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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誰是羔羊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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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白鴿想想回複道:“已經是了…我能問下…”

“不能問,也不要打聽,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幾個走私分子,還收買不到我這種級別的官員…夠了嗎?”孫副廳在電話裏,不客氣地問。

“夠了,謝謝。”尹白鴿道,聽着電話裏嘟嘟的盲音發怔,第一次領導會向下屬自證他的清白,第一次領導會關心下屬的心情。也是第一次,她對自己所在的組織有一種深深的期待。

可她心裏糾結的一個問題仍然沒有解決。

大兵,對,大兵不知道怎麼樣了,大勢所趨之下,一個個體往往都如滄海一粟,她知道那怕被放棄、被拋棄都是正常的,在這個共的隊伍裏,往往會忽視個的命運,那些被淘汰的,會被視作為一種犧牲,視作法制進步的犧牲。

會是這樣嗎?

尹白鴿痴痴想着,他看到了陳妍破鏡重圓的一家,和隊裏的警員是那麼喜出望外,忍不住有點挽惜,這個場合如果大兵也在該多好?

而歧途上的大兵正在越走越遠。

車疾馳向大店鄉,座位上的勝利被嚇得不輕,大兵一伸手他就躲,一瞥眼他就哆嗦,實在是這個前警察比嫌疑人還黑啊,玩得不是疾速就是想製造車禍,別説是真想他死,就是假的也怕失手啊。

“嗨,還有多少貨?”大兵問。

“有好幾噸吧。”勝利道。

嘎唧,車一急剎,人一前傾,然後瞬間又加速,車打了個擺,大兵車開得像神經病了一樣,扭了兩傢伙,嚇得勝利死死握着車把手,心驚膽戰地看着前方。

冷不丁大兵又問:“王大強説十幾噸呢,要不是有這麼多,誰特麼顧得上跟你們玩命啊?到底多少?”

“不少,不少,十幾噸。”勝利緊張的惶恐,口而出就後悔了。

大兵車又一扭惡聲惡氣道着:“你特麼還説瞎話是吧,王大強明明告訴我,五十噸打不住,你擠牙膏是吧?”

“沒那麼多啊,高嶺土含量才千分之幾,篩一噸容易啊?”勝利苦着臉道,這算是被訛上了。

大兵此時卻平復了,笑着問:“是啊,我原來的隊伍裏可是有稀土專家,就按你們濫採的土方也能算出存貨啊,再問你最後一次,到底有多少貨?”蹭一腳油門,車速飛快了,勝利被顛來顛去的,那有空細細琢磨,稍一遲疑,大兵嘭地一拳上來了,他鼻血長地道着:“哦喲,沒那麼多,全部張羅起來頂多三十噸,都在私採户手裏,具體我也不知道。”這個數字把大兵也嚇住了,敢情繳獲的那三點幾噸,本就是個零頭,他興奮地嘭一拳,捅得車頂重重一響,惡狠狠地罵了一句,真沒想到大頭還有這麼多。

可不料這一拳重得把勝利嚇得魂飛膽喪了,緊張地一躲急急喊着:“別打別打,我説我説…四十噸,頂多四十噸,不可能再多了…”這回,該着大兵傻眼了,他怒視着嚇得直縮脖的勝利,氣急反笑,笑得他説不出話來,真不會形容自己這回好複雜的心情了。

下了高速,駛上鄉路,速度放慢了,問話也快了,問誰在當家,沒想到居然是個女的,叫王醜花,居然就是飯店裏那個收錢的醜妞,論輩份她和王特同輩。東西藏在那兒?這個勝利就支吾了,説這是拿現金才能見着的貨,大店鄉被整頓了一次,現在村民也學乖了,只認錢,不認親戚。

所以,不可能有大批量的藏貨點,大兵又上了點手段,這貨又支吾説了個地點,卻是陌生的地名,在鄂瀾山深處距離大店鄉29公里,老凹村附近一處礦裏,那是兩家合夥的儲貨點,警察開始查之後,自己就先把口子封了,等着風聲一過再拿出來賣。

這倒很像那幫偷採的風格,大兵不再問了,又一次看向勝利時,他心裏倒隱隱不忍了,這傢伙鼻血長的,和着鼻涕眼淚,慘兮兮的樣子像被人了好幾遍,要不是想着這貨以前幹得事,還真不好説服自己下這麼重的手。

“小啊,你看到啦,做好事很難啊,但要是做壞事,太容易了…想想你要是能拿到那麼多錢,下一步該幹嘛呢?”大兵問。

一問,勝利快哭了,告訴大兵:“我趕緊去買塊墓地,刨個坑把自己埋了。”

“嗯?説得這麼可憐,至於麼?”大兵驚訝了。

“就怕有命掙,沒命花啊。”勝利抹着鼻血鼻涕的中和物道。

“喲,看來你怕背後那位人物啊,説説,是誰呀,看南大爺我把他脖子擰個圈。”大兵不屑地道。

“那個人…”

“別那麼容易告訴我,我會懷疑的。”

“我告訴不了你,我本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那個人太厲害了,不管是你,還是我,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嗯?”大兵疑惑地看了眼,意外地發現勝利的表情是一種崇拜,就像宗教的狂信徒一樣,被洗腦後那種盲目崇拜。

“喲,你他媽這是有信仰了啊,呵呵,不管他是誰,敢把老子折騰成這樣,他也活到頭了。”大兵惡狠狠地道,車駛了十幾公里鄉路了,漸漸地看到了路邊的幾個黑點,越來越近看得越清,卻是一簇人,車在路沿下,似乎在等着什麼,大兵隱隱地覺到了不詳之兆。

意外地半晌沒聽到勝利説話,此時他卻開口了,嘴裏和着血,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回答了大兵剛才的話:“他來了,你輸了…什麼也拿不到。”驀地車身一滯,是被勝利拉手剎了,而大兵的眼中卻看到,兩杆黑黝黝的槍口指着,還有一個傢伙正打火點着像是雷管的東西,一點着,拴着繩子使勁地繞圈,加力,加力…嗖地飛向他駕駛的車。

通…通…土槍開火了,鐵砂瞬間而至,即便失力了,也在車玻璃上留了一片白點。

嗖…那像飛石一樣飛來的炸彈也斜斜地落向車頂,大兵急急地踩着剎車,急停後,順手杵了勝利一拳,放手剎,掛倒檔,急退,也在這個剎那,勝利放開了安全帶,吱溜聲開門跳車了,他踝部被捆着,人像個棕子,在路面滾了幾滾,滾下路面了。

漏網了,勾了,大兵氣得直拍方向盤,急急後退數米,那個包在金屬罐裏的土炸彈噹噹聲掉在車前不遠,哧哧的導火索已經燃燼,通地一聲,炸響了。

別小看這玩意的殺傷力,要正炸着,崩死頭山豬綽綽有餘,數米開外急退的大兵覺到了震動,飛濺起的金屬片把車玻璃戳了一片窟窿,饒是有訓練有素也嚇了一身冷汗,這幫無法無天的村民,只要動手,能利索到連一句廢話也懶得跟你講,硝煙未盡,那裝好的土統又開始了,兩人跑着,朝着車窗通通開火,路下停的車衝上來了,不緊不慢地堵大兵。

眼見已經討不到好了,大兵方向盤一扭,掉頭落荒而逃。

那位王醜花已經奔向勝利,攙起了滾出不遠的勝利,給他解了腳脖上的帶子,勝利大難餘生地着氣罵道:“我,差點整死老子,這王八蛋…你們怎麼不追了?”

“後面有人追着呢,他跑不了,嗨,老,你還真帶人來了啊。”醜妞奇怪地問。

“不來怎麼辦?他得死我。”勝利心有餘悸道,他看王醜花的眼光似乎懷疑,他憤然道着:“看什麼看?我什麼都沒説,就説了也沒真話。”

“這個我相信,被你騙死的人都有…跟我走,老闆説你不用回去了,到山裏躲躲。”王醜花儼然一副老大的派頭,領着勝利,又嚴陣以待在路上守了十幾分鍾,那頭接上火後,這頭就悄無聲息的撤走了。

來的是出其不意,去得是了無蹤影,這兩輛車是直接上山路進山的,勝利心裏想着,連突然發難的南征也掉進了老闆設的坑裏,他還真是對上頭那位,佩服到五體投地了………

更興奮的要數董魁強了,前面攔住了,給打回來了,跑回來的大兵和這邊一照面,通通通不客氣地五連發就開火了,這幾位對大兵手裏的彈弓有恐懼症了,隔着幾十米就開火,霰彈助威,汽狗點,董魁強自持了一把改裝手槍,朝着駕駛位置,砰砰砰連擊,那聲勢煞是驚人,不知道打着人了沒有,車是滿身掛花了。

“停,裝彈…注意看,前後有沒來車。”董魁強依着車指揮着,驀地那泊定的車動了,有點緊張的一位,通聲又放了一槍,董魁強急得踹了一腳罵着:“別尼馬亂放槍,就你這兔子都打不着,還能打着人。”踹了一個,再看緩緩的來車,驀地油門加大,要衝過來…哇,衝起來了,引擎在怒吼了,這時候都急了,第二輪子彈通通通全潑上去了,不料那車裝了個樣子,子彈完的間隙,駕駛室窩着的人像算計準了,驀地起身了,一打方向,直接開下路面了,這邊急的霰彈,換彈夾,壓汽狗,等準備就緒,那車跑得只剩下尾煙了。

“哎喲我艹,就這麼個空都被他鑽了…追,離開路面他跑不遠,那輛,堵高速口去,高虎,他媽的全看你的了。”董魁強幹脆把威力最大的改裝手槍到了高虎手裏,兩輛車分散,去追這隻驚弓之鳥了,那輛車傷得着實不輕,開出不到五公里,在灘塗地上就趴窩了,而跑出去的大兵似乎受傷了,一瘸一拐往山路上奔,董魁強帶着幾人,持着武器,一路如影隨形地咬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