦反映她經常受到家暴,而文英蘭,又是個燴麪西施…”鄧燕挑着疑點,方處長倒着涼氣,抓到那個姦情的小尾巴了,鄧燕又道着:“我瞭解的情況是,文雨欣很尊重她的媽媽,也很愛麻實超,她是個善良到沒有原則的那種女人…她自殺未遂,被文英蘭接回中州,沒多久麻實超就被殺,您看醫院的記錄,也就是輕度抑鬱加上貧血,是神受到了打擊的原因,可為什麼在案發後,病情就加重了?而且兩人莫名其妙地回到了肖川?我覺得不是巧合,就給她長輩做冥壽,也不至於拖上病情不輕的女兒啊?”

“我明白了,嫌疑人有可能和文雨欣有血緣關係,因為她的遭遇悍然殺人。”方處長道。

“對,而且文雨欣這情況,很有可能知情。”鄧燕道。

“太好了,那先對她做dna檢測…對了,他們還得幾個小時,遇上了雨天,路不好走,車趴了,正在往回趕。”方處長道。

“那大兵他們呢?就是您説的津門那個門警察。”鄧燕道。

“確實門,不眠不休追着線索,一查到消息,反而不急了,放心睡大覺了,九隊的説就睡在車裏,都叫不醒。”方處長道,沒有責難,話裏更多是欣賞。

“他太累了,追這幫人追了快兩年了,我預到,這一次他仍然會圓滿…我和謝隊就不行了,中間放棄了無數次,揀起過幾次,可查不到線索,又放下了。”鄧燕道。

“還好,終歸還有堅持下來的,他給我們好好上了一課啊,幾茬警力都試過,都放棄了,省廳會議上提過不止次,都認為要成死案了。”方處長慨地道。

“佈置任務吧,方處,這種事要趁熱打鐵。”鄧燕請戰道。

“任務只有一個:睡覺,休息。”方處長道,説這話時,連司機也笑了。鄧燕又驚咦了聲,就聽方處笑着道:“放心吧,他要跑那就更簡單了,可要不跑,肯定會失眠了…因為證據太少的原因,省廳準備來個逐步加壓方式,突破他的心理防線。”

“那得到什麼時候啊?”鄧燕不解了。

“到他崩潰的時候,我就不信,身邊的人死的死、查得查,他還能坐得住,正好也是塊試金石嘛,試試我們的判斷對錯,也試試他的心理素質,到底有多強悍。”方處長雲淡風輕地道。

肯定已經開始佈置了,鄧燕笑笑不再問了,果真是休息任務,車把鄧燕直接送回了市局宿舍,頭回見上級領導這麼關心下屬,不催任務,而是催她好好睡一覺,一定休息好,明天任務也不急。

頭一次享受這種待遇,鄧燕又一次受寵若驚了,不過她還真安安生生地去休息了,看着案情通報就睡着了,睡得很香,估計是心態也放鬆了,因為從現在開始,心裏那個揮之不去的陰影不再存在,而噩夢,將會去糾纏那些依然法外逍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