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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驚雷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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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這是在海上接應…他媽的,怪不得我們在津門本查不到中重稀土走私。”高銘恍然大悟道。

“姜天偉的航運公司,在下午十六時啓航了一輛貨輪,看來應該經過這片海域了。”尹白鴿道,她輕聲問着:“主謀是他的話倒是説得通,可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給大兵一個面對面的機會?輕易涉險可不是這種人的作風,可以理解為是一個測試,但主謀親身測試,好像又説不通了。”

面的,説明當主謀的資格還不夠,塗漢國不夠,姜天偉也不夠…檢查武器,準備戰鬥。”孫啓同道,這個傳音送到了數艘船艙下,黑漆漆的空間裏,響着喀喀嚓嚓的武器上膛聲音,最後一艘帶着信號簇的漁船,賊頭賊腦地闖進來了。

孫啓同起身,帶着幾位走到了船甲板上,黑漆漆的海面上看不到潛伏的船隻,帶着腥味的海風讓呼頓時一滯,視線裏,本看不到那些漁船的位置,不過可以看到,一艘大型巨輪,鳴響了汽笛。

短聲,兩聲,不過在海面上聽得清清楚楚。

“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兩聲短,請從東船左舷會船…呵呵,我剛學的。”孫啓同笑着道。

黑暗中,以他在船為旗艦,十數艘海警船沒有燈光沒有信號,正全力疾馳,腳下的船甲板晃動了,能看到兩行被斬開的白生生的花,它們像捕食的鱉羣,正悄無聲息地撲向獵物………

此時此刻,塗局長正癱坐在椅子上,片刻的驚惶讓他緊張地掏出了手機,然後捏着,怔了。

失態了,總不能這時候馬腳吧?兩位下屬正懷疑地看他呢,種種不可解釋的跡像現在有一個確定的解釋了,就像這個瘋子幾個小時前説的:塗漢國是走私的保護傘。

“你在危言聳聽吧?”塗漢國強摁着子,而眼光卻狐疑地看着桌上的鋼珠,那不是一種。圓形的、圓柱形,附在一起,像一堆魚類的卵。

“那要不,您和走私的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大兵笑着道。

“啊?”塗局長突然被詐,氣壞了。

“彆扭捏啊,我敢打包票,你身上不止一部手機。”大兵道。

“放肆。”塗局長怒道,怒不可遏地站起來了。

“放肆的是你,到現在了,還想挽回嗎?到現在了,還想再錯下去嗎?”大兵同樣地,慢慢地站起來了。

塗局長驚恐地拔槍,可卻笨拙地打開保險,似乎防備着大兵的襲擊,他驚恐地退了一步吼着:“烏支隊長,把他關起來。”

“你犯的錯誤已經夠多了,把我關在這裏是絕地,可惜也是你的絕地…現在可以殺人滅口,當然,您得保證,支隊長和政委都和你站在一起。”大兵道,睥睨地看了支隊長和政委一眼,兩人羞愧地,低下頭了,尷尬到不敢正視大兵。

“王峯、烏青飛…我命令你們,馬上把他關起來。”塗局長舉着槍,聲嘶力遏地喊着。

那兩位互視一眼,在壓力下,手伸向了大兵,現在局長也成了火藥桶,這他媽的可了不得了。

“國旗在上,警察的一言一行,決不玷污金的盾牌。”大兵突然輕鬆道,那聲音清晰入耳,羈押處的幾位聽得稔無比,那是警察的誓言。

“憲法在上,警察的一思一念,決不觸犯法律的尊嚴。”大兵道,回首看着兩位,那血跡斑斑的身軀,那清轍無瑕的目光,讓兩人慢慢縮回手去了。

“我面對國旗和國徽宣誓:為了神聖的使命,為了犧牲的戰友;我將與各種犯罪活動進行永無休止的鬥爭,直至盡最後一滴血。”大兵聲音昂了,他對着塗漢國説着警察的誓言,塗漢國手抖着,那簡單的誓言彷彿像魔咒一樣,讓他的手開始抖,因為恐懼而發抖,他現在清楚地知道,被入絕境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塗局長,其實我們都違背了誓言,我們都在以身試法,我們都不配穿這身警服…來吧,朝我開槍,我可能已經無法歸隊了,可我希望我倒下的時候,像個警察…來吧,你沒有時間了,走私船隻要開進公海,就是嵐海的行動信號,你完了。”大兵道着,站着標,在這個奇怪的時刻,他意外地想起了刑場、想起了父親的墓碑,整個人似乎進入了一種無可名狀的安詳狀態,像回家一樣。

那是歸宿,一個理想者最好的歸宿此時,警報聲響起來了,有很多警車毫無徵兆的衝進了刑偵支隊的大院。

也在這一刻,槍響了,砰…砰…兩槍,聲音劃破了寧靜,讓那些負命而來的警察,齊齊衝向這裏………

十七艘海警船,幾乎是津門海警的全部巡邏船了,還在無聲地接近目標,遠視鏡裏,已經能看到,會船的兩方已經在接貨了,貨輪上架着簡易的滑輪,纜繩吊着漁船的走私貨,兩三個拉着,把貨箱吊上貨輪,一箱這樣的貨,只需要不到兩分鐘,那怕就七艘漁船,也用時很短。

“怎麼還不發信號?”範承和幾次捏槍,急了。

“半渡而擊,這都不懂,沒文化。”高銘小聲道。

“啥意思?”有一位領隊小聲問,在步話裏,最後時刻,無線電通了。

“我也沒太清楚,領導説的。”高銘在步話笑着道。

噓…噓…尹白鴿示意着噤聲,偏偏噤不了,高銘小聲問着她:“鴿子,這可是在公海上啊,不會留下後患吧?”

“所以你們才都穿着救援服啊,救援又不是執法。”尹白鴿笑着道。

“太過份了,領導也學會不規矩了。”高銘笑着:“不過我喜歡。”

“準備,準備…”步話裏傳來了指揮的聲音,各船蓄勢待發了。

“收到求救信號,救援開始。”嘭…嘭…連續數盞探照燈瞬間大亮,警報齊鳴,成包圍勢的十七艘海警船劈波斬,把漁船和貨輪包圍在中間。

亂像驟起,拉箱子的船員尖叫一聲,手一鬆,拉了一半的箱子呼咚聲砸回船上了,漁船上的回頭一看,大叫着我的媽呀,一扭頭就準備往海里跳…一想不對,這深海區下去就是有去無回,然後齊齊往船艙裏的奔,拉救生艇的、扣救生圈的亂成一團,任憑宗緒飛舅甥倆喊破喉嚨,也控制不住態勢了。

海警船在接近一海里的攻擊位置,開始齊齊釋放衝鋒艇,十七艘外圍,四五十艘衝鋒艇飛馳,按着指揮撲向預定目標,在指揮船上,最先釋放的一艘衝鋒舟拉着一道長長的白連,直向貨輪駛去。

“各組注意,控制輪機室。”

“鳴槍示警,保護目標。”

“先鋒號,馬上攀上貨輪,控制總機。”步話裏回傳着鏗鏘的回應,一個海里,不足兩公里轉瞬即至,從未出過事的走私者戰鬥力極差,早被全副武裝攀上船的隊員嚇破了一半膽,等槍聲起時,下不了決心的,也開始撲通撲通跳海了,攻擊的,反而有一隊變成從海里撈人的。

貨輪,主目標,終於見識到特種警察的真本事了,一隻狼爪鈎一次甩繩就準確的勾到了欄杆,張如鵬偌大的個子攀着繩,像猿候一樣迅速上船,試圖阻止的一位,被衝鋒舟上一串微衝驚了回去,躍過船舷的張如鵬守着攀繩處,貨輪上也亂套了,正拉着救生艇往下放,他甩手一槍,那拉艇的手一槍,,繩子斷了,救生艇斜斜失控了,譁聲砸到下的漁船了。

突擊組攀附而上,三人齊齊奔向控制室,在幾隻槍口的指示下,船長乖乖地舉起了手。

“我是籍,我要控告你們。”船長四旬左右,用標準的普通話道。

“是嗎?反正要告,那就多告項罪名。”張如鵬毫無徵兆,嗖聲一個劈面腿,用大腳丫回敬了對方一個耳光,他囂張地吼了聲:“全部銬起來,頑抗者當場擊斃。”攀上來的隊員越來越多,亂子被壓住了,甲板上抱頭蹲着的人越來越多,眾警保護着的貨箱被打開了,不用檢測,滿船數十船員都知道怎麼回事,一個個低着頭,似乎都不想被拉出來詢問。

“亂子會很大啊,孫副廳。”尹白鴿呼叫指揮的間隙,笑着和孫啓同説了聲。

“恰恰相反,我認為亂子會很小,我就不信他們從國內走私中重稀土,還敢把這事變成國際事件,他們會巴不得撇清關係呢…各組注意,控制目標,誰敢靠近,可以開槍。”孫啓同志得意滿地在步話裏吼着後半句。

通…隨着話音響起了一聲不和諧的槍聲。然後步話裏聽到了一聲慘叫,那是一位警員被襲擊到了。

反擊,居然還有反擊,幾處救援和控制的警員都聽到這一聲槍響了,尹白鴿在望遠鏡裏看到了,她對着步話喊着:“d-12號漁船,貨箱掩護着,九組,他在你的程裏,幹掉他。”噠噠噠…兩支微衝開火了,在船艙上、貨箱上,有位剛頭的,被幾支槍掃到了。

“應該是董魁強這一夥人。”尹白鴿放下看不真切的望遠鏡了。

“管他哪一夥,大過年的,今晚得好好包頓餃子。”孫啓同道。

貨輪、漁船、快艇、衝鋒舟錯在一起。槍聲、笛聲、喊聲,聲聲入耳,這個除夕夜看來是熱鬧非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