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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誰是羔羊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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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式手槍,證物一。7。62彈殼一枚,證物二。被擊穿的門,彈頭嵌在牆上,證物若干。

詢問,取證,有條不紊地進行着,木然的姜佩佩誰也不理,她眼神發滯地回到了房間,姜天偉接受詢問中間示意着保鏢去看好女兒,他在驚魂未定地告訴警察這件事情的緣由:“…哦,他是我女兒的男朋友,一大早打電話給我女兒,説有急事,我女兒看他可憐就把他帶回家裏讓我幫忙…誰知道他是持槍逃犯啊?我勸他自首,他差點殺了我…哦,我是提前和你們局長打招呼了,其實一聽我女兒被他叫走,就覺得不對勁,這個人心術不正,不是剛被開除公職麼,我一直反對他們來往的,沒想到,會這麼嚴重…”語氣平穩,神態慈詳,相比那位瘋狂地持槍叫囂的,誰又會懷疑這位儒雅穩重,譽滿嵐海的商界名人呢?

警察到中午就撤了,姜天偉帶着一家也匆匆撤了,這個故事迅速以他的口吻為藍本傳開了,沒人覺得意外,一個原因是富商往往要碰上惡婿,另一個原因是嘛,要過年了,稀落的街市難得看到很多的行人,都在歡天喜地準備着這一年最開心的除夕之夜………

嵐海,36公里。北上鎮,22公里。

一列車隊自北上高速出口下路,收費站外泊定,車未熄火,最後一輛車裏的董魁強招了招手,那一行招搖的車隊繼續前行,轟鳴的馬達,大的排氣管,很有地下賽車的風格,這麼招搖的車隊到什麼地方估計都會成為視線中心。

可惜時間不對啊,前方的一直在彙報沒車沒車,狗都沒有,董魁強泊在路邊,一直靜靜地聽着等着,也是連狗都沒有,除夕啊,車本身就很少,偶而有也是急着回家,誰會注意路邊的什麼車,那怕他怪模怪樣的。

安全…他在手機上打了兩個字,發出去了,每隔一段路都會發送一條短信,自從幾年前做這種大宗走私一直就這樣,這是先鋒車隊,那怕全部覆滅也在所惜,他本來很反這種炮灰辦法的,可無數次試驗證明,這主意他媽的太了,頂多被緝的查到幾回,關兩天罰倆錢就出來了,而真正大宗的貨,從來沒有出過事。

他掛着檔準備起步,瞥了眼副駕上有點黯然的於磊,安道着:“磊子,怎麼了?你看老子門牙都掉了一顆,你那戰友啊,真他媽黑。”説話有點漏風,臉還腫着,説起大兵來他是恨意綿綿。而自己這位兄弟,恰恰也是因為同一個人變得這麼消沉,不像以前見着錢就眼紅了。

“他在部隊是行刑手啊,不黑都不可能。”於磊淡淡道。

“沒錯,那是條漢子,夠狠,可惜跟咱們不同路啊。”董魁強道,意外地讚了大兵一句,話説這些混社會的,天生就是尊重對手的因子,不管是因為欣賞還是因為恐懼。

“魁哥,他怎麼樣了?”於磊終於把憋着話問出來了。

“被警察抓了唄,還能怎麼樣…哎磊子,你啥意思?這當會了,想反水也晚了啊。”董魁強道。

“魁哥,就警察饒得了我,他都饒不了我,我反到哪兒去?我是有點怕啊。”於磊道。

“怕什麼,沒看到前面就是金光大道,已經暢通無阻了。”董魁強不屑了。

於磊狐疑地道着:“我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啊,大兵是我的發小,我比誰都瞭解,他們軍屬大院裏長大的孩子天生就難鬥,他又是他爸皮帶教育出來的,那子又狠又野,我們在高中時候,社會上有幾個小青年堵着打他…拍了他一磚,你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報復?”董魁強問。

“對,他一個一個找着,往死裏打,而且他媽的不叫人,就單挑,愣把那幾個人打得報警了。”於磊道。

這故事把董魁強刺到了,似乎是他的前傳,他憤然地,用漏風地嘴評價着:“頂個用…他這是和國家機關為敵,不會有好下場的。”

“咱們…也不會有好下場啊,我心虛啊,從他回來我就開始心虛了。”於磊使勁嚥着唾沫,回想着大兵第一次盯上董魁強時候找他問,從那時候起,似乎就註定了要有決裂的這一天。

“正常,老子心一直虛着,從來就沒踏實過。”董魁強道,加速,邊踩油門邊發道着:“這次我要隨船出國…我得走段時間,你隨意。”

“我也走吧,呆在嵐海我會天天做噩夢的。”於磊道。

車駛了十幾分鍾,已經能看到遠方的蔚藍海水,意外的晴天好子,先到的車隊已經在卸貨了,那包裝是長期經驗積累做的,底部萬向輪,兩甲板寬,一個人推着就能上船,兩個人一使勁就能摞起來,董魁強的車到碼頭時,裝卸已經完畢了,他把車扔給了手下,帶着幾人匆匆上船。

船開,在海面上徐徐而行,船四角持着望遠鏡在搜索着岸後,海面上,過了很久都沒有發現異狀。

安全,我們已經到海上了。

這個條消息經過海面和陸地上幾處再三確認,發出去了…

又過了很久,幾艘漁船駛來了,混跡在休漁的船隊裏,如果不仔細辨認,本發現不了多出來的幾條漁船上,還有忙碌着沒有回家過年的人………

從大店鄉到高速口,一個小時…行駛25分鐘,至於北上出口…下高速,35分鐘可以到碼頭,鄉路、高速口、高速中段、北上鎮及碼頭,整整一列回覆的短信,只有一個信息:安全。

手機就持在姜天偉的手上,紀律…在此事上的紀律是非常嚴明的,每隔十分鐘各個點就會有一次彙報,縝密的佈置讓他數年來順風順水,從未出過事,而這一次,是即將收官的一次,他卻有點猶豫了。

一年多前一個合夥人離心離德,幾乎斷送了他辛辛苦苦經營的地下通道。一年多後的今天失而復得的生意,卻沒有給他增添那怕一點興奮。

“你難道不怕身敗名裂,鋃鐺入獄?”

“走私快十年了吧,我想你們有特殊的渠道,就是那些不起眼的漁船…你們的路子和別人的不一樣,津門港那些批量的普通稀土恰恰成為你們最好的掩護,我查過,你是四十歲以後發跡的,原因就在這兒。”他摩娑着手機,最清晰的反而是南征喝斥他的話,那個人太瘋狂了,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幾乎就接觸到這個走私渠道的核心了,如果不是勢單力薄,如果不是有背景蔭佑,姜天偉在想,自己用的這些人會被輕而易舉的收拾乾淨。

“你是對的,可你無法證明,你一直在做正確的事,可誰又會相信你呢?”又一次彙報來了,一切安全,姜天偉喃喃地説着,看看錶,已經到下午十五時了,數小時的輾轉猶豫最終做出決定,在電話裏傳出去了他的聲音:“出發”真正的藏貨點在什麼地方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從現在開始,那怕就有人知道確切的消息也來不及了,不管從時間上,還是從空間上,都來不及了。

他扣了電話,淡定地告訴司機去向:“回津門,晚飯後到機場。”

…十六時,心情已經趨緩的塗漢國,匆匆趕到了刑偵支隊下屬的重案大隊,槍案的嫌疑人南征羈押地,因為除夕出了這趟案子的緣故,全隊取消休假,全部拉回來了,臨時羈押地光崗哨就加了四道,整個大隊歷史上僅有一次監獄逃事件才有過這麼肅穆的氣氛。

下車,支隊政委王峯奔上來接,塗漢國直問着:“什麼情況?”

“沒法問啊。”政委道。

“怎麼?就因為他是烈士遺孤,還是因為他是前警察?”塗漢國不客氣地道。

“都不是,他一直在説,我們本沒機會説話。”政委像吃錯藥了,表情奇也怪哉。

“什麼?”塗漢國不信了,匆匆走着,走到近前揮手屏退了門口幾位小警,他踏上台階時駐足了,聽到了裏面亢奮的,像演講的聲音:“…你們他媽的還是人民警察嗎?我負責任地告訴你們,現在正有人運送大批中重稀土準備走私出境,知道什麼是中重稀土,那是戰略物資,那是一國之本…有人在賣國,而你們在犯罪…主謀就是姜天偉,幕後就是你們局長塗漢國…有句俗話叫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別以為他躲得過去,不信你們就等着看,他們囂張不過今天了…”幾個小時,仍然慷慨昂,塗漢國伸着脖子,悄悄往裏看,關在籠子裏的南征渾身是血,舊傷加新傷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傷,那揮着手演講的派頭比他這當局長的還足,只是可惜了,聽眾只有一位面無表情的值班看守。

他慢慢的回頭,政委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了,他匆匆退出來了,政委又跟着亦步亦趨出來了,小聲地告訴他:“塗局,可能瘋了…他有過神分裂病史,從上午回來,就那麼一直演講…”瘋了?塗漢國駐足了,回頭憐憫地看了一眼,心情説不出的複雜,這個瘋子説得真對啊,只可惜除了他都沒瘋。

“塗局,老這樣不是個辦法,幹警們聽多了免不了私下嘀咕啊。”政委道。

“找兩位醫生給他處理一下…找神病醫生,大過年的,給大家放假吧,留幾個值班的就行了,一個瘋子而已,翻不起什麼來了。”塗局長瀟灑而走,上車駛離,再沒有回頭看一眼。

誰會和瘋子計較呢?何況還是個關在籠子裏的瘋子。

這個瘋子一直在慷慨陳述,那怕連一個聽眾也沒有,直到兩位穿白大褂的醫生來了,用擊注給他打了一針安定,他才翻着白眼躺下了,於是所有的瘋狂,終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