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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勇者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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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好歹我們是債主,咋裏外不是人呢?我也沒辦法啊…盧工頭都快家破了,都到這份上沒殺人放火,已經不錯了…哎,大兵,大兵…你別上來。”八喜看大兵怒氣衝衝來了,嚇得趕緊抱着大兵,不讓他到車跟前。

物業實在拗不過這個拼命抱車輪的,又吼起九貴來了:“任九貴…把你姐夫拉走,這成啥樣子啦?我跟你説啊,拉走,就當沒事…再鬧下去,你們都滾蛋,一個不留啊。”

“嗨…你們太欺負…”大兵一開口,就被八喜捂住嘴了,八喜小聲教唆着:“別添亂,這特麼是窮鬼閻王,沒活人的事。”

“那咋辦呀?”大兵氣得兩眼發紅。

八喜一,鼻子一,他啥也沒説,使勁地咬着下嘴,兩行淚熱滾滾地下來了。

大兵心一,比刀絞在心裏還難受,農民工的難處他已經同身受了,不是人受的罪都受過了,依然沒有人把你當人。

看着平坦狡黠的任九貴一把鼻涕一把淚求着求着姐夫,回頭又求着物業,一邊是欠的工錢,一邊是剛找的飯碗,實在是無法兩全,想那一樣,都讓他直不起來,那物業還算客氣,又蹲下來跟盧剛説話,大兵幾次上前,都被八喜死死拽住了。

這時候,又一輛車來了,轟然頂着奧迪停下,物業的剛攔,一位亮着複印的欠條道着:“讓開,找債主,不相干的別找事啊。”下來五個人,鍋蓋頭,着青青的頭皮,兩個汗衫,着臂上的刺青,這種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黑澀會的扮相,是要債的標準的隊形,兩個找債主,一個就在車門口,剩下兩人戒備,民工剛一動,兩個刺青男蹭地着尺長的砍刀,面相猙獰地喊着:“誰他媽動,剁了誰啊…你想動?你想…還是你想…退後…”暴力是最直接最有力的,物業上的,撒丫子就奔,圍觀的,開了單元門就溜,民工裏膽小的,縮頭縮腦一眨眼遠遠地跑開了。

“你…喲,橫啊。”有位收債的吼着。

明晃晃的刀尖指向大兵了,那開了刃的長刀,在陽光下閃過一抹炫麗的光,像開啓記憶之門的鑰匙似的,遺忘了記憶轟然而來,是很多很多猙獰的面孔,是一個面帶兇相的男子,一次又一次把他打倒,然後踩着他臉,那個肆意笑的表情,像把利刃一樣,刺到了他的神經。

大兵靈靈全身抖了下,湧來的記憶讓他不寒而慄,八喜拉着他往後退。

這個被誤認為是緊張和恐懼的表情了,那兩位刺青男睥睨地把刀扛在肩上,此時,兩位收債的已經蹲到了車前,一看任九貴,帶頭的那位輕聲道了句:“滾蛋。”那人眼睛有點發綠,眼光毒的像蜂針,而且裏黑黝黝地別了個把子,嚇得任九貴一股坐到地上,直往後縮,兩人看着盧剛,領頭的道:“盧剛,夠光的啊,婚離了,老婆孩子送走了…指着賴我們是吧?”

“你特麼真會躲,老子來瞄了幾次,都沒發現你孫子就藏小區呢。”另一位忿意十足道,一勾手:“出來吧,利息都欠倆個月了,指着砸我們飯碗是吧?”

“大兄弟,我也是絕路一條了…我要不回賬來,我也沒辦法啊,車都抵給你們了,利息還了十幾萬啊…”盧剛嘶啞的聲音,在車下道。

“是啊,本金還沒還呢。”一位道。

“還沒到絕路,房子不還在呢嗎,我就不信你老婆不救你,還特麼假離婚。”另一位慢慢地套上了鋼拳套喊了聲:“出來,跟我們走。”

“不出來,我今天就死在這兒…要不回錢來,我…啊。”盧剛一聲慘叫,卻是那人的銅拳套擊在他小腿的頸骨上,另一位起身一腿踹手,兩人順勢把抱車輪的盧剛給拖出來,持砍刀的刀背一磕,盧剛痛得滿地打滾。

車窗搖下來了,孫老闆不屑地呸了口:“賤骨頭。”沒有同情更沒有阻止,孫老闆只等着身事外呢。

“快走。”兩人一示意,幾人連攙帶拖,把盧剛往車上帶,討債到這份上和綁架差不多,得行動利索。

任九貴急了,上前就抱,那些人早有準備,一個肘擊,正中鼻樑,任九貴叭唧倒地,捂着一鼻子血,號陶大哭。

尼馬的…王八蛋…”大兵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眼瞪圓了,頭髮直立,兩肩聳着,那肌隆起了,一撐臂,破衣都開縫了,文質彬彬的瞬間變成了野獸一樣,把八喜嚇着了。從來沒有見過大兵這麼兇的一面。

他怒不可遏地拉着花磚,手持着條形的大水泥磚嗷嗷叫着撲上來了,幾步加力,嗖地一聲,飛出去了。早聽到風聲的幾人側頭一躲,那磚直直砸在車前窗玻璃上。

轟,砸在駕駛位置了,車窗成了老大一個窟窿。

一看只有一個人衝上來,兩個持刀反身揚手就砍上來了。八喜嚇得腿一軟,扭頭想跑,瞬間又站定了,可天生的膽怯,又不敢往上衝。

此時的大兵像惡虎出匣一樣,一伸手,正捉住了當先一人的手腕,一手捉人,另一手握拳,嘭嘭嘭…如擊敗革,那人的臉像開了醬鋪一樣,直往外迸紅的、黑的、白的東西。

“小心…”八喜看得心膽俱裂,又一把刀砍上來了,正憤怒發的大兵躲閃不及,一側身,那刀斜斜地從他臂上劃過,鋒刃在他的肩臂部瞬間劃了一條血線。

此時狀似瘋狂的大兵已經不知道疼痛,一個迅捷的轉身,直拳帶着風聲搗出。

啊…那位正中臉部的,像斷線的蔦子,一骨碌滾出去好遠…持着的刀手而飛。

噹啷…那刀落到了八喜身側,閃光的砍刀上,還帶一絲殷紅的血。

猝來的事讓收債的傻眼了,不由自主地放開了盧剛,那位估計是司機的,連滾帶爬,爬起來撒丫子往外跑,這可是高危職業,碰上拼命了,就得逃命了。

而兩位帶頭卻沒法跑了,折了兩人,這生意算是做到頭了,兩人瞪着眼,看着挾憤而來的大兵,似乎不相信敢有人朝着砍刀衝上來一樣,而且還把倆打趴下了。本沒有思索的時間,一切都是下意識的,戴着鋼拳套的,咬牙切齒就撲上來了。

嗖…一擺拳,失誤,被閃避過了。此人出手極損,個小人利索,閃避過,一矮身,出拳直擊大兵部,嘭一聲在衣服上留了幾個血窟窿,大兵猝不及防,嗷聲痛嘶,只退了半步,一矮身來了個蘇秦背劍,卻是用身體的重量,整個前臂直擊那人後背,那人撲地被幹翻在地。

“大兵…那個人有槍…”任九貴掉了顆門牙,漏着風提醒着,他看那最後那一位,手揣進懷裏了。

大兵狀似未聞,惡狠狠地朝這個帶頭的撲來,卻不料那位被打倒的,一翻身抱着他的腿,揚手一把短匕直到大兵的腿上,他滿嘴是血吼着:“倫子,滅了他。”大兵一個趔趄跪倒了,回身大手一拍那人的腦袋,摁着,咚…咚…往地上磕着,那人慘叫一聲就翻白眼了。

最後這位叫倫子的,也被到狗急跳牆,惡從膽邊生了,拔出槍朝着大兵就扣槍機。

砰…槍響了。

啊…他仰頭栽倒了。

是盧剛急了,抱他的腿咬了一口,硬生生把他拗倒了,那一槍放空了,在車窗上戳了個窟窿。

整個惡鬥眨眼就到了尾聲,兩位監視的便衣還沒來得及下樓,他們卻看到了大兵瘸着,滿臉滿是猙獰可怖的血,他惡狠狠地走上來,一腳踏在倒地的槍手腕上,那人似乎在説狠話,卻不料有比他更狠的,大兵咬着白森森的牙,蹭聲拔出了自己腿上的短匕,一甩手匕尖向下直在這個人的手上,然後一腳踏在匕把上。

刀尖透手而出,釘進了磚縫裏。

嗷…啊…救命啊…那位收債的,痛極慘嚎着,身體像被釘了七寸的爛蛇在搐。

此時孫老闆目睹了過程,是準備跑的,卻不料站在車門下兩眼發直,兩腿發軟,看着躺着的一地,一片血狼籍,他邁也邁不動腿。

在他的兩腿間,正嘀答…嘀答,往下着恐懼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