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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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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隔天,秦文忠迅速代好生意與農地上的事,午時末在家裏用完午餐之後,便帶着女兒與丫鬟小桑及車伕一名,四個人出發前往京城。

途中,秦文忠忍不住好奇的問了女兒到京城之後想怎麼做?要女兒大概給他説一下,讓他心裏有個底,結果女兒卻搖頭不肯説,只道等她想得更明白之後再與他説,讓他整路心癢到不行。

面對父親有些哀怨、不快的神情,秦羅敷也頗無奈,因為不是她不肯説,而是她本沒有任何確切的想法啊,不是她想不出來,而是此去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情況,現在想再多又有何用?還不如到時候見機行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對自己的急智向來是很有把握、很有信心的。

不過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所以她得先搞清楚他們秦家的貴人到底是什麼人才行。

為此,她沒讓父親有太多哀怨的時間,開始纏着他問有關貴人的事,包括當年貴人是如何與秦家結緣,後來又與秦家有何接觸往來,如何留下那塊玉佩,以及之後又是如何斷了音訊等等,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那位貴人的品如何、喜好什麼、家裏有些什麼人之類的,反正大事、小事,重要的事、不重要的事,她全都問上兩三遍確認,問到她爹後來都躲到馬車外去了,再也不敢繼續與她待在一起,就怕她再問個不停。

馬車在官道上趕路前進,秦羅敷坐在馬車內胡思亂想。

詢問過爹有關貴人的事之後,她這才知道秦家的貴人身分顯赫,竟然是一位王爺,真是把她的小心肝嚇到皮皮挫。

據她所知,大慶國現今只有三位王爺,一位是皇上的叔父,另兩位則是皇上的胞弟,而她老爹當年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有幸救了天子的家人啊?

不過也因此解釋了那位王爺當年為何會遇難。

宮鬥啊,而且還真應驗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話,因為聽説先皇有八個兒子,而今存活的包栝坐在龍椅上那一位,也只剩下三位而已。所以秦家的貴人至今還能活着,而且居住於京城之中,真的是需要有莫大福氣啊,畢竟最是無情帝王家。

為此,她真謝自己有一對純樸善良的爹孃,沒有因為認識這樣顯赫的達官貴人而人心生變,要不然的話,她早就成了秦家趨炎附勢的棋子,成了皇親貴族的玩物,註定悲慘一生。

她正在慶幸當中,馬車外頭突然傳來秦文忠的叫喚聲——“停車,快點停下來!”接着便聽見車伕“籲”了一下,馬車一陣晃動的停了下來。

坐在馬車內的主僕倆急忙伸手穩住身子,迅速而疑惑的對看了一眼,不知外頭髮生什麼事。

“爹?”秦羅敷出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嗎?”馬車車簾倏然被掀開,秦文忠眉頭緊蹙的低聲對她説:“路邊草叢裏好像有人,爹過去看看,你待在馬車裏別下來。”説完,被掀起的車簾落回原處,同時遮蔽了馬車外的所有景物。

秦羅敷輕皺了下眉頭,只猶豫一下便移身往外。

“小姐!”小桑不由得出聲叫道,只因為剛剛老爺才代要小姐待在車裏別下車。

“我沒有要下馬車,只是到前面看一下而已。”秦羅敷説道,人已經移到車簾前,伸手將車簾給掀了起來,伸頭探f出去。

她看見爹往馬車後方走去,愈走愈靠近路邊的草叢,終於在一處停下,伸手去撥開那高過膝蓋的雜草,然後舉步踏進草叢中,蹲下身去。

“喂,小夥子,你是怎麼了,怎麼會在這?這、這是血嗎?怎麼了這麼多血!”蹲下身的秦文忠突然站了起來,轉頭朝馬車這邊呼喊道:“老李,老李,快點過來幫忙救人。”老李便是車伕,三十歲上下的年紀,長相老實,從過軍,傷了左腿,因而走路會一跛一跛的。他因跛腳而難尋工作,前幾年連續兩年來到秦家果圔做幫工,許管事暗中觀察他許久,發現他人品憨實,身手也不錯,雖跛了腳有些影響,但依舊不比那些鏢行走鏢的鏢師差,因而便將他推薦給秦文忠,後來老李便與秦家簽了賣身活契,正式成了秦文忠每回出門在外時的專屬車伕與護衞。

老李聞言後立即跳下馬車,微跛着腳,快速地向秦文忠跑了過去。

秦羅敷則是跟着動手提起了裙襬,手腳利落的也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小姐!”小桑在她身後驚聲叫道。

“你別下車。”秦羅敷頭也不回的代一聲,拔腿就往父親的方向跑了過去。

她一定得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才行,因為以爹純樸老實的子肯定會救人,但那人是好人還是壞人、該救還是不該救都是個問題,她善良的爹可別救人救到惹禍上身啊。

“爹。”她跑上前後出聲喚道,只因為秦文忠壯碩身子擋住了她的視線,讓她無法看清躺在草叢裏的人的狀況。

聽見她的聲音,秦文忠立即回過頭來,蹙眉朝她責怪的輕斥道:“敷兒,爹不是要你待在馬車裏別下來嗎?”

“女兒剛聽您説到血,是那人受了傷嗎?這裏是官道,雖然路的兩邊有林子,但不該有會傷人的猛獸出現在這兒才對。爹,您看那人身上受的是什麼傷,如果是刀傷或劍傷,這人若不是有仇家,就是盜賊土匪、通緝犯之類的壞人,咱們不能亂救,會惹禍上身的。”秦羅敷迅速説道。

被女兒這麼一説,秦文忠頓時有些後怕,整個人也變得猶豫不決了起來。

“可是敷兒,咱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啊。”他猶猶豫豫的説道。

“老爺,這人身上的血不是他的。”車伕老李突然開口道。

“啊?不是他的?”秦文忠愕然轉頭看向老李,再低頭看向橫卧在雜草之間,半身衣衫染血、不醒人事的年輕人。

“奴才剛剛察看過了,這人除了手臂上捱了一刀外,身上並無其它傷口。他應該不是什麼壞人,至少不會是盜賊土匪,因為他的手上沒有慣拿刀劍的繭子,身上穿的還是綢緞料子的衣裳,應該是哪户富貴人家的公子。”老李分析道。

“太好了,只要不是壞人就行了。”秦文忠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招呼老李道:“快點,來幫我一起將他抬到馬車上去。”

“等一下,爹。”秦羅敷不得不出聲叫道。

“怎麼了?”秦文忠轉頭看女兒。

“這個人既然傷得不重,不會有生命危險,咱們替他包紮傷口,留些銀兩和吃的給他就行了,不能帶他一起走。”

“這是為什麼?”秦文忠不懂。既然不是壞人可以救,又為何只救一半?況且天也不早了,這年輕人還昏不醒,就算他晚點自個兒醒過來了,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他又受着傷的情況下,要他一個人走去哪兒啊?

“爹不覺得奇怪嗎?他是怎麼一個人昏在這裏的,身上又為何沾着別人的血,而且還是這麼一大片?”秦羅敷不答反問道。

“敷兒,別跟爹兜圈子了,你想跟爹説什麼就直接説。”

“好。”秦羅敷點頭,撥開草叢走上前,看了會兒躺在地上的人之後,才開口道:“爹,女兒不讓您帶他走是因為女兒覺得這人應該有同伴,他會出現在這兒,應該是他的同伴送過來的,而他衣裳上所染到的血應該就是那人的血。您看他衣裳這裏,還有這裏和這裏都沾着血,該是送他到此的那人在攙扶他、護衞他時所沾到的。”

“可若真是如此,怎麼不見他的同伴?”秦文忠左右張望了一下,確定四周並沒有其它人。

“有兩個可能,”秦羅敷伸出兩手指頭“一是回頭救人或引開敵人;二是去求救。在女兒看來,前者的可能大於後者。不過不管是哪種可能,那個人都會再回到這裏,所以咱們不能帶這人走,因為他的同伴會回來找他,除非他那同伴身不由己,不是死了就是落入敵人手中回不來了。”

“那…咱們難道要在這裏等那個人回來再走嗎?”秦羅敷忍着翻白眼的衝動,無奈道:“爹,有句話叫盡人事聽天命,咱們與這人非親非故的,願意冒險停下車來察看,還為他的後路做了打算,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況且您現在若帶他走,是要一路帶着他上京城呢?還是要把他留在咱們今晚投宿的城鎮?倘若他的敵人或仇人隨後追來,又或早已在那城鎮裏守株待兔,等他自投羅網,你要無依無靠身上又受着傷的他如何應對?”

“這…”秦文忠無言以對,因為他真的沒想那麼多啊,而且——“敷兒,你會不會想太多,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

“爹,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啊。”

“可是——”秦文忠依舊猶豫不決,才開口説了兩個字,站在一旁的老李猛然移到他身邊,並朝着樹林裏的方向冷然大喝。

“誰在那裏?出來!”秦文忠第一時間立刻將女兒拉到身後,身擋在女兒身前保護她,雙眼則目不轉睛的望着老李凝視的方向。

原本安靜的樹林隨老李的叫喝聲落下之後,突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人走路踩過一地的枯葉,然後,一倘隻手撫着,另一隻手提着劍,面無血卻渾身浴血的人從樹林裏走了出來,出現在他們面前。

瞬間,不管是老李、秦文忠或是秦羅敷全都渾身緊繃,驚懼不已。因為這個人身上的殺氣太重,手上的劍還沾滿了鮮血,完全就是一副殺神的模樣。

是敵?是友?他們三人無人知曉,唯一可能知道的卻橫躺在地上昏不醒。

那殺神先看向地上昏不醒的人,然後才看向他們,接着驀然開口對着他們説:“請救救我們家公子。”語畢,他握在手上的劍突然落地,他的人也緊跟着往下墜落,整個人癱軟的暈過去,和他家少爺一樣失去意識,昏不醒。

媽的!秦羅敷差點爆口,罵髒話,因為這本就是坑人——不,是坑爹,在坑她爹啊!在這種情況下,她善良老實的爹還能見死不救嗎?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真的是媽的、他媽的!

秦羅敷站在一旁獨自生着悶氣,看秦文忠和老李兩個人忙得不可開,先幫傷重的那殺神止血、包紮傷門,抬上馬車後,轉身又再回過頭來處理輕傷的那一個。

這兩個男人年紀都不大,頂多就二十出頭,身形都屬於修長型的,不若秦文忠和老李那般魁梧壯碩,但即便如此,各癱靠在車廂內一角的兩個人依然佔去馬車裏大半的空間,讓秦羅敷和小桑不得不擠坐在一起,想仲個腿都困難,也因而讓秦羅敷更加來氣。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真是太莫名其妙了!而且重點是,她剛才對父親説的話,就是那個守株待兔什麼的,雖然她承認自個兒是有那麼一點在危言聳聽,但也不是不可能啊,爹實在是太急公好義,太不顧後果了。

唉!現在她只能祈禱,希望她真的想太多、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

阿彌陀佛,老天保佑,拜託這回別再耍她了,拜託拜託。