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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有因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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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盡心,領不領情是別人的事。”高銘道。話音落時,駐足了,支隊的機要員陪着謝遠航奔出來了,像是有事了,可似乎來的太快了點,連專案組的人員都沒有定下來,市局領導和支隊長現在估計正在甄選呢。

“尹處,高政委,有個發現,我得知會你們一聲…”謝遠航道着,手機上排出了幾個身份證,然後指着一張叫“王盛”的,是牛松使用過一張身份證,另外幾張裏,又有一張“宋軍”名字的,被發現於半個小時前在吳遠縣登記入住,現在的中小旅館監控系統已經實現全國聯網了,謝遠航在剛架設起的指揮系統裏無意查了下,沒想到還真查到下落了。

“咦?來…這麼快就來消息了”高銘驚訝道,一行人匆匆進門。機要員道着:“我們這兒十分鐘內可以聯繫到地方警力,從路線上看,吳遠縣處在津門和中原的鐵路沿線,很可能從這下車取道,也有可能這是他們的一個匯合地。”

“集合抓捕需要多少時間?”高銘問。

“二十分鐘。”機要員道。

“現場地形有嗎?”高銘又問。

“有,我們已經聯絡到地方的指揮中心了。”機要道。

幾人匆匆進入支隊的大辦公室,凌亂的電腦線尚未佈置完成,看來這個消息起作用了,一個個臨時徵調的刑警,都是如臨大敵的表情,高銘坐下來,看着吳遠縣指揮中心傳來的建築圖,入眼就生疑了,是一個周邊環山、一面臨水的地形。而且顯示這個身份證入住的旅社,就是縣城的主公路幹線邊上,距車站不過四公里。

“小謝,你説呢?”高銘不確定了,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可這種往往驚鴻一現的戰機,有時候卻是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的。

“他們肯定和我們一樣,肯定一天一夜惶惶不可終,自津門至吳遠三百多公里,肯定在郊區繞了好久,才在這個不起眼的小地方下車休息,我想…值得一試。”謝遠航道,躍躍試的表情溢於言表,高銘冷不防地問道:“你在想你們九隊積年的懸案?”

“對,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謝遠航道。

高銘看了看他,不置可否,眼光看向鄧燕時,鄧燕只是提了一個小小的意見,不確定地道:“似乎太容易了。”

“很多案子恰恰是不經意的時候做到的,每年栽在片警甚至協警手裏的追逃人員都不在少數。”謝遠航駁斥了一句,鄧燕放棄發表意見的權力了。

選擇就兩種,抓,或者不抓…抓是怕撲空了,而不抓又怕真身就在這地方,以後再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所有的投鼠忌器都是如此,怕得就是那些滑溜的鼠輩其中有什麼花招,而這時候,現場收集的大量執法記錄儀本還沒有開始分門別類,那怕是比對的原始圖像都沒有。

眾人沉默了不到半分鐘,謝遠航就吃不住勁了,他直問着高銘道着:“高政委,我無法理解你的不作為,為什麼不動手?”

“我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鴿子,你的意思呢?”高銘沒理會謝遠航。

尹白鴿盯着圖像沉聲道着:“確實不對勁,主幹道,這豈不是選了個絕地?兩頭一堵,他們往哪兒跑?”

“這就是個偏僻縣城,警力薄弱,本身就會給他們安全,現在又離出事地幾百公里了,逃了一夜…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擔心的。身份證是我們定製的,都打過電子標識,絕對不會重複重名,號碼是唯一的,確實就是我們的人賣給牛松的其中一張。”謝遠航道,幾乎是在催了,偏偏這個地方,他沒有發號施令的權力。

高銘似乎被説動了,他要説話時,對着一堆期待的同行,到嘴邊説出來的卻是:“冷靜,冷靜五分鐘再做決定…機會,可能也是個陷阱。”

“陷阱?他們真敢和大隊警察槍戰,我還就不信了。一個縣大隊對付他們綽綽有餘。”謝遠航道。

“不,你們不覺得,這裏是一個最好不過的觀察地形嗎?就像我們不知道任何情況,想方設法投石問路一樣。”高銘道,他指着旅社的所在地,從山上任何一個地點,從水面對岸任何一個地方,都幾乎是無遮掩的,主幹道來去車輛一覽無餘,尹白鴿恍然大悟,在實戰上,還是這些老刑警更滑頭一點,這不,老高一靠椅背道着:“小夥子,你現在可以問問那一位什麼意見…相信我,他用一年半載都沒抓到的人,沒這麼容易被我們揭下真面目。”鄧燕愣了,知道所説是大兵,而謝遠航卻是不信,拿着電話,匆匆到房間外面了………

“什麼?吳遠縣?牛松的身份證在那兒出現了?”大兵剛剛起牀,正穿好衣服,站在狹小的集裝箱房間裏,這個侷促的空間僅容一牀一桌,不過比工棚稍好,出門就有水房和廁所,昨夜送走了謝遠航一大早就傳來消息了,實在讓他驚訝。

思忖片刻,他道着:“誰在指揮?”

“臨時指揮是高銘高政委,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小時,這兒任何措施都沒有采取,我覺得,完全可以試一下。”電話那頭謝遠航道。

“謝兄弟,你相信我嗎?”大兵突然問。

“你這什麼話?不信你,我還能信過誰?”謝遠航道。

“信我,那就相信高銘和鴿子,他們接觸的案子比你多,多一案就多一智,既然都等了十幾年,還怕再等一段時間?如果是牛松這一夥,那他們已經餡了,如果不是,你就摁倒再查也是失望,你説呢?”大兵問。

那頭沉默了片刻,似乎很失望地道着:“好吧,我服從這兒的指揮。”

“那就對了,這是個試探,能藏身十幾年,沒有幾把刷子還真做不到。”大兵道。

“可接下來怎麼辦?你好容易搭上線的牛松現在躺在法醫台上,這個八級工可是單線,而且是唯一一位面上的人,想找到他的同夥可沒那麼容易。”謝遠航失望道。

“誰説是單線,不又多了一個八級工麼?人沒了,加工點可跑不了,能熔接金屬、能製造槍械,這個地方,現在可是無主的了。”大兵笑道,他不管電話裏謝遠航的緊張嚷嚷,慢慢扣了電話,關機,扔回了牀上。

他即將出門的時候,彷彿留戀似地回頭看了眼蝸居很久的斗室,失落、彷徨、茫,都關在這一室之內,伴隨的是滿牀底的書本,那些空泛的理論,遠沒有世界上那些活生生的罪犯彩,就像現在,知道自己即便觸摸到一個和他一樣,親手殺過很多人的人,那種埋藏在身體不知道什麼地方的東西,已經開始莫名地興奮了。

於是,他明白了,自己的戰場,不在這裏。

他輕輕地掩上了門,準備作別這裏,在他凌亂的回憶裏,閃過了很多人,嫣紅、佩佩、老蔡、宋叔叔、甚至還有對他已經失望的媽媽,有好人、有壞人、有愛過的人、有恨過的人,有糾纏着難忘的情,也有挽惜過卻無法追回的情愫。可唯一忘不了掉的,卻是已經鐫在骨子裏的鐵血。

於是,他明白了,躲在不管那個角落,都躲不過自己的宿命。

“不管你是誰,你註定是我槍下的亡魂,我為殺戮而生,殺戮,是對你的救贖,也是對我的…”他心裏突然湧起了這樣一句話,那是在行刑最後一刻會默唸的話,是一位老劊子手教給新人的,直到今天,直到現在,他才理解的如此深刻。

他悄然無聲地離開了喧鬧的工地,一人獨行,不知所蹤…

數小時後,吳遠縣地方警力派出數名便衣入住目標旅社,秘密控制現場,實施了一次秘密抓捕,不過等撲進嫌疑身份證登記的房間,本就是個空房間,據店主回溯嫌疑人體貌特徵,地方警力在公安檢查站、車站、沿路通監控裏尋找,卻一無所獲,是個神秘的小個子,他像憑空出現一樣,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