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148章音稀人杳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小子,還別埋汰我,平時多汗,戰時才能少血,我經的事可能沒你多,可我見過出事的,比誰都多啊,還真別把自己當回事,人這條命,有時候還不如牲口耐實。”老張慨道。

幹一行幹久了,總免不了傷這行的,大兵知道,就再線條的人,也會被這裏的從沒有間斷過的悲劇故事觸動,他輕聲道着:“看開點,有時候得信命,有些人命中註定,就是為別人活着,你是,我是,他們都是。”

“是,能活到頭,可看不到頭,警力越來越多,警務越來越升級,可罪犯也不閒着,他娘滴,好好待著不行啊,非整點事出來。”老張悻悻然罵了句。

給老張是解釋不通犯罪成因的,這類人頂多嫉惡如仇,大兵笑笑道着:“人還不都是跟着奈何走,走到哪兒算哪兒…哎,對了老張,我得找你商量個事。”

“閉嘴,你特麼是被看管對象,商量個?又教唆老子放你出去是吧?”張如鵬警惕了。

大兵笑了,笑着告訴他:“你可想好了,我覺得石處長應該親自請戰,萬一咱們真把個變態槍手逮着嘍,你和石處的夙願不都了了?相信我,我非常有把握。”

“有多遠滾多遠,第一次信你,你把老子打傷了;第二回信你,差點在山裏回不來,你少扯,老子這小命可不想待在你手了。”張如鵬道。

大兵追着他勸着:“你再想想,我就不信你對這樣一個嫌疑人沒有興趣,我們是特種警察噯,這種危難時候,怎麼能少了我們的身影呢?再説,你真放心他們在中州?”

“我除了不放心你,誰都放心,回去,再羅嗦,我可真關你閉了啊,別給臉不要臉。”張如鵬這回是油鹽不進了,指着後勤地方,讓大兵自己滾蛋。

看來有長進了,防備嚴,大兵悻悻走着,不時回頭,不料卻發現了一個奇景,居然有一對母女來找了,被哨兵領着進來了,怎麼看着面呢?怎麼會和老張這麼親熱呢?怎麼…

咦哎,大兵驚得咬拳頭了,這不是陳妍和豆豆麼,張着雙臂奔向張如鵬的豆豆,被老張一個託舉放到了膀子上,而陳妍,卻和老張並肩走着,瞧那説話的樣子,除賢良母都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了。

莫非…這一對半?大兵眼睛亮了亮,然後心裏莫名地動,莫名地替他們幸福,還包括莫名地竊喜,像發現了老張的穩私可以要挾一樣,他興沖沖地奔回去了………

支隊長丁步凡匆匆回返支隊的時候,剛進樓門就看到了鄧燕,作信息研判的並不比外勤輕鬆,那些紛亂的信息束,會比嫌疑人傷腦筋,這幾天眼可見地這位姑娘消瘦下去了。

“鄧燕啊,注意休息,中州方面正開足馬力在找,你們可以稍鬆鬆手了,畢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丁步凡安了句,鄧燕卻是問着:“他還好嗎?”

“好得很呢,胳膊擦傷,早活蹦亂跳了。”丁步凡道。他明顯地看到鄧燕長舒一口氣,像放心了一樣,他好奇問着:“你和大兵?”

“很久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保不保密,他失憶過,失憶的時候認識的我,那時候,是高政委去洛寧,任務就是盯他。”鄧燕道。

“那應該是保密任務,可以不告訴我了…噢對了,他這兩年都在中州,你們打道多嗎?”丁支隊長問。

“不多,一直沉在這個案子裏,都快一年多了,我都覺得沒戲了,快放棄了,誰知道一下子捅出了個天大窟窿。”鄧燕道,簡略一介紹,大兵以線人的身份和中州的地下武器易嫌疑人,已經有一年多的道了。

“哎,我也很想把他拉到這案子裏來,可省廳那關過不了,要審查,要評估,這事確實不小…真他媽啊,特種警察培訓基地那水平我知道啊,沒見過這麼不要命的,一對八,死了仨,他事沒有。”丁支隊長好奇了,發着牢騷,偏偏這樣的人不能為他所有,實在是可惜。

“他確實有點異乎常人,都以為他有人格分裂症。”鄧燕道。

“不是以為,是肯定,正常人那能幹最這事。”丁支隊長道。

惹得鄧燕笑了,她笑着道:“也未必非要讓他出勤,他最厲害的不是槍法和搏擊,而是思維。”

“哇,文武全才?過譽了吧?”丁支隊長不信道,這或許是鄧燕要把協查信息給大兵看的原因,可在他看來,無非是多一個可有可無的想法而已,而現在最不缺的就是這種想法,已經嘗試過無數個了,都被證明是無效的,牛再山這個嫌疑人,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不是誇他,他確實當得起,您想,他一半時間都是卧底任務,一卧就是幾年;還有失意的這兩年,一直棲身在民工工地,打道的都是三教九的人,那種經驗的積累,可不是警務系統裏能學會的,他會講十幾種方言,如果不知情,他會被人當做是地道的中州人,他開始做不過用了兩個月時間,就把武器買回來了,沒有人比他更悉,這些人的生存環境了。”鄧燕道,那是個天生的欺騙者,扮人像人,扮鬼哄鬼,鄧燕估計只要他願意,去混進毒窩都沒有難度。

“那是,天生的卧底材料,不過已經廢了,我估計,特種警察不會再啓用他出任務了。”丁支隊長道,隊、抗命、履歷污點,基本全乎了,如果不是這次立功的話,八成得被當嫌疑人給關起了審查,啓用恐怕是不可能了,紀律部隊,不會用這種刺頭的,那怕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行。

鄧燕驚了下,口問着:“處理結果…出來了?”

“還沒出來,不過別抱太大希望,沒幾個月審查結束不了。”支隊長道。

兩人邊説邊上樓,上到中段的時候,支隊長又勸着:“小鄧啊,我們大信息的研判替代經驗和推測的程度越來越高,你是這方面的高手,怎麼還信這個刺頭啊,我沒見他有什麼特別之處啊,正在後勤大廚房幫忙呢,那兒犯了錯誤的,輕點進後勤,重點關閉,他們現在住處可就是閉室啊。”鄧燕笑了笑道:“閉室的條件可比集裝箱屋好多了…他不會在乎的,丁支隊長,這樣説吧,大信息依賴於各類信息的共享,以及這個嫌疑人本身不排斥大信息,比如住處、醫療、銀行卡、社保信息、車輛、出行等等,這些被各種雲收集的個人信息,能直觀地反映出一個人軌跡…萬一他實施犯罪,而對此不甚瞭解的話,我們可能輕鬆將他繩之以法,但有幾種情況,大信息會失效的。”丁步凡口問道:“你是指,他們有可能不在大信息裏?”

“對,銀行卡是假名、身份證從來不用真的、只要刻意地排斥一切現代化的、信息化的方式,那他們完全可以在警務網中隱形,其實道理很簡單,比如一個沒有身份信息的盲犯案,那我們的信息本不起作用,還需要用最原始的排查和尋找目擊方式;比如一個刻意隱藏形跡的罪犯,如果有一個周圍人認可的化身,那我們的信息研判,也會失效的。”

“有道理,應該是這樣,不可能幾地同行,一點消息也查不到啊,看來是縮回去了,得想其他轍。”丁步凡若有所思道。

“所有這個時候,思維就很重要,信息是死的,而人和思維是活的,最終研判結果,篩選正確與否,並不取決於電腦,而是人腦。”鄧燕追着丁步凡的步子道。

“我知道了,我再爭取一下,相信我,讓這個人上案子,不比找到作案的容易。”支隊長隱晦一句,匆匆回辦公室了,留下鄧燕老大一會兒鬱悶,都沒有明白其實的深意。

深意很深,天下警察雖是一家,可並不是沒有一點門户之見,刑警的事得刑警辦,已經打報告請調尹白鴿了,寸功未建丁步凡實在張不開這個嘴,而且他比誰都想親自拿下這個案子。而且特種警察基地,那是省廳一級的專案組才能調人的,支隊本沒有這個權力,就有權力,肯定也敢考慮調這個渾身病的人,出了事可比再發個案子還嚴重。

事情攪得丁步凡很是頭疼,他搬開了電腦,搜索着案情信息庫,又朝機要要了一份目錄表,試着分析觀摩那個久尋不到的作案動機。

對,動機仍然未明,本來以為在經濟問題上,可恰恰經濟問題之於一個地產商,都不算問題,細查之下,和被害人麻實超有經濟來往的,債主121名,債權24名,金額估算能達到十幾個億,他死了哭得最厲害的不是家屬,而是銀行和那些債主,哀鴻一片啊,老婆已經躲起來了,警察攔都攔不住那些蜂湧而至的債主。

當然,債權的就不説了,那些欠麻實超錢的都不吭聲,警察找上門都矢口否認,不過從二十幾位有頭有臉的人物中,實在找不到有動機僱兇殺麻實超的人物,真是這些人裏的那就太浮淺了,第一個行動就是對這些人監視,要有問題,應該早發現。

經濟問題動機不明顯後,重案隊把方向調整到情上,重點從他的社會關係入手,查女人…別小看這個思路,大多數時候最簡單的思路都是正確思路,刑警中的糙話講,男人犯罪的動機無非二字,一錢一…徹查被害人麻實超的通訊記錄,發現的各式各樣的女人確實不少。

女學生,有女老師,有女職員,有女老闆女模特,有甚至發現一個和他聯繫較多的電話,對方一查居然是個做拉皮條生意的,給自己起了個美名其曰叫“美女經紀人”傳喚之後發現,這位經紀人給麻總物的女人足有幾打之多,手機上一中意了,那怕不在本地,也能馬上空降過來。

眼看着信息積累越來越多,五花八門的女人,沒有其他信息叉比對,肯定又是事倍功半,丁支隊長看到頭痛裂,開始明白信息研判的難處了,他放棄了,掏着手機直拔高銘的號碼,問着政委在中州的進展。

“不行啊,老丁,陷進去了,九隊這邊天天走訪,頭都大了。”高銘在電話裏道。

“這邊也是,被害人麻實超的社會關係太複雜,債主一百多個,往的女人不比債主少,都不知道從哪兒下手,信息研判也僵了。”丁步凡道,這行一説“僵”那就是無法進展了,這時候,需要思維的碰撞,需要找到那碰撞中一閃而逝的火花。

“那您的意思呢?”高銘問。

“政委啊,動手我行,你讓我動腦,我可要認慫了,案情分析每天一回,我們把能想的轍都試過了,信息研判缺乏關鍵節點,叉比對做不了啊…對那幾個的審訊,也沒發現?”丁支隊長問。

“哦對了,得告訴你一個壞消息。”高銘道。

“是不是王文青出事了?”丁步凡問,那個在逃的王禿子重傷,一直沒出重症監護。

“對,今天上午剛嚥氣,四處槍傷,沒抗過來,抓到的那個放哨的,級別太低,本不清楚這個組織結構,他還沒有吳金來知道的多。”高銘道。

“那個槍械買家?”丁支隊長問。

“對,據他待,大部分時候都是牛松和牛再山堂兄弟倆和他易,走得是黑路肯定都小心,以前沒有出過漏子,所以他也待不出,牛姓兄弟身邊,是不是有個用槍的高手…現在能確定的是,牛松被擊斃後,牛再山和另一位,確實在當天通知王禿子把成品存貨出手,應該是想溜,而且他們佈置的很小心,還用了一處疑兵,和中原省廳誘捕的接頭…但陰差陽錯的是,人手不夠,臨時把大兵給拉進去當炮灰了。”高銘道,回頭一查才知道,大兵能遇上這個案子,實在是運氣成份居多。

説到大兵,丁支隊長下意識的放低聲音了,小聲道着:“政委,中州這位鄧警官,一直要求讓大兵參案,我倒也想,可是,實在不好辦啊,得通過省廳協調…再者,我個也有點私心,總不能顯得咱們支隊,就一點轍沒有吧?”電話的那頭沉了片刻,聽到了高銘的回答:“和我想的一樣,兇手肯定已經在咱們的視線覆蓋範圍裏,我們離真相可能只差一步了,這個時候,我們需要心向一處,而不是漫無目標地亂求援。”

“好,心向一處,政委啊,一和你説話我才能找到點信心啊,我再集中往下排查一下,看來這個動機啊,應該找到另一個人的關鍵。”丁步凡道。

“咱們雙管齊下,往前查、往回溯同時進行,只要找到一個突破點,這個結就打開了。”

“好”兩人在電話裏着,恢復了些許的信心,這個像解謎一樣的案情,在兩地一點一點絲剝繭中,極其艱難地向前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